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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啥也不說了，幹活幹活。」

向天亮樂了，「我以為是什麼難事呢，這事好辦，我是我三叔的第一個徒弟，有資格代他收徒，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三叔準備辦一所武術學校，明年春節后開學，到時候你把兩個小傢伙送過去，既是入門弟子，又是武校學生，一邊讀書一邊習武，全日制的，還住校呢。」

杜海濤笑著說，「市委招待所地下室是我的地盤，主任副主任一年到頭就下來二三回。」

「不管怎麼說，你對周局長太不尊重了。」

「那我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向天亮微笑著說道，「我保證，九點十五分以後，六零一號房間只剩下五個人，我和陳副書記及三個當事人，並且我會讓他們寸步不離地留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老杜，太感謝你了。」

向天亮解釋道：「老杜，我是這樣想的，陳副書記的房間里，一定事先裝了錄音錄像設備，現在的六零一號房間，就是他的地盤，所以他的錄音錄像設備應該是有線的，這就要用到電力了，我需要你做的是，從九點十五分開始，讓這堆儀器開始工作，把六零一號房間的電力電壓，從兩百二十伏降到三十六伏，這樣一來，供電正常，電路依舊暢通，事後也查不出來，他的錄音錄像設備也能正常工作，但是，他的錄音錄像設備將不會得到清晰的聲音和和清晰的畫面。」

點了點頭，指著辦公桌上的一堆儀器，向和圖書天亮問道：「老杜，東西都買齊了嗎？」

向天亮並沒有立即上樓，而是坐到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先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查了查，接著翻開自己衣服褲子的口袋，一個不落。

「我就不能和領導見面嗎？」

向天亮是提前來的，時間剛過八點，離約定的九點鐘還有五十多分鐘，所以他下了車，朝肖劍南的警車走去。

向天亮真的是一個人去的，他反反覆復的想過，實在是沒有合適的同行人選，女的不行，男的不妥，那就只有單槍匹馬，反正今天做的是一筆無本的「生意」，談不成也沒輸什麼。

「老杜，值班的電工呢？」向天亮問。

「有的人為了拍馬屁，甘當保鏢，一夜都沒睡呢。」

「去你的政治和策略。」

褲子左邊的口袋裡，多了一個豆豆大小的竊聽器，向天亮拿在手裡笑了。

「老弟，我只有一個疑問，他們的設備如果需要人監控，那麼，監控的人很快會發現電力異常的。」

呵呵地樂著，向天亮拍拍屁股，進了市委招待所的大門。

「夠格，太夠格了，看你去京城看全國第一大門都夠格。」

狗日的狗鼻子真靈，肯定是嗅出了風聲，釘在這裏一夜未睡呢，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不好當。

向天亮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明確地告訴我，你肖劍南是姚市長的一條狗，我就告訴你我今天來幹什麼。」

呵呵一笑，向天亮又道：「市公安局和*圖*書的肖劍南肖大神探，正在外面虎視眈眈呢。」

「呵呵……我說老杜，你也是牛人一個啊。」

肖劍南沒好氣的說，「你不會是專門跑來氣我的吧？」

向天亮說，「在市委，正副書記四個，除了姚市長，其他三位要給你氣受，在市公安局，正副局長正副政委八個，除了你自己，其他七位要給你氣受，你就要成為出氣筒了。」

「好，九點十五分。」杜海濤指著牆上密密麻麻的電線說，「那六根紅色的粗線，就是六樓六套高級套房的供電線路，最上面一根就是六零一號房間的。」

向天亮嘴角抽笑了一下，「你以後有的是氣受嘍。」

杜海濤笑了，「我可真有事相求。」

向天亮瞅了瞅門外，「沒人會來檢查嗎？」

但此刻休息室里坐著的人並不是電工，而是市委招待所的保衛科長杜海濤。

今天，杜海濤將要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向天亮不生氣，笑了笑問，「老肖，你幹嗎在這裏守了一夜？」

這正是剛才在肖劍南的車裡，肖劍南趁著俯身推開車門的時候，悄悄地放進他的褲袋裡的。

肖劍南的手法既快疾又隱蔽，但仍然沒有逃過向天亮的眼睛。

現在是剛好九點，但是，他要有意地遲到五分鐘。

杜海濤對向天亮很有好感，但畢竟不是鐵哥們，還沒有在一起干過「壞事」，向天亮怎麼會讓他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呢？

肖劍南斜了向天亮https://m.hetubook.com.com一眼，「少來，你不就是嫌我接近姚市長么，人各有志，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嘿嘿，牛人不敢當，市委招待所這一畝三分地，我還是偶爾可以牛一下的。」

「說嘛，只要我能辦到的。」

撓了撓後腦勺，杜海濤道：「我的雙胞胎兒子，今年八歲了，想拜你家三叔為師，這事我想了好久了，本來想托方司令來著，今天碰上你，我就找你了。」

向天亮對這種玩藝兒很了解，他要給肖劍南留點面子，他現在是姚市長的人，想要好好表現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姚市長最想了解兩方的「勾結」的情況，肖劍南可謂肩負重任。

「按你列的單子，都買齊了，也是按照你畫的連接圖，我把它們都連起來了，剛才我還試了一下，運轉良好。」

但是，向天亮並沒有向樓上走去，而是扭頭瞧了瞧四周，見大廳沒人注意自己，立馬閃身，飛快地沿著樓梯衝向了地下室。

肖劍南一臉怒容，推開副駕座的門，一腳將向天亮踹了下去。

「聽說你和陳益民副書記昨天單獨見了面，我估計你小子又要出幺蛾子了。」

「真的？」

「我明白了，這是這堆儀器要完成的任務。」杜海濤點著頭。

原來，杜海濤不是本地人，他原籍西江省，曾是市警備區司令方成軍手下的兵，當年還是市警備區濱海要塞區部隊長的方成軍，曾負責去西江省接兵，親自把杜海濤和-圖-書帶到了清河市，杜海濤當了十五年兵，立了功提了干，還娶了一位本地姑娘做老婆，轉業時不願回西江老家，在方成軍的關照下，被安排到市委招待所保衛科，一待就是六年。

「哼，拍馬屁的來得夠早，人家還沒起床呢。」

向天亮這算是機關算盡了，他既想留下這次「會談」的錄音，又不想讓對方留下「會談」的錄音錄像證據，他就可以在以後的較量中佔據主動了，同時，也扼殺對方加以利用的企圖，更不給旁觀者留下「與敵妥協」的口實。

「他啊，別人怕我不怕。」杜海濤告訴向天亮說，「市委招待所的保安系統，屬於市委保衛處直接領導，我還兼著市委保衛處副處長一職呢，市公安局要到市委招待所來檢查工作，必須經過我的同意，他們要來執行任務，需要市委保衛處處長同意，如果要來搜查或抓人，還得負責保衛工作的李副秘書長的同意，這裏面的事兒多著呢，像這個地下室，他要是未經批准就敢進來，我可以先開槍后講理。」

「你也說謝謝？」

杜海濤是方成軍司令的人，可靠性上沒有問題。

向天亮笑著問，「如果被發現了，你怎麼辦？」

「老杜，祝我好運吧。」

「人生最悲哀的是，馬明明就在那裡，卻就是拍不到馬屁，還吃了一夜的冷風。」

地下室里有個配電房，控制著整個招待所的用電。

配電房隔壁連通著的一個小房間，是值班電工的辦公室兼休息室。

和圖書「想聽真話嗎？」

「臭小子，小心拍到人家的馬腳上去。」

「好啊，天亮老弟，我先謝謝你了。」

肖劍南又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又要玩捉放曹的遊戲了，十有八九，你和他們要達成某種妥協。」

杜海濤爽快地說，「那我就捲起鋪蓋，帶著老婆孩子去濱海找邵三河，最不濟，我給你們濱海縣公安局看大門總有資格吧。」

「矯情，你要代表別人感謝，那我接受，你個人的感謝么就算了，早知道你和方司令是忘年之交，我是方司令帶出來的兵，幫你做事，就是在幫方司令做事。」

向天亮離開了地下室，不乘電梯走樓梯。

「什麼意思？」

「當然。」

「滾。」

「老杜，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這是政治和策略。」

「他娘的，你要是想教訓我，就趁早給我滾開。」

「廢話。」

然後，向天亮起身，夾著公文包向樓梯口走去。

在市委招待所門外，向天亮看到了肖劍南的警車，這傢伙正拿牛一般的眼睛望著他，隔著一條街，也能看出他眼睛上紅血絲。

所以，向天亮從公文包里摸出一根針，在竊聽器的尾部戳了幾下，這裡有竊聽器的發射功能，向天亮輕輕戳了幾下，並沒有破壞竊聽器，竊聽器仍然可以工作，但它的發射功能受到了抑制，肖劍南即使可以收到信號，也聽不清說話的聲音，等他明白過來另想辦法，這次面談也該結束了。

「被我打發回家休息去了，今天都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