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江山在手中
第699章 大臣們全傻了
眾臣一怔，腳下不由停止。
程咬金目瞪口呆盯著宮牆，好半天才砸了砸嘴道：「這是喝了多少，父子都變哥倆了？」
殺意！
但是武將們一般也不會穿，畢竟一身明光鎧足有幾十斤重。這玩意上了戰場是個好東西，平時穿著那可就沒意義了。除了彰顯禮節，再無別的用途。
這種喊門的口吻，滿朝也只有李孝恭可以。他是皇族，而且還是和李世民一個輩分的皇族。最主要他還是李隆的親叔叔，有資格喊李隆一聲兔崽子。
房玄齡連忙拱手施禮，鄭重道：「陛下請說，臣在聽著。」
不過這種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只能自己放在心裡瞎捉摸。
自古上朝，從無拖延，眼看天色漸漸亮了，然而宮門仍舊緊緊閉著。
下一刻，李隆的腦袋從宮牆上漏出來，神色緊張道：「河間郡王，小點聲喊。」
這全是前來參加早朝的大臣，五年來還是第一次這麼早就過來。
李世民目光似渾濁又似深邃，高聲道：「大唐貞觀十二年，欲選人才為國用。簡拔寒門士子，救濟窮苦讀書，開恩科，改規矩，凡大唐十二道之領土，所有臣民百姓可參加……」
而這時，天上群星還在璀璨，宮門前面的朱雀大街忽然有影蹤出現，文官坐轎，武官騎馬，皇親國戚乘著車架，勛貴們穿著甲胄。
李承乾怔了一怔，隨即連連搖頭兩下，直接拒絕道：「孤王不喊，孤王才不喊。昨夜和圖書大哥進了皇宮，想必正和父皇母后一起。我才不會去打攪，要喊門你去找別人。」
韓躍被李世民推到前面，裂開大嘴傻乎乎衝著眾人笑，陡然後腦勺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隨即便聽醉態可鞠的長孫呵斥他道：「笑什麼笑，說話啊。」
這一夜之間，群星環繞明月，當皓月漸漸西沉，月夜終於過去。誰也不知道皇帝一家子在宮牆上說了什麼，後世史學家對這一段歷史絞盡了腦汁。
「哦，說話，說話！」
到底當時還是西府趙王的韓躍，有沒有向皇帝和皇后吐露自己的身份，到底皇帝和皇后，有沒有原諒這個欺瞞了很多年的謊言，到底這三口一家，在宮牆上聊了什麼……
韓躍傻乎乎點了點頭，眾人明顯看他眸子還有些獃滯，然而下一刻韓躍突然開口說話，所說的話讓人再也沒工夫去琢磨別的。
說著當先領頭，急急慌慌就想逃跑。能成為大唐首輔，這份反應果然不是一般大臣能有的。
「還是老夫來吧！」眾臣之中忽然晃悠悠站出一個人，赫然是大唐有名的滾刀肉王爺李孝恭。
但是皇帝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用手一把拉過韓躍，大聲對下面道：「好兒子，剩下的你來說，為父有些酒意上涌，忘了科舉制度咋改了。」
宮牆下猛地響起一陣聲音，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全都下意識停止腰身，文臣們忙著整理朝服，武將也抖了抖鎧甲的甲葉。
一個太子，一個魏王，結果兩人都不敢喊門，房玄齡滿臉都是無奈。
李隆點了點頭，小聲小氣衝著下面道：「不但陛下在此，皇後娘娘也在此，不但兩位至尊在此，西府殿下也在此。」
以前四更之時，宮門就會打開，然後羽林衛會檢查前來上朝的大臣，再派人引領著前往太極殿。
一切成迷，無人可知。
皇帝摟著長孫，長孫又抱著韓躍胳膊，三人臉上都帶著柔和的笑意，也不知是醉里夢到了什麼。
李孝恭嘿了一聲，呲牙道：「你去喊才更有力，可是你這老傢伙滑不溜。」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多嘴，連忙用手使勁捂住嘴巴。
李世民一把推開李隆，晃晃悠悠堅持站在牆垛邊緣，大聲道：「上朝，今天就在這裏上朝。汝等誰敢走，不用再來了。」
在宮門前上朝，古往今來都沒聽說過。
所有大臣都感到了殺意！
「哥倆？咱哥倆？」所有人目瞪口呆，幾乎以為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只這一句話，頓時讓李孝恭瞳孔一縮，下意識道：「陛下在？」
但是今日似乎有些奇怪，大臣們到齊了宮門也沒開。
「走！」房玄齡再次低喝，沉聲道：「今日早朝，不能開了。」
這時，宮牆上再次人影一閃，只見平日雍容典雅的皇后髮絲雜亂，迷迷糊糊道：「誰來了www.hetubook.com.com啊？來了就一起倒滿啊……」
房玄齡目光掃視群臣，發現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這位大唐首輔神情有些憂慮，悄悄走到太子李承乾身邊道：「殿下，你來喊門吧，大臣們心中焦灼，不可拖延等待太久。」
眾人的腦袋，已經不是懵了！
房玄齡陡然腦袋一轉，同時身體也跟著一轉，口中急急低喝一聲，叱令道：「轉身，勿看。」
旁邊一個武將咳嗽兩聲，同樣好奇道：「今日特意穿了甲胄上朝，咋還突然遇到這種情況，難道陛下竟然要給休沐之假，給假也該提前宣旨告知吧。」
眾大臣又等了一會，心裏越發焦急，有人腦中甚至閃過不好的念頭，暗暗猜測道：「莫非皇宮驚變，趙王正在逼宮？」
房玄齡眼睛一亮，點頭道：「河間郡王喊門，正合老夫所意。在場皇族你輩分最高，就是滋擾了皇宮也應無礙。」
後面許多大臣呆了一呆，這時候才反應今天看了不該看的事，眾人爭先恐後逃竄，宮門前頓時亂做一團。
「房喬，等等！」就在眾人跑出去二三十步的時候，宮牆上忽然又想起了李世民的聲音。
今日武將們全都特意穿了甲胄，這是十分隆重的上朝禮節，大唐以軍功立國，所以穿甲胄上朝並非忤逆。不但不是忤逆，反而是對皇帝的一種極大尊敬。
好傢夥，一家三口，幾乎是當世三個至尊，結果三人同時喝斷了片，什麼沉穩和雍容全和_圖_書都不見了。
李世民似乎有些醒了，又似乎有些醉意，皇帝負手看著牆下眾臣，忽然長長吐出一口酒氣，道：「今日上朝，只談一事，大唐停止科舉數年，該當再次起複。朕與西府趙王商量，今年重開恩科。」
眾人腦袋都是一懵！
下面眾人都是一驚，有人下意識脫口而出，愕然道：「聖旨讓趙王說？」
不早不行啊，昨天西府趙王回來了，如果是僅僅回來也就罷了，偏偏趙王回來的時候直接炮轟了長安。
如果皇帝不在此間，李隆必然會喊他王叔，結果剛才稱呼的是爵位，這明顯是皇帝就在身邊。
皇帝仍舊有些昏昏沉沉，但是手裡卻捏著一個盛放醒酒湯的大碗，他身後李隆小心翼翼扶持著，幾個小宮女則在不斷給皇帝還有韓躍擦拭胸前。
房玄齡張了張口，然而瞥見李承乾一臉堅定，這位大唐首輔無奈只能嘆息一聲，拱拱手轉身走向李泰那邊。
西府三衛重新變得強硬，一日之間掃平了都城。幾十個高門大閥化為焦土，長安大佛寺變成了廢墟。
說著抬腳走到宮門之前，衝著裏面扯嗓子大喊道：「李隆你個兔崽子，是不是貪睡忘了值守？看看這都什麼時辰啦，趕緊給大家開宮門……」
嘩啦——
偏偏這還不算完，皇帝身後竟然又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青年，這青年大家誰不認識，正是他們又敬又怕的西府趙王，只見韓躍竟然和李世民勾肩搭背，同樣迷迷糊糊道：「來hｔtｐs://www•ｈetｕboｏk•ｃom.cｏm來來，咱哥倆再喝一個，上朝？上什麼朝？讓他們自己議論議論，有啥事直接報給你……」
便在這時，猛聽宮牆上哈哈一陣大笑，李世民的身影晃晃悠悠出現在城牆，皇帝臉上醉態可鞠，張口先打了一個酒嗝，迷迷糊糊道：「都來了啊，好好好，上朝，上朝……」
夜空的繁星也終於開始黯淡，東方天際微微露出魚肚白，隨著時間慢慢過去，越來越多的大臣聚集門口。
總之，這一夜，一家三口，靜立宮牆，喝乾了五六壺酒，熱過了七八回菜，當宮門大將李隆帶著一群小宮女前來收拾現場的時候，只發現皇家三口子全都醉倒在桌子底下，地面杯盞狼藉，三人酒氣衝天。
哪知他還沒有走到，李泰已經大搖其頭，急急道：「房相不要過來，這宮門吾亦不喊。想喊門你找別人，本王寧願在這裏等一天。」
眾臣面面相覷，有些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人卻心中暗喜，大臣們的反應不一而足，然而全被醉態可鞠的李世民看在眼裡。
開科舉？
「怎麼回事？沒到休沐之日啊？」一個文臣目光閃動，下意識喃喃幾聲。
大家面面相覷半天，最後由房玄齡帶頭，所有人慢慢轉身，當朝所有文武百官硬著頭皮走回了宮門之前。
眾臣都是一驚，隨即便反應過來，所有人轟轟隆隆全部轉身，有膽小的甚至把耳朵都堵上了。
皇帝再次噴出一口酒氣，忽然聲音變得嚴肅，沉聲喝令道：「房玄齡，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