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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楚說道：「小妖，你這是從哪得來的小道消息？」

說到底，徐銳過往的戰績擺在那裡。

「這應該不是蒙的吧？」朱晨愣愣地說道，「好像上過報紙的。」

姚磊便摸著光頭說：「營座，我也就是這麼一說。」

「是，營座。」姚磊便啪的立正，順口卻又喊了一聲營座。

高楚和朱晨不說，姚磊脫下軍帽，撓了撓鋥光瓦亮的光頭，說：「營座，咱哥仨想到前面看看特戰分隊怎麼殺小鬼子。」

當下何光明又罵道：「今後少在背後說團長怪話。」

是啊，前面有獨立團的狙擊手守著，日軍的工兵根本就上不去，就更不用說對上沙橋進行查看了，不能確定上沙橋下是否埋設了超級炸彈，誰也不敢冒險，畢竟羽村秀一還有摩托化步兵大隊的血淋淋的教訓，就在昨日！

整整一個步兵小隊的鬼子兵，卻讓區區四個狙擊手全部摞倒了。

「驢日的，特戰分隊的這幾個傢伙還真行啊。」姚磊撓了撓光頭，小聲說道，「四五百米距離，都不帶瞄準的，抬手就有！這槍法，嘖嘖，要是我們1連也能有幾個這樣的神槍手，那戰鬥力，嘖，想想就讓人期待。」

「哈依。」永進達也訕訕應道。

「什麼人家共產黨？」何光明又在姚磊腦門上扇了一巴掌，訓道，「現如今，咱們也是共產黨了，你得說咱們共產黨，聽見沒有？」

「什麼小道消息？」姚磊得意的道，「實話和_圖_書告訴你們，我有個親戚在戰區長官部當作戰參謀，前兩天戰區長官部不是派了個聯絡組來咱們根據地？我親戚就在裡邊，這些數字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好嘞。」姚磊、高楚和朱晨三個答應一聲，趕緊跟上來。

永進達也頓時啞口無言。

「等。」川口平次以軍刀拄地，沉聲說道，「最遲到中午，炮兵聯隊就應該趕到了，只要炮兵一到，支那軍的狙擊手就再不是阻礙了。」

「我更吃驚的卻是團長的料敵機先。」高楚道，「鬼子的所有舉動，就跟團長商量好了似的，就跟在演習似的，團長讓鬼子派小股部隊佯攻，鬼子就真派小股部隊佯攻，團長讓鬼子疑神疑鬼，鬼子真的就開始疑神疑鬼了，這都已經倆小時沒見動靜了。」

「那可說不準。」高楚說道，「團長在南通不就全殲過鬼子的一個支隊？當時他手下的兵力甚至只有不到五百人，而且還都是殘兵，眼下鬼子也就一個支隊，而咱們獨立團卻足有一千多人，而且兵強馬壯，焉知奇迹就不會重演？」

姚磊三人跟著何光明屁股後面走了，反正沙橋崗這邊也沒熱鬧可以看了，自從第一次試探性進攻受挫之後，小鬼子就歇菜了。

「能否打贏？那得看你對贏的定義是什麼樣的。」姚磊道，「我覺得吧，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利用地道對鬼子搞堅壁清野，不給他們吃的www.hetubook.com.com喝的，迫使鬼子無功而返，就算是贏了，但若想重創川口支隊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姚磊說到這裏，也覺得自己太過武斷了一些，便又接著解釋了一句，「除非這次也能全殲了川口支隊，那我才會相信。」

何光明這才哼了一聲，說道：「走，一起到前面瞧瞧去。」

雖然以王明為代表的「共產國際回國派」主張共產黨的部隊應該無條件的接受國民政府的統一指揮，但是這種意見並沒有能在黨內取得主導地位，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黨中央還是堅持了原則，並未屈從於共產國際的壓力。

正如徐銳所預料的那樣，喜歡不按常理出牌的川口平次恰恰是最多疑的，所以當他發現獨立團居然不在沙橋崗設防，就不可避免的開始疑神疑鬼。

「上報紙又能怎麼樣，還不都是宣傳需要。」姚磊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跟你們說啊，台兒庄大捷其實只擊斃了不到一萬鬼子，就是加上之前在滕縣、棗莊、臨沂的一系列阻擊，總共也就斃傷鬼子兩萬餘人，但是國民政府愣是就敢吹噓說，在台兒庄一傢伙就消滅了兩萬多鬼子，整個會戰共計消滅鬼子五萬人，這個就是宣傳需要，是用來鼓舞全國軍民士氣的，知道不？但這些的確是假的，不是真的。」

川口平次這次卻明顯有些不耐煩了，皺眉說道：「永進桑，你覺m•heｔｕboｏk.ｃoｍ•com得支那狙擊手會容許工兵到上沙橋查看？」

高楚便立刻啞了，前兩天五戰區長官部確實派了個聯絡組過來，意圖無非就是確定一下戰區指揮許可權，希望大梅山獨立團能配合第五戰區的國軍主力打好徐州會戰，不過最終好像沒有什麼結果，徐銳應該是拒絕了。

永進達也卻還是勸說道：「可以先派工兵到上沙橋查看。」

姚磊級別不夠，沒有參加今天凌晨的會議，但是何光明卻是參加了的，也是親耳聽到徐銳說，要把吉川支隊留在梅鎮，老實說，何光明也不太相信徐銳能夠辦到，但是何光明的直覺卻告訴他，徐銳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川口平次道：「如果這恰恰就是徐銳的圖謀所在怎麼辦？你們別忘了羽村秀一是怎麼死的，焉知徐銳不會故伎重施，在上沙橋上埋設一顆超級炸彈？如果我們輕率的就將重機槍陣地搬到上沙橋上，對方引爆炸彈怎麼辦？」

整個大梅山根據地的地道網路雖說已經初步成形，至少分散隱蔽根據地的幾萬老百姓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誰也不會嫌地道太長、太寬對不對？所以趁著暫時還沒有戰鬥任務，動員部隊和青壯勞力繼續拓寬、加長地道也就在情理之中。

何光明三個也沒有太往前去，而是在入口附近找了個隱蔽處躲起來，卻正好將剛才特戰分隊狙擊鬼子步兵小隊的一幕看在了眼裡。

「聽見了。」姚磊討好的道，「是咱和*圖*書們共產黨。」

趁著日軍被嚇住，不敢貿然進攻的機會，獨立團各營連卻順利轉移到地道之中，還有縣大隊以及各個區小隊的民兵，也協助鎮上以及附近鄉村的老百姓轉移到了地道之中，為了保密的需要，以黃世仁為首的幾個鄉賢縉紳也被「請」進了地道。

顯然，姚磊三人存了何光明一樣的心思，也想到前面看看。

這也是共產黨一貫的指導方針，堅持獨立自主的抗戰。

永進達也猶豫了一下下，小聲問道：「那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

姚磊三人回頭見是營長何光明，便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南通之戰既便是有所誇張，既便沒有全殲重藤支隊，但是重創重藤支隊卻是誰也不能否認的，然而，既便只是重藤支隊那也已經是夠嚇人的了，以區區一個營的殘兵卻重創了鬼子一個裝備精良的滿編支隊，又豈是僥倖？

武藤章也還有幾名高級軍官聞言凜然。

「全都轉移了，都躲地道里當土撥鼠了。」姚磊用腳跺了跺腳下地面，得意的說，「你還真是別說，人家共產黨辦事情就他媽有一套，這才多長點時間，就愣是挖出了一個地下宮殿來，我都懷疑他們把整個梅鎮的地下都給挖空了。」

「什麼營座，叫營長。」何光明立刻糾正道，「現如今咱們也是共產黨了，咱們共產黨的隊伍可不興舊軍隊那一套，講究一個官兵平等，所以今後也別再叫我營座了，請你們直接叫我的職務和-圖-書，營長，叫營長。」

「行了，趕緊下地道，當土撥鼠去。」何光明說完轉身就走。

……

朱晨道：「照你這麼說，團長他們在南通全殲鬼子一個支隊也是假的？」

1營排在轉移序列的最後，其營部又是最後一批撤離洪家大院的。

更解氣的卻是，小鬼子明明吃了大虧，卻竟然沒辦法討還場子。

朱晨卻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當下小聲地問道：「營座，還有哥幾個，你們說這次反掃蕩會打成什麼樣？咱們能打贏不？」

「你個兔崽子，怎麼就是不聽呢？」何光明在姚磊瓦亮的腦門上扇了一巴掌，然後又問道，「部隊都轉移了？」

「你聽他們在那裡瞎吹，我反正是不信的。」姚磊哂然道，「不到五百人，還是殘兵，居然全殲了鬼子一個裝備精良的支隊？蒙誰呢？哄誰呢？」

何光明故意要拖在最後面，是有原因的，他打算偷偷到前面看看戰況，結果當他帶著幾個警衛剛從洪家大院出來，迎面就看到姚磊、高楚、朱晨三個連長從前面不遠處的那顆老槐樹下面一溜煙的跑了過去。

這樣的場面可是不多見的，至少在他們西北軍的記憶中沒有過。

何光明忽然間回過頭，在姚磊的腦門上敲了一記，罵道：「信不信的，你以為團長會在乎么？他還會稀罕你的認可么？」

「呔，給我站住！」何光明當即呔一聲，喝住了姚磊三人。

「幹嗎呢？鬼鬼祟祟的。」何光明哼聲道，「跟做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