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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說得有道理，就像是那位李林大師放屁的味道相似。」邢書記與可兒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

細雨蒙蒙，有良一行人緩緩攀上佛頭崖，四下里望去，但見重巒疊嶂，雲霧繚繞，田陌村舍，炊煙裊裊，極目遠眺，黃渭滔滔，好一番景緻。

「拂塵？他是與何人打鬥？」黨大師吃驚的問。

「我叫可兒。」可兒看著這個大男人竟然穿著一件女人的猩紅褻衣，不由得莞爾。

「胡扯，」邢書記駁斥道，「婦女更年期閉經過後，卵巢萎縮，怎還會有可能排卵？這完全違背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論嘛。我們縣裡的婦聯主任更年期脾氣古怪，甚至還打罵丈夫，不得已由本書記出面做工作才得以擺平。所謂的『第二春』更是痴人說夢，人體器官隨著衰老而逐漸的喪失功能，這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另外，身體里的氣體除了打飽嗝以外就是放屁，大家都深有體驗，哪兒來的香氣？」

黨大師在一旁解釋說：「元曲作家張養浩曾任元朝的監察御史，因評時政得罪權貴被罷官，為避禍而隱姓埋名。后關中大旱，朝廷重召其赴陝西賑災，遂散盡家財盡心儘力救濟災民，終因操勞過度而殉職。這首《山坡羊·潼關懷古》便是其賑災途中所作，抒發了作者對民間疾苦的無奈與感嘆。」

細聞之下，氣味略帶苦香，久嗅則有淡淡的動物騷氣。

「潼關自古素有『畿內首險和圖書，百二重關』之稱，清代大詩人、書畫家張船山《潼關》雲，『時平容易度雄關，拍馬河潼自往還。一曲熏黃瓜蔓水，數峰蒼翠華陰山。登陴版牌丁男壯，呼酒烹羊守吏閑。最是綠楊斜掩處，紅衫青笠畫圖間。』黨某在京事務已處理完畢，正好與了去大師一路同行。不但可以遊山玩水，還能隨時通報無燈大師的消息，可謂一舉兩得。」黨大師呵呵笑道。

前面就是佛崖寺，有僧人見到雨中有香客上山，趕緊招呼他們入寺。

「別理他，」胖和尚蠻橫的擼起袖子雙手插腰，惡言相向道，「要想見住持，得先過了貧僧這一關。」

「李林嘛，前年死在了巫山神女峰下的山洞里。」邢書記慢條斯理的說著。

「這是純正的麝香型芳香氣味兒……」黨大師不無自豪的說道。

黨大師告訴他：「昨天早上，無燈教授抱著一個嬰兒已經離開了京城……」

有良在一旁聽了直搖頭，心道這位可兒姑娘實在是太單純了，江湖之中怎能什麼都實話實說呢？在深圳潮江春酒樓，自己就沒有對黨大師吐露真情。

盒子打開后，裏面是一款美國摩托羅拉3200手提電話機，黑色的外殼，一根小手指大小的天線，標明重量只有520克，才一斤多點。

「相公，這不是『狐臭』，是臭狐。」可兒莞爾一笑。

「他在哪兒？」黨大師撂下胳膊，急忙追問道。

聽說有ｈtｔps://m•ｈｅtｕbook•com.com良和二丫要出門遠行，憨叔憨嬸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請眾人一同吃午飯，為其餞行。

「有良哥籌到了一筆款子，準備重修潼關佛崖寺。」二丫低聲告訴她。

「坎井之蛙，坎井之蛙啊，《莊子·秋水》中說，『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於虛也。』且不說別人，單單黨某就能出香，而且是出大香。」黨大師氣憤道。

※※※

「相公，『亡，百姓苦』還容易懂，可是『興』為何百姓也苦呢？」可兒不解的望著摩崖石刻。

席間，媚娘始終警惕的監視著黨大師，以防這隻麝香大靈貓背後有什麼陰謀。

「怎麼死的？」

據京城火車站工作的兩位香功女弟子反饋上來的消息稱，昨天清晨，有一穿灰袍的禿頭老者懷抱著嬰兒登上了前往湖北武漢的直達列車，其人樣貌與描述的那位無燈教授相似。

「本書記聞著怎麼覺得像狐臭？」邢書記噤了噤鼻子。

「俺不想同你打架。」有良淡淡說道。

有良著急想要問清楚無燈教授的下落，無奈黨大師與邢書記兩人棋逢對手，滔滔不絕的雄辯起來，自己竟然插不上話。

「這是由封建王朝的階級屬性所決定的，朝廷無論興盛與衰敗，統治階級都還是照樣的搜刮盤剝百姓，以至於民不聊生。興，權貴集團得利，亡，則更加變本加厲，所以受苦的總是那些最底層的廣大勞動人民群眾。」邢https://m.hetubook.com.com書記則是從馬克思的階級鬥爭理論學說加以闡述。

有良一眼便認出此人就是一貫對自己苛刻和惡語相向的伙房胖和尚，當年未渡老僧照顧自己雙手殘疾給了間單獨的耳房，他始終一直心懷妒忌和怨恨。

傍晚時分，有良一行人登上了京城開往西安的火車，直奔潼關而去。

胖和尚臉色一板，不屑道：「哼，你這臭小子的口氣好大啊，未渡法師早已圓寂，你就甭想著再回到寺里了。」

有良心道這東西倒是不錯，走到哪裡都能打電話，還不用電話線，可是方便多了。

黨大師氣沖沖的解開唐裝上衣蒜盤扣，脫下來整齊的疊好撂在一旁，裏面則是一件猩紅色的菱形肚兜，有布帶繫於腰間，刺繡精美，是一位精於女紅的老幹部夫人私下送給他的。

「嗯，據說這孩子很小，像是出生后沒多久，」黨大師補充說道，「本次列車上的乘車員中也有一位香功弟子，她自會在途中加以監視，另外武漢方面的弟子也已準備好接應，一有消息會即時反饋，了去大師請放心，無燈教授跑不掉的。」

「是啊。」邢書記回答。

「喏，這是司馬大佬命人送給你的手提電話，俗稱『大哥大』，裏面話費充足，盡可隨意的使用。」黨大師從隨身攜帶的拎包中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遞給了有良。

雨絲淋在崖壁上，元代張養浩的那首《山坡羊·潼關懷古》仍是歷歷在目：「峰www.hetubook.com.com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阿呵聞言沉思片刻，附到邢書記耳邊悄聲說：「你和可兒也一同去吧，主公希望能夠將二丫夫婦收歸麾下，凡事多與彭姑商量。」

「好可憐啊，他的屁股上還讓人扎進去了一根拂塵呢。」可兒回想起當年《鼉蠱十巫圖》下的那場惡戰，至今仍心有餘悸。

數年前下山時，自己還是身無分文，而如今卻是腰纏萬貫。有良想到這裏，不自覺的腰板挺起：「沒錯，就是俺回來了，現在的住持是哪一個？」

有良畢竟已在江湖上日久，對其嘲諷根本無視，遂問旁邊的僧人：「師兄，勞煩請通報一聲，釋了去有事求見住持。」

這樣一說，有良便不好加以拒絕了。

潼關史稱「潼谷關」，扼晉豫陝之要衝，譽為「三秦鎮鑰」、「四鎮咽喉」，自漢末設縣至今已有兩千多年歷史了，為古來兵家必爭之地。

「你們要去哪兒？」阿呵驚訝道。

「是一位老道士，」可兒心無芥蒂，回憶著說道，「好像是青城山常道觀的葛道長，對啦，就是他。」

「法能禪師已經帶著兩位香港的建築師啟程前往陝西潼關了，不知了去大師何時動身？」黨大師問道。

黨大師教給有良如何使用「大哥大」，口中解釋說：「這個綠鍵是接聽和發送用的，掛斷電話就按紅鍵，操作其實是很簡和圖書單的。」

「好呀。」可兒高興的拍起手來。

「好啊，那你就『出香』讓大家聞聞吧。」邢書記嗤之以鼻。

「山洞崩塌，讓石塊給砸死了。」

邢書記點點頭，問可兒道：「咱們也去潼關遊覽一趟如何？」

松果山是秦嶺山脈在潼關境內的最高山峰，佛頭崖山勢峻峭，直若刀劈，其間林木挺拔，鬱鬱蔥蔥，山徑蜿蜒曲折如雲梯般，俗稱「十八盤」。

「嬰兒？」有良聞言面現疑惑，孩子今早才交給了客家嬤嬤，因而絕對不會是小活師，難道這位無燈教授是戀童癖，到處搜羅嬰兒？

有位胖大和尚乜著眼睛望過來，不經意間認出了有良，於是幸災樂禍的叫嚷起來：「咦，這不是咱們這兒燒火的釋了去么？下山幾年怎麼弄得如此狼狽，又瞎眼又缺胳膊的？哈哈哈……」

※※※

「請問姑娘如何稱呼？」黨大師一拱手，誠懇的問道。

但見他雙手緩緩抬起，上下拍動著做飛翔狀，兩腋下的黑色腋毛慢慢的顫抖起來，須臾，果真從中散發出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黨大師，無燈教授究竟在哪兒？」有良實在是不耐煩了，便粗暴的打斷了他與可兒之間的對話。

「李林……」黨大師一下子警覺起來，遂問道，「你們見過李林大師？」

「既然是這樣，俺同二丫也早點趕過去好了。」有良說。

有良心中不禁駭然，香功門下的組織竟然會如此嚴密，效率也是這麼的高，儼然已是江湖上一股勢力龐大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