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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乾笑了兩聲，道：「自然不止這樣……臣尋思著，娘娘能當一個名譽掌柜的……

在街上嬉戲的頑童……

「遵旨！」

賈環一怔，道：「怎麼了陛下？」

以隆正帝皇輿遇刺為契機，以河南布政使左明、左思言父子為突破點，在短短一個晚上，整個河洛大地上，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

但風聲到底傳了過來，一時間，過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地方豪強，「我就是王法」的紈絝子弟，天不怕地不怕的市井潑皮，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

……

天下大城格局，多是東富西貴，南窮北賤。

大兵壓境！

隆正帝卻忽又道：「等等……」

沿街兩邊的商鋪。

隆正帝表情那叫一個酸爽，嘴角高高揚起，細眸中滿滿都是笑意，整張臉似乎都多了許多生氣，口中卻哼了聲，道：「你還不自在？想認我當爹的，不知有多少！這是你的福氣！」

這個混賬沒法子了，所以將主意打到皇後身上。」

隆正帝眉尖卻忽地揚了起來，口中發出不滿聲：「嗯？你叫朕……你叫我什麼？」

先出去看看，當了這麼些年皇帝，民間到底如何，卻從未親眼見過。

古代的城市，和後世在網上流傳著的清朝的照片，是兩回事。

董皇后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青衿，扶了扶頭上的尖帽，有些猶豫道。

「咯咯！」

隆正帝道：「回頭你再教訓他吧。

這般動靜，恍若九天神雷般，炸的河洛大地，噤若寒蟬！

什麼胭脂水粉，絲綢錦帛，隨意去逛！

董ｈtｔｐs://ｍ•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皇后忍不住掩口笑了聲，然後綳起臉來啐罵道：「賈環，怪道人說越有錢的越小氣，我看這話半點不假！

南城生活的，才是真正的老百姓。

想想盛唐時，想想前宋時，婦人們隨意上街逛街。

賈環哈哈笑道：「娘娘，您擔心什麼？

……

溫暖如春，歡聲笑語。

隆正帝有些得意的哼哼一笑，道：「皇后說的是，這混賬又在打鬼主意。

古香古色，韻味非常。

賈環無奈，只能憋出一句：「爹……」

「哎喲喂！陛下，您這成了地主老財啦，啊？哈哈哈！」

賈環，推朕出門。」

賈環聞言嘿嘿一笑，道：「那臣就斗膽，稱呼您一聲掌柜的？」

「陛下，這回臣沒作假吧？瞧瞧，大秦九成的官兒都沒目睹過聖顏，這些百姓倒是看了個仔細。」

……

「哈哈哈！」

沒等掉下臉來的隆正帝罵人，董皇后就連連擺手，笑道：「不成不成，這可不成！

就是普通百姓，人家讓妻女在家做事，在地里耕田，也不准她們去工廠作坊里做事。

見不時有人打量著這一行陌生的行人，尤其是注重輪椅上的隆正帝，賈環小聲笑道。

這些官兒都是在基層手握實權的強官，每個人都能拉起一個大家族，雄霸一方。

娘娘您得做個表率，將那些被拘壓的婦人解救出來。

「行了……」

「陛下，臣妾也出去嗎？」

八位知府，十三位同知，三十六位知縣，四十八位縣丞，六和*圖*書十二位縣尉，並其各自家族……

挑著貨擔叫賣的小商販。

隆正帝坐在輪椅上，細眸中的目光，近乎貪婪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老把人拘在家裡有什麼意思？那和坐牢有什麼分別？

讓天下人知道，婦人能頂半邊天！」

隆正帝覺得熱鬧有趣，大笑起來。

所謂巨室，便是這些家族。

再看了看賈環身旁，兩個小「土豪」打扮的小孩子，抽了抽嘴角。

賈環推著隆正帝的輪椅，還帶著倆拖油瓶，再加上士子打扮的董皇后和賈元春，在周圍若隱若現的侍衛保護中，漫步在洛陽城的街道上。

隆正帝又看了圈兒后，道：「這裏不用多看了，都是商賈之家，自然不會短了生活。

這些年他一直在鼓噪，可百姓們都以為讓妻女拋頭露面，是件丟臉的事，因而效果頗微。

十七府，八十九縣，除卻行在所在洛陽城暫時寧靜外，其餘各城各縣，皆是一夜間疾風驟雨，驚雷滾滾！

董皇后在一旁見隆正帝這個表情，心裏都有些泛酸，心裏揣測，若是她給隆正帝生個皇兒，都未必能讓隆正帝這般喜歡滿意。

臣相信，用不了二三年，百姓們就能漸漸轉變心思了。

哪個還敢多嘴？

隆正帝氣道：「叫就好好叫，加個老字做什麼？朕很老嗎？」

再者，天下一半男子，一半婦人，那麼多人，都拘束在家裡做什麼？

看著隆正帝換了身員外服，賈環在一旁，一手按著一個小孩兒的腦瓜兒，起鬨大笑道。

實則不然。

賈元春並一些內侍嬤嬤們，hｔｔｐs://m.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也紛紛笑了起來。

賈環拱手一應后，就要推起隆正帝的輪椅出門。

還是像之前安排的那樣，陛下當員外爺，本宮當個賬房，賈環你就做員外爺家的混賬兒子吧！」

天下最不少的就是官兒。

一夜之間，本已陽春三月的河洛大地，彷彿又回到了數九寒冬。

存天理滅人慾的理學大興時，婦人也都能上街逛街，還不是逛女兒街。

董皇后和賈元春在一旁聽的都變了臉色，半邊天這種說法，是武則天時的口號了，可不是什麼好話啊……

又見賈蒼和小六兒贏福都咧著嘴傻樂，又道：「你就不好好教孩子吧！」

賈蒼一邊捂口，一邊笑著點頭。

往後陛下時常去各地巡視，娘娘就去各地的織造廠視察，當一天掌柜的，看看廠里的女工……

凡是把老婆拘在家裡不讓見人的男人，都是那種沒出息的噁心男，唯恐老婆被人搶了去。

早在兩漢時乃至先秦時，華夏城市建設，就用上了各種顏色。

今日朕就微服私訪一回，看看百姓們，是不是真的活在太平盛世中！

隆正帝淡淡瞥了眼，道：「這個混賬說一起去逛逛，那就一起去逛逛。」

黑白照片，再加上渣像素，讓整個世界都蒙上了層土，自然怎麼看怎麼土鱉。

董皇後半認真半做戲的叉腰斥責道。

匆匆而過的行人，車馬騾轎。

為政不難，不罪巨室。

董皇后等人又紛紛笑了起來。

賈環頓時有些彆扭起來，不過他臉皮厚，就當演戲，左右不過一天時間。

隆正帝和圖書似笑非笑道：「賈環，就要去微服私訪了，朕便不再是皇帝，你也不是王爺。

若只這些官兒，其實算不得什麼。

這般做派，倒真和百姓家的婦人一般。

賈環抓了抓腦袋，道：「娘娘，您這就見外了……

您想啊，連娘娘這樣母儀天下的尊貴人兒，都出來做事了，普通百姓還有什麼可拿喬的？」

賈環撇撇嘴，低頭卻給一直咧嘴偷樂的賈蒼道：「蒼兒，家去可別給你爺爺說，不然就糟了！」

鐵公雞，一毛不拔！

灰瓦、青磚、白牆。

隆正帝哼了聲，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身上的員外服后，緩緩坐回金車，鄙夷的看了弔兒郎當的賈環一眼，譏諷道：「你這幅打扮倒是本色，天生一個紈絝子弟，連扮演都不用扮演。」

他瞧上了藏在民間的婦人，想讓她們也出來做工。

對不對？

想下館子，出個門兒點倆菜叫壺酒，就能悠哉悠哉的過一天。

再加上主街上的條石路，和沿街的朱門大戶。

別說出家門兒，一個個都躲在被窩裡，只求別禍從天降……

「好你個賈環！你竟這般狡詐陰險！」

小氣！」

但每個官兒背後，都牽連一個地方豪強家族！

他在看著路人，路人也在看著他，眼神好奇……

賈環，推我去南城看看。」

洛陽城，行在，東苑。

董皇后不通道：「我就不信，本宮出去逛一圈兒，人家就讓自家妻女出來做事？」

寒冽逼人！

要是能出來做事，既能給朝廷出力，又能給自家增添家用，多好的事啊！

談錢多傷感情哪！」

再加上ｈｔtｐs://ｍ•ｈｅt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m，河南大營出動，配合各府、縣通判、縣尉，將各府、縣有惡名劣跡的紈絝衙內、所謂的幫派豪俠，並欺行霸市的市井混混、破皮無賴，還有那些坑蒙拐騙的下九流一律鎖拿歸案。

董皇后聞言，沒好氣道：「那你說說，請我這個太后當掌柜，給多少工錢？」

可一次發作這麼多人，這麼多家族，整個河南省的大半地方豪強名門望族幾乎全被拉下馬，一時間風聲鶴唳。

這怎麼能叫陰險狡詐呢？」

那多快意？

賈環報天屈道：「娘娘，臣真真是冤枉啊！臣這還不是為了娘娘您們這些婦道人家叫屈？

唯一沒有被波及的「凈土」，就是洛陽城。

賈環：「……」

尋常百姓，家裡的婦人一樣要下地勞作的。

把自家內眷深藏家裡，不讓露面，那是那些腦子進坑的儒生做的事。

不過想想也是，賈環若真是隆正帝的兒子，隆正帝早就能安心榮養了，何須再受這般苦，這般痛……

董皇后沒好氣的白了賈環一眼，斥道：「賈環，不許胡說！」

董皇后沒好氣的白了賈環一眼，道：「賈環，你有什麼不自在的？這普天之下，哪個臣子不認陛下作君父？」

董皇后看向隆正帝，笑道：「陛下，賈環這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臣妾是號不准他的脈，只能讓陛下來拾掇他！」

他嘿嘿一笑，道：「叫老爹，這總行了吧？」

哪有活計推著掌柜的出門的？

是不是該改改口了？」

隆正帝看著都笑了起來。

若只發作一個人一個家族，這會兒必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動，說情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