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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東走進辦公室，看到老闆悲痛欲絕的樣子，也嚇得是魂驚魄散。

「滾一邊去。」宇星沒好氣的罵陳鴻聲。

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中，衛東也不用腦波聯繫「牛牛」了，而是直接用語言對「牛牛」下達艦長的命令。

這一次陷入悲痛中的老闆魂游天外持續了更長的時間，讓他這個無所畏懼的生化人也感到了陣陣地戰慄，他真怕失去了理智的老闆讓他來個自爆。

陳鴻聲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呼喚守衛在門前的衛東。

「老闆，現在就動身嗎？」衛東問宇星道。

「你找機會和厄利垂亞總統單獨談談，能不讓國家知道那是最好的。」

李曉晴，女，26歲。1986年5月26日出生，戶籍江南省洛陰市……現住址上海市靜安區……未婚。

牛牛毫無感情|色彩的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老闆，您沒有下達收集李曉晴信息的命令，作為綜合艦的中央智腦沒有權力探查艦長頭腦中的思想。」

陳鴻聲在一旁不知所措，見老闆呼吸沉重，心跳加速。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叫醫護型生化人過來為老闆診治。

「李曉晴坐標已經確定，坐標31°14』23〞；121°29』03〞。」

陳總經理嚇了一跳，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闆神情如此低落和悲傷。他順著老闆雙眼的焦點看到一個名字。

這是一份全國各地貧困家庭中的癌症患者，向星空公司申請援助的名單文檔。

寫字檯上也如大hetubook.com.com多數辦公室人士一樣，擺放著一台最新型號的台式電腦。

陳永恆，男，四歲一個月，DNA與對照組艦長陳宇星比對結果：一條條碼相同，99.999%的生父或然率，鑒定結果陳永恆為陳宇星親生子。」

一台超大的老闆寫字檯，寫字檯后的整面牆，是一架直達棚頂的巨大書櫃，書櫃中滿滿地擺放著各類精裝書籍，文學、藝術、經濟、政治、科學技術等類別齊全。這些書無一例外都是擺設，陳鴻聲是不會看一眼的。宇星來到製藥、醫學類的書架前，這裏擺放的都是國內外最新醫學類書籍和期刊文獻。宇星隨手拿出一本看了看，書中的字他都認識，但是只要超過100字，宇星就不知所云了。他無趣的將書放回了書架，聳了聳肩向陳鴻聲尷尬地笑了笑。心中罵道：「裝13。」

宇星如一匹拉磨的驢，在陳鴻聲辦公室，以超大的寫字檯為中心轉著圈子，焦急的等待著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機械單元將分析結果轉送回來。

「聽到了，將軍。穿梭機將停在藥廠的廣場上。兩分鐘後到達。」

宇星現在已近瘋狂，他歇斯底里地掌拍寫字檯發出「啪啪」巨大的響聲。

此時的宇星雙手抱著頭，腦袋中「嗡嗡」作響，只有陳依然、陳永恆，親生女、親生子這四個詞彙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牛牛，你是幹嘛吃的，為什麼李曉晴的m.hetubook.com.com信息你不及時通知我。你他媽的還是智腦嗎。」

「老闆放心，一定會令你滿意的。」陳鴻聲雙腿併攏向宇星敬了一個軍禮。

「命令已經開始執行。」牛牛的電子合成音再度響起。

宇星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地跌坐到座椅上。「牛牛」說的沒有錯，從宇星接任這艘綜合艦的艦長到現在，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命令過「牛牛」收集有關李曉晴的信息。宇星心中無數次的尋找李曉晴的念頭，「牛牛」是不可能知道的。不是技術上做不到，「牛牛」要探查任何人的思想和意識都是輕而易舉的事，而是對於陳宇星這個綜合艦的艦長，「牛牛」的基礎程序做出了限制，「牛牛」在沒有得到艦長明確指示的情況下，是沒有任何辦法探查艦長的思想和意識的。但恰恰是，在宇星的潛意識裡，「牛牛」應該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看來宇星這個小白應該回綜合艦讀書了。

宇星經過這一陣的發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他現在也明白了這件事是不能怪「牛牛」的，沒有他這個艦長的命令「牛牛」沒有主動操控綜合艦的權力，這是基礎程序限定的不可以更改。當然這是斯基聯盟為避免擁有高級智能的中央智腦反叛的預防措施。

牛牛的立體的電子合成音及時的出現在陳鴻聲的辦公室中，讓陳鴻聲長出一口氣，好歹下面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來承受老闆的無名怒火和圖書。

陳宇星很好奇陳鴻聲的電腦中能有什麼東西，也很好奇作為生化人陳鴻聲會有什麼興趣和愛好。他坐回到辦公桌前，隨意的點開一個文件夾，電腦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宇星右手食指按動的同時，文件就已經打開了。標題是《第一期貧困癌症患者名單（報名）》。

他忽然回過神來向陳鴻聲招手：「鴻聲，交給你的一個艱巨的任務。我要在厄利垂亞建立一支雇傭軍，具體如何達成這個目標你看著辦，金錢和藥物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們答應就好。你能做到嗎？」

宇星一高興，就在陳鴻聲的辦公室里隨意的翻騰起來。

宇星精神萎靡，當上常務副區長的興奮早已經飛到爪牙國去了，他坐在靠背椅上無力的閉上雙眼，做了幾個深呼吸，以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陳鴻聲身體一哆嗦，但他不敢後退只能挺直身板站在老闆的身旁一動不動。

陳鴻聲站在宇星的左側，他見宇星打開了這份文件，就準備向老闆解釋這個文檔的情況，但他發現老闆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名單中的一個名字，淚光點點，只是片刻的時間，老闆眼睛中逐漸聚集的淚水就湧出眼眶，順著兩頰流了下來。

「是，老闆。牛牛，聽到老闆的話了嗎？」

「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機械單元已派出。」

陳鴻聲的社會化特徵越來越明顯，並且掩飾自己生化人身份的能力也越來越強。他辦公室的擺設和布置與一般的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沒有和*圖*書什麼區別。

宇星對自己的臨時起意，在非洲建立一支自己的私人武裝力量很滿意，最起碼綜合艦上幾萬個閑得無聊，只能堆在倉庫里的機器人和生化人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牛牛的聲音響了起來：「陳依然，女，四歲一個月，DNA與對照組艦長陳宇星比對結果：一條條碼相同，99.999%的生父或然率，鑒定結果陳依然為陳宇星親生女；

牛牛的立體聲音還是那樣的不急不緩，沒有感情|色彩。

「老闆，牛牛向您報道，請指示。」

猛然間就聽到老闆一聲怒吼：「牛牛，你給我出來。」

原來，星空公司為了緩解國內外媒體對「益生素」高昂價格的質疑，同時也為了讓國內貧困家庭的癌症患者能夠得到「益生素」的治療。在「益生素」上市的同時，陳寧董事長就批准在公司的官網上公布了一個援助熱線，「星空製藥」每年將免費為一萬二千個名貧困的癌症晚期患者進行治療。第一期1000個名額的報名工作在兩天前開始，到今天為止報名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一百萬人。這種規模的信息處理工作已經不是用人工可以完成的了，但是要公平、合理的選擇出受助人員，就必須逐個了解患者的病情的家庭情況。這份文檔就是陳鴻聲讓網站管理人員剛剛發給他。他正要運用「牛牛」的超強能力進行處理，還沒等陳鴻聲聯繫「牛牛」，衛東的電話就打進了他的通訊器（手機）。

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忽然雙手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口中叨咕著：「你混蛋，你真是混蛋，混蛋、混蛋。」敲打腦袋的力度越來越大，他的雙眼如充血般通紅，頭上原本漂亮的頭型如雞窩般的蓬亂，臉上痛苦的表情溢於言表。

當聽到第一個比對結果時，陳宇星已經停下了腳步蹲在了地上。

患者無正式工作，以流動水果攤為生，單身母親，育有一兒一女孿生兄妹，四歲半，無配偶，父母為再婚家庭，無固定收入。證明單位是上海市靜安區**社區。

衛東蹲到宇星的身邊，拽住他錘打自己頭部的雙手：「老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宇星待呼吸平穩，心情也平靜了下來后，這才向牛牛下達命令：「確定資料上的李曉晴以及她的兩個子女的坐標，製造兩隻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機械單元，立即派出採集兩個孩子的基因樣本和我的基因作對比，確定是否是我的後代。」

患者淋巴細胞癌全身臟器轉移，屬原發性淋巴細胞癌晚期。診斷單位上海市靜安區醫院。

陳鴻聲不明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站在宇星的身後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宇星索性坐在地板上，雙手掙脫衛東的束縛插入蓬亂的頭髮中，「衛東，我要去上海，你安排飛船，就現在。」

宇星坐在高靠背椅上，兩眼空洞沒有焦距地四處遊盪，彷彿魂魄已經飛到了九天雲外，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有十分鐘。

「老闆，需要叫醫生嗎？」

「碳基生命基因分析機械單元製造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