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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做的是軟體下載推廣，這種廣告，應該投放到各大計算機論壇，或者三大軟體園之類的網站上才效果最好的。一般來說，很少有人因為在門戶網站上看到一個軟體廣告，就點進去下載的。

然而，現實很快給了他殘酷的一擊。

什麼事兒都靠單打獨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就算自己是天才，也要弄一堆合夥的人幫你查漏補缺打雜才行。

「對啊！我怎麼把表哥給忘了！他也是學計算機的，都大四了，應該找工作了吧？」

03年年初，還沒有什麼網路支付手段，上網仔細查詢了一下諸如百度、谷歌、各大門戶網站之類大公司的廣告業務範圍，顧莫傑才發現，自己手頭那一小筆廣告費要想用在刀口上，還真是不容易。

現在既然想起了這個人，顧莫傑腦子也就活絡了：他知道表哥當年高考成績差，只是因為偏科嚴重，文科向的語文英語實在學不好導致的；但是表哥一直以來理科成績還是不錯的，從小腦子靈活，動手能力也強。加上就讀的錢塘電子工學院雖然是二本大學，卻也有一些比較強的專業，計算機系恰恰是其中最強的之一。

但是他大姨的孩子，也就是表哥，今年已經讀大四了，就快找工作了。因為讀的專業就是計算機，應該有些同學或者學長可以認識圈內人。

原本先打給網易，顧莫傑無非也是覺得網易公司就近在錢塘本市，應該各方面都容易談，只要其中隨便一個小嘍啰給個機會，他甚至都想好了自己可以上門去談——畢竟他每周五放學，校車經過江南大道的時候，都是要路過網易公和_圖_書司的——誰知對方根本看不上這麼小的廣告單子。

……

顧莫傑廢了半天口舌，最終也只換來對方掛電話。

聽著電話被掛斷的聲音，顧莫傑感到一陣深深的挫折。

雖然被對方掛了電話，顧莫傑心中猶然在做最後的掙扎，盤算著有沒有可能在網易一家擴大廣告費投放額度，來換取對方拿正眼瞧他？

所以，給網易3萬，就是極限了，如果對方嫌棄單子太小而不願意做，那也沒辦法。不符合定位的廣告，做得多了也是浪費錢。

一旦交易促成，並且這個廣告得到了用戶的有效點擊，那麼網站主就從廣告投放商那裡賺到了幾個或者幾十美分的廣告費，而谷歌公司也會通過ADSENSE的牽線搭橋，賺到2～3美分的中介費。

03年的互聯網廣告業還不夠成熟，專業性太強，搞法律的人就算業務關係多，也摸不到這一塊的門徑。

然後ADSENSE就會根據搜索引擎技術，檢索全世界所有與它合作的、廣告位虛位以待的網頁，判斷這些網頁說的是什麼內容，然後自動判斷綜合消費比最契合網頁內容的廣告內容，填補到這些廣告位上。

另一方面，全世界有投放互聯網網頁廣告需求的投放商，也會選擇註冊一個谷歌廣告帳號，然後綁定一個可以供谷歌定期結算的資金帳戶，最後再把自己要別人做的廣告存放到谷歌的ADSENSE伺服器上。

「嘟——嘟——嘟——」

費家那一系的人都沒有搞互聯網的天賦，也混不進那個圈子，必須重新找一個可以混得進圈子的可靠www.hetubook.com.com合作者……

幾分鐘前，那個網易的售前服務人員，一聽到他只是以個人身份、想為一款個人軟體投放3萬塊的廣告，語氣里全然是各種不信，還以為顧莫傑是來開玩笑的。

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谷歌的ADSENSE引擎根據關鍵詞統計，發現一個小說網站的某個文字頁面，出現了二十次「性|交」，那麼ADSENSE引擎就會自動判斷，這或許是一個小H文網頁，然後把一些同城交友信息和異性付費聊天信息的廣告貼到這個位置上，最大限度促成看這個文的狼|友們去點。

雖然ADSENSE廣告交易還有很多問題，但是這東西的出現，讓互聯網廣告投放的交易門檻降到了最低——原本或許你必須一次性投放幾千幾萬塊的廣告，別人才和你坐下來談。而有ADSENSE廣告之後，只要供需雙方都在ADSENSE上註冊了；那麼哪怕你只有幾十個美元，也可以做廣告。錢多就多做，錢少就少做。

同理，如果ADSENSE引擎判斷一個網頁是講運動主題，或者旅遊主題的，他也會把運動裝備、戶外裝備的廣告放上去。

似乎是為了再掙扎一下，他又撥通了費莉蘿的號碼，懷著一絲期望，幻想著費莉蘿這條線的人脈網路上，能認識幾個互聯網廣告公司的人，可惜最終這個期待也落空了。

在顧莫傑原本那模糊的籠統印象中，投放互聯網廣告應該是一件很容易操作的事情，或者說根本就不叫個事兒：這世上，哪有有錢花不出去的道理？

重生之後，兩世為https://m.hetubook.com.com人的顧莫傑經過血的教訓，已經對成績看淡了很多，自然不會再有前世那種以成績和文憑出身來判斷對方能力的狹隘想法。

儘管在顧莫傑03年的記憶里，毛大慶只是一個搞房地產的俗人。

所以，他馬上就決定試一試，看看表哥清不清楚這中間的門道，有沒有認識的關係。

如果顧莫傑現在財大氣粗，或者手下商務談判的小弟人手夠用，那麼這種事兒自然也談不上有多麻煩，談就是了。問題在於他要投放的那近三十萬廣告費也不是單獨找一家或者幾家大門戶網站投放的，而是會分得很散來投。

僅僅數分鐘，顧莫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谷歌的ADSENSE自動匹配廣告業務，這東西雖然很美好，而且投入方式靈活機動，可是理論上這項業務要到2003年6月份才會在地球上出現——事實上，如今的顧莫傑根本連「ADSENSE」這個單詞都不知道，只是隱約覺得未來的互聯網網頁廣告發展應該會向那個趨勢發展。

租賃伺服器的事兒還算簡單，他通過阿狸巴巴的電商平台，查詢到了錢塘本市的東方通信就有富餘的IDC數據中心業務可以出租，一切合作模式都是格式化的，沒什麼可談，當天就搞定了手續，對方保證過年前可以投入使用。

「小錢難花啊……」

這一刻，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類似於後世毛大慶從萬科出走搞優客工場時，那種對中小微互聯網企業基礎配套服務缺失的隱痛感了。

除了網易之外，其他的門戶和軟體園廣告投放應該姿態會低一些，好接觸一些https://m.hetubook.com.com。可顧莫傑如今還未成年，都沒有自己的公司，也分不出人手和時間去一個個談，那麼多小單子親自操刀，時間和溝通成本上也做不到。

在谷歌的ADSENSE平台推出后，在數年之內，全世界絕大部分的網站主都選擇了註冊成為ADSENSE的廣告發行商。這種註冊行為，就相當於發出了「我這個網站有很多空著的廣告位、歡迎ADSENSE為我推送一些廣告過來」的要約。

（注：後來的谷歌ADSENSE演算法當然還有無數次進化，尤其是06年之後，後文會提到。）

在ADSENSE時代，絕對不會有廣告主因為資金規模小，以至於連做網路廣告的門檻都夠不到。因為整個廣告業務的全程，根本不需要有人類來完成洽談，所有洽談成本都被機器的自動匹配取代了。

表哥名叫周立新，大顧莫傑4歲。與顧莫傑相比，周立新學生時代的成績不怎麼樣，99年高考的時候只考進了本地的錢塘電子工學院。這一點，導致了這幾年來顧莫傑也沒怎麼關心過他表哥究竟學得怎麼樣了，如今遇到這方面的事情也就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找表哥商議。

谷歌雖然已經推出了它的搜索關鍵詞廣告業務，但是「谷歌中國」這家公司都還沒有成立，關鍵詞廣告業務的申請流程和保證金流程也極為繁瑣，遠不是顧莫傑如今一個自然人有時間去打理的。

大伯的孩子，也就是顧莫傑的堂兄，今年也是高三，讀書忙得很。姑姑和小舅的孩子，也就是顧莫傑的表妹、表弟，如今年紀都還小，派不上用場。

這樣一來，可以想見，如果www.hetubook.com.com每一家網站就幾萬塊甚至一兩萬收入，人家壟斷網易的廣告業務員根本懶得和他談這種小單子，太碎了。

想花錢，卻找不到願意服務中小微企業的平台，顧莫傑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蛋疼。

租了伺服器，從黃鶴那裡弄來的40萬裡頭，就剩下最後的那部分大頭——大約還剩30萬的廣告費。

所謂的谷歌ADSENSE廣告業務，其大致原理是這樣的：

顧莫傑長嘆一聲，倒在床上反省，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快了？高中都沒畢業，就弄出那麼大陣仗，結果搞得諸事不趁手。

把初音娘伺候舒坦充飽了電，第二天顧莫傑就投入到了租賃伺服器和投放廣告的事情上去了。

「要不一下子在網易投放10萬廣告費？剛才那掛電話的傢伙，好像說是個人業務要10萬起投，而且要提前打款30％作為保證金，就給我談的資格……」

由於沒有谷歌ADSENSE這些為廣告投放者和網站運營者之間智能匹配牽線搭橋的平台，如今互聯網業界投放廣告，往往需要投放者自己去和你要放廣告的網站一家家人工洽談價格和合作，或者找專門做這些中介業務的廣告公司幫你談。

顧莫傑的家族並不龐大，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不算孩子多的，但是堂的表的親戚終究還是有幾門。比如顧莫傑爺爺這一脈，除了有他爸之外，還有一個大伯一個姑姑。外祖父的子女裡頭，也還有一個大姨，一個小舅。

然並卵的是，說了這麼多，ADSENSE如今還沒有在地球上出現。那麼多的便利，顧莫傑還享受不到。

顧莫傑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