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推背圖
第七十九章 失之交臂
「彭姑問你找她什麼事兒？」邢書記重複了一遍。
有良點了下頭，離開下落水石洞，邁步徑直朝裏面走去。
邢書記嚇了一跳：「什麼？蟲子……」
有良詫異的望著邢書記，他是在跟誰說話呢？
「因為夫君身上有開啟大洛莫機關的密匙。」彭姑冷冷的答道。
「她也是飛霧洞中修行的一名隱士。」
下落水的石洞內，一個年輕人正在盤腿打坐，口中誦念著：「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污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瀝瀾，時則為土氣……」
有良見已經被發現，於是便從暗中閃身出來，走上了天生橋，開口說道：「邢書記，你為何要假冒俺跑去藍月亮谷里盜走鬼壺？」
宋老拐在一旁接過話頭，解釋說：「無燈教授將鬼壺帶到了京城，結果被人給搶走了。」
仙靈子在一旁聽罷長嘆不已：「唉，貧道以及秋波老嫗和無燈教授隱匿於飛霧洞中數十年，以期求得破解大洛莫機關的秘密，可惜均無果。想不到邢書記誤打誤撞竟於無意之中勘破了這個千古秘密，真是天意使然啊……」
有良鼻子「哼」了聲，儘管他已經從客家嬤嬤的口中得知了盜壺的緣由，但仍很氣憤邢書記以自己的面目出現，因此態度很是生硬。
「哼，你就不怕主公把你滅了口么？」彭姑語氣冰冷。
羌婆子猶豫了一下，隨後才小聲說：「紫禁城的乾清宮。」
羌婆子聞言驚訝不已：「當然，我們都是蠱人m.ｈetubｏｏk.ｃoｍ.ｃｏｍ的下屬，不過他最近突然失蹤了，你可知道其下落么？」
「有良，本書記這就即刻進京，你願意與我們一路同行么？」邢書記呵呵一笑，熱情的相邀。
「俺還有事兒要辦。」有良冷淡的拒絕了。
「何人乾的？」有良心中暗道，能從吳戥教授手中奪走鬼壺，那也絕非是一般人。
「俺方才聽到，大洛莫機關的秘密已經被破解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有良繼續問道。
有良點點頭，轉向了羌婆子，他的陰眼早就看出這是一條屍蟲，就如同那個「葛老魘」似的，於是開口問：「你認識葛老魘么？」
「魏六禪、費老和熊大歸叢叢夫婦都死了，老娘也差點沒命，好在找到了大洛莫機關的秘密並進去了結界之中，總算是對主公能有所交代了。」彭姑通過邢書記的口告訴說。
「夫君，這羌婆子就是九蟲之一的『羌蟲』，你問她找我啥事兒？」彭姑在邢書記耳朵里說著。
宋老拐破涕為笑：「我和羌婆子把僰王山都找遍了，你們究竟跑去哪兒啦？」
他想著等邢書記一行離開以後，獨自進入大洛莫機關的虛空里瞧上一眼，看看裏面究竟有什麼稀奇的玩意兒。未知的東西總是吸引人前去探索，更何況還興許與那幅《水龍斬破局圖》有什麼關聯呢。
「你放心，那位秋波老嫗十分的厲害，此次進京定可將鬼壺取回，然後本書記就帶著它返回藍月亮谷。」邢書記見有良沉默不語，於是安慰說道。
有良聞言心中暗自尋思著，《鼉鼓十巫圖》ｗｗｗ.h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com和《敦煌夜魘圖》以及藍月亮谷的這些虛空，無論自然生成或是人工設置，其實好像都有進出的捷徑，那就是拚死一躍，自己曾經試過屢次得手。
這位吳戥教授既是喬老爺的師父，武功自然不弱，因此他從踏入洞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提高了警覺，一步步的往裡面走去。
「哦，師父不在，您是哪位？」平原抬起眼睛疑惑的說道。
「羌婆子？」邢書記瞥見了身旁這個一臉疥瘡，梳著兩根粗辮子的大肚老太婆，詫異的問。
「那麼『蠱人』究竟是哪個？」邢書記繼續追問。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羌婆子十分的警覺，目光朝著有良這邊望過來，厲聲喝問道。
「你叫什麼？」
有良站在天生橋上，睜開陰眼向下望去，深澗中漆黑一片，耳邊依稀聽見有汨汨的流水聲。
此刻，上落水靜寂無人，有良吸了一口氣，身子縱起躍下了天生橋……
「那麼吳戥教授去哪兒了？」有良目光掃視了一周，接著問。
當有良聽到「蠱人」的時候，心中為之一動。
平原點點頭，解釋說：「這裡是下落水，前面上落水原本也是有隱士修行的。」
「不曉得，無燈教授已經帶著秋波老嫗趕去京城討要了。」宋老拐答道。
平原搖了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為什麼？」邢書記大惑不解。
邢書記帶著可兒、宋老拐夫婦告辭離去了，那位仙靈子老道士則返回自己位於半山腰的石洞，僰王山中，本來熱鬧了些日子，現又冷清了下來。
邢書記因為冒充有良入和-圖-書谷中盜壺，因此自覺有愧於他，於是便把自己同可兒不慎墜入天生橋下深澗，以及於無意之中闖入了大洛莫結界的事兒說了一遍。
「姑父，主公就是蠱人。」羌婆子回答。
「哼，簡直就是一見不得光明的小人嘛，」邢書記氣憤不已，「若有機會的話，本書記倒要會會這位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蠱人』，徹底將其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讓廣大人民群眾認清其邪惡的本來面目。」
日落之前，有良就已來到了僰王山飛霧洞外。
「蠱人突然感應不到彭姑了，急召老婆子趕來五尺道瞧個究竟，不曾想在這兒遇上失散多年的丈夫，真叫個巧。」羌婆子笑嘻嘻的答道。
就在這時，有良聽見石洞深處隱約傳來有說話的聲音，遂引起了他的警覺，於是問道：「山洞裏面還有其他人？」
這人果然是無燈教授的徒弟。
「嗯，羌婆子，這位主公是誰呀？」邢書記問道，既然彭姑不說，那就從老拐的媳婦身上打開缺口。
「平原。」
有良聞言更加驚訝了，這位邢書記本身就是蠕頭蠻，竟然還另有寄生物。
天生橋上，宋老拐猛然間被砸懵了，待其緩過神兒來時，不禁驚喜的喊叫了起來：「姑姑，姑父，原來你們還活著！」
可兒驚奇的望著羌婆子隆起的腹部，疑惑問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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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黃龍府老家裡，咱老拐的媳婦，自打那年破墓而出之後，就一直再也沒見著。嘿嘿，老想了……」宋老拐樂呵呵的介紹著，然後小聲說道，「羌婆子，趕快叫長輩。」
「滅口？」邢書記正色道，「你當京城和_圖_書是什麼地方？那是首都，是黨和國家領導人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況且偉人毛澤東就躺在紫禁城外不遠的紀念堂里，有誰敢在這裏為所欲為？簡直是笑話。」
「是啊，秋波前輩的功力可高呢。」可兒在一旁也附和著。
「這是什麼話？本書記怎麼會死呢？」邢書記把臉一沉，嘴裏一面批評著，同時伸手攙扶起可兒。
羌婆子目光望向了宋老拐，見丈夫點了點頭。
「鬼壺現在哪兒？」他冷冷問道。
「請問吳戥教授在么？」有良試探著問道。
「姑姑，姑父好，」羌婆子笑吟吟的微微一鞠躬，算是行過禮了，然後摸出煙袋熟練的捲起一根紙煙遞給邢書記，恭敬的說，「嘗嘗，這可是咱黃龍府老家的正宗『蛤蟆頭』。」
「好呀，夫君，」彭姑在耳朵里咯咯笑了起來，「咱們馬上就趕去京城，我想主公也會很想見到你的。」
「那他是在什麼地方接見你們的呢？」有良好奇的問。
「有良……」邢書記看清來人時，不禁大吃了一驚，「你怎麼會在這兒？」
邢書記嘿嘿一笑：「彭姑，本書記這就要進京去會會這位神秘的『蠱人』，當然要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兒了。」
「你破解了大洛莫機關的秘密？」羌婆子聞言是又驚又喜。
「姑姑，那不是懷孕，她肚子裏面全都是蟲子。」宋老拐在一旁解釋著。
「俺以前曾見過此人，只是想問候一下而已，」有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然後隨意說道，「『蠱人』這名字聽著很奇怪，這是個什麼人呀？」
「教授去京城哪裡？什麼時候能回來？」有良再問。
邢書記聞言一愣：「羌蟲？你是蠱人的手下？」
有良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喪氣，自己千里迢迢的趕來尋仇，竟然與這傢伙失之交臂，哼，算他命大。
羌婆子「呱呱」拍了兩下肚皮，東北娘們心直口快，她直言不諱的說道：「老婆子就是羌蟲，這次離京是來尋彭姑的，聽老拐說她以姑父為宿主，就在您老人家的體內獃著呢。」
黑暗中，他默默的隱身石壁下，聽到了天生橋上的對話，原來邢書記等人竟然也在這裏。
既然這個年輕人與老拐和姑姑、姑父相熟，所以也就不加隱瞞的如實相告說：「老婆子也不知道主公的真實身份，他接見我們的時候都是在子夜時分，而且是絕對不允許點燈的。」
「夫君，羌婆子在泄密，趕緊警告她給老娘閉嘴！」彭姑在邢書記耳朵里厲聲呵斥道。
邢書記趕緊擺手拒絕了，羌婆子於是便獨自的抽起了煙兒，噴雲吐霧，辣味刺鼻。
羌婆子搖搖頭，說：「其實『蠱人』的真實身份，就連我們三屍九蟲也不知道，他都是夜裡才與下屬們見面的。」
當年喬老爺也曾誦念過這首《正氣歌》，此人是誰？據二丫說吳戥教授是個禿頂老頭子，因此這個年輕人或許是他的弟子。
「秋波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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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拐呲牙一樂，悄聲附耳說道：「姑父的體內被下屍彭姑寄生了。」
「很不巧，他下午剛剛去了京城，您若是能早來半天就能遇上了。」平原很是熱心的說著。
「嗯，詳細的情況等回京后再親自向主公稟明。」彭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