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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麻煩慧一法師了。麻煩大師了。」

「段老先生，段阿姨，您兩位的情況現在有些麻煩。您子女的意思，是想要徵求兩位的意見。兩位如果願意留下來，他們會想辦法留下二位的。」

「囡囡還沒長大呢。外婆，你還說要看囡囡長成漂亮大姑娘的……」

「哦，這樣啊……難怪啊……難怪啊，我好像……還有之前……我還當自己眼花了，老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老頭子又明明……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我們決定要走了。」

「……你……之前那個姑娘，還有那個小夥子……」

「那這些東西我們留下。我們就走了。真的，真的謝謝你們。還請你轉告其他幾個年輕人。太謝謝你們了。我們這十四年，過得很開心。」

「城城還沒考大學，還沒結婚生孩子呢……我也沒有好好孝敬你們……」

咔噠！

「如果他們堅定決心，您二位的生活應該會和之前沒什麼不同。我們請慧一法師和-圖-書來，也可為兩位做一場法事，儘可能保證兩位的狀態。您二位和普通的鬼魂不同，只要您的子女晚輩能保持好心態，有這份決心，現狀就能維持下去。當然，人心易變。誰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二姐，你之前……」

「我們不怕這個！爸、媽，你們想要留下來，我們就留你們下來！沒事的！」

「媽——」

「別哭啦，沒什麼的，你們也沒做什麼。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唉……」

「媽……媽……」

窸窸窣窣……

為委託人及其妻子做法事。

「嗚……」

「……」

「嗚嗚……」

「你看這個，這個就是他結婚時候拍的照片。新娘子很漂亮，有懂禮貌，也是大學生，工作很好……」

「好了，你別哭，你這小孩……」

「我們就是特地來謝謝你們，和你們告別。」

「我們會好的。」

「好的。」

附：委託人贈送的照片及錄像。

「嗯。做人要知足。第三代都成家和-圖-書立業了，第四代都長大了。我們兩個老不死，也不能一直給他們添麻煩……我知道他們很孝順的。可是啊……你說城城要怎麼和新娘子說呢？還有以後的小孩……我們不能騙他們一輩子……差不多，差不多就行了……而且，那個姑娘，那年有句話說的對，人心易變啊。他們小的，一個個忙碌起來，老大他們，也到了年紀，身體開始不如以前了。我們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不要他們老牽挂著。」

窸窸窣窣……

「太婆，太公，你們不要走……嗚哇啊啊啊——」

「……」

「哎，老太婆，這就沒意思了。」

「哦……」

「……你這老頭子，在胡說什麼呢？」

「外婆、外公，我們肯定會支持你們的。」

吱呀——

2003年4月25日，結束委託。

「對，就是這樣。」

「嗯，我們都決定了，就這樣了。」

「不走，不走，太婆、太公不走。」

「嗯……是啊，現在還挺好和-圖-書的。城城都工作畢業好多年，上個月都結婚了。」

「嗚……」

「就這樣嗎？」

「段老先生和段阿姨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啊，爸、媽，你們怎麼想的，就怎麼決定好了。」

「我也……老大，我也是……去了嗎？是和春芳她們旅遊的時候吧？我記得，我接到你爸的電話了……」

「真的，真的不會影響到他們吧？」

「這個是佳佳，佳佳考上大學啦。還有這個，這個是最小的，她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我能抱過她，能看到她長成漂亮的大姑娘，就很滿足了……」

「也謝謝你們啊。要不是你們幾個年輕人……」

「爸媽，你們放心，你們決定了，我們肯定就不會變的。」

「爸，媽，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不好！」

吱呀——

「之前是因為我們都沒問過爸媽。爸媽那副樣子……如果爸媽決定了，我肯定堅持到底的。」

「嗯，是有這種風險。」

「是啊，之前是我們不知道，和_圖_書現在我們都搞清楚了！你們要是願意留下來，就一直留著。」

「我也不想走……我還沒看到我們佳佳長大呢，對不對？」

「太婆！」

「那現在……現在是要……」

「那麼，幾位的決定就是這樣嗎？」

「這件事，我們跟他們都說過了。他們也知道我們過來。我們讓他們不用送了。我們……我們這樣挺好的。」

「這樣啊……那這個……我們……」

「嗯。」

「……」

「不……我……」

「是……是，媽，你那時候就……」

……

「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我們已經……」

「哦……」

「他們暫時不在。」

「嗚嗚……」

「對不起，之前我態度不好……」

2017年4月3日，委託人第三次到訪。音頻文件01220170403.wav。

「為什麼？我看你們的狀態還保持得不錯。」

「我們這樣，對他們不好吧？之前……前段時間……」

「我們，我們是想要來感謝你們。還有一件事……這和*圖*書個……這個是這十四年，我們家拍的照片，拍的錄像。城城他幫我們多弄了一份，這是專門送給你們的。真的是謝謝你們，讓我們多了這十四年。」

……

「是我不好！是我決定的！我……爸、媽……」

「小夥子，他們……你們，都還好嗎？」

「嗯。」

「你啊，你早就發現了吧？我都被你糊弄了過去……」

「老太婆，你……我記得你那天晚上，跟我絮絮叨叨……你說我年紀大了，脾氣不要那麼大，兒子女兒都有孫子外孫了，我還和別人爭什麼爭……你還說，都退休了，退休了正好，我們兩個還能走動，兒子女兒也都在，都有空著的時候，一家人可以經常一起……之前一塊兒去玩，就挺好的……我還記得啊……我還記得你說，怎麼房間裏面突然冷了……你叫了我好幾聲……房間裏面安靜了……你去開了空調，我聽到空調的聲音……你說難怪……原來空調開那麼低……你啊……」

「這樣啊……」

「是，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