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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入法，在顧莫傑出現之前，就是一種單機應用，但是顧莫傑把輸入法變成了一種需要聯網使用、不斷自我進化的存在。翻譯詞霸，在此前也被認為是一種單機應用，顧莫傑出手后，如今也變成了網路應用。

屈指算來，阿狸集團的淘寶網上線已經一年，周立新也已經在阿狸集團工作了一年。有顧莫傑時時幫補他一些資金作為後盾支持，周立新在公司里結交朋友時自然出手略顯闊綽。加上他本就是做實事的，技術過硬，一年下來見識增長竟也不在顧莫傑之下，還提拔了主管。

顧莫傑默然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盤算下載工具的問題。

周立新喝了一口低度的果酒，也不和顧莫傑見外，拍著他肩膀說：

終於，他下了決心。

當初之所以第一顆棋子選中了「初音輸入法」，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顧莫傑試圖親自見證雲計算時代的開啟；在「自我學習、自我進化」類型的軟體領域內，插下第一枚釘子、鞏固自己將來的歷史地位。

……

如果換做是一年前，顧莫傑突然有了這麼些錢，他的想法自然是很簡單的：他應該繼續根據初音娘系統自帶的三大軟體為導向，找找看「輸入法」、「音頻大師」、「圖形大師」這些東西裡頭，有哪一些功能可以以一個比較低廉的成本、刪繁就簡地移植到如今的時代。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處，雖然其中的每個個體接觸到的業務面不廣，卻能夠讓人眼界開闊。這一年下來，周立新阿狸和顧莫傑這邊兩頭都有兼顧，那種奇特的經歷雖然苦些累些，卻讓人目光敏銳了不少，培和圖書養出了幾分遠見。

顧莫傑這個想法，其實便是後來的360軟體管家、驅動助手之類的玩意兒。當然，後世QQ和百度也都跟進做了這玩意，功能上其實大同小異，無非是爭奪軟體推薦位的主導權罷了。

周立新一口把一條鵝腿擼得只剩一根棒骨，嚼了半天，沒跟上表弟的思路，只是略微不耐地勸了一句：「你的業務跳躍太大了吧，一會兒做輸入法，一會兒又要音樂播放器？P圖軟體？這都哪跟哪？」

鄒勝在史廣護那裡挨罵的當口，顧莫傑卻還有閒情逸緻請表哥周立新小酌。

拿到傑夫辛頓的錢之後，顧莫傑一度有過短暫的迷茫，覺得「初音輸入法」做完之後，不知公司下一步該往哪個軟體領域發展。

當然，優化大師這個名字已經被人用了，自然不可重複。顧莫傑和周立新商量了一下，為未來的那款平台軟體取了個名字。

初音娘推，他就。幸好顧莫傑上輩子作為程序員，被領導布置任務布置得習慣了，才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世界上最安全的崛起方式，就是不要讓任何已有的巨頭大佬，覺得你是他的同行。如果你可以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四不像，誰都不覺得你是他的同行，誰都不覺得你有危險，那麼說不定你就可以長成一個龐然大物之後，才被敵人注意到。

可惜，已經有一個QQ了，顧莫傑只能另闢蹊徑，他和周立新找准了用戶黏性這個主要指標，激烈地討論了半晌，一邊討論還一邊上網查詢業界動態。

既然如此，當他把第三隻毒手伸向「優化和_圖_書大師」、把「優化大師」也變成一個網路應用的時候，又有何不可？

直到此刻，顧莫傑手頭有了閑錢——攏共一算，兩千多萬的現金流，他覺得自己總算可以任性一把，跳出「我只能做什麼」這個束縛，真心想一想「我想要做什麼」。

「優化大師可沒有做軟體分類下載，他的驅動搜索也是建立在本地已下載的驅動庫上的，並不是高效聯網搜索。你要學習優化大師，而且做出更多功能的話，下載工具這個短板必須要補足，否則都是空談。

末了，顧莫傑提出一個設想。

顧莫傑的大姨和姨父依然開著廠子，周末也不在家，沒人來打擾顧莫傑和周立新的神侃瞎聊。

由點及面，由面覆點。把旗下某一個軟體的廣告價值，變成品牌本身的廣告價值，形成品牌黏性。這關鍵的一步，顧莫傑就準備下注在新款「優化大師」上了。

「哥，加拿大人那一千多萬款子也到了。下一步的開發方向也該定下來，讓程序員們先忙起來。我的意思是，從智能搜索的音樂播放器，或者簡易版的P圖軟體這些領域著手，挑一樣做，再為公司弄個拳頭產品出來。這些東西原來我本錢不夠，做不下來。你覺得如何？」

04年沒有360，卻有「優化大師」——也就是後來「魯大師」的前身。這兩款軟體的作者魯錦，在2001年光景，就已經推出了「優化大師」。只是如今這個軟體還是只能釋放釋放電腦內存泄漏、優化一下驅動，功能比較單一，沒有後世那麼多花哨。

難道你準備和『網際快車』合作？以候hetubook.com.com延堂的身價，可能短時間內還看不上你呢，除非你的新軟體裝機量已經足夠大，說不定他會和你談談。但是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法把分類下載功能做起來，又哪裡來的裝機量。」

不然，你再弄出個播放器，還和去年剛剛弄出輸入法時候那樣，再幾百萬幾百萬地燒廣告費？賠錢賺吆喝擴大用戶量？別說你就兩三千萬的家產，就是兩三億，也不夠這麼燒的。」

周立新見顧莫傑還算開竅，頗為欣慰：「照吶！說明你是明白人。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往這個方向努力呢？」

「我覺得，寫個下載軟體，估計幾百萬也就可以搞定了。國內也不是沒人搶網際快車的生意，只不過搶不過罷了。但是咱要弄的產品，是個跨圈的新類型，既不能算優化大師的競爭對手，也不能算網際快車的競爭對手。咱是它們的複合體，我認為那些大佬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來封殺我們，說不定這條路子就走出來了呢。」

04年的QQ還算是厚道了，連QQ遊戲大廳都還沒能實現對邊鋒的秒殺，饒是如此，QQ表現出來的平台黏性，也已經讓互聯網圈子裡的大佬們眼饞不已了。顧莫傑和周立新一談到用戶黏性問題，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拿這個例子來類比。

當然這個理由是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哪怕是對錶哥。

再說了，顧莫傑是幹什麼的？不就是把一個個傳統軟體公司認為是「單機遊戲」的程序，做成「網路遊戲」的么？

顧莫傑也是喝了點小酒，才會這麼信口一說的。若是清醒，定然不會這麼貿然。要說他為什麼這麼選和_圖_書題，無非還是慣性在作祟：因為初音娘系統里自帶了那三個軟體，抄那三個軟體從成本來說最省。

這一點，業內人大多看得到，只是沒有深入去想，周立新自然也看得到。他立刻出言提醒顧莫傑：

要想搭建自己的軟體圈子和平台，這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要麼找人合作，要麼自己寫一個。

「就叫『初音電腦管家』吧。」

「不能說你做得到啥，就去做啥，要取捨。就算有資源，浪費了就浪費了，那又如何！音樂播放器這種東西，有好的盈利模式么？如果你只是要賺用戶量，提升你其他產品的出鏡率，有一個輸入法難道還不夠？你現在要做的，是提高用戶黏性啊。

優化大師之所以一直沒有做軟體分類下載推薦，那是因為優化大師誕生的時候，國內的網速普遍都還很慢，網民們大多還停留在買盜版盤裝大型軟體的時代。所以優化大師的定義目的，主要還是供用戶在離線環境下，使用該軟體優化系統性能。

「哥，你說的這種情況，我也是深有感受。一想到開發新產品，又要砸一大堆的廣告費下去，心裏就不痛快。要是有個東西，可以把目前公司的用戶都『移植』過來，最好是用了咱的輸入法的用戶，將來也會同時優先使用公司的其他軟體，那就好了。」

另一方面，他也是被條件所限，半推半就地只能如此。因為在初音娘自帶的幾個軟體裡頭，只有輸入法是他當時的本錢可以做下來的。

自家兄弟，自然沒有必要虛禮客套。錢到賬之後那個周末，顧莫傑得空，便徑自去周立新家裡，與周立新促膝長談。至m•hｅｔubook•ｃｏm.ｃoｍ於吃喝，顧莫傑都叫的外賣，倒也頗有幾分合伙人小酌闊契的意味。

被周立新一說，顧莫傑自己也覺得有些太天馬行空了，趕緊認錯：「我也是手頭有資源，有些技術積累，覺得不用可惜——你別問我哪兒來的技術積累，就當是我招到了幾個從P圖軟體或者播放器軟體公司跳槽來的程序員，他們來的時候偷來不少同行的源代碼。」

「這不是找不到好的平台性產品么。我也看了，國內要說用戶黏性做得最好、各類用戶交叉感染最強的，應該就是藤迅的QQ了。空間、音樂、小遊戲，好幾個應用都能往QQ上捆綁。根本不用藤迅花廣告費推廣新產品。」

「不如，咱做一個類似『優化大師』的電腦裝機助手，但是比『優化大師』多一些功能，著重突出軟體分類下載、驅動自動更新，然後也好把咱將來要做的軟體一個個放進去，自賣自誇，將來不論再做什麼軟體，都可以在推廣費用上省掉很大一筆。」

顧莫傑和周立新不中不洋地隨意吃喝著，顧莫傑扯開一隻燒鵝，把翅膀遞給周立新，挑開了話頭：

顧莫傑並不知道後來的歷史發展，但是他做出這個判斷，依然不是空穴來風的。

換句話說，顧莫傑當時的思想境界，實際上還停留在程序員的段數，並沒有上升到互聯網公司老闆的層次。他在選擇做某款軟體之前，首先想到的第一個問題，並不是「將來做什麼最火」，而是「我目前的技術和本錢只夠做什麼」。

顧莫傑原本就沒打算堅持，只是解釋一下，周立新說得這麼有道理，他自然是馬上就接受了，順著對方的話往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