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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淫詩，簡直是淫詩，罪過，罪過。」法能禪師危襟正坐，口誦佛號。

「俺餓了。」有良瞅著桌上豐富的菜肴，不覺食指大動，他才不願意理睬這位穿紅色黑點的唐裝老頭呢，陰眼早就看出這是一隻修鍊得道的老麝香貓，與當年的李林一樣。

白晝伏蜇，夜展光華。

司馬大佬搖搖頭，說道：「洗耳恭聽。」

「了去大師，你可曾聽過名滿天下的『中國當代保爾』么？」他微笑著說道。

眾人沉默了，目光齊聚在了他的身上。

深含，淺盪，沉醉，飛翔……」

「江湖中人，本就不拘小節，這才是性情中人嘛。」毒師在一旁幫腔。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遂面面相覷，驚愕之中反覆咀嚼個中之味，感悟均有所不同。

眾人遂一手刀一手叉，切割起盤中紅褐色的鮑魚來，「美味」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

曰咪|咪，曰波波，曰雙峰，曰花房。

「香風熏得遊人醉。」黨大師尷尬的回答。

「法能禪師的意思是了去大師已經破身了么？」黨大師見有機可乘，就勢出言挖苦起有良來。

有良腹中饑渴，自從早上的一盤腸粉和兩隻糯米雞外，一天還未吃過東西，只想著將杯中酒飲完儘快吃菜。

俯我憔悴首，探你雙玉峰。

其色若何？深冬冰霜。

黨大師擲地有聲的反駁道：「這首《乳|房賦》乃是中國文學史上絕無僅有，雖李白杜甫亦無法企及，關鍵在於作者名氣之大。」

其質若何？初夏新棉。

「阿彌陀佛，」法能禪師怎麼也料不到對方會這麼說，簡直就是市井江湖小混混的語hｔｔｐs://wwｗ•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言，於是朗聲道，「我佛心中，雞生蛋，豬下崽兒，甚至虱子生蟣子與母親分娩孩兒並無實質區別，都是萬物自行繁衍生息而已。貧僧以為，萬物皆空，色即是空，我媽亦是紅粉骷髏，他人之母是，吾母亦是。」

黨大師意猶未盡，接著慷慨陳詞：「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我們中華佛法芳香型智悟氣功得到了迅猛的發展，尤其是以中老年婦女居多，她們大都已育有子女。黨某以為，人若是為母不尊，又如何能擁護政府和熱愛祖國呢？我們每個人都是喝著母親的乳汁長大的，因此崇敬她是天經地義的，有首讚美|乳|房的詩名為《乳|房賦》，你們可知曉？」

這傻乎乎的傢伙定是沒見過世面之人，黨大師心裏尋思著，自己滿腹經綸，對方竟然不理不睬，得讓這小子出出醜，著實羞辱一番解心頭之恨。

「善哉善哉，」法能禪師呵呵一笑，「不過寒冰掌最忌諱遇上火焰掌，所謂陰不掩陽，邪不勝正，此乃天道是也。貧僧方才見黨大師以極其高深的氣功吹出一道真氣線，不知此功夫招式叫什麼？」

「阿彌陀佛，了去大師的這一手寒冰掌果真了得，竟然可以隔空化酒為冰，貧僧佩服。」法能禪師開口說道。

黨大師的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司馬大佬，見其臉上頗有讚許之意，心中頓時有些許不快，於是進一步的發起了挑釁。

「不錯，江湖中有兩樣奇門異術，火焰掌和寒冰掌，一陽一陰，至陽至陰，是最難修鍊的絕頂武功，自古以來，煉成之人寥寥可數。m.hetubook.com.com」法能禪師解釋說。

其數為二，左右稱之。發於豆蔻，成於二八。

「那你媽呢？」有良吃完一萬元港幣的大鮑魚，抹抹嘴巴開始反擊了。

司馬大佬轉頭對法能禪師說道：「嵩山少林寺功夫號稱『中原武學之首』，至陽至剛，不知可有『火焰掌』這門絕學？」

動時，如兢兢白兔。

司馬大佬讚許的對黨大師微笑著，不錯，法能禪師的話確實有些過頭了。

「保爾·柯察金是前蘇聯作家尼古拉·阿列克謝耶維奇·奧斯特洛夫斯基筆下的人物，雙目失明且癱瘓，但卻身殘志堅。中國『當代保爾』張海迪則幼年高位截癱，自學了針灸術以及小學直至碩士研究生的全部課程和英日德等多國語言，翻譯了數十萬字的英文著作，鼓舞著無數中國當代青年。你不會連《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都不知道吧？」

好涵養！了去大師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刪繁為簡，有與「四兩撥千斤」異曲同工之妙，乃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至高境界，司馬大佬與毒師相對一笑。

「『保爾』，是耳朵保健么？」有良愣了下，自己向來對那些騙人的保健品不感興趣。

除卻一身寒風冷雨，投入萬丈溫暖海洋。

高顛顛，肉顫顫，粉|嫩嫩，水靈靈。

「阿彌陀佛，」法能禪師口誦佛號，「少林七十二般絕技獨步天下，貧僧恰好修鍊的就是『火焰掌』。」

※※※

其味若何？三春桃李。

黨大師的聲音真情切切，神態如痴如醉。

「當然可以，修鍊『火焰掌』必須是童子之身，若是破身則焰滅，所以貧僧終生不近女色和*圖*書，」法能禪師語氣嚴肅，目光犀利的瞅著有良，嘴角似有不屑的說著，「而有些年輕的出家人竟然經受不住女人的誘惑，破了童子之身，實在是可惜呀。」

法能禪師自豪的呵呵一笑：「貧僧視女人為粉面骷髏，至今從未正眼瞧過她們。」

黨大師端著酒杯，嘴唇抿成一線，然後催動體內真氣，悄無聲息的吹出一道細細的麝香氣流，徑直奔對面的有良口鼻而去。

「哈哈，好一句『香風熏得遊人醉』，香功果然名不虛傳，連一招一式都如此這般富有詩情畫意，」司馬大佬開懷大笑，舉起刀叉說道，「吃菜，吃菜，這澳洲金邊雙頭鮑一磅只有兩隻，每隻一萬港幣，乃是潮江春鎮店名菜，大家不妨一嘗。」

眾人的目光齊聚在有良的身上，看其有何反應。

奪男人魂魄，發女子騷情。

這些極具侮辱性的語言十分陰毒，正常人聽了准得暴跳如雷，連毒師都感覺到有點過份了。

不語道長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朱熹曰，『言父母愛子之心，無所不至，惟恐其有疾病，常以為憂也。人子體此，而已父母之心為心，則凡所以守其身者，自不容於不謹矣，豈不可以不孝乎？』所以，忠孝乃是國人之魂，上奉君王，下侍父母，為人子者，怎可如此詆毀生身母親？」黨大師拍案而起，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中華文明之底線，絕對容不得觸碰。

「是啊，了去大師不必拘禮，江湖中人以率性為先。」毒師附和著，目光中含有鼓勵之意，自己相中的人才應該比總舵那幾位大師要強。

※※※

黨大師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和*圖*書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傻小子。

黨大師見了直搖頭，此人如同農民工一般粗鄙，簡直有失體統，尤其是在高檔酒樓，實在太掉價了。

「嗯，了去大師的鮑魚中式吃法令人大開眼界啊。」司馬大佬環顧左右呵呵笑道。

從來美人必爭地，自古英雄溫柔鄉。

「阿彌陀佛，」法能輕蔑的一笑，「眉間散亂，雙瞳晦澀，正是陰陽錯亂之象。」

「如此說來，了去大師的『寒冰掌』不是已經臻於化境了么？」司馬大佬面上掛著微笑。

有良無暇理睬這些人的閑話，自顧自的吃完一隻大鮑魚，連湯汁都喝了，這麼美味貴重的東西可不能浪費。

「《乳|房賦》：乳者，奶也。婦人胸前之物。

靜時，如慵慵白鴿。

「法能禪師可否詳細介紹一下『寒冰掌』？」司馬大佬說，他想多了解這位了去大師的武功，因為直接去問本人會有失大佬的身份。

「寒冰掌？」司馬大佬吃驚問道。

一如船入港，猶如老還鄉。

有良只有一隻手，望著眾人熟練的使用刀叉進食，自己索性將筷子扎住整隻鮑魚張嘴就啃，弄得滿嘴都是汁水。

「鋼鐵自然是燒成的，那又怎樣？」有良當即反駁。

法能禪師點點頭，解釋說：「『寒冰掌』乃是顛倒陰陽，體內經絡真氣逆行，自陰脈之海凝集老陰之氣于雙掌勞宮穴。據說可以雙手捧一水碗反覆摩擦，將極寒陰氣注入水中，大約一兩分鐘內，便能化水為冰。但是從未聽說可以隔空成冰，因為空氣是冷熱的不良導體，況且黨大師杯中的非水而是高度白酒。」

「作者就是二十世紀初北京大學赫赫有名的文科和-圖-書教授，曾經啟蒙了無數青年學子走上革命道路的《新青年》雜誌主編陳獨秀。這位風流才子不但對乳|房極盡讚美，而且對女人的下體也情有獨鍾，唉，只可惜他在京城八大胡同與自己的學生爭風吃醋，並抓傷了妓|女的陰|部，被校長蔡元培開除出了北大。陳獨秀一怒之下離京去了上海，在那兒創建了中國馬列主義政黨，並擔當了第一任總書記。」黨大師神情悲壯的說道。

「哦，不知可否與了去大師比試一下呢？」司馬大佬慫恿道。

「法能禪師能始終保持童子之身，真的是難能可貴啊。」毒師在一旁恭維道，心中尋思著，了去大師昨晚不也沒有打炮么？

好哇，想動手啊，有良心中暗道，哼，這隻老靈貓也太咄咄逼人了。他握住酒杯的手輕輕探出食指，一股極寒的老陰之氣自商陽穴疾射而出，擊中了黨大師的酒杯，瞬間將杯中的陳年五糧液凍成了晶體。

黨大師突發笑聲，隨即又戛然而止，嘲諷的說道：「了去大師比保爾多了隻眼，起碼三肢健全，想必自恃在潼關的小廟裡學了點三腳貓功夫，然後也跟隨潮流到特區來搵食的吧？」

眾人一飲而盡，「好酒」之聲讚不絕口，唯有黨大師驚詫的盯著酒杯，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黨大師面色難堪，場面顯得極為尷尬，正欲再次出言之時，司馬大佬已經端起了酒杯，笑吟吟的說道：「今天本幫在此設宴，專為了去大師接風洗塵。諸位都是自己人，因此不必拘束，大可暢所欲言，一醉方休。」

突然鼻子感覺到了一股異味，體內的噬嗑針氣迅即做出了反應，將吸入之香氣化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