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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塵和白小生推杯換盞，啃著第二根雞腿，兩人看起來好像是挺心大的。

「許久沒有擺攤了，差不多能有一個多月了吧，孫老頭就不讓我們接客了，你是知道的，我們是從來都不會存什麼錢的。」白小生嘆了口氣說道。

向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有個略微有點長，卻又有點揪心的故事……」

「倒是這麼個道理，都餓成啥樣了，趕緊的吧！」白小生急不可耐的伸手抓起了一個雞腿。

白小生斜了著眼睛問道：「你路過村裡的時候，有聽過雞鴨叫喚么？」

「你們正經挺能禍害人的呢！」向缺嘆了口氣，更加不懂地問道：「平時接的香火錢呢，也不少吧！」

「為啥啊？」向缺詫異的問道。

寧海塵也緩緩了站了起來，拿起剩下的酒瓶喝了一口后，瓶口衝下滴了滴，一滴酒水都沒有灑出來。

「怎麼說的好像跟要死人了似的呢？」向缺斜了著眼睛說道。

寧海塵背wｗｗ•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著手，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也跟著走了。

向缺流著汗詫異地問道：「村裡的雞鴨呢，你們不是經常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下黑手的么。」

寧海塵橫了他一眼，說道：「能不緬懷了么？我覺得天大的事都沒有酒足飯飽重要，你覺得呢？」

「哎，道友，你這怎麼又回來了呢！」寧海塵盤腿坐在地上問道。

寧海塵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白小生眯眯著眼嗯了一聲，大大咧咧的受了向缺這一拜。

「噹啷」隨手一撇，酒瓶扔去老遠。

「一陣秋風吹來，跟著黃沙走。」

兩個老道在大殿里竊竊私語，寧海塵又哼著小曲端著熟食和酒菜跟向缺，白小生在大殿門前的空地上開始吃了起來。

「踏踏踏，踏踏踏」向缺回到大殿前說道：「因為我？孫長亭怎麼知道我會再回來？他怎麼知道我要在黃袍山建三官帝傳廟的？」

寧海塵咬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ｃoｍ牙切齒的擼起袖子，說道：「就為這事我倆沒少挨村民的揍，我是發現了……是不是這幾天天氣太冷了，我沒把紋身露出來，他們都有點不太尊重我了。」

向缺站直了身子，然後恭恭敬敬的朝著他們兩行了一禮：「謝謝了。」

「咣當」殿門大開，老道和孫長亭聯袂而出。

「滾，滾，滾」孫長亭不耐的揮了揮手。

「你們兩個龜孫……」孫長亭瞪著眼珠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亂的把地上的吃食和酒瓶全都扒拉到自己身前，恨聲說道：「不尊師重道的龜孫，明天全給我滾犢子。」

白小生撇了撇嘴，仰頭幹了杯中的酒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何必要等明天，這便走就是了。」

白小生和寧海塵忽然對望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吭聲，然後指著地上的熟食和酒瓶說道：「一醉方休吧，祭奠下我們即將要逝去的日子。」

向缺頓時一愣，細想了一下，再回到華羅ｗｗw.ｈｅｔuｂｏok.ｃoｍ.coｍ寨下的村子，確實安靜了不少。

「目空心空端起一杯酒，酒喝完，掉頭這便走……走了，不回頭。」

「一聲怒吼，惆悵上心頭。」

一座山頭自然不可能承兩家香火，寺廟前不會建道觀，媽祖旁也不會有送子觀音，這是歷來的規矩，就好像神仙也有自尊心似的，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向缺說道：「一個多月前，我去了趟美國，碰見了一個女人……」

寧海塵忽然皺眉問道：「一個半月之前？」

「停」寧海塵一擺手，說道：「那就別說了，開吃吧！」

白小生和寧海塵看著向缺，一陣冷笑。

信佛的人不會去拜三清，認三清的人你也不能在虔誠問佛，黃袍山上要放三官帝傳廟，那自然就不能再有良山道觀了。

向缺被他倆看的有點發毛了，追著問道：「為啥啊？」

「行，那你接著說吧！」

寧海塵咬牙說道：「饞肉了唄！」

「唰」向缺錯愕的看著三清大殿和_圖_書，然後連忙起身跑到山門外，他抬起腦袋發現，良山道觀那塊牌匾已經不在了。

拱著雙手，長揖一禮，嘶啞著嗓子吼道：「古井觀向缺，恭送兩位師兄出良山道觀。」

十來分鐘，向缺交代了下完完的問題，白小生挺傷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故事里沒有酒，我卻已經醉成了狗。」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等他們作甚？」寧海塵舔了舔嘴唇，撇嘴說道：「開整，開整。」

向缺抿了口酒剛把杯子放下就看見白小生和寧海塵，一人掐著個雞腿和香腸囫圇吞棗的就往嘴裏塞，一點不撒謊，向缺覺得你就是把那雞腿扔給野狗，吃相都得比他倆好看不少，這他么的，二兩多的大雞腿他倆不到十秒鐘的工夫就給吃進肚子里去了，骨頭都嚼的「嘎嘣」直響，噎的直翻白眼。

「老孫頭說，從今以後，良山道觀不再對外接客了……一座山頭怎麼可能承兩家的香火？」

「……」向缺無語了半天，才說道：「自和-圖-書從我走了之後，你們的生活一直都生活的挺水深火熱唄！」

向缺滿面潮|紅，眼中含淚。

「人沒死，心卻要不在了。」白小生淡淡地說道。

白小生拿起酒杯跟向缺碰了下，說道：「來，走一個。」

向缺被憋出了內傷，臉色通紅地說道：「你不是想問我怎麼又回來的么。」

一座山頭擺兩座仙家來受香火，那是會犯大忌諱的。

向缺挺懵逼地問道：「這是腫么說的呢？」

餓這逼樣，你讓流浪漢們看見了得怎麼想，是不是得汗顏一下子？

向缺假了吧唧的端著一杯酒，說道：「不等他們一會么？」

「咕嘟」兩人咽了嘴裏的肉，然後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同時滿足地說道：「舒坦！」

這一次，向缺聽清了他哼的是什麼曲了。

「啊，怎麼了？」

「滾，滾，滾」孫長亭再次揮手。

「撒謊兒子的，多少天沒見到葷腥了，這都快兩個月了我們都是吃糠喝稀的，睡睡覺做夢沒事就把舌頭給咬了。」寧海塵眼含著熱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