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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家離韓家不遠，抬腳就到了。

韓大娘把來意一說，二丫爹還有娘立刻就同意了。

看著二丫含羞帶怯的樣子，韓鋒不由得怦然心動。

雖說一晚上未必就能懷上，但總得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你們瞧，說曹操曹操說到。」

韓鋒見狀趕緊把水擔往地上一放，然後上前來給老娘捶背捏肩，一邊埋怨道：「娘，兒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去挖地道了，不要去挖地道了，咱家現在有吃有穿還有地，又不缺那幾個錢。」

「大韓兄弟，當了兵人也變精神了啊？」

「這人，笨手笨腳的，倒碗水都不會。」韓大娘擔心家裡的碗都給摔碎了，趕緊起身往廚房走，一邊說，「二丫你坐著，嬸子給你倒水去。」

韓大娘跟著走進廚房，小聲問韓鋒道：「鋒子，剛才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今天咋回來這麼早？」

「娘高興，娘高興。」韓大娘抓著韓鋒的手，不讓他給她捶背，微笑著說道，「你在部隊也累一天了，不用替娘捶背，歇著吧。」

的確是，根據抗日民主政府的減租減息政策，老韓家欠下的外債早就還夠數，洪九公甚至還要倒找他們家一百多元，洪九公現在早已經被鎮壓了，可從他家裡抄出的家資卻是不在少數，政府做主都償還了欠債。

一直到坐到床沿上，韓鋒腦子都還是暈暈乎乎的。

對於送自己的獨子去當兵，韓大娘並不後悔，她活大半輩子了，經歷過滿清，經歷過北洋政府，也經歷過兩屆國民政府，但是不管哪個政府，和圖書骨子裡都差不多，都從來不拿老百姓當人看，他們過的日子也一直都是那樣清苦。

說到這裏，井邊的喧嘩聲便突然一頓。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保住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韓大娘就願意拿命去拼，部隊上不收上了年紀的女兵，她就不惜送自己的獨生兒子去當兵。

韓大娘便也不再拒絕，滿是蒼桑的老臉上卻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韓大娘對現在的日子是真的滿意，要擱三個月前，她根本就不敢想象，他們家能過上如今這日子，只可惜，他爹看不到了。

「盡說瞎話，這是政府的號召，娘可是軍屬，能拖政府的後腿？」韓大娘道，「再說了，娘也想趁現在還能動彈，多攢幾個錢，好早些把二丫給娶過門，娘呀，現在沒別的想頭，就盼著抱孫子嘍。」

韓大娘卻道：「二丫家也願意，我早就跟二丫爹娘說好了，咱們莊戶人家，沒那麼多講究，老話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我現在就說去。」

「我說大兄弟，要不要嬸子給你說一門媳婦，準保是腰粗屁股大的，能生養，將來給你生一堆娃。」

「啥事，娘你說。」韓鋒大大咧咧的回了句。

他就這樣成了親了？二丫就這樣成了他的媳婦了？

「鋒子哥？」姑娘紅著俏臉，雙手絞著衣角，低低的叫了一聲。

韓鋒一邊給老娘捶肩一邊說道：「娘，我是認真的，今後你真別去挖地道了。」

然而，韓鋒的爪子動了動，卻竟然不敢伸出手將二丫攬入懷裡，韓鋒給自己鼓了幾https://m.hetubook.com.com次勁，最後都沒有敢伸手，儘管他心裏無比的想，可雙手就跟定住了似的，又跟灌了鉛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但是，韓大娘卻又不能不擔心，萬一韓鋒有個好歹，她一個孤老太婆，今後可就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韓鋒和二丫的婚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就是兩家九口人坐在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天還沒有黑呢，韓大娘就把韓鋒和二丫趕緊了西屋，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趕緊的去給老娘造娃娃去。

韓鋒臉上便是好一陣火燒火燎，心裏說韓鋒哪韓鋒，枉你還想著加入狼牙，你就這麼點膽量，也想參加狼牙？

韓鋒機械的側過頭，便看到了坐在他身邊，正在絞衣角的二丫，二丫換了身大紅的布襖，臉上也撲了薄薄的胭脂，嘴唇也抿過紅紙，門雖然關頭，可屋裡的油燈卻是亮著，燈光下，二丫看上去顯得格外美麗。

其實，就算韓大娘不上門，他們也打算上門說了，你說為啥？因為他們也急著把閨女給嫁出去，你說為啥急著嫁女？這不是鬼子就要打來了么？人可是說了，這小日本鬼子賊不是東西，專門糟蹋黃花大閨女，現在鎮上但凡有姑娘的，都在急著找人家呢，彩禮都不要。

那些有子弟在部隊當兵的，或者家裡有待家閨女的，都急著在這天把媳婦娶進門，或者把閨女嫁了，戰爭年代，就是這樣的無奈。

韓鋒卻根本就顧不上了，剛才這一撲，就好比突破了一層境界，心魔盡去，以前懂的不懂的m•hｅt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此刻全懂了，下一個霎那，便見兩人的衣服像雪片似的飛下來，然後就是二丫嚶的一聲呻|吟，疼，哥你輕些。

二丫的大眼睛便立刻紅了，說：「那你怎麼不碰我，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

「行，那就娶唄……」韓鋒沒心沒肺的回了句，然後才反應過來，當下瞠目結舌地說道，「娘，你說啥？娶二丫過門，還今晚就圓房？」

說完了，韓大娘便走出廚房門，外面卻早已經不見二丫的影，這丫頭多半聽見了母子倆的對話，所以羞得跑掉了。

韓鋒回到家裡時，發現他娘並不在家。

「娶二丫過門兒。」韓大娘道，「今晚就圓房。」

像現在有田、有地還有存款，這樣的好日子，韓大娘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片刻，屋裡便傳出咣當一聲，好像碗摔了。

「他嬸子，大韓兄弟可用不著你說親。」

「這老太太，多半又去挖地道了。」韓鋒苦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抄起擱在屋檐下的水桶就走出了門，出家門不遠便是一口八角井，附近街區的鄰居都在這裏挑水，看到韓鋒過來，正在井邊趕製布鞋的幾個大嬸便紛紛打招呼。

「噯。」韓鋒應了一聲，心惶惶的轉身去了。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急啥呀急，只要你願意就好。」韓大娘一錘定音，「旁的不用你操心。」

咬了咬牙，韓鋒便惡向膽邊生，猛然轉身，一把就將二丫撲倒在了大床上，然後不管不顧的拿自己強壯的身體騎到二丫身上。

韓鋒下意識的扭頭一看，便看到一道和_圖_書俏生生的麗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後不到十步遠處，見韓鋒回頭，那姑娘的一張俏臉便立刻紅了，是個好姑娘，就像剛才那嬸子說的，腰粗屁股大，皮膚雖說粗糙了些，模樣卻俊。

二丫便也有些慌了，小聲問道：「鋒子哥，你不喜歡我？」

「韓兄弟挑水呢？」

「娘，我不累，我再給你捶捶。」韓鋒堅持要捶背。

「要打仗了？」韓大娘聞言臉色一變。

當下韓大娘說道：「鋒子，答應娘一件事。」

韓鋒噯的應了一聲，一張黝臉的臉龐也立刻紅了，然後挑著水，一聲不吭的繞過姑娘走遠了，再然後，身後就傳來轟然一陣大笑聲，中間夾雜著姑娘的羞急聲，似乎在解釋著什麼，直到走出老遠，韓鋒都能聽到那嘎嘎嘎的笑聲，這群老娘們，韓鋒心裏想著，有些煩，卻又有些隱隱的喜悅。

「說的是，人家早有相好的了。」

唯獨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府，是真的不一樣，是真替百姓著想。

「咋？」韓大娘的老臉立刻拉下來，凶霸霸的問道，「你不願意？」

就在這時候，一道靚麗的倩影像一陣風進了韓家門，不是剛才在井邊那姑娘，卻又是哪家姑娘？

二丫嗯一聲，背過身卻在那吃吃的笑，也不知道笑些什麼。

韓鋒就這樣傻坐著，時間卻一點點在流逝。

二丫剛剛還一直在偷看著韓鋒，這會韓鋒看過來，她便立刻下了頭，一顆芳心怦怦狂跳，幾乎要從胸腔里綳出來，想到之前她娘她姐跟她說的那些話，二丫就不自覺的並緊了雙腿，人也變得燥https://www.hetubook.com.com熱。

二丫嚶嚀一聲，趕緊低聲喊道：「燈，還沒吹燈呢。」

韓鋒便說道：「娘，馬上就要打仗了，所以部隊上放了半天假，讓我們回家裡來幫著做些家務。」

「這倒不是。」韓鋒急得抓耳撓腮，支支吾吾的道，「可這也太急了。」

挑著水擔剛進家門，韓鋒便看到他娘正坐在碾子上捶自己老腰。

「娘啊，咱家是願意，可二丫家未必願意。」韓鋒見直接反抗無效，便只能夠從側面進行迂迴。

「嬸子，我家剛磨了豆腐，我娘讓我給你送一碗來。」姑娘見了韓鋒，一張俏臉上便立刻又湧起了兩朵紅雲，不過她仍舊大著膽子走到了韓大娘的身邊，然後把裝了滿滿一碗豆腐的小竹籃放到石碾子上。

「誰說的？」韓鋒一聽就急了，嗓門便有些粗，幾乎是在吼了。

韓鋒腦子裡便又浮現起剛才的姑娘來，表情也變得有些扭捏。

不過願意歸願意，韓大娘卻還是希望韓鋒能夠不打仗，可有些事並不以小老百姓的意志為轉移，躲是躲不過的，你不去打鬼子，鬼子卻要來找你，所以，韓大娘不能也不會攔著韓鋒，不讓他去。

天黑了，夜又深了，韓鋒卻始終沒敢動手。

「誰說不是，咱們鎮上就找不出來比咱韓兄弟更壯的後生。」

「二丫呀，來來來，快坐，坐嬸子身邊來。」看到姑娘，韓大娘的一張老臉早已經笑開了花，趕緊伸手抓著姑娘坐到她身邊，一邊卻又踢了韓鋒一腳，訓道，「還不趕緊給二丫倒碗水，記著要加糖還有薄荷。」

這一晚，同樣的場景在很多家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