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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玉盒遞過來：「楚離，這是兩顆種子，你可以試試你的想法了。」

「這就是小姐的玉琪島，上去時候小心點兒，別亂走。」李越搖著擼叮囑道：「千萬小心！」

楚離抱拳告辭離開。

第二天清晨，蘇茹裊裊來到月光蘭花圃，幽香隱隱，美麗如故。

還沒到達玉琪島，他站在船頭，遠遠就感覺到洶湧的力量在窺伺自己，隨時會撲上來。

他所有精力皆投注在曇夢花上，日夜與其感官相連，自己化為曇夢花，感覺著生命的怒放與寂滅，對枯榮的領悟更深。

曇夢花果然再次發芽生長，長勢迅猛。

「沒問題！」

蘇茹接過長劍，歸入鞘內掛到牆上，說道：「楚離發現曇夢花留了一顆種子，他判斷能開花，讓他說吧。」

「沒那麼簡單的，有可能結了果實，就形不成真種子了。」楚離搖頭：「豈不是一場空？」

他忽然發現地下有一絲微弱生機，大圓鏡智啟動，照徹地下，一顆種子靜靜躺在一米深處。

楚離把先前的推測與擔心說了一遍。

「那有什麼呀，下次再種的時候，留一朵花唄。」

提起這事就覺得遺憾，曇夢花對女人來說最致命，青春永駐哪個女人都無法拒絕。

靈魂不知何時歸體，與這個世界的聯繫更深了一層，心神一動，整個東花園皆在大圓鏡籠罩之內。

「小姐。」蘇茹來到近前，輕聲喚道。

「小姐打算種的話，」楚離問：「最好去府外種。」

玉琪島是東花園的十倍大，樹木鬱郁，樓台亭閣鱗次櫛比，雕樑畫棟華美之極，說不盡的富貴榮華。

……

楚www.hetubook.com.com離笑著點頭。

月光如水，月光蘭花圃中，楚離獨坐地上。

第二天清晨，楚離練完功後來到月光蘭花圃，曇夢花那裡空空如也，不留痕迹。

楚離道：「小姐是打算把葯園建在東花園？」

楚離眉頭挑了挑。

蕭琪蹙眉沉吟，片刻后抬頭道：「你先讓那顆種子開花，我再找找看，如果能種出十朵花，升你六品！」

「我覺得，還是建在這裏為好。」

「……多謝小姐！」楚離抱拳。

楚離道：「而且我也擔心，種子也有壽命，可能開花兩三次之後就消失。」

他現在的靈氣效果越強，一會兒功夫，種子生機盎然，開始發芽，繼續下一輪的榮發。

隨後的一個月，他幾乎足不出戶，一直呆在月光蘭花圃，培養月光蘭，盯著曇夢花。

「隨我來吧。」蘇茹明白他是想單獨說，蓮步輕移，速度很快，楚離大步流星跟著，來到一座小亭。

珍奇的靈草能驅使人鋌而走險，到那時，東花園首當其衝，自己與李越有性命之危。

「不是死了嗎？」蘇茹蹙眉。

他此舉也在試探，看蕭琪值不值得真心效力。

開花、結果、再有種子，這是常情，曇夢花的種子卻這般，怪不得奇異罕見，漸漸絕跡。

他一臉緊張，看玉琪島好像看怪獸。

楚離坐下：「總管，還有一顆曇夢花種子。」

他試種了神仙須，發幾粒種子，摸透了它的習性，果如自己所想，怪獸般吞噬靈力。

他現在八品，熬資歷的話，再過十年晉七品，三十年後晉六品，六品就躍入了中層，與七品差了一品卻差了和圖書很多。

他心思電轉，明白紙終究包不住火，現在的自己沒資格將其據為己有，於是讓李越送自己到玉琪島。

「它太霸道，不適合多吃。」楚離道。

見到那兩朵曇夢花，她無比痛恨自己的不小心，如果好好保存，說不定那顆種子不會死。

「這麼說，曇夢花一直能有種子？」

「我再想想。」蕭琪輕頜首，這其中的利弊需要仔細權衡。

楚離點頭，面露遲疑。

蕭琪道：「我會儘快弄來種子。」

楚離看到她美麗的臉，竟有親切感，好像故人相見，昨晚那一個時辰讓他經歷了數個輪迴，心境老了許多。

「你倒是明白人！」蘇茹輕笑：「隨我來！」

好像過了很久，又似過了一剎那，楚離悠悠醒過來。

蘇茹笑道：「神仙須確實不能多吃，吃上一斤就足夠了，能把馬的根骨提升一等。」

片刻功夫，蘇茹一襲杏黃羅衫裊裊出現，如弱柳扶風，跟周圍輕拂的柳枝渾然融為一體，一起款款擺動。

蘇茹彎彎眉毛蹙了蹙「我問一下小姐……你先種曇夢花吧，已經四朵啦，再來六朵就能升到六品。」

「嗯，有這打算，你什麼想法？」

可以與百米外的花草連接，通過大地，靈氣相通，靈氣變得稠密如水，與先前汲取的如霧靈氣迥然有異。

蘇茹道：「神仙須對馬來說可是奇物，真廢幾塊地又有什麼呢！」

在這無數次的生滅間，最頑強的不是人類，而是草木，它們吸收天地精華頑強的生長，順天地而行，春來發芽夏開花，秋結果實冬伏藏，以大地託庇自身，汲取力量。

無窮歲月，一幕一幕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ｏm情景在他眼前閃現，天地毀滅，人如洪水中的螞蟻般徒勞掙扎，痛苦慘叫，虔誠跪拜，卻阻礙不了滅亡，寂滅良久，天地再開，草木生長，天地再毀滅，再開，再滅，無數次的生滅。

楚離鄭重的點點頭，卻沒說話。

他摘下兩朵花，小心放于玉盒中，精神仍沒斷開與曇夢花的相連，體會著它的寂滅，寂滅后仍餘一絲生機，死中有生，生中有死，枯榮輪迴。

楚離笑著點點頭。

樓頂空曠開闊，站在其上，浩淼湖水與一座座小島皆在眼前。

一座小茶几、兩個綉墩，茶具、五盤精緻的點心與水果，再無他物。

蘇茹妙目盈盈盯著他：「你有什麼想法？」

楚離把自己的推測說給她聽。

楚離靜靜等著，知道有人已經去通傳。

「有這個可能，得冒險試試。」楚離沉吟道：「那兩顆種子怎麼來的？」

「擔心安全？」

蘇茹信口問：「神仙須種出來了嗎？」

「他沒種出來，你也不用認輸了，算平手。」蘇茹笑道。

蘇茹帶著他直接上了觀星樓樓頂。

經脈放瑩瑩白光，不僅僅是築基完成，而且直接完成了開脈，一步躍過第一層！

運轉小洗脈訣，他露出笑容，笑容擴散開，越來越盛。

月如銀盤懸于夜幕，通過月亮位置，他推測過了一個時辰左右。

中年男子點點頭沒說話，站在原地不動。

先前對曇夢花種子不怎麼在意，扔在一角，看到楚離種花的本事非凡，才拿出來姑且一試，沒想到真能種出來。

再見蘇茹，好像重回世間，恍如隔世。

如絢爛煙火，燦爛過後化為灰燼，這就是曇夢花。https://www.hetubook.com.com

楚離點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到那時候……」

大圓鏡智照徹內外，他先觀照一下自己，精神力暴漲了兩倍，大圓鏡智往外能觀照三里。

蘇茹坐到綉墩上，示意楚離坐下說話：「說吧。」

據他了解，楚離是個絕頂聰明人，聰明人很難大公無私。

楚離是行家，知道這顆種子的價值，而且也沒別人知道，他完全可以貪為己有，偏偏沒徇私。

一條棧道延伸出玉琪島，通往湖上這座小亭，八角紅柱，吊檐飛角，孤懸于湖上，僻靜幽遠。

靈光一閃，驀然間，枯榮經的文字在腦海里閃現，腦海虛空浮現出枯榮樹，枯榮樹越發清晰浩蕩。

觀照了半晌，他慢慢平靜，地下曇夢花種子生機微弱，他以靈力滋潤著它，恢復它的元氣。

他忽然明白，草木靈氣也有先天、後天，他先前能接觸到後天靈氣，如今可駕馭先天靈氣，進入身體后，經脈鼓脹。

身體被無形的力量強化，肌肉、骨骼、經脈，身體每一個部分都變得堅實異常，身體內充盈著使不盡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長嘯。

楚離點頭，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一共三層，高有百米，站在樓下莫名升起渺小感。

須臾之間，滄海桑田。

蕭琪清亮目光落在楚離臉上。

蘇茹蹙眉，點點頭，楚離想法很周密。

劍光一斂，蕭琪收劍，往蘇茹這邊一拋，望向楚離。

小船靠岸，一個中年男子從樹林中閃出，靜靜看著他，目光銳利，彷彿能把他看透。

楚離笑了笑：「相比這顆種子，我更在乎小姐的器重……況且，又怎知不是小姐的考驗？」

蘇茹杏眼微睜，笑道：www.hetubook.com.com「不錯，顧立同可沒種出來呢！」

楚離抱拳見禮。

「我有個推論，曇夢花失傳可能與它的特性有關，果實結的種子很可能是假種，不會發芽，留在根里的那一顆才是真種子，但驗證起來太冒險。」

楚離雙手接過，把大的玉盒遞給她。

楚離抱拳一禮，先報了自己的身份，求見蘇總管。

……

「小姐一直收著的。」蘇茹道：「是夫人的遺物，原本丟在角落裡……到底是怎麼得到的沒人知道。」

她轉身裊裊離開小亭，穿過樹林與幾座亭台樓閣，來到一座高高屹立的樓前，類似於藏書樓的青銅樓，上寫「觀星樓」三個大字。

這些種子都發出來，一塊地就廢了，寸草難生，最少五年才能恢復，他可不想東花園有一塊光禿禿的空地，像頭髮禿一塊。

「楚離？」蘇茹擺擺玉手示意楚離不必多禮，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有事嗎？」

蕭琪一襲白衣正在練劍，劍光清亮如水，隔著十米遠，楚離就感覺到了森森寒氣，渾身起雞皮疙瘩。

兩人經過時，不時有侍女飄飄而過，輕盈無聲，輕功皆不俗，修為都強於八品護衛。

「轟隆」一聲巨響，他眼前一黑，靈魂一躍，鑽進枯榮樹中，蒼茫、浩瀚淹沒了他的靈魂，他化為了枯榮樹。

蘇茹似笑非笑：「這顆種子原本你可以留給自己的。」

大圓鏡智啟動，柳樹林中有十二股力量，如山如海，任意一股都能瞬間把自己滅殺。

這顆種子與蕭琪所贈一般無二，原來，曇夢花的種子是這般來的！

「有話就說！」蕭琪道。

楚離搖頭道：「如果再弄來種子，我可以試驗看看，只有這一顆，真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