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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法務上的繁冗細節，顧莫傑不會去親自操心，哪怕讓費莉蘿經辦也不太對口。

「顧莫傑的公司，居然可以在市值估價的時候被估到三億？而且那個作價500萬入股的傢伙，還接受了顧莫傑的市值估價、甘願只佔2個百分點？」

費雯麗揉了揉鼻樑，回憶了一下，果然有這麼樁事情。只不過幾個月來都沒履約，加上她自己在忙股權變更，有些忘了。

費雯麗本人對珠寶算是行家，買的不少；自然可以看出，侄女項鏈上的鴿血紅，是絕對天然的色澤，有一些自然漸變的深淺，顯然沒有經過酸洗處理等手段提色。

燒錢手段是：每一個用戶只要註冊這個「美版支付寶」並綁定身份證和信用卡，PAYPAL公司就往你賬戶里白送10美元現金。如果有人介紹的話，也給介紹人賬戶白送10美元。

侄女兒身上的衣服首飾、化妝品這些，和一年前已經相差太多。儘管款式上並不顯擺張揚，但是那種壓抑不住的奢飾品氣息，費雯麗卻是再熟悉不過的。

現實世界中，是沒有那麼多白痴的。

但顧莫傑如今的技術門檻一點都不比當年做美版支付寶的人低；而且他有盛偉幫他運作谷歌ADSENSE廣告優化，此前的每一分錢廣告費，都可謂是花在了刀口上。

顧莫傑說他的公司值3億，要想直接全額套現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在股權變更的時候，這個價是絕對有說服力的。

PRADA或者CHANEL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可是搭配成典雅含蓄的商務風，再加上粉鑽墜子、鴿血紅鑲邊的項鏈，那就不一樣了。

從彼得蒂爾的美版支付寶，到後來國人天天用到的滴滴打車、餓了么外賣，都是這麼算市值的。

鄒勝在這和*圖*書事兒裏面翻不起風浪來，幫顧莫傑操辦此事的費雯麗，卻因這樁業務中接觸到的一些數據，再一次大吃一驚：

固然彼得蒂爾那種經營一兩年就把投入成本翻三十倍的例子，是在2000年互聯網泡沫破裂前發生的，那時候的投資市場要比03、04年瘋狂許多。

誰知顧莫傑的隱形身價，在數月之間，竟然又比費雯麗當初的預估相差了五到十倍，這是一個何等妖孽的存在。費雯麗自然也會因此而重新評估她侄女兒費莉蘿和顧莫傑的關係。

所以，這是一個需要綜合分析的問題。如果非要舉出一個最核心指標的話，或許還是用戶數量和可持續市場佔有率更靠譜吧。

一個有一定的核心技術壟斷門檻、又燒錢燒得比較有技巧、燒在刀口上的公司，燒一塊錢推廣成本，換來二三十倍市值溢價，是很常見的情況。

鄒勝最後還是垂頭喪氣地接受了顧莫傑的開價，拿了2％股權這個條件，回去招攬他自己的人馬了。

「等一下，你說你要幫顧莫傑處理那筆科研經費的事兒？那你豈不是這陣子就要跑一趟美國？美國法律是不允許美國公司享受免稅待遇的科研捐贈流出國外使用的。」

費雯麗的天策所，雖然一直是初音網路科技的長期合作法律顧問單位，但是因為顧莫傑原先並不需要變更股權，也不接受風投，所以其市值問題一直沒有被重視過，哪怕是合作的律所負責人也不知道顧莫傑公司的市值。

費雯麗是老派的律師，原本不怎麼懂互聯網業界的事情，也不會給互聯網公司評估資產價值。

費雯麗平時事務繁忙，好久沒關心侄女的個人問題。平素侄女穿著打扮如何，費雯麗都沒有細看過，或許和_圖_書是習慣成自然了。

「這事兒你做得對，是該學起來。有不懂的就問小王，這塊業務所里就她最懂。」

費雯麗說著，才發現被侄女繞開了話題，正想把樓歪回來，突然想起一個更加迫在眉睫的事兒。

費雯麗覺得有必要攛掇侄女兒好好抓住機會，不能再裝大度了。

「姑～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至少現在光靠工作上的聯繫，我也能天天都能看到阿傑。你何必強求，把這個問題弄得下不來台呢。」

甚至有一家南棒國的風投直接電匯了500萬美元，要求按照《華爾街日報》估價的5億美元市值、讓他們的500萬可以佔1％的股權。

而當時彼得蒂爾都還沒和那個南棒公司簽任何合同，也沒打算接受人家投資呢。想退錢都不知道往哪兒退。2000年泡沫崩盤之前市場的瘋狂，可見一斑。

費莉蘿掛著初音網路科技的法律顧問，但是平時公司不忙，她還是會往律所兩頭跑。

一家互聯網公司，到了風投眼中，究竟值多少錢，是看哪些屬性決定的呢？

就算聽說顧莫傑另有女朋友又如何？費雯麗自問她侄女兒那麼優秀，對顧莫傑也算專心，還是當年顧莫傑沒發達的時候就一直默默支持對方的貧賤之交，憑什麼就不能有好報？

……

費莉蘿見姑姑想起來了，就接著解釋：「那個加拿大教授現在已經跳槽了，被谷歌公司招聘走了。他的資金也快履約了，我們這邊得預作些準備。這幾個星期，我都在自己研究美國和加拿大的免稅捐資監管法律呢，還請教了王姐。」

費莉蘿頗為自豪地拿來一份文件，指著說：「誰說沒事可忙——姑你忘了么，五月份你幫阿傑和那個加拿大教授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那一堆協議裡頭，除了現錢，還包含了一大筆科研經費的條款呢。」

顧莫傑的公司，實際資產都有三千萬；再算上用戶數、品牌和市場佔有率這些無形資產要素，才溢價10倍、作價3億接受鄒勝的入股、給鄒勝和他的團隊分2％股權，已經很給面子了。

七月末的一天，忙完顧莫傑公司的股權變更事宜，費雯麗手頭暫時空了下來，就想抽時間和侄女聊一聊，把費莉蘿叫進自己辦公室。

隨便翻開一家互聯網公司的發展歷史，有一個問題，往往會被外行人誤解，那就是互聯網公司的市值演算法。

在大部分人看不懂逼格所在的情況下，依然不吝錢財買好貨，那才是真的壕。說明消費者買這玩意兒的時候壓根就是為了自己喜歡，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

等閑千萬富翁級別的青年才俊，在費家人看來，無非也就是門當戶對，堪為費莉蘿的良配；但還不至於讓費家人過分放低自家的身段、太過主動地湊上去送女兒。

如今，心中懷了別的念頭，再看費莉蘿時，自然有些不同。

費雯麗看著侄女出神，竟然忘了開口。倒是把費莉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嬌嗔著問了句：「姑～找我說啥事兒呢。要是沒事了，我就去忙了。」

費雯麗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費莉蘿「在顧莫傑所有權問題上和別的妹子擱置爭議、維持現狀、共同開發」的含糊之辭。

在互聯網業界，用戶數就是錢，用戶數就是市值。這個市值或許平時經營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旦在接受風投或者入股的時候，就會被高調重視；如果將來要謀求上市，更是會被關注。

費雯麗和她兄長兩家人加起來，把房子也算上，幾千萬的總家產還是有的。

那www.hetubook.com.com麼，看營業額？也不然。很多市值狂飆的企業，根本就沒有營業額。開業前三年做的都是燒錢白送的事情。

2000萬燒錢補貼，為PAYPAL買來了100多萬註冊用戶，然後《華爾街日報》之類的媒體就開始根據這個用戶數高調估價，說PAYPAL市值5億，各路投資人蜂擁前來投錢想要入股。

看純利潤？顯然不是，很多互聯網公司都是連年虧損的。

費家算是書香門第。家裡做律師的、做公務員的、經商的，都有。

鄒勝在錢塘稍微呆了兩天，就飛回深市，著手重組他的團隊，把他手下那些核心的工程師拉到錢塘來，加入到初音網路科技來。他當初那個還不算完善的「迅雷下載」軟體，以及一切的技術儲備，也都被鄒勝開誠布公交給了顧莫傑，讓初音網路科技可以快速突破原始積累階段，直接在迅雷的基礎上修修補補，儘快開發自己的下載工具。

「不行！這個問題今天一定得說清楚！不然你爸媽都不會放你出國的！去美國可不是去香港，也不是旅遊一星期。何況上次還有小茹陪你一起，我也沒戳穿你，現在你身邊一個閨蜜都沒有，你不把事情說清楚，他們怎麼可能放你走。」

花了十五分鐘，半是描述自己的前景、競爭對手的稀少；半是強調自己的技術獨創性。一通組合拳下來，顧莫傑便說得鄒勝啞口無言。

和鄒勝談妥了框架條件之後，顧莫傑讓費莉蘿聯繫一下她姑姑費雯麗，然後就把股權變更的相關事宜委託給天策律師事務所的人來操辦。

舉個簡單的例子。

畢竟04年錢塘市一套稍微好點兒的房子，就值百八十萬了；以費家的積累，每戶三五套房子還是有的。

就算前陣子為顧莫傑主持了一個談判、從ｗww•ｈetｕbｏoｋ•coｍ•cｏm加拿大人那裡掏了幾百萬美元；在費雯麗看來，顧莫傑的實力也就是那實打實的幾千萬人民幣級別而已。

費雯麗目瞪口呆，發現自己對侄女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

費雯麗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走神，擺擺手：「沒事兒就不能找你談心啦？你這孩子，最近又沒案子，有啥可忙的。」

顧莫傑要想說服鄒勝接受他對自己公司的市值判斷，這點乾貨已經足夠了。

很多小白文在這個問題上信口開河，王霸之氣亂冒，說是多少就多少。然後投資人還納頭便拜，馬上認了你的報價。那種情節，只能說是狗血淋頭。

即使同是律師，每一個律師的專精方向也是千差萬別，讓一個專精知產領域的律師去操辦公司法相關的事務，或者是股權變更，那都是事倍功半。

「是的，我都已經在辦三個月期的商務簽證了，阿傑的我也在幫他辦。」

04年國內珠寶業界還不成熟，國人消費者能夠看懂鑽石成色就算不錯了，至於剛玉系列的天然混合物寶石，很多人都不會看。看紅寶石大多隻知道分「鴿血紅」、「石榴紅」之類的色級，卻分不清純天然原礦色級和酸洗除雜后提色|色級的差異。

彼得蒂爾2000年光景開始燒錢做PAYPAL（可以理解為美國的「支付寶」），一年內燒了2000萬美元。

顧莫傑一直信奉，讓最專業的人，來為他做專業的事情。單單是法務，他也需要N個不同專精方向的律師來為他服務。

然而，當顧莫傑以一個還要半年才滿20周歲、隱形身價就已經過億的成功者姿態出現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有些傷神地狠狠揉了揉太陽穴，吁出一口氣：「你要去美國出差的事兒，和家裡商量過了么？關於你和顧莫傑的關係，你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