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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盛偉一陣不寒而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急了。

最後，或許是餓過了，顧莫傑讓樓下送了外賣上來，還罕見的要了點啤酒，和師兄盛偉對坐小酌。

「我們的人，該崩的都崩了。周潔倫和少女時代這些算好的了，起碼還有兩三成真心粉。外圍那些湊數的，一成都沒留下。

據說事後還解僱了幾十個不主動加班、視突發事件如無物的傢伙。

她算不上什麼網路潮人，現實生活中甚至應該用「安靜」來形容。之所以這次選擇了第一時間成為微博用戶，完全是為了看看偶像每天的最新動態。

微博是可以隨便「@」的，自然有人幫忙找人來砸場子。很快，姚陳等人的粉絲就被吸引過來，對這條傑迷評論進行圍剿：

如果微博能和歷史上那樣，有一個自然生長的發展期，這一漏洞也沒什麼。等到生態起來了，再漸漸從良，就沒事兒了。就好比東甌那些皮鞋廠，先賣三年紙皮鞋，完成血腥的資本原始積累，將來就能從良賣品牌了。

「那是，守法都是有成本的嘛，違法都是能降低成本的嘛——但是既然同行守法了，你就該擔心你單獨違法后，被人舉報捅刀的風險不是？出來混，這點覺悟都沒，那就是死了白死了。」

力挺周潔倫的都在那兒罵街一樣挽留和吐槽：「姚辰算個什麼吉跋毛！陳昆算個什麼東西！還不就是專門雇傭了個新媒體團隊幫自己專門運營！哪有我倫走心！」

藤訊開始加大清粉力度，周潔倫的號，從150萬，跌到140、130萬……

這廝簡直太歹毒了。

顧莫傑自己不做「單方面就能關注的和_圖_書無門檻社交產品」，不代表他不知道做這個產品所能贏得的好處。

……

周潔倫這個環節被突破之後，緊接著不到半小時，就輪到了蔡依琳、林志凌這些和周潔倫關係很鐵的藝人的微博號。那些號也開始譴責殭屍粉問題，然後嚴辭勒令刷粉店自覺清退。

在一手遮天，主管部門都不管的情況下，違法降本還是不違法降本，似乎應該掙扎一下。

我想說，如果微博背後不是一個個真人，而是一串串數據，那這個東西還有什麼好玩的呢？離開這裏，只和殭屍粉有關，和其他任何熱愛我的人都沒有關係。離開，並不等於放棄朋友，期待將來在別的更誠信的平台上再見。」

今天，我才從朋友那裡，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殭屍粉』。

「互聯網泡沫，就是這樣。只有退潮了，才知道誰在裸泳。」

「這個沒問題，我保證幫你搞定。不過你最好還是和老馬那裡打個招呼——他的淘寶平台太恐怖了，市場上有什麼需求，他那裡就什麼都敢賣。到時候我們出了『圈子公眾號』，千萬記得讓老馬關照底下人：見到一個『初見圈子公眾號』賣粉店，就給咱封殺一個！」

早知道當初不去拉周潔倫，還當能用點兒私賬小錢，換取周潔倫幫忙做私活呢。誰知錢一進兜里，就翻臉了。

更不代表，他會眼看著對手做這樣的產品。更不代表，他發現對手做的時候，不會去破壞。

藤訊微博為了走得快，選擇了媒體屬性更多一些，被關注者的選擇權被單方面取消了，泥沙俱下的情況自然無法避免。

顧莫傑畢竟是文理兼通的綜合型人和圖書才。不僅IT技術深湛，四年的法學學習——不是學習法條，而是學習法學的思維模式——更是讓他產生了很多聯結型創新的突觸。

一個90初的中分黑長直萌妹子坐在電腦前，打開微博網頁，自動登錄。她是金陵林業大學的一名大一新生，今年18歲。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這次老馬要是敢不給我面子，我回頭過完春節就把『初音錢包』拿出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關博聲明下面炸了鍋一樣的回復和評論。

「姚小喵」是周潔倫的腦殘粉，從小學六年級開始聽周潔倫的歌，直到如今剛剛上大一，掰著指頭算算也有七八年了。

「開通微博一個月來，我自問，最初的每一條用戶來信，我都有用心回復。但是走心的下場，卻是很多回複發給了那些套路捧場的機器人——

但是，如果在一個「你違法降本了就很有可能被競爭對手舉報、背後捅刀」的情況下，依然堅持違法降本，那就是腦殘行徑了。

就拿今天這事兒來說，在顧莫傑腦子裡，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比喻：

下午4點50，周潔倫賬號上的真粉，只剩下48萬！和最高峰的時候相比，四分之三的粉絲消失了！

……

到了這一步，藤訊內部要是還看不出來問題所在，那就真白痴了。

問題是，微博有這個窗口期么？

拿過熱咖啡輕輕地抿一口，他優雅地坐回沙發上，顧莫傑問盛偉：「情況怎麼樣了？多少大V崩了？」

下午兩點半，事態鬧大了，藤訊官方開始出面澄清。然後表示願意幫助周潔倫賬號清退殭屍粉，並且也會一視同仁確保微博關注度的和圖書公平、熱度排行榜的公信，希望挽留周潔倫。

叫你們不按照996作息！

時間早就過了下班的點。有些客服和測試、技術支持的人七點鐘就走了。後來被緊急通知加班的領導罵了個狗血淋頭。

後來上次維爾福家的STEAM數字遊戲銷售平台上線，我還是給他留了面子，用支付寶作為國區支付手段，至今沒上『初音錢包』。

那些號也很快從百萬人以上關注，跌到了只剩二三十萬——蔡依琳和林志凌的人氣，本來就比周杰倫低一半不止。實打實靠真粉，一個月有20萬就不錯了。

然後那些此前我們幫忙頂起來的姚辰、陳昆，也打回原形了，550萬就剩下17萬——基本上是30個裡死29個。現在外頭對微博粉絲數的公信力質疑，已經亂了套了。」

再然後，這股風潮蔓延到了剛剛入駐20天的韓國明星圈子裡。

他還沒吃晚飯，神經也很亢奮，飢餓感陣陣襲來，他卻不想去思考吃飯的事兒。

做成的本事，目前顧莫傑還沒有，天時地利人和，一切條件還不成熟。但是搞破壞的本事，以顧莫傑的段數，已經足夠了。

但是到了這一步，其實藤訊內部已經不怎麼抱希望了——事情從周潔倫這個節點爆出來，顯然是敵人有預謀了。

盛偉吹了半瓶雪花純生，吃了一大片豬耳朵，大大咧咧地說：「我又不管經營，這事兒你問老葉去。」

她強忍著憤怒看完了周潔倫的關博聲明，眼眶裡液體咕嚕嚕地打轉轉。把網頁滾動到最上面，清晰地可以看到，「周潔倫」這個實名認證微博的粉絲數，從昨天的206萬，跌到和-圖-書了155萬，她獃滯了五分鐘，又刷新了一下網頁，這個數字居然就掉到了153萬。

顧莫傑輕鬆地笑了：「唉，我就說嘛——搞個社交屬性的東西，結果被關注的人一點選擇權都沒有。人家加你，你想拒絕都不行。這種模式，怎麼會不崩？」

網噴的力量是無窮的，話題立刻就炒熱了，而且還是用了最高效的傳染武器——地圖炮。

顧莫傑和盛偉暢談到深夜，遠方戰場的形勢，始終沒有脫離他們的關注。

殭屍粉是個什麼鬼！為什麼導致「我倫」再也不來爆照了！

然後周潔倫的經濟人、微博代管人開始清粉，宣布了一系列拉虎皮扯大旗的手腕。

其實，這才是退潮之後真正的常態——哪怕你是亞洲音樂教父，現實中幾千萬鐵粉，又如何？

冷戰之下，除非你有種一上來就民兵白楊東風三叉圓錘巨浪種蘑菇，否則，激進就是不明智的。

然而，當她今天打開周潔倫的微博頁面時，看到的內容，可謂讓她如遭雷擊：「什麼？」

微博這玩意兒本來就是才剛開，一個星期十幾萬的漲粉速度，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多出來的如果不是刷的，又能作何解釋？

然後，就突然崩了。

新的《勞動合同法》出來了，不給員工簽合同交保險，會有XXXX風險，但是也能節省一定的成本。

「姚小喵」同學等很多隻關注周潔倫微博的真粉，也崩潰了，刪除了自己的微博內容，發誓再也不看了。

「我是問，如果我們開了『圈子訂閱號』，你這個安全部門有沒有把握幫我把籬笆扎牢了！我們不要激進，就慢慢來，一個殭屍粉都不要給用戶刷。外和*圖*書面有刷子店，你也要給我打擊了！」

周潔倫的傑威爾音樂公司，大股在顧莫傑手上。這事兒IT圈裡頂層的人都知道了。連馬花藤聽到這個消息，都只是砸了一個杯子一個手機，然後就哼哼地不說話了。

頁面上顯示她的網名叫「姚小喵」，頭像是她本人的墨鏡照。

盛偉陪笑著提醒：「如果沒有我們狙擊，馬花藤還是掌控得住局面的。」

少女時代、SJ的韓更、已經有點過氣的東方神奇……統統崩了。

幸虧他不是顧莫傑的敵人。

「師兄，你覺得，咱是不是該出來洗地收屍了？那個早就做好的『初見圈子公眾號』，春節前放出來？填補一下微博流失掉大V后的空缺？」

顧莫傑拍著胸脯：「這沒問題，我和老馬老交情了——當年我和他談好，3年內初音不涉足電商和支付，如今3年的期限早過了。

「滾犢子！我姚女王就是人氣比你個周結巴高！不服來戰！說那麼大義凜然，還不是因為吸粉吸不過我姚女王，覺得丟臉了才退的！裝什麼清高。台巴子滾回去！」

5分鐘就掉2萬粉？怎麼可能！

黃龍時代廣場頂層，顧莫傑看著窗外的飄雪，手裡端著一杯熱咖啡，心情很是愉悅。天色已經很晚了，靠著霓虹燈光在積雪上的反射，才能把一切看得分明。

蘇軍投入10萬大軍入侵阿富汗，美國人只要幾個特工就能引動蘇聯人勞師費餉。冷戰的經歷，早已告訴世人：在兩極對抗的大環境下，任何一個小戰場，都可以變成泥潭。

微博這個產品，註定了是從生下來第一天，就被對手嚴密盯防的存在。

半個小時內，突然不受控地額外超跌了5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