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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莉蘿這陣子接觸下來，已經瓦解了戒心，畢竟寶兒和顧莫傑相識也有一年了，但是確實坦坦蕩蕩毫無私情。對方肯來陪她聊天解悶，費莉蘿也樂得傾訴。

明年下半年，如果市場形勢好的話，我倒是會推出直接賣等級的經驗卡道具。而且到時候的會員特權功能肯定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好。」

費莉蘿和寶兒都已經看到顧莫傑出現了十秒鐘之久，顧莫傑才看到這邊的樣子。見到屏幕上出現了兩個妹子擠在一起的臉龐，顧莫傑很是吃了一驚。

寶兒只有高中學歷，卻知道所謂的「厭氧菌無氧呼吸和亞硝酸鹽超標」之間的化學關係，顯然是臨時刻意補課了。僅憑這份心意，就能看出是有備而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屋裡把東西放下，權寶兒似乎怕費莉蘿猜忌她，還主動打開一小盒新鮮的醋姜和酸蘿蔔，當著費莉蘿的面吃了幾塊。

「挺好的，就是閑得慌，在想要不找個教練，挑一點幅度適合我的瑜伽活動活動。再這麼養著，骨頭都要僵了。」

「新功能當然是可以體驗的啦，今年會不定期開放體驗，每個用戶都有為期一個月的各項新功能免費體驗期，過期之後才會取消。而且如果綁定手機號、簡訊驗證過的用戶，就可以額外送半年的會員特權。

「她專輯錄完了，順路送一盤來給我聽。順帶給我拿了點泡菜。很驚喜么？要不要我讓她和你聊？」

「現在就要人扶，將來這半年可怎麼過——過三個月你再來限制我的行動也不遲。」

中國網民不專業，但是不專業有不專業的好處，可以逼得軟體公司盡量優化人機界面，盡量讓操作變得更友好。

「初見」上線之前，QQ在隱身功能上還是比較死板的，要麼選擇在線模式，要麼選擇隱身模式，都是一刀切，不能區別對待。

「歹毒？如果我告訴你這招是君君想出來的，你還覺得歹毒么……」

一寸優化，一丈代碼。到了初音和藤訊這樣的段數，讓用戶每少點擊一次滑鼠、少一個按鍵操作，背後都是數名程序員夜以繼日地熬代碼。

寶兒狐疑地掃了一眼：「什麼在響？」

「過會兒回去我也上谷歌下一個。」

她心中剛有幾許焦慮，立刻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想這些不夠愉悅的事情，既然郵件里的不是好消息，還是別看拉倒。她決定起身到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陽順便把剛才的事情忘掉。

寶兒任由費莉蘿打趣她，一邊從衣ｈttps://ｗwｗ•hetuｂoｏk.cｏｍ•cｏm兜里掏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碟片遞給費莉蘿，正是她出道美國后的第一部同名專輯《BOA》。這裏面的歌有相當一部分是在日韓的時候就創作好錄好的，僅有那些要拍MV的不得不到美國這邊來取景。

而「初見」在國慶時的1.0版本上，就對此做了一個很細心的設定——除了一刀切的隱身/在線設置外，還可以額外對某些好友單獨設置「在線對其隱身」或者「隱身對其可見」。前者用於對付不待見的人，或者工作上公事公辦的那些供應商啦、客戶啦、領導啦。後者則用於展示給自己親密的人，那些哪怕自己隱身、依然希望對方看到你的密友。

「我原先一直覺得韓國菜日本菜清湯寡水，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過現在反而羡慕你們了，至少你們不放油都能做出菜來——最近聞到油膩就想吐。」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費莉蘿打趣地擰了擰寶兒腹部的皮膚，「我也真是醉了，妹子像你這樣練出六塊腹肌的，反正我是沒見過。」

寶兒一想也是。美日這些發達國家，就是因為網民相對專業，對這些簡化操作的需求不明顯，害得軟體公司也養大牌了，微軟這樣端著架子的巨頭不在少數。

兩人聊了一陣，漸漸投機，費莉蘿也不覺得時間流逝。眼看天色將晚，才聽到擱在一邊的筆記本上跳出幾聲清脆的提示音。

「好像比MSN的視頻建立還快一些呢。而且第一次用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這麼視頻嗎？不用手動設置選用哪個攝像頭的咩？」

「我的新歌，留著聽吧。這些是我助理做給我的泡菜。我知道你最近愛吃酸的，所以挑了蘿蔔、蘆筍、酸黃瓜、醋姜和海帶給你。除了蘿蔔和海帶放了微辣，別的可是一點都沒敢放辣。」

所以，只要費莉蘿看到顧莫傑的頭像黑著，那就是真沒在線，絕對不是隱身。顧莫傑會對外人隱身，但絕不對自己的女人隱身。

「……」顧莫傑尷尬了一下，「這個目前來說，技術上有困難。或許，幾年後你說的那種東西會出現吧。如果技術上做得到，我一定把它加到會員特權功能里去。」

另外么，就是公司還送了一批高檔『初見』賬號給要客，大概全國範圍內總有幾萬個賬號吧。首先是全國聯通、電信所有中層以上管理人員，本公司員工，幾個合作單位的部分人員。從相當於對應藤訊QQ-VIP1的到VIP5的wwｗ•ｈetubｏｏｋ•coｍ.ｃｏｍ效果都有。如果未來想完全不花錢、純靠掛機升級到VIP5，大概要十幾年時間吧……

又是一個慵懶的周末午後。

女保鏢猶豫了一下，覺得費莉蘿果然身材完全沒有走樣，又是在自家花園裡，便放棄了抗命的打算。

至於你說的活躍天數中斷問題么，明年年初我們準備推出一個叫做『補簽卡』的收費道具，如果有活躍天數斷掉的情況，花5毛錢就能補齊一天，如果連續斷掉好多天的話，每一天遞增翻倍，最多到2塊錢補一天，算是封頂。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持續一個月沒上『初見』，給50幾塊錢，就相當於你本月都上了，不過估計沒人會這麼燒錢。

「誒？你們這個聊天記錄漫遊存儲，是免費功能嗎？我記得QQ上好像是收費功能耶——哦，也對，應該是費姐你用的是充錢的號吧。你那麼VIP……」

「小姐，我扶你吧。」

費莉蘿不想拂了面子，便放下架子每樣嘗了一些。寶兒挑的都是盡量只酸不咸、略帶微辣的口味，費莉蘿頓時覺得一陣清爽。

「誒？有這樣的東西嘛？我都不知道，還以為你們中國人都還用QQ呢。」

「嘶……好吧，貌似也不歹毒，你讓我先去吃兩塊酸黃瓜冷靜一下。」費莉蘿一陣無語，抄過寶兒送來的泡菜，吃了幾塊壓壓驚。

面對寶兒的這個疑問，費莉蘿倒是不無自豪：「你不是和阿傑QQ視頻過么？QQ也不用設置的呀。我們中國人做的軟體，論操作傻瓜性便捷性，美國貨完全比不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初音方面為了追求用戶體驗，處心積慮設置了一套「越早用『初見』軟體越划算」的方案，雖然一開始看不出效果，但是隨著這些特權被用戶分析出來之後，用戶黏性和「自來水」形式的病毒化傳播就很誇張了。

一陣子用下來之後，費莉蘿已經充分體會到，「初見」的視頻聊天流暢程度果然優於QQ一些，畫面質量也略好，卡頓掉幀也少些。

「好厲害……」權寶兒暗暗咋舌，不免又有些疑惑，「那要是真有用戶活躍天數斷掉了呢？難道就不能補救了嗎？你們將來會賣升級道具么？而且現在既然都沒賣升級道具，豈不是還沒人能體驗到這些新功能？那還怎麼推廣？」

費莉蘿一指電腦：「是初見啦——就是阿傑剛的那個聊天工具。我去看看，估計是今天見我沒主動找他視頻，所以找上門來了。」

這已經是她每天的必修課了。顧莫和-圖-書傑空的時候，就會和她視頻上那麼半小時，若是不空，或許五分鐘就完事兒了。

女保鏢立刻殷切地上前招呼，卻被費莉蘿喝令退下。

「不是，目前『初見』還沒有開通所謂的會員充值服務，所有『初見』用戶都是免費的。不過我們模仿了QQ的等級制度，早日申請和使用，積累在線時長把等級升高了，就會免費解鎖『排名靠前』、『聊天記錄漫遊存儲』、『離線文件時間與容量提升』、『初音郵箱容量提升』甚至『初音視頻更快關閉廣告』等會員特權。

「才出來50多天——那時候你已經來美國了，不知道也正常。」

這點從MSN當時的視頻聊天設置複雜度上就可以看出來：哪怕一台電腦只有1個攝像頭，微軟的MSN還會要求用戶「請手動選擇設備」，確認用哪個攝像頭來採集視頻數據。

「註冊用戶數長得好快……都3500多萬個賬號了，日均同時在線還只有600萬。唉，看來葉總說的果然不假——電信和聯通內部在壓KPI考核指標了，各級都在瘋狂註冊沒人用的空號湊數據。」

權寶兒的智商還是挺高的，聽顧莫傑一解說，馬上發現了這套辦法的厲害：這是逼著網民註冊之後就去盡量保持活躍、保持每天都要上「初見」，因為一旦斷掉的話，就會損失未來一個月的升級加速了。

寶兒頓時急了：「怎麼會！你說的是亞硝酸鹽超標吧——那是剛腌了幾天的泡菜，提前開壇才會超標。我特地問過人呢，只要密封得好、腌滿半個月，就不會那樣了。

身在中國的顧莫傑，顯然需要忍受比美國人慢得多的網速。他那邊的圖像已經被採樣上傳過來了，而對方的圖像下載緩衝卻要慢得多——這其中，「牆」的存在也算貢獻不小。

費莉蘿的體質正在嗜酸的當口，平時吃飯稍微有點油膩就噁心，以至於最近的飲食都有些偏向日韓——燒菜都不許放油炒，或者最多只能微微放點橄欖油。問到蘿蔔和醋姜的新鮮酸味，不由有些意動。

兩人閑扯著，費莉蘿已經點開了聊天窗口，果然是顧莫傑發過來了視頻申請，她點了接受，短短五秒鐘之後，視頻就建立起來了。

對於後面這半份好意，費莉蘿頓時有些敬謝不敏：「誒？泡菜不是……不適合我么？我們中國人都說泡菜致癌呢。」

這種營銷手段，放在未來各路APP為了爭奪用戶不擇手段的年代，或許不算什麼。但是放在2007年，卻頗能體現出「初ｍ•hｅt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見」運營團隊的精心策劃——要知道，QQ整了那麼多年的QQ等級制度，無非也就是從05年之前的算在線小時數，改成後來的活躍天數。但是對於各種累進位加速的激勵，卻是從未提及。至於後世的「百度貼吧簽到＋會員等級加速」業務，如今更是影都沒有。

費莉蘿定神看去，原來是權寶兒來探望她。對方穿著牛仔褲，提著個大保溫盒。

偶爾，她也會忍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一些功能，費莉蘿和顧莫傑當然會很友善地回答。

「姐，這陣子還好吧。今天專輯收工了，有點空，順便來看看你。」寶兒一進門，就大大方方地和費莉蘿打招呼。

顧莫傑的「初見」頭像還暗著，說明對方沒有上線。與QQ一樣，如今的「初見」已經有隱身功能了，而且做得比QQ更加人性化。

果然妹子的想象力不能隨便引爆，不然很有可能生長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顧莫傑正在那兒洋洋洒洒地安利他的歪理，權寶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誒。那你們可以推出一種『初見』會員特權、當等級提升到一定層次之後，使用視頻聊天功能的時候自動幫用戶P圖美顏嗎？那樣視頻的時候可以省掉好大一筆化妝品開支呢。」

毫不意外地，「在線對其隱身」和「隱身對其可見」這兩項設置，在「初見」上線后不到一個月，就被QQ學了過去，也算是顧莫傑在山寨了馬花藤諸多細節設定后，因果報應被反山寨了一把。

到時候，只要讓網民覺得「這個軟體我們遲早得用」，那麼，就相當於直接說「既然如此，不如咱馬上就用」。

目前是新上線的特惠期，從2007年10月1日到12月31日期間，凡是在線的用戶都可以得到相當於來年3倍時長的升級速度。而且我們不像QQ那樣追求掛網時間，我們只追求活躍天數，按照目前的活動，連續7天活躍之後，只要活躍不中斷，還能額外得到升級速度的加成——連續在線兩周的話，第二周每天的活躍積分是1.2倍，第三周1.4倍……一直到持續活躍一個月以上還不中斷，最終可以達到2倍。而且這個兩倍是不受時間段限制的喔，永久有效，明年還是這樣。」

費莉蘿僅僅掃了幾眼，就犀利地判斷出，「初見」在11月份前20天內的增長，只有10月份整月的一半，估計最終總成績也會比10月份低三成左右。儘管初音在不斷地技術改良，要形成生態和用戶習慣，依然有漫長地路要和-圖-書走。

這些都是剛入秋的時候做的，絕對不會有問題啦，不過一旦開啟之後還是最好一次吃完，所以我都給你分封了小罈子。還有些就是新鮮的剛上了佐料，沒密封，當天現吃就行了。」

「不用了，她想聊不會自己申請賬號啊。這幾天還好吧……」

南加州的陽光格外地好，或許在全美範圍內，也只有「陽光州」佛羅里達能夠在這方面更勝一籌了。11月底光景，依然保持著相當於北方初秋時的溫暖。窗外佔地一英畝的花園裡，盛放著鶴望蘭等亞熱帶花朵，以及別處秋天才有的薰衣草。

而初音和藤訊做出來的東西完全不會問這種傻逼問題：你丫的一台電腦就一個攝像頭，還問個毛線啊！自動檢測到之後直接調用不就是了！

「瑜伽吖……聽起來不錯，可惜我不懂。你知道的，我這人從小練舞，瑜伽這種慢性子有氧運動不在行呢。」

比弗利山的莊園里，從國內雇來的女保鏢，為費莉蘿沏了一杯清茶——只稍微放了幾枚茶葉和茉莉花、菊花。然後費莉蘿便一個人靜靜地找了個側對窗口、可以看到山景的位置斜躺下，把筆記本架在特製的桌面上，打開「初見」準備和顧莫傑視頻。

顧莫傑得意地說：「我發現，做『用戶體驗』的策劃，還是得讓女人來做。男人大多數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體驗。這點我覺得我和老馬倒是挺默契的——他的淘寶網，運營策劃層女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天天聚集在那兒鑽研怎麼誘導其他女人買買買。馬花藤始終在用男人研究怎麼騙錢，終究還是不夠體驗。」

顧莫傑和費莉蘿旁若無人，聊得很是自然。寶兒則恰到好處地讓自己隱身，偶爾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更多的時候，她則是在暗暗觀察這段視頻聊天軟體，與她年初的時候在首爾家裡和顧莫傑視頻時用的QQ作著比較。

費莉蘿不想在顧莫傑忙正事兒的時候打攪他，便選擇了耐心的等待，一邊忍不住打開自己的初音郵箱，看看公司的內部的電郵，了解一下「初見」如今的最新成績。

「誒？寶兒是來看你的？」

「哇靠，這招太歹毒了吧。誰想出來的？」旁聽的費莉蘿此前一直沒插嘴，如今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起來。

「叮咚～」費莉蘿在園子里晃了兩圈，莊園大門的電鈴響了，保安室的人確認了來人身份，很快選擇放行。

每一絲一毫的進步，背後都是雙方的工程師血腥搏殺、優化代碼的結果，也是雙方運營者不斷砸錢、升級伺服器流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