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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沒打擾到您吧？」鄒勝顯然怕顧莫傑此刻心情不太好，不適合聽壞消息。

這個問題鄒勝倒是很有把握，直接回答：「已經確認過了，攫奪沒有。」

顧莫傑略微鬆了口氣：「那就好。」

而實際上，很多所為的上傳盜版資源的網友，就是網站主們自己安排的小號。

結果，費家偏偏是個略有資財的中產之家。而且費政清做的還是外貿生意，而非房地產、礦產這些需要靠政府關係賺錢的行當。所以費家也不在乎攀附權貴、巴結官府。

逼著數以千萬計的網民註冊開通初音賬號，這才是顧莫傑的經營目的。所以，初音視頻一開始就盯著那些分享化的、自|拍的、自媒體的視頻。大片，並不是顧莫傑想做的。

鄒勝斟酌著通報：「今天三大門戶上有些負面新聞，而且還有往別的渠道蔓延的趨勢，陳世軍不知道怎麼應對，我只好請示您了。」

費莉蘿想當一個女強人，經營一家律所，想按照自己的計劃讀研。顧莫傑為什麼不放手讓她施為呢？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陽台上沒有開燈，松風竹濤之間也沒有絲毫亮光，只有一彎弦月和點點星光，讓二人可以看清對方深黑瞳孔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反光。

就好比威爾士人要愛德華一世找一個「生在威爾士、既不會說英語、也不會說法語、沒有干過一件壞事」的人，來當威爾士親王。結果，愛德華一世當然是讓自己懷孕的老婆趕到卡那封城堡，在那裡生下兒子，然後對威爾和*圖*書士的貴族們說：「你看，那人既不會說英語，也不會說法語，而且一件壞事都沒做過。」

可是，顧莫傑的敵人，怎麼可能相信這一點呢？

那必須是相互的，沒有誰可以要求對方為自己犧牲。

鄒勝答道：「是攻擊初音視頻網站上有很多盜版大片的資源，各種譴責我們。幕後主使，應該是周紅衣和張超陽。張超陽前兩天剛剛買了兩個快完蛋的、試試水的小視頻網站，稍微改組了一下，準備正式上線搜虎寬頻。聽說張超陽還花了點錢，買了幾百部主流老片的網路播放版權。」

就沖這個，哪怕費政清一是對他發火，他也忍了，反而對費家人的骨氣肅然起敬。

顧莫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周紅衣在付同學案子上羞辱費莉蘿的嘗試，開始收斂。蟄伏了。

儘管顧莫傑根本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他還是去赴約了。這種時候，讓自己的女人別想多了，比什麼都重要。

可顧莫傑還是有些狐疑，他的初音視頻網站上，為什麼會出現盜版大片？他知道電影和電視劇領域的水很深，在國內市場上，政府關係好的，你哪怕盜版了，官府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你官府背景不好，選擇性執法的大棒就會落到你頭上。

人生得一知己，而且還不是上了床就會友盡的那種，不亦快哉。

「唉，要是沒有世俗的束縛、逼著人一定要結婚才能在一起，多好。」

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顧莫傑才被手機鈴聲吵醒。

一個剛剛出生的人，當然不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幹過任何壞事，也不會有任何污點。但是這和這人長大之後會不會作惡，完全沒有半毛錢關係。

鄒勝很快回答：「今早剛剛讓陳世軍調查統計了一下後台歷史記錄，有大約30％的盜版大片資源，是原先部分網民自行上傳的，可能是為了博取用戶關注度，將來多掙一些廣告費吧。剩下70％，是這兩天突然被少數一撮賬戶集中上傳的，那些賬號註冊時間都很新，幾乎是剛剛註冊就連續傳電影，一直不間斷。我懷疑有可能是周紅衣的人，為了搶在輿論開火前夜，擴大他們攻擊我們的證據量，突擊搞的。」

電話是鄒勝打來的，氛圍不是那麼活潑。

費莉蘿身子一震，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燥熱。她雜書讀的絕對比顧莫傑多，哪會沒聽過這首詞？她深吸了一口迷醉的氣息，續道：

再加上，費政清連兒子都沒有，他一生賺錢，就是希望女兒過得幸福體面。這樣的人，真的可以說是無欲則剛了。哪怕顧莫傑再是有錢，對費家又有什麼吸引力呢？

顧莫傑做視頻網站，最初的動機並不是靠視頻網站盈利，而是希望通過視頻網站將來的廣告費分享計劃，給普通網民一個從初音網路那兒賺一點小錢的機會，擴大初音會員賬號的註冊普及率。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唯有兩相憐。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在顧莫傑已經在網路視頻這條路上磕磕絆絆走了一兩個月、而搜虎寬頻才剛剛和_圖_書要以「赤子之忱」的清白姿態誕生的當口，拿盜版問題來攻擊初音視頻，當然是一招再好不過的妙棋了。

「嗯。」

最後這句話，居然是兩人心意相通，同時感慨而發。說完之後，顧莫傑才驚覺，扭過頭去相視一笑。

一桌燭光晚餐，加上一些特製的、度數遠高於尋常配方的熱烈雞尾酒，比如特製血腥瑪麗和特奎拉日出，把兩人的鬱悶徹底排遣了出來。

很顯然，費莉蘿是想為昨晚自己父母對顧莫傑的無禮舉動修復一番，免得顧莫傑往心裏去。

感受著背後竹席的陣陣清涼，和身上俯伏美人的軟玉溫香，顧莫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句頗為應景的詞句。

「關於什麼事兒的？是誰在搞事？」

從費家離開的時候，顧莫傑心中是一種深深的無奈。

如果費家是窮人家，見錢眼開，事情又好辦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初音視頻網站上，短時間內就出現了這麼多盜版大片呢？

他搬開費莉蘿水蛇一般纏繞的胴體，坐起身喝口水清理一下嗓子，然後淡定地問：「沒打擾，有話就說。」

這個理由，就好像盜版小說的發帖人，在百度貼吧里發盜版書，法律是管不到百度貼吧頭上去的。因為百度貼吧沒有審核網民發帖內容的義務（敏感詞除外）。除非有證據證明，那些東西是百度貼吧的官方管理層發上去的，才能制裁到百度頭上。

「什麼都別說了，我懂。」

如果費家的情況，是另一種極端，豪商大富之家，顧莫傑也有辦法對付，就當是一種利益紐帶，結為和*圖*書同盟就成。

顧莫傑神色一冷，卻沒有發作，只是最後確認了一局：「你再和陳世軍核實一下，確認我們網站方本身沒有任何直接上傳盜版資源的行徑。」

「相看兩不厭」，絕不等於「我看你不厭」。

開著那輛兩年多車齡的破帕薩特，顧莫傑載著費莉蘿直奔江南會。

顧莫傑托著費莉蘿的兩團明月玉兔，把對方輕盈的身子頂在陽台欄杆上。頂著夏夜迎面撲來的松風竹濤，狠狠榨汁了三次，直到兩人都癱軟在陽台上鋪著的竹榻涼席上，喘息不已。

顧莫傑還能說什麼？哪怕他被打攪了春夢，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尤其在張超陽本身剛剛要起步，什麼生意什麼流量都還沒有呢，這時候喊出反盜版的口號，對張超陽來說，根本沒有成本。

原來，周紅衣這是投靠了新主子，換了新打法了。

原先的顧莫傑，對費莉蘿那些親戚的了解，僅限於其姑姑費雯麗，而對她父母的情況，幾乎不知道。眼下徹底攤了牌，顧莫傑心中對費莉蘿的負愧之心又多了兩分。

顧莫傑一聽，就知道陳世軍為什麼搞不定了。那種技術宅，果然只能解決解決視頻網站發展過程中的技術問題。但是面對大佬的設計，就比較麻煩了。

顧莫傑當然不希望自己老婆的娘家人都是些眼皮子淺見的傢伙；但如果是老婆以外的女人，其家人自然是越淺見越好，因為那就意味著，那些人很容易用錢擺平。

雖然百億富翁的妻子，是不會去當一個拋頭露面的律師的，需要居家一些；哪怕有工作，也要偏向「主內」的角色。和圖書可是，只要「妻子」這個光環被取下來，雙方就都可以鬆一口氣，得到一些喘息了。

「阿傑，我……」

「這些盜版資源哪兒來的？」顧莫傑語氣嚴肅地問了一句。

……

畢竟，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根本不缺錢花，但是依然願意默默地做你的女人，不圖回報；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刻，福至心靈，兩心相通，徹底豁然。

初音視頻上，在周紅衣動手之前，就有一些盜版資源。實際上，顧莫傑根本沒看上正版大片的網播生意，或者至少現在沒打算做這個；那些盜版資源，真的和初音官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盜版問題，一直是國內互聯網界的大問題。明面上，法律當然是不允許盜版的，但是很多網站經營者為了流量，都會不擇手段的盜版。在07年以前，網站主們逃避法律制裁的主要借口，就是澄清：「那些涉及侵權的盜版資源，不是咱網站主自己上傳的，我們網站只是提供了一個開源的平台，是網友自行上傳的，我們網站根本不知情。」

顧莫傑回到家，失眠了，臨到凌晨時分，才昏昏沉沉睡過去。第二天都沒怎麼心思辦事，心事渾渾噩噩的。下班的時候，才接到費莉蘿的邀約，讓他陪著出去吃個飯。

屈指算來，顧莫傑帶著費莉蘿來這兒，已經有兩次了，不過此前都是有生意上的事情，還會帶上別的客人。唯有這一次，是不帶任何動機，純粹和費莉蘿兩個人私下來的。

或許是放縱導致體力消耗過度，也有可能是心結終於徹底解開，顧莫傑和費莉蘿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