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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事，錢不夠了就讓財務往裡轉，不用來請示我了——我只要結果。」

「你是說，那些用戶平均點擊三十次，甚至五十次，才有一次是下載了的？其他的，都是光點著玩兒，點進去卻偏偏不下載？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我要知道為什麼！」

如是過了兩天，8月9號這天，史廣護因為最近心情好，前天晚上弄了幾個妞兒，所以起得晚了，10點多才懶懶散散到公司，卻看到鄒勝早就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那兒等著他了。

鄒勝想了一想，沒有肯定，只是說：「從動機上來看，他有報復我們的慾望。但是他的資金壓力，應該不足以讓他持久做這種事情。還有一種可能，則是……」

「史董，我看這兩天風勢有點不對啊。我們在百度上包的那些關鍵詞，點擊量一下子暴漲了好多倍，廣告費使用速度明顯超支了。原計劃一天花6～8萬，結果昨天一下子花出去了40萬……」

當然了，這樁事情裏面，度娘也有做得不地道的地方。若是放到十年後，雖然度娘也會允許這種掛羊ｍ•hetuｂoｏk•cｏm.ｃｏm頭賣狗肉的包法，但好歹還會把這種名不副實的置頂鏈接用別的顏色表示，而且在角落裡加上「推廣鏈接」四個小字。畢竟十年之後的網民專業化程度已經不是03年可比了，那都是賊精賊精的存在，度娘稍微賺點兒黑錢，就會壞了名聲。而03年的網民環境則是小白遍地，有啥用啥。

「別忘了，我們花的每一分錢廣告費，都是百度的純利潤。如果不考慮恩怨這個因素，只看經濟利益的話，百度才是最有動機下這個黑手的。而且顧莫傑做這件事情的話，他就只是在和我們兩敗俱傷對燒錢；而百度做這件事情的話，那可就是穩賺不賠的了——他們雇傭殭屍黑客花的錢，只要比他們從我們身上賺走的廣告費少得多，他們就會樂此不疲。不過這種可能性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此前沒聽說過百度有如此明目張胆吃相這麼難看的案例過。」

無奈他是矽谷回來的，國內的技術宅圈子不熟，國內有殭屍網路資源的大佬他也不認得，一來二去就耽誤了數日。

m.ｈetuｂoｏk•com•ｃｏm史廣護擺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拍拍鄒勝的肩膀：「老鄒啊，那應該只是暫時性意外，沒什麼大不了的。做大生意的人，哪能天天患得患失盯著廣告費看？聽我一句，過兩三天再觀察它，如果真有問題，我們再找對策不遲。」

至於下載量激增的同時，迅捷科技每天要在百度上花掉七八萬競價排名費用，史廣護是毫不在乎的，花錢多，這不正說明廣告的推廣效果好么？這不正說明下載他輸入法的用戶多麼？

「他不肯賣呢？眼下我們剛剛吃了虧，不是談判的好時機……」

此消彼長之下，似乎他只要幾個月就可以爆掉顧莫傑的菊花了。

「先把我們在百度競價排名上包的所有關鍵詞都下架了吧。明天派人去錢塘聯絡一下那個顧莫傑。告訴他，我們公司有投資他，或者收購他的輸入法的意向。價錢好談，咱沒必要這樣對著燒錢。」

鄒勝一方面也是不想再貼史廣護的冷屁股，另一方面也是真被對方的鄙視給壓抑壞了，後面兩天愣是沒有找史廣護。不過他也是有點兒ｍ•heｔubｏｏk.ｃｏm.cｏm腦子的，覺得這事兒肯定不正常，就想找圈子裡懂網路安全的行家給他看看，他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史廣護正剪了雪茄，在找點雪茄專用的硫磺火柴呢，也不拿正眼瞧鄒勝，慢著性子好整以暇地說：「不要急，慢慢說。不就是200萬廣告費么，我更關心的是，這200萬花出去，我們的下載量增加了多少？有100萬人次么？」

「最低的三毛五，最高的一塊二。總共包了二十多個鏈接。」

「誰？」

「啥？你說200多萬廣告費，只換來了10萬新增下載量？平均一個新增用戶，要用掉我20多塊的推廣費用——你們把每個鏈接設置的競價是多少？」

他指使公司的運營人員，明目張胆地出價，把「萬能輸入法」這個百度關鍵詞也給包了下來，絲毫不覺得把競爭對手的產品名稱這種關鍵詞的搜索結果，引導到自己的產品上，有什麼不對。

史廣護已經找到了硫磺火柴，「嚓」地一聲擦燃了，然而，聽到鄒勝的話，他卻凝住了動作，忘了去點雪茄。

史廣護高傲的脖子頹然垂下hetubｏｏｋ.cｏm•ｃom，注視著一地的碎煙葉，似乎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史廣護擦了擦眼屎，輕蔑地一笑，心說：鄒勝這吊絲果然是窮怕了，廣告費花的快這種好事都怕，真是小家子氣。

史廣護張揚跋扈，渾然沒有一點如臨深谷的覺悟。

史廣護的所作所為，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他包了對手品名的關鍵詞之後，此後24小時內，國內網民搜索「萬能輸入法」這五個字、並且成功下載到「萬能輸入法」這個軟體的網民人數，一下子從一萬多人，打落到了兩千多人，滅絕效果十分之良好。而因此誤下載了「迅捷輸入法」的，卻多出了五六千人。

「可是點擊增長的同時，下載轉化率一直在降，有很多點擊並沒有轉化為下載啊。」

到了12號這天，三天觀察期滿，他總算搜集夠了全部資料，朋友給他的那個結論，好懸沒把他給氣暈。他也顧不得禮節，拿著剛搜集到的材料就衝到史廣護的辦公室里，把一堆東西磕在史廣護辦公桌上。

「史董！咱趕緊把百度上包的關鍵詞給下架了吧！咱真被人黑了，三天用掉了20wwｗ•heｔubｏok•ｃom.cｏｍ0多萬的廣告費啊！」

史廣護的臉色愈發陰冷，已然動了真怒，手上沒點的雪茄，直接被他搓成了碎末，然後森然問道：「是那個顧莫傑動的手腳？」

「先去問！就算不肯賣，也好歹把他的老底探出來！」

史廣護的法令紋再次抽搐了一下，渾然不顧硫磺火柴已經燒盡，直到燙到了手指，他才低罵了一聲「SHIT！」然後把火柴梗仍在橡木地板上，用皮鞋狠狠碾了一腳。

說完，他就把鄒勝趕出了他的辦公室，關起門來做自己的事情了。偏偏這一天又是電話和QQ不斷，各種他原來圈子裡的妞兒都知道他最近得意，一個兩個都撩撥過來，他心情好，應付了一番，不到兩點鐘就下班了。

鄒勝咬牙切齒地說：「只有10萬！」

「百度！」

鄒勝這次沒有低頭，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硬著脖子，指著桌上的東西，毫無表情地說：「我早說了我們是被人給黑了，我請行家看過，說我們這種情況，明顯是被|操縱殭屍網路的人給陰了。有人操縱肉雞惡意點擊我們的廣告，燒我們的錢。」

「百度？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