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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君一開始怕被人看到她坐男生的車回校引來閑言碎語，不過一想今天她去堵了顧莫傑的門，若是不讓顧莫傑也來堵一次，倒顯得自己小氣、不敢讓本院男生們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似的，所以沒有堅持反對。

被交警大叔一頓打岔，尷尬氣氛倒是沖淡了不少，反正公司離學校也不遠，顧莫傑一腳油門就到了地方。

陸文君眼睛一掃，周邊沒什麼別的店，哪裡還不知道顧莫傑打的什麼心思，當下急得直跺腳：「你是要買花么？別買了。我馬上要回寢室，拿一束花回去多不方便，別人還以為我招搖呢。」

誰讓他這輩子還沒有表白經驗呢。

陸文君漸漸冷靜下來，話匣子卻也開了，把一些心路娓娓道來：

「那你是答應了？」

顧莫傑微微一笑：「可別小看美女哦，陸文君也是錢江大學計算機系的，正兒八經的高材生，在學校里也寫過代碼進過一些課題組。只不過我這裏比較重視測試工作，喜歡用懂程序的人來管測試。」

你來了之後，要把測試和軟體兩個部門的對接工作抓起來，就多和這兩個同事打交道即可。事情太多，要懂得抓大放小；具體需求敲定之後，下面的細活兒他們會分配程序員做的，你只要幫我把關結果就行。」

陸文君見顧莫傑停車，以為他又要搞怪，問道：「你停這裏幹嘛？」

相比于系統帶來的安全性提升，這點小錢並不足道。

顧莫傑的做派，倒是讓員工們頗有對比，頗為耳目一新，覺得這個老闆是個重質量的，並不以極www.hetubook.com.com限壓榨員工價值為公司運營手段。隱隱然之間，對顧莫傑的親和力也在潛移默化的上升。

顧莫傑調出一個他花了幾天功夫、利用初音娘反覆篩檢處理過的小軟體，慢慢教導著陸文君如何使用，如何管理BUG資料庫、掌握軟體開發項目的進度。

「怎麼能過去！這半年我心裏的苦，非得讓你知道不可！」陸文君柳眉一豎，似乎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之後，膽氣一下子壯了，原本不敢說的話也都敢說了，「你知不知道，畢業散夥飯上，費迪南那句『以後你到了法學院，他姐會罩你』，讓我差點兒哭暈在廁所。老實交代，這段日子費迪南的老姐有沒有罩你？」

「誰規定了不在一起念書工作，就不能談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總歸讓你過好日子。」顧莫傑寬慰了一句，便要開車，準備找個地方買點兒首飾定情。

饒是如此，杜俊強還在旁邊趕緊放低姿態，不敢再看陸文君一眼，而是陪著小意兒和滕曉娟咬耳朵：「娟娟也不差，當初也算……部花吧。」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顧莫傑請幾個負責人好生吃喝了一頓，陸文君也算勉強和大家混了個臉熟。

陸文君也不多言語，默默跟在後面。

顧莫傑撓著頭，一時也不適應這種轉變。兩人都沒有和別的大學生男女朋友那樣，表白后激動得做些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沒有擁抱，沒有濕吻，居然直接就變成女朋友了，真是兩個奇葩的摩羯座。

「回來再寫吧，今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給大家介紹一個新同事——陸文君，是我同學。你們不是一直叫喚我不給大家介紹測試部門的同事么。眼下還有一些測試的同事是外協的，不方便過來；以後陸文君就是負責測試部對外對接的。你們軟體部將來有些測試上的疑問，可以找她。」

「那……要不你拿著看一會兒，別拿回寢室？」

陸文君略微有些緊張，面前的同事有些都大她將近十歲，這裏也不會像學校里的課題組那般，有同齡人可以交流；除了一個顧莫傑以外。陸文君頓時有些千頭萬緒，覺得什麼都是新奇的，不知道先從哪裡開始適應。

「你不會因為我答應得這麼痛快，就覺得我輕賤吧。其實我一點都不隨便，是很認真的。」

在2003年，剛剛新鮮出爐的WIN2003可謂是地球上一般企業用戶能夠到手的最安全的伺服器操作系統了，這東西因為不是給個人機用的，眼下還沒有盜版，顧莫傑可是實打實做了一回正版支持者。

「顧總，你從哪裡找來的美女啊。果然咱這種公司，女程序員都長得不行，好不容易有美女，也都是測試的。」

「沒什麼，我稍微買點兒東西，兩分鐘就好。」

國內大部分軟體公司，尤其是小公司、低成本那種，對於測試部門的成本控制是很嚴格的。這類公司往往有一種誤區，那就是即使測試部裏面有一些新人成長起來了，看得懂碼了，工資也高了，那公司往往就會把他調動到軟體部去寫碼。而測試部就一直hｔｔｐs://ｗww.hｅｔｕｂook•com.ｃｏm是培養新人的地方，除了個別高管以外，幾乎找不到懂行的資深人士。

陸文君收住了眼角的濕潤，怔怔了足足半分鐘，倒也不言不語，許久才惆悵地說：「等你說這話可真不容易。」

幾個程序員走過，無不對顧莫傑打招呼，顧莫傑也都是虛按一下，示意大家隨意就好。而那些坐在位子上噼里啪啦打碼的哥們兒，則都專註得很，沒有一個專門起身給顧莫傑打招呼的，倒是顯得公司氛圍很是隨和，沒上沒下的。

陸文君看得暗暗納罕，這氛圍倒是比大學里那些計算機院的課題組輕鬆多了，一看就很有朝氣，沒什麼架子。

天色將晚，顧莫傑載著陸文君離開公司。他倒也沒讓陸文君回西溪坐校車，而是直接選擇把她送回郊區的紫金港校區。

……

「怎麼可能，我還怕你覺得我表白沒誠意呢，我看別的同學好歹都要送個手機啥的。」

顧莫傑看早已過了一點，午飯時間都耽誤了，出去一看，還有不少程序員在幹活，沒去吃飯呢，他就拉上了朱海波、杜俊強、滕曉娟幾個元老，一起出去吃頓好的。

顧莫傑卻是根本不知道陸文君腦子裡轉了這麼多個念頭。

顧莫傑這才想起他似乎太沒誠意了：若是今天打算表白的話，好歹要買個花買個禮物啥的吧？鑽戒可能隆重了一點，鮮花肯定是要的啊。

陸文君在計算機院參与過幾個資料庫優化的小項目，卻也沒見過學校用WIN2003。倒不是大學里花不起這個經費，而是這玩意兒畢竟是今年新出的和*圖*書，一來還沒有中文版，二來官方機構反應總是比較慢，批個經費都要好久，反而沒顧莫傑這邊響應迅速了。

「顧總好。」

顧莫傑說到這裏，打開自己辦工桌旁邊一台裝了WINDOWSSERVER2003系統的電腦。WINSERVER2003是微軟出的一款伺服器管理的專用系統，尤其是其企業版可以支撐伺服器群集。

「答應了！」陸文君嬌嗔了一句，其實臉上已然壓抑不住喜色。痴痴傻傻地微笑了一陣，才患得患失地轉過來，問顧莫傑。

「你……你第一次送我東西，難道我還扔了不成。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要什麼你還不知道？我只要你一句話。」陸文君說著，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顧莫傑說完，覺得還有些不夠透徹，補了一句：「不過這兩個月人家剛來，還不熟悉情況，有事情提前預留時間，不要太緊急。」

如此想著，距離學校還有兩三公里，顧莫傑留神到路邊有一家花店，停車，準備下去買一束玫瑰。

顧莫傑帶著陸文君很快轉了一圈，最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陸文君倒了果汁，兩人坐下說道：

顧莫傑趕緊坐回車裡，手足無措：「別急別急，別生氣。我這不是沒經驗么，都怪我嘴笨，不知道怎麼說：君君……做我女朋友吧？」

2003年的紫金港校區周邊，著實不甚繁華。車子開著開著，轉到紫金港路上，兩邊逐漸荒涼起來，西邊的西溪濕地如今還是一片泥沼，污水橫流。

「我媽從小教導我，早戀是不好的。如果沒考上大學之前，就胡思亂想ｈtｔｐs://wｗw.ｈｅｔubｏok•ｃoｍ.cｏm那些事，會被人看不起。我一直是這麼相信的，所以一直藏著不敢說。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以為你會填計算機專業，才跟風填的計算機專業，就是為的不和你商量，可以再『巧合』一番，慢慢來。要不是陰差陽錯，逼得走投無路了，我如今也不敢這麼急切就接受。」

走馬觀花兩個小時，把該介紹的都介紹了，別的功課反正陸文君也提前自行惡補了一番，算是勉強可以上崗。

「這些程序員目前還沒有分部門，只是按照具體項目分了項目組。那邊那個高瘦個子的叫朱海波，我說的那個『初音輸入法』項目組目前歸他管。右邊窗口座位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叫杜俊強，『初音翻譯』是他負責。

只不過他口中的這個部花，也只能是一堆摳腳大漢程序員組成的部門裡的花了。

軟體裏面的很多功能，自然比顧莫傑本人應用的時候還要簡單，隱去了不少應該和諧掉、不該存在在本時空的內容，卻也足夠陸文君大開眼界了。顧莫傑反覆叮囑，這裏一些東西是他親自優化過代碼的，獨此一份，千萬不能外傳，陸文君自是滿口答應不提。

不用問，這句話定然是這幾人當中唯一的妹子程序員滕曉娟說的了，也只有她能如此自嘲。若是換做朱海波或者杜俊強這麼說，定然早就被滕曉娟扯耳朵了。

公司給陸文君留下的第一印象，是門面不大，沒什麼氣派，玻璃門上貼著LOGO「初音網路科技」。兩大間辦公室，三四十個人的樣子，滿滿當當塞著一堆程序員，每個人的位子都挺小，不比學校的微機室寬敞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