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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總記得他……」

「有一點。」

「你還能自主連接雲伺服器？」

「但也具備不少親兄妹一直關係惡劣、聚在一起就會吵鬧的例子，而真正具備仇恨的則是個別例子，沒有參考價值。從心裏學來說，不能完全憑外在表現來判斷兩人之間的情感深厚。也就是說，只要二人依舊互相關心了解，便依舊能稱得上是良性的關係。」

蕭雪兒抿著嘴格外安靜，像是一朵靜靜開放的帶著寒氣的雪蓮花，她站在一棵路燈照不到的樹下，靜靜看著安悠給她那輛取名為小紅的時代極速周年限量版揮了揮手，然後那輛銀色的機械怪獸閃了閃燈，又自行緩緩開動著，精準的停進車位正中。

果然，迎上了安悠的漠然目光。

「……」

「咳咳，小姐，您的重點放錯了。」

「是的，我願意接受懲罰。」

「如果兒女都很調皮，成績又差，別人就會在背後說——你看那就是某某老師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還出來教別人的孩子！」

「直到後來我也考到了益州大學……」

「……不能！！」

安悠同學如是想著，忽然有些茫然。

她們轉身，只見車窗自動開啟了，車內傳出聲音：「其實您要我變成紅色不用花錢去噴漆的，作為時代極速的01號限量版，我的車身採用Aone光學材料，任何噴漆都是對我的破壞，而我……本身可以更換顏色。」

「您有心事。」車內傳出一道溫和有磁性的男和_圖_書聲，同時導航器上的路線一變，轉為繞錦官城區一圈，然後從西城區直穿過城市抵達她們租的房子，車速也開始減慢。

安悠嘆了口氣，拍了拍方向盤道：「科技真是太神奇了，有時候真的覺得你不是一台機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無法回答。」

許久，安悠帶著些頹廢的道：「現在安大陽已經變得非常厲害了，都快遠離普通人的生活圈了，而我就算做得再好，也只是在學校內鼓搗！而且我現在什麼都要依靠他，就連你的保養也要靠他。我連把你噴成紅色的錢都沒有，他的錢卻燒都燒不完。我出了什麼麻煩總是讓他來幫我解決，而我連給他添麻煩都添得這麼低級……」

蕭雪兒也從一開始的專註出神，變得側頭安靜的聽她訴說。

「你……我今晚不給你充電！」

「我在雁城中學初中部，他在高中部，每次開大會他都能聽到我得獎的消息，每次我們都會拿著差距懸殊的成績單回家，然後爸媽就會在他面前使勁誇我……」

安悠低聲說著和安陽的事，把兄妹二人從小到大的關係簡單說了一遍，不知何時車載智能系統自行關掉了跑車的聲音模擬器，車內就只剩她的聲音在回蕩。

安悠瞥了旁邊的蕭雪兒一眼，又拄著下巴想了想，才開口道：「你覺得兄妹之間應該是怎樣的一個相處關係？」

「我好想回到初中時候啊……」

回家的路上，喝了酒的安悠同學又開wｗw.ｈetubｏok•ｃｏｍ.ｃoｍ啟了自動駕駛，但她的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意思是還有人和我持同樣意見？」

安悠又羞又氣，惱羞成怒，直接道：「你這什麼破處理器，破分析模塊，那個傻叉男的是腦子壞掉了，你也壞掉了嗎？」

「你看吧，你終究是個機器。」

「……你這是在哪抄的啊？」安悠扯了扯嘴角。

「能。」

「……我有著非常強大的處理晶元，有著超智能的演算法，也有非常豐富的模擬和分析模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大腦』除了和你們人類的構造及運算方法不同，已非常接近人類。而就算我無法得出結論，我還能連接雲伺服器尋求參數或答案，安氏集團的雲伺服器能夠勝任人類的絕大多數尋求，包括人類引以為豪的感性思維。」車內那道聲音說著，「最重要的是……你對我說，就像面對一塊會說話的牆。」

「小姐，請仔細閱讀使用說明。」

兩人正準備走，忽然聽得——

車繞城一圈，過了許久，安悠的心情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將堵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後果然輕鬆了不少，至少堵住心的那塊塞子已經被拔掉了……

「知道錯就好。」

「那個……我只是想到了一個笑話，是安陽哥哥給我說的，是講從前有一個……」蕭雪兒保持著鎮定說著，但看安悠完全對此漠然的態度，她自覺的閉上了嘴，然後指了指車的儀錶盤，「聽它怎麼分析。」

「嗯？」

……

「部分和圖書結果來自雲伺服器。」

車內揚聲器很快傳出聲音：「恕我直言，小姐，您這是標準的兄控思維，並且您還把自己放在了男性一面的位置上。」

「但安大陽小時候就只會因為這個把別人打哭打傷，然後又鬧到家裡來。我就暗自發誓一定要做好自己，一方面超過安大陽，將他狠狠踩在腳下，一方面也要告訴那些閑言碎語的人，我爸爸媽媽的孩子也可以特別棒！」

「只是後來上了高中，他在錦官讀大學，回來得越來越少，我們很少見面了，我才很少和他吵鬧。」

「……您偏題了。」

「我的榮幸！」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您可以說給我聽。」

車速不快，但路燈還是不斷後退。

「哈哈。」安悠笑了兩聲，神情又很快低沉下來，「我爸我媽都是老師，與一般生了女孩之後想要男孩的重男輕女不同，他們生了個男孩，卻兩樣都想要。也有可能是小時候的安大陽太調皮，他們覺得廢了，於是想重新生一個，然後就有了我。」

「小姐，您已經生氣了。」

「……」

「那我給你說說我的情況，你來分析一下我該怎麼辦。」

「我和安大陽都聽到過這樣的話。」

車開進小區，她們從車上下來。

但面對臉上羞紅一片的安悠，她又果斷的止住了笑容——接著別過頭看窗外，只剩下肩膀微微顫抖。

蕭雪兒在旁邊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但瞬間她就收起了笑容，面上依舊是清冷一ｈetuｂoｏk•com•ｃｏm片，裝作無意的朝駕駛座上看了眼——

安陽剛回到家，手機就響了。

「我才沒有！」

「安大陽比我大六歲，小時候的他可調皮了，而且最喜歡欺負我。」安悠捏著拳頭惡狠狠的道，「人很小的時候沒有記憶，但從我記事開始，他就經常欺負我！」

「嗯？」安悠瞬間來了精神，「你是說咱們公司的雲伺服器已經能模擬人類的感性思維了？那豈不是等於人工智慧！」

「據檢索，大多數親兄妹的關係都會很親密，小時候會鬧些矛盾，但無關大雅。這種關係的最親密時期在兄妹的青春期，當兄妹都有了家庭之後，會比之前稍淡。」那道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也有相當部分的兄妹從小關係就很惡劣，合不來，但這種關係通常會隨著年長者的心智成熟而改善。」

蕭雪兒乾脆的笑了出來！

「你只是個機器，你懂什麼？」

她轉頭看向自家閨蜜，卻發現蕭雪兒也不知在想什麼，一個人平靜出神。

這個點市區的車依舊很多，但霧卻是越來越大，隱隱還有不知是雨還是小雪渣的物質往下飄落，更阻隔了視線。朝前方望去連下個路口的紅綠燈都不一定能看到，路被無限拉長，有種不知開往何方的感覺。

「小紅，開慢點，載著我們繞城轉一圈再回去吧。」安悠一隻手拄著下巴，手肘放在車窗上，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

「所以當我長大點，我就拼盡全力學習，不光是書本上的知識，還有很多很多。所以我成了和圖書老師們眼中的全優好學生，我在能接觸到的任何方面都做得很好，最起碼遠比安大陽好，這樣我就會很高興。」安悠雙目無神的喃喃說著，「小學、初中、高中，我都最喜歡聽爸媽或者別人說我比安大陽好，而我從一直被他欺負，變得能和他互相爭吵，到後來在優越感上穩穩壓他一頭，我總會很高興。」

「你要上天了。」

離開了安陽之後，她收起了甜甜的表情和刻意做出的媚態，只有在聽到安陽小時的囧事時，她嘴角才會勾起一抹笑容。

「我不該戳穿您內心的，小姐。」

「噗嗤！！」

而一路上都見得到駐足朝自己這方看過來的行人。曾幾何時，像是自己這樣的普通人，在路上看到一輛外形超炫的跑車，也只有站在路邊驚嘆的份。

「……後來我長大些了，而他也越來越調皮搗蛋，可以說什麼事都干過，經常被鄰居說三道四，還鬧到過家裡來。那時候我就超級討厭他，直到我讀了高中，都還有老師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問我是不是安老師和謝老師的女兒，是不是安陽的妹妹。」安悠道，「那時候我爸媽也常因他而操心嘆氣，而且對一個教師家庭來說，能否教育好自己的兒女是很重要的。」

「請等一下。」

「誒，你說咱們公司哪來的這麼強的技術啊？像是你，還有你剛剛說的，不都是全人類在努力卻都沒有研究出的技術嗎？為什麼咱們公司能將這些技術全都搬出來？」

「那能射個wifi給我用么？」

「分析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