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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沒了慾望，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話落，冷軒起身道：「前輩，說了這麼多，我有該告辭了。」

「怎麼？你這麼吃驚，難不成……」

「果然！」冷軒暗道，眼前這老者果然就是當年陵城的那位神秘城主。「為什麼？」他不解道，「雖然過去了幾千年，但別人仍把你當成陵城的城主。」佟岩淡然笑道：「你說陵城的那些人嗎？他們只是被蒙在鼓裡，不知真相而已。」頓了頓，他轉口問道：「難道他們三個沒有把事情真相告訴那些人？」

「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肖妍上前幾步，眼神冰冷的注視著，隨時似乎都有出手的可能。

「沒事，萬浪那邊的損失比我們更嚴重。對了，萬浪人呢，處理了沒有。」

冷軒道：「可他們從來沒有透露過任何關於你的消息，只是說你去鬼窟閉關修鍊了。」

「如果我沒記錯，冷月寒這次派出的好像是張羽吧？他跟冷軒交手，誰勝誰負？」

華服男子想了想，道：「不必了，張羽臨時撤退，想必是二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咱們暫時不用理會他，繼續探查，我要掌握他們的一切行蹤。」

聽他這麼一說，冷軒立刻把仙界近些來的變化娓娓道來，當然，其中省略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

華服男子道：「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把地方告訴我，我自會處理。」

「沒有勝負。」男子回道，「據我們探查到的消息，張羽跟冷軒沒有動手，不知道為什麼，張羽突然下令撤退。不過，有意思的是羅帥的人馬，他們的陣營中，居然也有一名至尊強者。」

「前輩，我在上面的時候，看到你的一具肉身。」

「陵城中有這種人？」佟岩微訝道，「我掌管陵城多年，從沒聽說過此人，你可還記得那人的相貌？」

「大人，羅帥應該是跟冷月寒合作了。近千年來，每次鬼窟爭奪戰，我們獲勝的幾率佔了六成，風清流佔了三成，而冷月寒只佔了一成。此消彼長，再這麼下去，冷月寒和我們的距離遲早會被拉開。我想，他肯定不甘心，所以才暗中拉攏羅帥，派遣一名至尊強者到他的陣營中。他們兩方人馬合作，等於出動了兩名至尊強者，勝率大大增加。」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論對方表現的有多熱情，他們畢竟才剛剛認識，不可能推心置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此事稍後再議，立刻收ｗww•hｅtubｏok•coｍ•com拾東西，這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

「前輩，你一直說的『事情真相』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你定奪就好了，其他幾方勢力有消息沒有？」

「尚大人。」在鬼窟中的某一處，一名男子恭敬的跪在華服男子身前，彙報道：「探子已經回來了。」

「你跟他認識才不到一刻鐘，難道你相信他？妍兒，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只能相信自己。無論那個冷軒是否值得信任，換個地方對我們只有好處。行了，別說了，趕緊去收拾吧。」

「你的推測很有道理。」華服男子笑道，「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想辦法把消息傳給曹志，讓他知道，免得中了張羽的計。」

冷軒正要開口，但這時，他聽到一陣咳嗽聲從房屋那邊響起，「這裏還有其他人？」

「張羽那邊目前可以不用擔心。」冷軒道。張羽承諾過他，會幫他做一件事，所以現在沒必要動他。曹志身受重傷，估計已經躲起來療傷去了，短時間內不會現身。倒是林昊的人馬，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

「沒有。」佟岩道，「我是從仙界來的，所以沒有真身，一直都是用紅土來凝練肉身。」

「我進入鬼窟的時候，就把她帶在身邊了。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女孩，獨自一人生活在陵城。我見她資質不錯，所以動了收徒的心思。」說到這裏，佟岩頗為得意地笑道：「我這個徒弟沒讓失望，才幾千年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至尊級別，黃泉之中恐怕沒有人能在這方面超過她。以她的資質，如果專心修鍊下去，再過幾千上萬年，說不定有希望接觸到閻王那個層次。」聽到這話，冷軒笑了笑，附和道：「妍姑娘果然是天資聰穎。」

冷軒道：「我在陵城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人，那人的修為非常高強，憑我的感覺，我認為他的實力不弱於閻王和鬼王。」

「師父不相信他？」

看著離去的冷軒，靜立在一旁的肖妍忍不住道：「師父，他說的那個人會不會是……」

「前輩，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把那個秘密……」

「師父？」這兩字入耳，冷軒立刻向那名老者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很快，他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名老者。那名老者很普通，丟在人群里都不會引起注意。不過，冷軒卻留意到，對方居然www.hetubook.com.com是魂魄之軀，沒有肉身，就連紅土都沒有使用。冷軒走上前，拱手行了個禮，問候道：「前輩。」

冷軒點點頭，這一點他確實想不明白。以閻王的性格，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們沒把事情真相告訴別人，估計是怕此事說出去后，陵城中會有人起異心。那個時候，他們三人都是大羅金仙，但陵城中卻有一兩名至尊強者在。一旦那些人知道我不在了，很可能會奪權。以他們三人當時的能力，肯定是無力阻止的。估計他們是想借用我的威望，充當他們的保護傘，讓他們能夠繼續發展下去。」

「冷兄弟，我們損失了八人，還有十多人受了輕傷。」

「你叫冷軒？」老者帶著淡淡的笑容，和藹可親，「我剛剛聽妍兒提到你。自從我師徒住在這裏以來，還從未有客人光臨過，你是第一個，請進！」見老者要邀請冷軒進屋，肖妍連忙道：「師父，他這人身份不明，我們還是小心點好，說不定他是那個人派來……」

一路疾行，沒過多久，冷軒就找到了王斧他們臨時駐紮的地方。二人會面后，王斧簡單的彙報了一下情況。

「根據那人的裝扮以及修為，我認為那人很可能就是冷月寒手下隱藏在暗處的那名至尊強者，烏暝。」

「不錯。」佟岩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都是我當年的心腹手下，我離開的事情，他們很清楚，我告訴過他們原因了。」

進了屋，冷軒餘光環視一眼，只見屋內的擺設非常簡單樸素，連座椅都沒有，僅有一張床。待到三人席地而坐，冷軒開口詢問道：「前輩，還未請教怎麼稱呼。」

「你是說那具用紅土凝練成的肉身？」佟岩笑道，「那確實是我以前使用過的肉身，但現在不需要了，所以留在了那裡。」聞言，冷軒心中不解。黃泉中的人生來都有真正的肉身，只有那些從仙界來的人才會使用紅土來凝練肉身。想到這裏，他不由問道：「前輩，你的真身呢？」

「屢次的失敗后，他們只好親自前往陵城見我。當時，他們的行蹤非常隱秘，沒有一個人知道，包括他們身邊的心腹。在陵城的城主府中，我們三人見了一面。按他們的計劃，原本是想殺了我，如此一來，他們就不用擔心那個秘密泄露出去了。不過，我很早之前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所以心中已有了對策。事關那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秘密，他們不敢傷我性命，但我知道，如果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絕不會輕易罷休。因此，我自廢修為，並承諾他們，永遠不會在黃泉現面。自那之後，我就在鬼窟住了下來。」

佟岩咧嘴一笑，道：「想不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仙友。仙界現在如何？我離開那裡差不多有幾萬年了，以前陵城中有不少來自仙界的人，我有時會通過他們問問仙界的情況，但這些年來，只有我跟妍兒兩人住在這裏，想問也找不到人問了。」

「是嗎？」聽到這話，佟岩似乎頗為訝異，問道：「難道他們三個離開陵城了？」

「還沒有，我正在審訊他。」王斧道，「他是羅帥身邊的紅人，對這次行動的細節應該知道不少，說不定我們能從他口中挖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查過了，但那地方已經荒廢了很多年。大人，你說……那裡會不會是陵城城主以前閉關修鍊的地方？」

「看來仙界的變化挺大的。」佟岩輕嘆一聲，道：「我在仙界的時候，各大勢力林立，還沒出現能夠統一仙界的人。唉，不管是仙界還是黃泉，慾望和野心都是所有災禍的開端。如果沒有慾望，世界或許會少一點殺戮。」

「我介意。」冷軒的話還未說完，佟岩就已經回絕了他，「那個秘密太過重要，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而且，即使你知道了那個秘密，對你也沒有好處。」

肖妍輕哼一聲，似乎對他的誇讚並不領情。

當下，冷軒把之前跟人交手的事情告訴了二人。「原來如此。」佟岩笑道，「還真是夠巧的。」

「怎麼，就要走嗎？」

「並非厭倦。」佟岩道，「陵城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為了修建它，我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如果我厭倦了，當初我就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去修建陵城了。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妥協和無奈。在我修建陵城之前，你知道我做什麼的嗎？」聞言，冷軒道：「我聽別人說，你曾經為閻王和鬼王效力過。」

「不錯。」佟岩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他們兩個是死對頭，為什麼我能夠同時為他們二人效力。」

「哦？」華服男子直起身，饒有興趣道：「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還有這種事？你派人查過了沒有。」

「冷軒那邊要不要通知一聲？」

「我同時為他二人效力，是因為這其中牽涉到一個秘密，一個只有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三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由我負責掌握，所以，他們想要探知秘密的話，就必須通過我。」佟岩解釋道，「因為那個秘密的存在，我們三人一直相安無事，但後來，那個秘密卻突然發生變化，讓我不得不離開他們。在我離開之前，曾向閻王和鬼王說明過，並保證不會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開始的時候，他們都表達了對我的信任，沒有為難我。但後來，就在我建立陵城不久，他們兩人估計是怕我不守信用，於是派人暗殺我。可惜，陵城是我耗盡無數心血建造而成，豈是那麼容易攻破的。」

冷軒微微一笑，道：「前輩哪裡話，我冒昧打擾，失禮的應該是我。」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冷仙友，希望你能夠為我們保密，別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師徒在此。隱居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再介入到他們的鬥爭當中。」

「鬼窟爭奪戰？」佟岩無奈道，「現在連鬼窟都要爭了嗎，為什麼不直接開放給所有人，反正鬼窟不缺少魂魄之力。」冷軒笑道：「就像我們剛才說的，因為人有慾望和野心，誰都想成為最強的那個，所以爭鬥難以避免。」

「是，大人。」頓了頓，男子繼續道：「大人，在冷軒和烏暝交手的地方，有一座山峰很古怪，那座山峰內部隱藏著一座建築。如果不是冷軒二人在交手的時候破壞了山體表面，估計沒有人能夠發現那座建築的存在。」

「我怎麼可能告訴他們。」佟岩道，「我只是告訴他們我要離開，今後不會再返回陵城了。」

「三個？」冷軒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你是說風清流，冷月寒，還有林昊？」

「實不相瞞，前輩，我也是從仙界過來的，而且剛來沒多久。」

「在我離開之前，已經很明確的跟他們說清楚了，我要辭去城主一職，永遠的離開陵城。但事實是，我並沒有離開陵城，而是選擇在鬼窟中隱居。他們放話出去，說我在鬼窟閉關修鍊，只不過是一個巧合。」

「是他？」華服男子喃喃道，「林大人曾經暗中調查過，可惜一直沒能見到對方的真容，判斷那人的身份。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那人出現的時候，渾身被光芒籠罩著，看不清楚容貌。既然前輩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妍兒，讓他過來吧。」蒼老的聲音傳來，肖妍面色一怔，連忙道：「師父，他……」m.hetubook.com.com

話還未說完，老者做了個手勢，制止了她的話頭，「放心，他不是，你師父我活了這麼多年，如果連這單看人的眼力都沒有，那我這輩子就白活了。冷小友，妍兒從未出山，若有什麼失禮之處，還望多多擔待。」

「前輩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告辭了！」話落，冷軒向二人拱拱手，然後轉身離去。不過，走出沒幾步遠，他突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回過頭，只見他道：「對了，前輩，我還有一個疑問。黃泉之中，除了閻王和鬼王外，是否還有人跟他們的修為相當？」聽到這話，佟岩先是一怔，隨後反問道：「哦，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冷軒回道。佟岩在鬼窟中呆了幾千年，估計對陵城中的變化尚不知情。於是，他簡略的描述了一下目前陵城的局勢。聽完他的訴說，佟岩不由笑了笑，但笑容有些苦澀，「他們三個……都很不錯，當年我在的時候，他們三人對我忠心耿耿。陵城能有今天的局面，多虧他們當年輔助我。不過，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慾望，他們這麼做也不可厚非。畢竟，他們還要繼續在陵城生存下去。」

「你是仙界來的？」冷軒頓時被震驚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位老者居然也是從仙界下來的。

「林昊他們三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佟岩。」老者道，「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既然對方不肯說，冷軒自然不會強求。當下，他轉口問道：「前輩，肖妍跟在你身邊多久了？」

「我這次來鬼窟是來參加鬼窟爭奪戰的，雖然很高興認識兩位，但我還有重要事要辦。」

「前輩。」冷軒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就是陵城的那位城主？」這個疑惑一直困擾在他的心頭，難得有機會直面對方，他自然想要問清楚。「陵城城主？」佟岩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但很快，那道精光就消散無蹤，只剩下平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是陵城城主，只是一個普通人。想必你已經察覺到了，我現在的修為幾乎為零，只能勉強維持這具魂魄。」

「暫時還沒查到，離半個月的時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到最後，各方勢力不會動真格，頂多是先試探一下。」

離開佟岩他們居住的地方，冷軒立刻朝之前和王斧約定的方向趕去。

「為什麼？」冷軒不解道，「陵城城主你不是當得很好嗎，為什麼要突然離開？難道是厭倦了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