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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銳說過，獨立營的兵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老兵冷然掠了牛大壯一眼，沉聲說道：「跟我走一趟。」

「這個……」菊地美再次語塞，按這邏輯，局面還真不容樂觀。

「哈依，司令官閣下，我明白了。」菊地美重重頓首，又道，「卑職這便親自前往船越聯隊坐鎮指揮，務必不使船越聯隊越過雷池半步！」

「很好。」老兵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去吧。」

老兵冷然道：「把我剛才的命令，重複一遍。」

「聽清楚了。」牛大壯點了點頭，應道。

「副營座！」

李易的言下之意，就是壓根用不著修工事，完全是多此一舉。

重藤千秋道：「這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哪。」

老兵又道：「讓機炮排的三個班分別佔據三個制高點，再把廣場上的瓦礫全部清掉，不能留下任何可供藏身的物體，清楚了嗎？」

牛大壯便立刻扯著嗓子大吼道：「機炮排的三個班分別佔據三個制高點，再把廣場上的瓦礫全部清掉，不能留下任何可供藏身的物體！」

「你想的太簡單了。」老兵冷然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迂迴東邊的小鬼子為什麼又縮回去，為什麼要留下東邊的缺口？」

老兵端著三八大蓋，神情冷漠的走在狼藉遍地的街上。

退一步說，就算最後他們獨立營和圖書全營打光，也定要從小鬼子的身上撕下一大塊肉來，讓他們痛徹骨髓，更要讓小鬼子知道，中國人就不是好惹的！

菊地美默然，心裏卻是不無腹誹：兵凶戰危，既然這是戰爭，又豈有不付出代價的？只要能夠剿滅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只要能夠替帝國、皇室挽回顏面，縱然多付出一些代價，縱然多損失些兵員，也是值得的。

「是！」牛大壯轟然應喏，然後跟著老兵走進廢墟深處。

然後老兵指著廢墟四周的三個制高點，對牛壯說道：「看見這三個制高點了嗎？」

李易恍然大悟，恨恨地說道：「我丟，小鬼子可真狡猾。」

「喲西。」重藤千秋欣然點頭道，「拜託了。」

老兵順著黑皮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個防空洞入口，老兵頓時神情一振，說道：「竟然是防空洞？」

老兵森然一笑，說道：「鬼子是狡猾，可是他們若以為我們會上當，那就太天真了，我們獨立營偏就要留在南通，偏就要打巷戰。」

重藤千秋道：「菊地桑，寶山縣城之戰你總聽說過吧？」

重藤千秋道：「寶山縣之戰，皇軍有海軍航空兵以及大口徑艦炮群的支援，尚且打了整整一個星期，而且傷亡超過千人，而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戰鬥力，相比守寶山的支那軍有過之而無不及，和圖書菊地桑以為，我們需要打上幾天？又會傷亡多少人？」

說完了，黑皮又轉過身指著身後不遠處，得意地說道：「副營座你看，這是什麼？」

儘管老兵並非七十九路軍出身，可李易和黑皮對於老兵卻仍是無比佩服，因為在之前的歷次戰鬥中，老兵已經充分展示了他的身手。

李易和黑皮挺身立正，向老兵敬禮。

李易和黑皮就是從班副突擊提拔成為連長的。

小鬼子想一口吞掉他們獨立營，只怕還缺一副好牙口。

菊地美說道：「正因為這是個難纏的對手，所以更應該將他圍困在南通市區，以免他們再一次突圍而走。」

……

黑皮道：「有了這防空洞，我們再不怕小鬼子的轟炸了。」

「副營座！」

「沒錯。」老兵冷然道，「小鬼子是故意留下東邊的缺口，引誘我們往東邊突圍，因為到了開闊地帶，鬼子的騎兵、炮兵還有戰車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到那時候，我們就是想跟小鬼子拚命，再想打巷戰，也找不著地兒了。」

而且這一步落下了，再想追上去那就難了。

兩個老兵一個叫李易，一個叫黑皮，都是七十九路軍老兵出身，也算身經百戰，暫編七十九師從無錫市突圍之後，又在徐銳的指揮之下連打了好幾場惡仗，雖然這幾場惡仗最終全都取得了勝heｔｕｂooｋ.ｃｏm•coｍ利，但是連排級軍官卻已經換了幾茬。

老兵在市區西側的廢墟轉了十幾分鐘，最終選定了一個地點。

「那也要修。」老兵道，「營座不是說過，平時多流汗，戰時就會少流血，你們這時候想著偷懶，等到小鬼子的炮彈落下來，就該後悔沒地兒躲了，廢墟可以擋子彈，卻擋不住鬼子的炮彈，更加擋不住鬼子轟炸機的重磅航彈。」

牛大壯順著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棟倒塌的西洋教堂，一棟塌了半邊的三層小洋樓，還有一座完好的倉庫，這三座教築，就像是三角形的三個尖，將方圓超過百米的市政廣場圍在中間，當下點頭道：「看見了。」

說完了，老兵又扭頭大喝道：「牛大壯！」

李易又說道：「副營座，南通都已經讓鬼子炸成一片廢墟，再怎麼修也修不成堅固的工事，不如索性放棄南通算了，之前迂迴東邊的鬼子不是又縮回去了么？我們正好趁著小鬼子還沒有形成合圍，趕緊的往東邊突圍。」

真正身手不凡的老兵，很容易就能獲得別的士兵的認可。

李易蹙眉說道：「副營座是說，鬼子是故意的？」

不過，重藤千秋卻又是另有想法。

不遠處，正在擦拭迫擊炮的牛大壯趕緊起立：「有！」

「哈依。」菊地美頓首，又道，「寶山之戰和*圖*書，支那軍區區一個營面對皇軍有航空兵以及大口徑艦炮支援的兩個聯隊，卻足足堅守了七天！七天之後，皇軍雖然拿下了寶山縣城，卻仍然付出了傷亡逾千人的慘重代價。」

黑皮的一張臉立刻垮下來，不敢再吭聲了。

局勢已經很明顯了，至少一個聯隊以上的鬼子正從西、北兩個方向朝著南通市區氣勢洶洶碾壓過來，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獨立營要想擊敗對手，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既便如此，老兵也沒有一絲畏懼。

重藤千秋道：「那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將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困死在南通市區，又需要花多長時間，花多少代價才能夠將其殲滅？」

李易道：「副營座，市區內到處都是廢墟，都是現成的工事。」

前後還不到三天時間，李易和黑皮就由下士班副晉陞上尉連長，這在和平年代簡直就無法想象，可是在戰爭年代，在誰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夠活著見到明天太陽的戰爭時期，這樣的突擊提拔卻是再正常不過。

「所以。」重藤千秋道，「我們必須給支那軍留下東邊的缺口，迫使他們往東面突圍，只有到了野外，皇軍的戰車、騎兵才能發揮優勢，我們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殲滅支那軍隊，然後才有可能趕上南京之戰，菊地桑，你的明白？」

菊地美便猛然抬m.hetubook.com.com起頭，沉聲道：「攻佔南京之戰乃是帝國千年之盛典，我們重藤支隊絕對不能錯過！」菊地美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們如果錯過了這場大戰，也就錯失了一份重重的戰功，相比同僚，晉陞之路就會慢許多。

重藤千秋又道：「如果，我們的敵人僅僅只是支那暫編七十九師，就是在南通跟支那軍耗上半個月，我們也認了，可是菊地桑別忘了，皇軍的各個師團、支隊正勢如破竹，向著南京全速推進，菊地桑難道願意錯過這一場盛會？」

老兵回敬了一記軍禮，詢問道：「防禦工事修得怎麼樣了？」

黑皮嘿然道：「副營座，我們還真就不怕鬼子的航彈。」

老兵他們與徐銳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滿打滿算也就三天不到，但是徐銳的作風以及性格卻已經深深的影響到了老兵以及獨立營的每一位官兵，無論老兵，還是獨立營每個官兵，他們的靈魂深處都已經刻上了徐銳的烙印。

老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有了防空洞，獨立營的防禦壓力的確會小許多，不過，單憑一個防空洞仍不足以解決問題，當下又說道：「既便有防空洞，也還是得修防禦工事，你們還能躲在防空洞里打鬼子不成？」

「是！」牛大壯啪的立正，返身召集機炮排去了。

往前走出不到二十米，兩個老兵從廢墟中起身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