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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紅樓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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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挨訓!

第三百五十三章 挨訓!

賈母呵呵一笑,對身旁的鴛鴦道:「去給老爺盛一碗來。」
牛奔一雙綠豆眼無神的眨著,面色慘然,語氣凄然的求饒道。
不過他這一坐,卻把屋裡的喜慶氣氛都坐沒了,都不自在,王熙鳳等人也不敢插科打諢了。
賈政如釋重負爽朗的笑聲,讓侯在賈母院中隨時等待召喚的僕婦丫鬟們面面相覷。
但像張伯行這般,穿了幾十年,紫色都快洗掉色的,國朝以來,只此一家。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對賈環笑道:「三爺真真是菩薩一樣的心腸,這般貴重,卻願為我們這些卑賤的奴婢跳井救人,傳揚出去,府里的丫鬟們必然更敬三爺了。」
賈政聞言,面色微變,點頭應道:「兒子知道了。」
偌大的公門高府中,如果說問哪些人的消息最靈通。
賈母聞言,微微鬆了口氣,而後又道:「我隱約聽說,之前忠順王府來人了?他們府上和咱們向來無甚交情,來此作甚?」
止住了繼續教訓下去的意圖,張伯行最後道:「都去吧,再有下次,老夫就不止抓你們到我這草堂里訓話了,老夫還要親自登門拜訪,問問你們父親,究竟是怎麼教兒子的。」
因為張伯行除了基本俸祿外,官場潛規則中的三節兩壽,還有各種冰敬碳敬火耗銀子等等,一系列不成規則的銀子紅包,他一概不收。
如果只一次倒也罷了,別人會笑他為搏清明,故作此舉。
賈政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原本該如此,只是,方才環哥兒說,一會兒m.hetubook.com.com過來有事,讓我在這裏等著。」
賈政陪著笑臉,道:「兒子不放心,來看看母親,想著方才兒子不孝,驚動了母親,這一番折騰,怕勞累了母親。」
賈環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兩位女俠,咱們後會有期!」
賈母面色又柔一分,嘆息道:「你少打幾次寶玉,我也不會累著。」
「呸!」
王夫人餘光看著下面站著的那個賤人,看著她已經生下兩個兒女,可一張臉卻越活越鮮艷,也越年輕,嬌若桃花,心中只覺得堵得慌。
不過兩人卻時不時的怒視牛奔一眼。
嘆息了聲,賈政臉上的笑臉淡了下來,搖一搖頭,進了榮慶堂。
這也是他力頂隆正帝,卻始終未能被忠順王一系給干趴下的原因所在。
婆子們相互交流著眼電波,說著暗語,但誰都不敢說什麼,哪怕是悄聲……
只是,她也有些擔心,賈環到底想幹什麼?
賈政聞言連忙起身笑道:「兒子謝過母親,今日沾母親的光,嘗個鮮也好。」
奢靡一點的官員,通常都是一日一換,正常點的三五日一換,勤儉點的半月一換,再摳門點的半年一換。
萬一傳到那個三霸王耳中,還要命不要了?
可這樣的日子他一過就是幾十年。
眾婦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怪道正室太太們成天都要防備妾室作亂,防備寵妾滅妻,更防備庶子奪嫡。
張伯行相貌一般,只一個乾瘦的老頭兒,紫色官袍晃晃蕩盪的套在他身上,奇葩m.hetubook.com.com的是,紫袍上居然有補丁……
金釧聞言,怯怯的抬頭看了賈環一眼,面色委屈、惶恐、后怕還有感激……
堂內早有人回報,說「老爺來了」,因此除了坐在榻邊的賈母和躺在榻上的賈寶玉外,其他人都起身相迎。
還有,他去接的是什麼人?
很多人們為褒讚其清廉,賞銀給他,也被他絲毫不差的給退回了。
而後,再次冷場下來。
榮慶堂後面,隔著一條小道兒,建著一溜兒的小院,打首的那座,便是賈迎春的住處。
賈環從院中走出,「高大健壯」的司琪跟其後,再之後走出的,竟是金釧……
這也是牛奔等人被罵個狗血淋頭還不敢還手的原因。
綉桔可能聽外面說的熱鬧,也走了出來,笑道:「好好的話不在屋裡說,非要到外邊兒吹冷風。」
賈環嘿嘿一笑,沖她豎起了跟大拇指,道:「滿府的丫鬟里,我最喜歡的就是司琪姐姐了。嘖嘖,那笑聲,豪邁不羈!痛快!」
牛奔幾個聞言,腿一軟,差點沒給這老頭跪下……
官員的朝服並不是官家包辦的,除了上任時賜下的第一套官服是公款消費外,其餘的,都需要自己掏腰包。
賈政聞言,面色一變,又看了眼嚇的腦袋快要藏進枕頭裡的賈寶玉一眼,雖然生氣,當著賈母的面依舊不好發作,只得坐下。
還想不想讓我耳根子清凈了?」
賈政面色微變,瞟了眼唬的跟鵪鶉似得賈寶玉,心中惱火,卻不好發作,轉頭看向一邊,恰好目光和_圖_書落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眉尖輕挑,賠笑道:「母親怎地想起了這湯?這像是舊年備膳時的法兒,母親果然是享福之人。」
賈母最不耐煩這種客套俗禮,皺眉看了他一眼,道:「這是寶玉想喝的……坐下吧,一屋子人都陪你站著。」
賈環回頭對司琪道:「行了,進去吧。」
司琪聞言,哈哈一笑,道:「那好,奴婢知道了。」
賈政心知定是有小廝走露了風聲,傳進后宅,心中有些不悅,他賠笑道:「無甚大事,母親放心便是。」
而剛正不阿的官聲,更是讓滿神京城內的衙內們繞道走。
賈母也心疼方才吐血的小兒子,嘆了口氣,道:「你又來這裏作甚?不好好歇著。」
婆子們的心思賈政自然不會去猜,他背負著手,踱步進院,心裏卻猜著愛子說的喜事是什麼?
念及此,賈政朝榮慶堂內走去。
司琪將她的面色看在眼裡,心裏鬆了口氣,只要有人色就好,怕的是她面無人色,生無可戀。
「張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在我耳邊嘮叨了都兩個時辰了,茶您都用三壺了,您能歇歇不?」
然而,院門還是打開了。
只是,良好的心情,在想到屋裡躺的那個孽障后,頓時消散了一半……
賈環嗤笑了聲,笑罵道:「得得得,你趕緊給我打住,這事兒可誰都不能告訴。
張伯行沖老僕點點頭,然後回頭對牛奔三人道:「日後行為做事,多動點腦子,不要作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朱雀門前也是你們能躍馬狂奔的地方嗎?真真和*圖*書是混賬……」
只是此刻賈迎春姊妹們俱都在榮慶堂里,不在這裏。
這果然不是沒有道理哇!
……
武勛親貴們,一般對文臣都不屑一顧,以為這些孫子除了會貪銀子會議和賣國外,就會養兔子……
在他身邊站的,是同樣面色的溫博和秦風。
那無過於這些無事還要碎三分嘴的婦人們了。
……
要不是這個笨蛋,連匹馬都駕馭不好,怎麼就偏偏撞到張老頭兒的轎上?
聽了牛奔的求饒之聲,張伯行看了看院外的天色,發現時辰已經不早了,他那個老的幾乎不能再老的老僕,站在院外,像是想要喚他回家吃飯……
千萬不要以為他這是在作秀,因為就大秦官員的基本俸祿來說,如果沒有些灰色收入,也確實過不了什麼好日子。
若是換個文官來,不被三人施以老拳才怪。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頭緒來,賈政啞然一笑,搖搖頭,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不一會兒就知道謎底了。
賈母沉聲道:「雖然如此,你且記住,不可墜了祖宗的威名。」
司琪聞言,沒好氣的瞪了賈環一眼,道:「還是當爺的,就會拿我們作奴婢的打趣。」
寶二爺調戲母婢,氣得老爺吐血,被老爺打了個半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東西兩府的大小院落……
不然的話,老祖宗和我爹他們還不罵死我?你這哪是給我傳美名,你這是給我招禍呢!
賈政進屋后,與眾人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詫異的在笑顏如桃花的趙姨娘臉上頓了頓,而後上前給賈母見禮。
害得他們也受牽和*圖*書連。
賈政猜不出賈母為何色變,但還是寬慰道:「母親放心,環哥兒說是甚喜事,兒子問他也不說,您老也知道,這混賬一向古怪的緊,我也是拿他沒法子。」
但對於張伯行,連勛貴們都敬重三分。
再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都在巴巴兒的等那個孽障,心中愈發憋怒。
賈母愈發不喜,對賈政道:「你若沒事,就讓趙丫頭伺候著回屋歇息去吧。老婆子沒甚事,陪著孫子孫女說會兒話就好。」
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氣氛有些怪……
沒有這些銀子打底,張伯行那點薪水除卻維護相府基本的運轉外,家裡想一天吃一頓肉都困難。
……
賈環哈哈大笑道:「不說了不說了,走了,再說姐姐回來該揪我耳朵了。」
此言一出,賈母不禁一怔,卻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道:「我說怎麼還沒見著這猢猻,他……他有什麼事?」
哪怕是作秀,能作到這個地步,也值得欽佩了。
賈環瞥了眼垂著頭跟在後面的金釧,道:「她若再跳,爺可是不跟下去撈人了。娘的,為救這一個傻子,差點把爺都折騰進去。」
這張老頭在內閣雖然被忠順王一系的人壓的死死的,可他的人品,他的官聲,還有他的德行,朝野上下無人不欽佩,太上皇欽賜牌匾:大秦第一清官,讓張伯行張老頭的官聲幾乎達到人臣的巔峰。
可是,現在賈政對著賈老三的背影居然笑的如此開懷。
司琪笑的很豪爽,道:「三爺,不若奴婢送您過去吧,不然我怕這傻丫頭再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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