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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還在路上，還在路上！」林軍淡笑著點了點頭。

「呵呵，操！」

李瘸子聽著吳忠永的話，胸口發悶，宛若快炸開了一樣，但卻無力辯駁。

「老看，就不覺得美了。」林軍手上纏著紗布，咧嘴回道。

偉業板材員工休息室里，沒有開燈，屋內四周也沒有窗戶，房間漆黑，壓抑無比。

「殺了我，你怎麼辦？你捨得你那些錢嗎？你敢嗎？」吳忠永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問道。

「打完了嗎！」吳忠永扭頭吐了口血，隨即擦了擦嘴角，面無表情的抬頭問道。

「唰唰！」

「對！」吳忠永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木然回道。

……

「大川跟我喝酒，他說，你啥時候不會掙錢了，啥時候就會做朋友，做大哥了！」老吳帶著哭腔，喉結蠕動地說道：「你知道，他當時說話的時候是啥表情嗎？！你挨了一刀疼，但拿刀捅你的老朋友，會好過嗎？」

「咱倆風格很像！我是站在老賀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角度勸你，畢竟他借你錢了嘛！」子然衝著林軍眨了眨眼睛。

上樹林業區。

一把保養極好的仿六四放在桌面上，爍爍反著寒光。

「這地方真他媽透亮！」子然看著迷人的景色，伸展肢體，笑呵呵地說道。

「對！」吳忠永繼續點頭。

「不光你騙了我，對嗎？」李瘸子繼續逼問道。

「你沒朋友了，我也沒了……！」吳忠永停頓一下，最後拽門離去。

「……！」李瘸子坐在茶几上，完全懵了的看著吳忠永。

「你幫林軍騙我，是因為他知道了，你和小琴的關係！應該就在隧道里的時候，你變成了他的人，對嗎？」李瘸子額頭青筋暴起。

生活就像一條大路，在無盡的歲月中，你難免走著走著就會發現，同行之人與你已經不在一條線上。你想去喊他，叫他，讓他重新走上正途，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其實誤差來源於你自己。

「沒m.hetubook.com.com想到，我有錢，但沒有人了，呵呵……！」李瘸子似乎想通了，也似乎沒想通。

子然叫上林軍，想看看人工養林區的景色。

「我操你媽！」李瘸子怒罵一聲，好像在給自己壯膽，但他手掌劇烈抖動，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呵呵。」李瘸子看著漆黑的頂棚，突然笑了。

不是別人走錯了，而是你偏了……

「上樹老鍾死的時候，林軍要回家，他找到你的時候看見了小琴！而在隧道里的時候，小琴給我打電話，因為我們商量好一起走，但電話卻被林軍接了……他知道了我倆的關係，但他沒威脅過我，是方圓找的我……呵呵，你一直以為我是賊，這回我真當賊了……！」吳忠永語氣帶著自嘲，挺平靜的訴說著。

「……！」吳忠永沒有吭聲。

「軍啊！圓圓跟我說過李瘸子的事兒，我覺得他，最好是……！」子然把話說到了一半。

「對，她也騙了你！」

李瘸子腦袋靠在牆和*圖*書壁上，一句話都沒有，宛若行屍走肉一般。

「擔保之前，小琴來上海找過我，是她勸我讓你擔保……！」李瘸子鼻孔濃重的喘息著，但沒有把話說完。

「我整死你！」李瘸子一聽吳忠永說話，立馬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槍。

「小琴是先認識我的，還是先認識你的？」吳忠永雙目盯著李瘸子，右手點著他的胸口，繼續問道：「她是我的人！我的！！明白嗎？？我問你，你為啥把她弄到長春去？！你他媽不知道我和她啥關係嗎？啊，不知道嗎？」

吳忠永低頭搓著淤青帶血的臉頰，身體劇烈抽搐，沉默許久后，聲音顫抖地說道：「老李！別一出事兒，就考慮誰把你賣了！！你得摸著良心想想，為啥這幫跟著你打江山的老哥們，最後全他媽走了！孝東一個人造反，那是他的錯！但為啥在偉業這麼多年的朴大川，也跟著孝東走了？！為啥林軍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死活要跟你在偉業上爭一爭？？咱在琿春這和-圖-書麼多年，佔有林地行業這麼大的市場份額，為啥一千五百萬的資金，就能把你逼到這一步？」

「動了，已經是罪過。給人家留條路吧……他已經廢了。」林軍沉默半晌，還是搖頭回道。

「這李瘸子沒了，你總算裂土封王啦！」子然拍了拍林軍的肩膀。

「吳忠永！我操你媽！！咱倆認識十幾年，你竟然能跟小琴扯一塊去！天下沒女人了嗎？！」李瘸子聽到這裏，直接粗暴的打斷，嗷的一聲，縱身撲向了吳忠永，隨即騎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打下去。

「在長春，你挨了兩刀，那是你自己捅的自己，對嗎？！因為當時你偷著去見小琴了！」李瘸子咬著牙關，嘴唇抽動。

「……股份沒了，起碼錢還在……老李，到了咱這個歲數，敗一次，贏一次，真沒那麼重要了……！」吳忠永擦了擦通紅的眼角，隨即站起身就走。

「噼里啪啦！」

李瘸子動作幅度極大，踢得茶几乒乓作響。吳忠永沒躲沒防，腦袋被打在沙發hｅｔｕbｏｏk.ｃom•ｃom上面左右搖晃，但卻一動不動，始終沒有還手！

屋內空空蕩蕩，安靜無比，它就好像在折射著李瘸子的人生一樣。曾經這裏高朋滿座，推杯換盞；如今孤影一人，唯有金碧長留。

足足打了十幾拳以後，李瘸子渾身脫力，額頭冒著虛汗，咬牙切齒的盯著吳忠永。

二人走在蜿蜒的林間小路上，經過艱難跋涉，掰碎無數枝叉，才登到山頂，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湖泊。

「我試過你，試過你很多次！艾龍的事兒，易鵬遠的事兒，我都給過你選擇！我問過你，我問你如果易鵬遠卷錢跑了，我怎麼辦？！但你他媽的沉默了！為什麼？因為你永遠把錢擺在第一位！！我他媽問你，你的北京吉普，你的房產，公司，就連你給小琴花的錢！有多少是我給你掙的，你查過嗎？！啊？」吳忠永瞬間咆哮，一把推開了李瘸子。

「你騙我！」李瘸子表面上極為冷靜的看著吳忠永，聲音沙啞低沉的喝問道。

人，最難看清，最難認識的，永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