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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大娘。」高楚笑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還別說，何光明剛才還真有趁徐銳未到，先帶著一團干一票的念頭，不過被王滬生這麼一說，他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徐銳帶兵，隨和起來就跟親兄弟似的，可是嚴厲起來卻跟活閻王似的，那可真是六親不認。

……

「大家靜一靜。」黃守信敲了敲會議桌，說，「根據軍分區獲得的情報，鬼子不會再等大本營補充彈藥到位，而會提前對咱們大梅山軍分區展開大掃蕩，確切的日期就是明天，明天上午，一零四師團、第六師團還有飯田支隊，就會從浦口、肥城及淮南三個不同方向，同時向我們大梅山軍分區發動向心攻擊。」

「不會。」何光明連忙搖頭說，「絕對不會。」

王大娘趕緊給高楚倒了一碗熱水，笑著說：「快喝水。」

「不用堵了，這次老徐決定主動出擊。」王滬生說。

楊八難和丁力、雷鵬交換了一下眼睛，同時起身說：「團長，下命令吧。」

「可是……」何光明撓了撓頭，皺著眉頭說，「團長不是剛把鬼子的軍火庫給炸了么？小鬼子為這次掃蕩準備的軍火也被炸掉了一大半，他們不是應該等軍火重新補充到位么，怎麼反而提前掃蕩？這不符合邏輯啊。」

「嗯。」冷鐵鋒點頭說，「情況有變，鬼子掃蕩提前了。」

「第一零四師團出動了嗎？」

「是！」通信班長轟然應喏，和-圖-書又回頭分派任務，「你去東庄通知一營二連，你去曹店通知三營九連，你去小李庄通知二營五連……」

「沒事。」高楚將水倒進水缸里，笑著說，「我不累。」

高楚也沒有客氣，接過水碗喝了，又抹了抹嘴巴說：「大娘，水缸已經挑滿了，院牆上的豁口也已經糊好了，柴禾也劈好了，等到明天放晴了，我再上屋頂幫你翻一下瓦，接下來的這個冬天你就可以安心貓冬了，呵。」

「冷隊長！」高楚趕緊挺身立正敬禮，然後笑著說，「你怎麼來單縣了？」

楊八難、丁力、雷鵬還有莫正強四個營連長聞言面面相覷。

很快，通信班的十幾個通信兵便紛紛跑到高楚的面前，班長整好隊列報告說：「報告團長，通信班集合完畢，請指示！」

「什麼？獨立戰車第八聯隊？」

「好傢夥！」何光明聞言狠狠擊節，叫道，「這回終於可以干一票大的了！」

「這是什麼情況？鬼子的軍火都被炸了，還要來掃蕩？」

王滬生說道：「老徐已經決定了，由何書崖率三團在蒲縣拖住從浦口過來的鬼子第一零四師團，由老兵率警備團在單縣拖住從肥城過來的第六師團，然後由他親率一團、二團、騎兵營、警衛營以及炮兵營，迎擊從淮南方向過來的飯田支隊。」

高楚聞言愣了下：「有緊急戰鬥任務？」

何光明卻不相信說：「政委，這不能夠吧和*圖*書？」

何光明和蕭叔長聞言精神一振，問：「團長是怎麼說的？」

高楚在一群中老年婦女的指指點點中離開了王家，準備前往村口繼續挖掘地道，高楚跟何光明不同，高楚雖然也是西北軍出身，原本身上也有不少舊軍人習氣，但是這個傢伙的思想改造要比何光明更快也更徹底。

何書崖搖頭說：「楊營長，局面可能比你預想的還要更嚴峻，守信剛才沒說清楚，從浦口撲過來的並不止第一零四師團，還有獨立戰車第八聯隊。」

「這世上不符合邏輯的事，多了去了。」王滬生說，「要不然，老祖宗怎麼會說，兵者詭道也？還有，老徐用兵，哪次符合過邏輯？」

「我的天，一整個戰車聯隊？」

「老何，你可千萬不要亂來！」王滬生說，「老徐特意叮囑了，在他沒到之前，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否則就按軍法處置！」

……

王大娘連聲說道：「高團長，你說你一個團長，工作那麼忙，還幫我做這些活，該有多不好意思啊。」

「好。」何書崖揮手示意三人重新落座，又接著說道，「現在，我布置一下各營以及機炮連的具體作戰任務，第一零四師團來勢洶洶，又有戰車聯隊助陣，所以跟鬼子硬拼是絕對不行的，好在經過這幾天的緊張施工，地道已經初步成形，勉強也能一用了，我決定利用地道網路，再輔以地雷，跟小鬼子打一場超大規模的麻和-圖-書雀戰。」

楊八難皺眉說：「兩位團長，不是我長鬼子威風滅自家志氣，以蒲縣的平原地形，要想阻擋鬼子第一零四師團七天時間，怕是不易，一零四師團的戰鬥力或許要相對差一些，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滿編師團，近三萬人！」

包括高楚在內，訓練之餘幫助駐地百姓做些農活，幾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習慣。

高楚挑著一擔水，步履輕快的走進了房東大娘院里。

「從浦口方向過來的鬼子？」

冷鐵鋒翻身下馬，又隨手將韁繩扔給高楚的警衛員，然後說：「馬上集合部隊，有緊急戰鬥任務。」

「啥，掃蕩提前了？」蕭叔長瞠目結舌。

高楚這下的應過來了，一蹦三尺高，然後扭頭大吼道：「通信班，緊急集合！」

正在院子里揀黃豆的王大娘便趕緊起身，連聲說道：「哎呀，高團長，你怎麼又幫我挑水了，你說你都挖了半天的地道了，回來還要幫我挑水，還不得累壞了呀，高團長，今後可不許再給我挑水了啊。」

只不過，高楚才剛走到村口，還沒來得及下井呢，迎面就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然後很快就到近前，再定睛看時，高楚卻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來人竟是冷鐵鋒。

何光明和蕭叔長滿口答應，然後興沖沖的去了，目送何光明兩長的身影遠去，王滬生臉上卻充滿了擔憂之色，鬼子的掃蕩突然提前，大梅山軍分區的準備工作遠未做好，這就給和*圖*書這次的反掃蕩增添了無窮的變數。

「這倒也是。」何光明說，「團長用兵，從來就不按套路出牌。」

何光明和蕭叔長聞言便猛然一愣，主動出擊？真的假的。

一聽這話，楊八難、丁力還有雷鵬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這三個人都是中央軍出身，都曾經在淞滬戰場、南京戰場上跟小鬼子的戰車部隊有過交手，所以，對於戰車並不陌生，更知道戰車在戰場上有多麼的可怕。

看到楊八難進來，何書崖馬上中止了跟黃守信的討論，說：「楊營長也到了，現在正式開會，我首先轉達一條軍分區司令部的命令，軍分區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拖住從浦口方向過來的鬼子第一零四師團至少七天時間！」

何光明說道：「政委，現在咋整？接下來這反掃蕩，怎麼打啊？」

楊八難帶著一身塵土，走進會議室里時，發現八營長丁力、九營長雷鵬、機炮三連連長莫正強都到了，團長何書崖和副團長黃守信坐在會議桌一角小聲的討論什麼，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竟顯得有些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高楚大手一揮說：「立刻分頭通知各營、各連，立刻到小王村集合！」

「所以說。」何書崖冷浚的目光從黃守信和幾個營連長臉上掃過，沉聲說，「這是對我們三團的一次重大的考驗，如果我們三團能夠通過這次考驗，從今往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困難可以擊倒我們，從此可以拍著胸脯和_圖_書說，我們是大梅山軍分區頭號主力！」

「是啊。」蕭叔長也憂心忡忡說，「官縣的地道才挖了一半不到，就憑這點地道，怕是堵不住從淮南方向過來的鬼子。」

王滬生說道：「小鬼子也學精了，這次也沒有按正常套路出牌。」

單縣，城東小王村。

「鬼子一個戰車聯隊好像有近百輛戰車！」

王滬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趕緊集合部隊吧，抓緊時間休整，還有老蕭，一定要讓炊事班多準備些肉菜，要打仗了，必須得讓弟兄們養足了精力及體力，再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惡仗打，要是沒有充沛的精力以及體力，怕是很難撐得住。」

「有啥不能夠的？」王滬生沒好氣的說，「我還能騙你？」

高楚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時，院外聚集了不少中老年婦女，對著高楚指指點點，其中也有說怪話的，不過，更多的卻還是眾口一詞稱讚共產黨的部隊，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在中國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部隊。

蒲縣縣城，三團團部。

「西尾壽造這老鬼子是腦子被驢給踢了？還是進水了？」

很快，十幾個通信員便騎馬分頭去了。

就現在，高楚的作風已經跟老紅軍沒什麼差別了。

何書崖接著說：「我們團的任務是，守住浦縣至少七天！」

王滬生又說：「老徐已經發來電報，他現在正在趕來官縣的路上，具體的作戰計劃在他趕到官縣后再擬，但是大的作戰方針已經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