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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二種可能呢？」

「你就惦記著那蘭陵王的墓。」我站起身來，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那幾個倒斗人的血案沒有破，『孝觀山』就會一直有武警把守各個出口要道，你就算有本事進去，你也沒有本事把明器給倒出來，我看咱們不如先暫停行動，天亮再來找找線索，看看這藍野明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裏。」

我搖了搖頭，茫然道：「我……我的朋友，也是不明不白地失蹤了……」

「會不會停放在別處？」孫婷轉過身，看了看身後土路兩旁一望無垠的草地，然後又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漫不經心地邊擠牙膏邊說道：「打他手機沒有？」

到了第二天，我還在旅社裡沉睡，便聽見孫婷那招牌式的敲門聲，我穿好衣服，把門打開，果然，孫婷便站在了門口，一見到我，便有些著急地說道：「陸軒，藍野明他沒有再回我的餐館。」

「如果他存心躲著我們，打不打這個電話，咱們都已經暴露了，不如試上一試。」

我想了想，說道：「藍野明肯定沒有爬過這鐵柵欄和鐵門，咱們在這裏等也不是一個辦法，如果他躲在附近的草叢裡，咱們不妨打他的手機，現在一片寂靜，在百米範圍內，手機鈴聲應該聽得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有些茫然，也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不想往這第三種可能性去想，可是偏偏必須面對這種可能性，當下我噴了一口濃煙，淡淡地說道：「這第三種可能，藍野明並沒有離開這裏。」

我之所以這麼問，只不過是想聽聽孫婷的看法，既然她沒了主意，當下我又接著分析：「藍野明將他的助力車扔在這裏，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他故意將助力車留在這裏，以便轉移我們的視線，換句話說，這隻是一個假象，藍野明真正的目的地，並不是在這裏。」

孫婷「撲哧」一聲輕笑，道：「你就不會換個思維再想一想，出現這種提示音，還會有什麼情況？」

我微微一笑ｈｅｔuｂook.ｃom.cｏｍ，道：「孫大小姐，可能你誤會了，我說藍野明沒有離開過這裏，並不代表他人在這裏，換句話說，他失蹤了，而且是在這個地方失蹤的，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失蹤的，總之，人就這麼不見了，你明不明白？」

孫婷拿著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

孫婷見我臉色微變，當下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事兒？」

孫婷見我始終不同意去「孝觀山」，也只得作罷，當下我們倆徒步回到車上，然後驅車回去。

孫婷駕車的技術不錯，很快，我們再一次回到了昨天晚上所在的牧場，昨天晚上，我對這牧場的大小並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天色太黑，又沒有路燈，什麼都看不清，但是現在不同了，站在公路邊，放眼望去，只見一條九曲十八彎的土路，從公路旁岔了出去，一直往裡延伸，土路的盡頭，是一排紅磚瓦房，紅磚瓦房外，有一個三米來高的鐵柵欄將紅磚瓦房圍了起來。

一路沿著雜草傾倒的痕迹走了過去，約摸走了五百米左右，路就斷了，只見前方約有四張檯球桌大小的地方，這裏的雜草完全伏地，呈一個圓形，並且以輻射形往外傾倒，再往前，就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迹了。

孫婷失望地看了看四周寬闊的牧場，嘆道：「這牧場這麼大，除了這條土路外，其他地方都長滿了半米來高的雜草，如果他有心躲著我們，那可就糟糕了，範圍這麼大，一個人要躲進草叢裡，沒個三五天，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頓了頓，孫婷又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翻過鐵門，從那條隱蔽的小路回『孝觀山』，還是繼續尋找藍野明？」

我沉著臉，點了點頭：「你沒有發現嗎？藍野明失蹤了。」

「什麼情況？」

我苦笑道：「看不出來哇，你還真適合搞刑偵。」頓了頓，我又說道：「沒錯，從現場來看，藍野明確實到過這裏，並且沒ｈet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有從其他方向離開，除非沿來路返回，那我們做一個假設，假設藍野明來這裏的目的，是取走某樣東西，或者別的什麼目的，總之他來到了這裏，然後又徒步沿來路返回，那麼，他為什麼不騎車沿來路返回，而是選擇了徒步返回呢？為什麼要將助力車扔在這裏呢？」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一摸身上的衣服，發現煙已經抽完了，便問孫婷要了一支，孫婷摸出香煙，點了兩支，然後分了一支給我，急道：「煙幫你點上了，你倒是快說啊！」

望著偌大一片草地，我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尋找好，我讓孫婷再撥打了一次藍野明的手機，無法接通，提示音仍是該用戶已出服務區。

在這塊圓形的地方，我們看到了藍野明所騎的那輛助力車，也傾倒在草地上，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孫婷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暴露了？」

她想了想，說道：「藍野明騎助力車，而我們走路，快慢差別很大，會不會我們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翻過鐵柵欄，從小道往『孝觀山』去了，所以我們並沒有發現他的行蹤？」

我搖了搖頭：「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藍野明想要翻過鐵柵欄進去，這鐵門必定會發出極大的響聲。」

我尋思道：「莫非藍野明不在這附近？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來過這牧場，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手機響了總該接吧？更何況是他的老闆孫婷給他打的電話，他沒理由不接的啊。」

說著，我用手搖了搖鐵柵欄和鐵門，鐵柵欄和鐵門之間的金屬相互撞擊，發出極大的「咣當——咣當——」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就格外響亮，若藍野明是翻鐵柵欄而入，就算我們和他的距離遠，那也一定會聽到這麼響的聲音的，可是，我們一路走來，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咱們是不是可以說，藍野明他身在某ｗww•hｅtubook.ｃｏm•ｃom地，而在這個地方，手機沒有信號。」

我沉吟道：「就算他要翻過鐵柵欄而入，那他的助力車呢？他總不能扛著車翻鐵門吧？」

「你的意思是？藍野明會不會在蘭陵王墓里呢？」我急匆匆洗漱完畢，抓起衣服披在身上，一把將孫婷給拖出門，說道：「開車，去昨天的牧場。」

找到了藍野明所騎的助力車，無疑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藍野明的助力車為什麼在這裏，除了我們來的這條走出來的路以外，周圍再也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迹了，也就是說，線索到這裏，便中斷了，我一頭霧水，和孫婷面面相覷，始終就想不出來，藍野明去了哪裡？

「第二種可能，藍野明不得已將助力車扔在這裏，你想想看，這麼大一片草地，如果不仔細搜索，別說是一輛助力車，你就是在這裏放一頭小象，也未必有人看得到，也就是說，藍野明將助力車扔在這裏的目的，是想將車子藏起來，卻沒想到被我們發現。」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邊看著周圍，邊對孫婷說道。

我背靠著鐵門蹲了下來，頓山沉吟道：「『孝觀山』咱們肯定得去一趟，不急，現在的關鍵，就是找到藍野明，以證實他便是倒賣『蘭陵王面具』的這個人。」

「打了。」

我仔細一看，果然，孫婷所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憑我這幾年的斷案經驗來看，這裏確實是有人通過的痕迹，從向兩旁傾倒的雜草來看，通過的時間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到現在這段時間里，有人從這裏過去，而且從雜草傾倒的狀態來看，像是摩托車一類的交通工具壓過，當下我不禁又驚又喜，說道：「走，咱們順著走過去看一看。」

孫婷立馬掏出手機，就撥了一個號碼，而我就屏住呼吸側耳聆聽，可是，卻什麼聲響都沒有，夜還是那麼靜，靜得連遠處的蛐蛐的叫聲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就是聽不見手機的鈴聲。

和圖書孫婷沉吟道：「如果藍野明不是沿來的路返回的話，那他會去了哪裡，從現象來看，沒有他往其他方向離開的痕迹了。」

我這句話再一次給孫婷沉重一擊，就連她也沒有注意到，藍野明已經不見了。

我們面前，是一道圍起來的鐵柵欄，翻過鐵柵欄，是一排紅磚瓦房，紅磚瓦房後面不遠處，有一條小道可以直通「孝觀山」，而我們身後，是一條從公路一直通到這裏的一條小路，小路兩旁，都是寬闊的草地，而這塊草地，便是牧場放牛放羊的地方，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路可以走了。

「還證實？那個李大叔不是都已經說了嗎？肯定是他。」

「再打。」我點了一支煙，猛抽了兩口。

說著，我突然間想到了嫣然，嫣然她也是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蹤了，藍野明的失蹤，和嫣然的失蹤，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想到這裏，我心裏就打了一個突。

土路十分平坦，並沒有想像中被雨水沖刷過的坑坑窪窪，路的兩旁，是一片寬闊的草地，由於牧場荒廢了，雜草都有半米來高，若是一個人躲在草叢裡，極不易被發現。

「啊？」孫婷一聲驚呼，纖長的手指間，夾著的香煙，再也夾不住，掉落在草地之上……

「他還是不接？」

我苦笑道：「藍野明如果沒有發現我們跟蹤他的話，那他想要翻門而入，他的助力車絕對就停放在附近，若是放在別處，那還得摸黑走到鐵門這裏，累不累啊？」

我苦笑道：「那個李大叔只說倒賣『蘭陵王面具』的人，臉上有一道刀疤，但並沒有說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也沒有這個人的相片，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猜測而已，不錯，藍野明的確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嫌疑，我們也不能一口咬定李大叔所說之人就是他，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找到藍野明。」說著，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他，那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我朋友殺人的嫌疑就有機會洗清了。至於那個『蘭陵王面具』，對於和圖書我來說，其實意義並不是很大。」

孫婷夾煙的手指動了動，我知道她有些吃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只聽她說道：「陸軒，你沒犯糊塗吧？這藍野明沒有離開這裏，那他人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你把他給找出來啊？」

「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人接電話。」孫婷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要不，咱們也甭管藍野明了，直接去『孝觀山』。」

我們只好先順著土路走，一邊走，一邊仔細地查看兩旁的草叢，看看有沒有人走過的痕迹，或者助力車壓過的痕迹，果然，在快要走到土路盡頭的時候，孫婷指著路的右邊說道：「陸軒，看，這裏的草往兩旁傾斜，很明顯有人從這裏走過。」

「那如果他發現了我們跟蹤他呢？」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咱們便可以去找藍野明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咱們可以從藍野明去了哪裡下手，如果是第三種可能，那就比較棘手了。」

「怎麼樣？」我低聲問孫婷。「電話是通了，可是沒有人接。」

「那第三種可能呢？」

孫婷急了，頓足道：「你倒是快說啊，這第三種可能是什麼？」

「如果他發現我們跟蹤他，那麼他很有可能藏了起來，又或者還在公路上的時候，他便調頭離開，這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最大，畢竟他知道我們要去『孝觀山』，所以才會向你請假提前離開餐館的，按理說不應該會調頭離開，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藏在這附近。」

「什麼？」這一下我吃驚不小，「出服務區？什麼意思，這中國移動不是號稱信號覆蓋全國么，這出服務區，難不成藍野明他就已經不在中國了？」

孫婷給了我一記粉拳，嗔道：「我又不是福爾摩斯，我怎麼知道？」

孫婷在提議翻過鐵柵欄之後，便見我不作聲，下意識到有些隱隱不大對頭，當下便問我：「陸軒，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不是，這一次他不是不接，而是電話里提示音說，您撥打的用戶已出服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