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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莫傑這句話，顯然是說了一半之後，停頓了數息，才補上後半句的。

又等了半晌，在陳小微說完第五點策劃預案之後，顧莫傑找到了一個不太突兀的插嘴打斷機會。

她絲毫沒察覺顧莫傑對她的第一印象有什麼問題。

「說說看你的策劃，或者想法。」

有這種可能！

可惜，她的年紀擺在那兒，卻偏要在一個比自己年輕十七八歲的男人面前裝純裝知性，那反作用就有些劇烈了。

而那些端著架子、始終堅持以男人為主流提需求的電商，始終沒有蓋過天貓的趨勢。說白了，在做運營總監的時候，你程序代碼寫得再6，然並卵？

退一萬步，哪怕初音歌姬真的就和勁舞團一個路數，顧莫傑打心眼裡看不上這個遊戲。但是他至少不會把這種情感帶入到工作中去。更不會在明知自己看不起這個遊戲的付費玩家群體的情況下，依然去擔當這個遊戲產品的運營總監。

這個女人，哪裡來的自信？

顧莫傑抬頭，拍拍葉敏茹的肩膀：「想什麼呢，這不關你事。下一個，給我安排到下午兩點吧。我想休息一會兒，現在先去吃飯。」

陳小微眉頭微微一蹙，沒有阻止顧莫傑加奶。不過當顧莫傑把手再次伸向糖罐的時候，她立刻抬手做了個虛扶的姿勢，示意自己不要加糖。

「那是你自己不滿意我提供的崗位。哼，初音網運營總監，級別可不比初音歌姬的負責人低了。這買賣談不成，消息到了烽火獵頭那裡，也怪不到我。」顧莫傑心裏沒有絲毫的惋惜，只是慶幸他把談崩的過錯推到了對方身上，如此一來，獵頭公司的面子也就算是給過了。

葉敏茹這才坐下，斯文地吃起來。

顧莫傑喝了一口猴頭菇煲湯，說道：「小和圖書茹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從你來公司，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你肯定是不斷在提醒自己：『我不可以對不起費姐』。我也實話和你說了吧，就算你想對不起你費姐，我還不願意對不起費姐呢。所以，以後在我面前就放開一些吧。我不是對有姿色的女人都有興趣的。吃完我就在這兒午休一會兒，2點記得叫我。」

「聽說您的英文名叫JAY，在我還沒決定來貴公司之前，不介意我這樣直呼吧？你也可以叫我小微，如果實在不習慣，叫陳姐也行。

雖然顧莫傑也覺得勁舞團是個腦殘遊戲，全靠吸引衝動的人，沒有自制力的人，以及戒擼都戒不掉的意志薄弱者，來花錢消費。

「顧總真是年輕有為，而且沒想到還這麼帥，實在是讓人驚訝。」

既然是一款類似於勁舞團賣點的遊戲，就需要藉助社交傳媒等平台促成各種攀比。甚至不惜營造各種『有很多在初音歌姬里花了大價錢買裝飾品送妹子的男性網友，成功通過初音歌姬這個平台約到了炮』之類的宣傳信息，刺|激有獵艷心理的大眾。然後再……」

「顧總……您是不是咖啡喝多了？要不給你點一壺菊花茶清清火？都怪我沒經驗，分辨不出對方的實力，看著一個『中華網副總』的頭銜，就眼巴巴安排了。」

可惜，不服歸不服，不能影響談正事兒。陳小微也不至於對小一輩的男人有想法，她只是純粹因為被同輩同行捧慣了，一下子有點小小的心理落差罷了。在心中埋下一根不服的刺之後，陳小微強壓住了不爽，開始談正事兒。

陳小微很是自信的BLABLA說了一堆。可惜聽完第二點的時候，顧莫傑已經有www.hetubook.com.com些不適了。

但是，他好歹知道，自己的初音歌姬，和勁舞團是不一個東西。畢竟初音歌姬的神髓是動畫與電子合成音樂的開放性MOD平台。除了約炮這種媚俗的賣點之外，也還是有幾分興趣同好會平台屬性在的。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們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來之前，我做了前期調研，也看了烽火獵頭給的資料，覺得自己比較適合貴公司『初音歌姬』這一遊戲產品的運營總監職務。」

顧莫傑吃著，見葉敏茹有些不知所措，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說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想給自己閑聊的機會，有點微微的不耐煩，希望直入正題。

「謝謝，不過這樣的開場白，我一個月內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我實在是編不出什麼有新意的回答了。」顧莫傑一邊說著，一邊給對方的咖啡杯里加奶，也不問對方要不要奶。

葉敏茹一哆嗦，趕緊收拾好東西，然後讓服務生把她提前點好的商務套餐送進來。

陳小微的表情有些難看，一瞬間，臉頰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調整好了，陳小微才開口接話：「JAY，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我願意做門戶網站的主編，我留在中華網就可以做了——中華網的流量，可是初音網的好多倍。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和初音歌姬這個平台不合適的話，我可以退求初音視頻網站的運營總監一職。」

陳小微不爽走了，自然多出一份套餐。

不過，女人一般都是不太理性的。此刻若是陸文君這種九分女或者費莉蘿這種接近九分的美女出現在這裏，陳小微在碾壓性的姿色優勢面前，自然會甘拜下風。可是葉敏茹不過比她稍微漂亮了一分而已，這點ｗｗw•ｈｅtｕboｏk•ｃoｍ.cｏｍ差距，是敵不過「自我感覺良好」這種女式大殺器的。

陳小微以為有門，神色也振奮了些：「我覺得吧，『初音歌姬』這個產品，本質上的目標客戶群體和韓版的勁舞團是一樣的。當然，技術上初音歌姬有自己的獨創性和先進性，但是這並不能改變遊戲的本質。

陳小微為了避免尷尬，立刻接上話題：「顧總說這是一個月里第二次聽到這樣的開場白了，莫非前一次也是別的應聘者這麼說的么？」

剛剛坐下，陳小微就率先開口了，顯得很想引領話題。顧莫傑沒有介面，她就繼續順著往下說：「都怪貴公司的屏蔽工作做得太好了，網上想找幾張顧總的照片都找不到。我一直以為自己算是早慧的了，和顧總一比，真是不值一提了。」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顧莫傑是一個理性的人，不會憑第一印象決定問題。所以，儘管不喜歡對方的造作，顧莫傑還是掩飾得很好。

何況眼前這個陳小微，連「寫代碼寫得6」都做不到，她只是一個學分子生物學、然後當了八九年科技頻道記者、主播的傢伙，互聯網入行不過半年而已。

從小到大一路順利過來的陳小微，對於顧莫傑的分析，終於沒什麼耐心了。尤其是，她自問自己剛到中華網就能當上副總級別的高管，如今放下身段想換個朝氣的新環境，顧莫傑竟如此推脫，實在是太傷顏面。

畢竟是烽火獵頭送來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沒有明確發現不妥與問題之前，顧莫傑還是傾向於盡量留用的。否則，烽火獵頭為初音網路送來的第一單生意，就被顧莫傑以擺架子的姿態弄黃了，下次獵頭公司也會在合作上更加謹慎，避免被壞了人情。

陳小微不明白，為什麼m.hetubook.com.com她用了十幾年的「知性范兒」，怎麼突然一天之內就不靈了？居然會讓男人覺得，和她閑聊是一種煎熬？難道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比她原來接觸的同行年輕太多導致的？他這個年紀，接觸了太多足夠鮮嫩水靈的萌妹子？

這種人，要來何用？

而且還是個在官媒端著架子打著官腔說話的傢伙。

那就是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的客戶。

「看來我們的分歧有些明顯，要不今天就談到這裏吧。顧總，我希望你再全盤考慮考慮。」撂下這句話，陳小微挎好包包，轉身甩手就走。

從言談當中，顧莫傑聽到的，只有一個印象。

顧莫傑委婉地說：「可是那個項目上，我在海外運營上已經有了YOUTUBE公司的赫利先生在做了……國內部分，也有該項目的技術總監陳世軍先生兼一部分運營策劃工作，我怕你的理念和陳世軍先生不太好協調……」

後世阿狸集團隨著淘寶網和天貓的做大，運營策劃層的高管和中層里裏面，女人越來越多，為什麼？因為女人在買買買的天性上比男人更激烈，更爆棚。她們才可以更好更細緻入微地提出需求，提出讓買買買體驗更爽的改進。

葉敏茹靜靜地在一旁察言觀色，見客人都走了，顧莫傑還沒起身的意思，她心裏也有些惴惴，唯恐事情安排得不利索，被領導批評。

陳小微心中微微有些不服，下意識斜蔑了一眼旁邊陪著做筆錄的葉敏茹。葉敏茹不過是七分美女的姿色而已，也就比陳小微稍漂亮半分。不過人家年紀有優勢，到底年輕了十七歲。

喝清咖啡，是高知的裝逼范兒。顧莫傑僅僅用一把方糖夾子，就試出了這個陳小微完全還是在傳統電視台和中華網這些官媒供職時的優越感，只怕不適應和*圖*書前沿親民的互聯網產品。

顧莫傑和陳小微談得差不多的時候，葉敏茹見時間已經快到午飯的點了，就偷偷點了兩份挺正式的商務餐。至於她自己，原本是打算到地下層吃食堂的。

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是互聯網業界最基本的信條。管理一個產品的人，首先得是喜歡這個產品，主動在生活中就喜歡用這個產品的人。

「陳姐，我想，你可能不太喜歡初音歌姬這款遊戲，所以有些想法有些理想化了。我覺得一個想要做遊戲運營總監的人，首先應該親自去發掘出這款遊戲的美來，剩下的才是談技術、談商務策略。

陳小微摸爬滾打這些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自然看得出，顧莫傑是不希望給她再在這種話題上展開追問的機會。所以權衡之後，才竹筒倒豆子一樣一口氣把所有相關的事兒都說完。

或許，人盡其才的話，可以考慮在公司的宣傳或者公關部門裡，留一個崗位留下此人？

他會讓一個能夠設身處地站在用戶角度想問題的人，來當這個運營總監。

三十六七歲的女人，靠化妝還是可以硬生生把樣子偽裝到三十歲以下的程度的，只不過膚色細看會比較膩。

這樣吧，我覺得，結合你此前的經歷，你可能比較適合在公司的公共關係部任職，或者是宣傳部門，甚至是初音網門戶網站的運營總監。你願意考慮這幾個方向么？」

「不是，是聽一個新的生意夥伴這麼說。我直說了吧，是綠城的宋老闆，你也別瞎猜了。」

「小茹姐，你怎麼這麼拘束呢？一起吃呀。點都點了，還浪費不成？」

陳小微一身的香奈兒，擺著款款有型的范兒，故作優雅地坐下，雙腿往一側反著擰起，稍稍收到沙發底下，如此一來裙子雖短，卻也被坐姿的保守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