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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藤迅這樣的公司，不但有上億的用戶，而且這上億用戶還個個都是註冊了帳號的、有一定黏性的用戶。

要說在05年，網民願意在網上花錢的最主要渠道，就是打網遊了，這是一種剛需，也是一種很難靠私服和盜版去滿足的東西。

馬風僅僅停頓了七八秒，讓顧莫傑消化了他剛才的結論，隨後馬上就打蛇隨棍上：

馬風停頓了一下，從矮几旁邊抽出一個檔案袋，推到顧莫傑面前。

「我相信馬哥的眼光，要不還是你開個價吧。只要不離譜，我都答應。」

內行都知道，一千萬支付寶用戶的價值，比一億QQ用戶還值錢，更是比兩三億個不限量註冊的其他領域非活躍賬號值錢，更比五億遊客值錢。

「除了剛才說的條件，我還可以給你更深度的合作。比如由我阿狸集團出資一部分，幫你合作建立視頻或者音樂網站。當然，咱不追求買大牌名作的版權，咱可以只做獨立製作的收購方，或者是自製視頻的收購方，這樣，從初音會員體系裡賺錢的合作者越多，需要兌換支付寶淘金幣的人也會越多，我們的共贏才能越滾越大。」

這一回合的交鋒，顧莫傑竟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

顧莫傑首先舉了一個出手最大方的例子：

好比任何一個小說網站，大牌一點的，無論是訂閱還是打賞的錢，網站和寫手都是五五開分成。小一點的網站，不夠硬氣，往往會給到三七開，也就是網站只拿三成、寫手拿七成。

當時發展一個網購習慣者、發展一個安心把錢放在金融機構以外的第三方信用平台上的網民，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一旦發展成功和*圖*書之後，其給互聯網公司帶來的收益，也是普通網民用戶的數十倍。

「說吧，要我答應什麼。」

哪怕6月份開始，你把全部初音會員賬戶中的盈利部分都捆綁到九城那兒去，我也無所謂啊——初音網上賺代金積分，不是那麼容易的，上傳幾十首歌詞、幾個外語片字幕，賺百來塊錢零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差不多了。

但是無論多小的網站、有多希望拉寫手來，都不太可能突破三七開的比例。因為如果寫手佔得再多一些，刷訂閱刷打賞的刷子就會泛濫起來。很多人為了買自己的數據更好看一些，就會瘋狂刷票。

除了返利比例之外，馬風只能在別的方面給出一些創新的優惠手段。

顧莫傑也不由得有些動容，心說果真是大手筆。不管生意做不做得成，馬風動輒就是一個億的禮物送出去了。今天的事情，要是談不成，可就要多一個敵人了。

小說網站做的基本是無本生意，還可以贈幣；馬風做的可是實打實賣貨的電商。如果馬風給出的返利更高，說不定就會導致初音網路自己刷號甚至修改數據去套利了。所以這個風險的口子絕對不能開。

不過，朱軍的附加條件也是最多的。他需要我們通過一些技術手段，對活躍會員用戶的IP地址進行跟蹤，該優惠額度只針對活躍位置為三四線城市及農村網民有效。如果是一二線城市的活躍賬戶，或者是兌換金額超過100元以後，那麼朱軍給我的返利就會降低到30％，和陳天喬，和馬哥你，原先開出的價碼一樣。」

所以，馬風一開始不怕顧莫傑和他扯什麼朱軍ｍ.hｅtuｂｏok•com.com、扯陳天喬。那些人的小打小鬧，根本不可能分流走多少初音會員的引流。

最終，只剩下馬花藤那個籌劃中的財付通，可以作為談判籌碼了。

「當然了，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給你比照朱軍的條件返利，甚至給的比朱軍更多——我只是希望老弟你明白，我不是被朱軍逼得怕了，才不得不給的。這個價，是我主動開的，我也希望你答應幾個場外的條件。那樣我們就可以在網路支付和賬號互通這兩個領域，結成更深厚的戰略同盟了。」

但是，任何一家公司，都絲毫不敢小覷阿狸集團那一千萬支付寶註冊用戶。

「原本江南會籌建起來的時候，八個股東，我和綠城宋老闆各佔20％，其餘六家各佔10％。前幾天，我和宋老闆說了一聲，出了五千萬，從他手裡弄了5％的股權過來。連我自己原來手裡的5％，一併轉給老弟你，就當是合作愉快了。將來江南會裡，可就是九大股東了，我和宋老闆各佔15％，你和另外六位，各佔10％。」

「電話銀行？那有什麼前途！你要想做，隨你做就是了。不過，你給我的條件打了折扣，我在原創視頻和音樂的收購業務上，支持力度也會相應打折扣。這一點你要有心理準備。細節，就讓下面的人去談好了。」

「我希望你答應，第一，不可以支持馬花藤的財付通。將來不管他開什麼條件，你都不能松初音積分兌換財付通貨幣的口子。第二，我要你幾年之內都不能經營自己的電子支付手段，必須依託支付寶展開業務。」

顧莫傑抽出來掃了一眼，竟然是「江南會」的一份m.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ｏm股權證書。

馬風重新倒好茶，擺了一個老神在在的表情：「這沒什麼的，做久了，都看得明白。不過顧老弟，你舉這個例子，好像沒有達到你要的效果呀：朱軍給你70％返利，我也沒必要跟吶，他願意給，就給好了。

「理解，這點不用解釋。」顧莫傑止住了馬風的進一步解釋。

顧莫傑一口喝完最後的茶水，說道：「這個，籠統了些吧。我只能這麼答應：第一，財付通，我可以不和它打交道。第二，我只能擔保三年之內，不開發自己的支付手段，徹底依託支付寶。也就是說，到2008年元旦，這個約定就到期作廢了。第三，這期間，我只承諾不開發電腦網銀平台層面的支付中介；但是不承諾電話銀行在內的其他渠道。因為那些渠道和支付寶毫不相干，馬哥你自己沒看上的生意，總不能讓別人也不許看上吧。」

馬風知道這個道理，顧莫傑也知道這個道理。

「痛快！」馬風贊了一聲，續道，「朱軍給你的返利比例，我也可以照給，也是每個帳號前100塊以內，70％返利。而且朱軍還要你限IP，我可以不限，哪兒的人，都有效。70％這個比例，不可能再高了，這點我希望你理解。再高的話，就有刷幣的漏洞了。」

不過，馬風顯然是知道分寸的。既然前面顧莫傑已經提到了馬花藤的存在，此刻馬風自然不會再等，那樣的話，就傷了情面，沒法掌握主動權了。

因為支付寶不是一般的互聯網產品應用，它背後支撐的是一套網路支付的信用體系，其忠誠度，以及未來的消費挖潛能力，不是任何普通一鎚子付費和圖書的買賣可比的。

這點錢夠他們買幾張魔獸點卡？如果一個四線城市的網民，在魔獸上花掉了前2張點卡，遊戲癮頭上來了，卻發現沒地方買點卡，你覺得他會怎麼辦？肯定會註冊一個淘寶帳號，然後網購點卡。所以，你幫朱軍拉了客戶，其實也是在幫我拉客戶，我一點都沒有損失。」

別看05年國內那些獨霸了某一個領域的一線互聯網巨頭們，動輒都有上億用戶了。

馬風想了想，覺得這個條件可以答應。電話銀行出現得比網銀更早，根本就沒什麼前途。

顧莫傑不準備再玩什麼細節上的心機，沒意思。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顧莫傑自問是個工科男出身，既然領教了馬風商務上的段數，何必再打得那麼難看呢。

顧莫傑暗嘆馬風果然是大手筆，結果檔案袋晃了晃，問：「難道裏面就是你說的那個合作的合同草稿。」

顧莫傑陪著喝了一杯茶，然後想自己斟滿。馬風搶先拿過水壺，微微搖頭：「功夫茶不是這麼一口悶的。」

可是，哪怕是當時這些網遊玩家裡面，十個裡起碼有八個選擇在報刊亭里買實體點卡、然後再到網游官網上沖錢，很少有人會想到用淘寶網購點卡。

姜還是老的辣。

當時，國內所有遊戲加起來，買過點卡花過錢的玩家，據統計已經有四千多萬。後來出現「免費網游」之後，衝進去當炮灰被人民幣戰士屠戮、但是從不花錢的人，就更是沒法統計了。

馬風何其精明，從顧莫傑的描述裏面略微一過濾，就知道顧莫傑所言絲毫沒有誇張，朱軍絕對有可能這麼開價。而且朱軍為什麼這麼開，馬風也馬上就想透徹了。

「不是和*圖*書，裏面只是一份小禮物，和合作無關。」

儘管馬風不CARE，顧莫傑卻不能不說。因為任何一家同行開出的價碼，都是顧莫傑要價的資本，是馬風進一步拓展之前，需要去對比的標杆。

「他知道，一二線城市的配套設施很完善，書店報刊亭到處都是，只要魔獸世界正式開服收費，想玩的人自然有地方買點卡；所以，他也沒必要為這些地方的網民提供太大的優惠返利額度，該玩的玩家就自然會去玩。而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的潛在客戶，因為不一定買得到實體點卡，說不定就連試玩魔獸的門檻條件都達不到——

「漂亮！朱軍這廝，倒也不是個只知道進口南棒網游的二貨。有腦子！知道精確靶向營銷。」馬風啜了一口功夫茶，然後用手指頭沾了些茶水，在矮几上畫起地圖來：

「目前找我合作的人裡頭，朱軍最有魄力，他開出了一個比任何人都高得多的返利比例——對於初音註冊會員首次捆綁魔獸世界點卡官網的，給予70％的返利。但是朱軍給了一個限額：這種優惠力度，只在每個帳號捆綁的前100元消費內有效。

誰讓暴雪公司大牌呢？按照暴雪公布的定價政策，魔獸世界可是一分鐘的免費試玩都沒有的，不但如此，首次進遊戲還需要消費一張點卡作為帳號申請用KEY，也就是說起碼要一次性投入60塊錢，才有資格摸一下遊戲。他給你開前100元返利70％，無非也就是剛剛把玩家吊進遊戲，吊吊胃口罷了。」

顧莫傑不以為意，任從馬風擺弄，自顧自地說道：「馬哥果然好見識。朱軍那點花活，你一眼就徹底看穿了。」

馬風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