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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紅衣已經作古，361的一切遺產，都只是如今初音的一部分。

這個大旗要是能扛起來，俯視效果絕對好。

「還有什麼吩咐么？」

所以，百度固然「卑躬屈膝」，谷歌也絕非「大義凜然」——如果換個環境，當年李開復任期內的亦步亦趨戰略有效果，谷歌在中國搜索市場的佔比份額目標達到了的話，谷歌也是不會這樣鋌而走險的。

讓自己人深入調查之後，至少第一個問題已經明確了：在美國的那些谷歌高層，是激進派；而李開復，是妥協派。他屬於本土化進程中的黏合劑，沒什麼牛逼的建樹，但是好歹這些年來幫谷歌中國維護好了本土市場的政府關係。

葉敏茹不多話，立刻吩咐下去。這番活兒有點麻煩，直到顧莫傑快下班的時候才統計回來。

「我不要官方統計，我要你向公司各個事業部的技術負責人調查，讓他們每個人好好頭腦風暴一下——如果今天谷歌的遺產對他們敞開，他們想收屍點什麼東西。」

在此之前，顧莫傑只是不知道那種僵硬是誰主導的——是李開復追求這樣，還是谷歌高層追求這樣？

嚴磊等閑不提要求，此刻的要求，自然會引起顧莫傑的重視。

顧莫傑和李開復不熟，反而是當年和拉里佩奇更熟一些。但是他自然有自己自上而下的渠道，從國內，從美國，偵查了一段時間后，就搞明白了事情的脈絡。

把原本出現在第一頁的搜索結果，挪到五六頁甚至十幾頁之後。真死硬想看的人，一頁頁翻十幾頁，還是能找到的。但是李開復走了之後，和諧排序的演算法被谷歌中國拋棄了，甚至還有一些逆向推送演算法被加入了測和圖書試……他們應該是指望打『提供差異化服務』的牌，劍走偏鋒搏一把，對百度彎道超車。」

嚴磊是當年傑夫辛頓教授帶出來的第一批深度學習演算法博士生。來初音后，從「圖片搜索找同款」功能開始做，在圖片搜索、人臉識別這些領域好歹跟上了谷歌、FACEBOOK之類的國際最先進水平。

利用其在瀏覽器市場的優勢，硬生生把361搜索從一個不足10％市場份額的小品牌，殺到了將近20％。所以歷史上的2010年，361其實是在同時與藤迅、百度作戰，這也是為什麼那段歷史的3Q大戰中，百度和金山可牛那些統統站在藤迅一邊的原因。

歷史上谷歌完了之後，百度真就從谷歌那裡分走了相當於全國市場10％幾的量，把百度的佔有率一度沖高到65％左右。

似乎，可以和百度達成暗箱交易，兩家分屍，百度在明，初音在暗，分屍谷歌。

這就有點主動挑釁了。

第一份報告就很乾貨，切中要害，是鄒勝報上來的需求。

初音網路科技即將在初見錢包初具規模后，試點「可選擇的付費讀信業務」，這個時間點上，如果把谷歌在中國的電郵業務鯨吞到初音帳下，無疑是一個重大利好。可以讓初音郵箱瞬間超越QQ郵箱和網易郵箱，成為國內第一。

「谷歌中國的歷年搜索數據？要這玩意兒幹嘛用的？」

「按照今年三季度的數據，在國內的PC搜索市場上，百度的市場佔有率是52％，谷歌方面是21％，然後是搜虎家的搜狗11％，我們的初音瀏覽器自帶搜索7％，藤迅的搜搜5％，其他雜魚相加4％。

「是和_圖_書。」

除非他們及時清醒過來。

而歷史上的第二大受益者，則是周紅衣的361。周紅衣在看準谷歌離開后瞬間形成的真空后，果斷把361安全瀏覽器的自帶搜索功能，從給百度留介面，改成了自己單幹；也把瀏覽器的划詞搜索，引導到了361搜索上。

李彥紅當然知道。

顧莫傑暗暗盤算了一下，也就是說，此前在國內用谷歌搜索的人，本來就只有用百度的四成。

「李開復一直致力於谷歌進入中國市場后的本土化，他是妥協派的代表。但是谷歌在中國搜索市場佔有率一直低於百度的半數，甚至只有三分之一，便漸漸開始劍走偏鋒，嘗試一些激進的差異化競爭策略拉客戶，並且有激怒政府的可能性。

至於移動端搜索，因為目前應用量太少、國內智能機用戶還不到5000萬，所以沒有單獨統計。我們從雷俊那裡收購的優視科技公司的UC瀏覽器，才在安卓上上線了不到半年，獨立的手機搜索APP也沒有成氣候的。」

「是可以搜到的。谷歌從來不願意幫助政府和諧，但是李開復知道怎麼和政府打交道，所以尺度拿捏比較有分寸。他也不說不讓搜，只是把政府不希望人民搜到的東西排序上往後排，演算法上微調一下。

顧莫傑按捺住激動，往下繼續翻。

看來美國公司不太了解國內的政府力量。

顧莫傑覺得很不解，難道谷歌在常規市場競爭上，已經陷入那麼明顯的頹勢了么？

第一條邏輯很容易想通，顧莫傑把玩著眼鏡，用自言自語的語氣和葉敏茹聊著：

顧莫傑聽著聽著，就覺得谷歌藥丸。

顧莫傑如果想這麼做，當和-圖-書然也可以做，甚至其成績會比周紅衣做得更好。

誰處在那個位置，都會選擇和位置相當的策略。

顧莫傑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

討論歐債危機之後的次日，秘書葉敏茹搜集了全部所需的資料，給顧莫傑概要地講解了一下：

問題是那些玩意兒都是谷歌在矽谷的總公司掌握的，和谷歌中國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顧莫傑也就只能擱置。

問題是李彥紅傻么？不知道這個大旗扛著爽么？

群策群力，果然比顧莫傑自己盤算要全面得多。

李開複試圖彌合這種問題，但是谷歌高層認為他的路子不對。李開復任期內弄的『谷歌問答』、『谷歌來吧』無非都是從『百度知道』、『百度貼吧』那種產品上山寨的，根本不可能指望這種路線在國內市場超過百度。

「等等！」

後續幾年裡，他又陸續在研究社交推送演算法、雲音樂偏好推送演算法。雖然沒什麼決定性的轟動成果，卻也潤物無聲，把初音的人工智慧團隊搭建了起來。

正道，是給市場第一走的。第二第三，只能奇正結合，偶爾出出險招，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

「給我弄一份詳細的谷歌在華業務清單來，要儘可能脈絡清晰。」

這件大事，要說其淵藪，應該是從9月中旬開始的。

李開復用了五年亦步亦趨戰術，知道，貼吧都仿了，沒能超車。美國那邊的高層等不及了，眼看百度漸漸穩住了差距，準備搏一把。

大半個月過去之後，各種聲音漸漸開始冒頭。尤其是李開復離開后那一個月里，谷歌中國的相當一部分大政策略開始調整，和政府的關係也漸漸尖銳起來。

顧莫傑沒必要去關心這些恩怨www•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com，他只需要思考：谷歌是不是真的藥丸？

後面都是些小打小鬧的說法，並沒有引起顧莫傑的注意。倒是有幾個初音智能的硬體部門，提了點和谷歌在高端智能感測器領域的合作需求。

怎麼搏？在內容上搏一把，是最容易贏得同情和道德制高點的：你百度不敢讓人民看見的東西，咱谷歌敢。

李彥紅更知道，扛這個旗的代價不小，所以不敢扛。

是這兩年一直在公司里比較沉寂的「初音人工智慧研究院」負責人，嚴磊提出來的。

當時，谷歌中國總裁李開復正式從谷歌辭職。

圈內人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錯愕和不解，沒人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顧莫傑心中，對於推倒谷歌中國的慾望，更加旺盛了。

但是，顧莫傑和藤迅的死仇，也比另一個時空同期的3Q死仇更深。他必須考慮在最近兩年內穩住李彥紅和馬風，不讓他們站到馬花藤那邊去。

如果谷歌在中國完了，或者沒完，哪一種情況，對他的初音集團更有利？

所以，僅僅從「搜索市場」這個角度分析，要維護初音的利益最大化，當然還是維持谷歌的現狀比較好。

「啥意思？也就是說，那些東西，在李開復任期內，也是可以被谷歌搜到的咯？」

把歐債危機的優先順序調低，暫時擱置觀望。

稍微空下來一點的顧莫傑，在10月下旬最後幾天里，把精力集中到同期發生的另一件行業大事上。

所以，逼急了的谷歌決定搏一把，在信息透明度上做文章。

然後，錢包業務也會得到非常好的持續反哺、相互黏性牽引。

這是屁股決定腦袋，和道德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GMAIL……嘶，這玩意和*圖*書兒肯定也值錢。國內第四/第五大的電郵供應商。要是谷歌倒了，肯定大部分GMAIL用戶會被咱和網易收了。用GMAIL的人一般都在鄙視鏈頂層，肯定看不起QQ郵箱，怎麼看這筆買賣都是咱最賺。」

顧莫傑凝眉沉思，把玩著手上的眼鏡兒：「說具體點兒，李開復走了之後，谷歌中國究竟怎麼調整策略、頂撞政府了。」

最後，他看到了一份厚厚的、翔實的需求。

除了搜索，谷歌中國倒下之後，還會有哪些遺產？

「如果谷歌完了，第一個連鎖反應肯定是百度至少分走原先谷歌一半以上的市場份額，剩下所有人哪怕奮起爭奪，也就收屍剩下的一小半。將來的國內搜索市場，就更加一家獨大了。」

谷歌和朝廷關係不好，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早些時候的傳聞，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谷歌在那麼做之前，它在中國市場的佔有率大概是多大？」

李開復認為那樣會導致谷歌最終全面被逼走，既然說服不了上層妥協，他也不願意看到那一天的來臨，就選擇了辭職。」

「……明白了。」

現在的問題關鍵，應該集中在谷歌到底怎麼觸怒政府了，走到了哪一步。

這些年裡，嚴磊也幫顧莫傑挖來不少後續的師弟，都是多倫多系的人工智慧博士生和其他實幹人才，燒大價錢先養著。要論深度學習演算法這一細分領域的人工智慧人才，初音或許不如谷歌和FACEBOOK的投入，卻至少超過了蘋果公司，超過了喬布斯。

「主要是放寬了搜索結果的尺度，主動把一些李開復任期內設為敏感的內容，調整搜索結果排序演算法之後，主動提前排位。」葉敏茹翻著材料，利落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