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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衛景雲瞠目結舌的道，「那你剛才還跟徐參謀長說……」

葉啟傑便乾咳一聲，接過了話筒，然後說道：「徐老弟，是我，老葉，總座他剛剛出去了，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這恐怕不行。」聽徐銳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葉啟傑毫沒來由的感到心情大好，忍著笑說道，「總之呢，拿歸綏換包頭的事已經是定了，這個不能談了，不過呢，你如果想拿包頭換別的什麼地兒，也不是不能夠談。」

因為迄今為止，獲得青天白日勳章的國軍將領，還沒幾個人。

話音才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間響起來，把傅葉兩人嚇了一跳。

一邊的傅作義卻不像葉啟傑這麼擔心，畢竟以他對徐銳的了解，這小子狡猾歸狡猾，可是一旦做出了承諾，尤其是對友軍的承諾，似乎還沒有食言的時候，半年多前在大梅山，徐銳之所以對三十二集團軍下死手，起因也還是蔣委員長下黑手在先。

「你丫說什麼，四子王旗？」電話那頭的徐銳一下就炸了，憤怒的咆哮道，「老葉，真虧你丫的想得出來，你娘的真說得出口？拿四子王旗來換包頭？你想的可真美，你怎麼不索性拿歸綏去跟小鬼子換北平啊？」

葉啟傑明白傅作義的意思，當即便對著話筒說道：「老弟，我實話跟你說吧，把歸綏或者武川縣城還你那是絕無可能，不過呢，老弟你畢竟在五原會戰中幫了我們大忙，沒功勞也有苦勞是吧，所以，我們總座的意思呢，還是願https://m.hetubook.com.com意給予些補償。」

「沒有。」衛景雲連連搖頭，說道，「察哈爾獨立團昨晚就走了，走的很乾脆。」

「得得。」傅作義便奪過話筒，沒好氣道，「得，你小子，真拿你沒有辦法，老子答應你了，繳獲的日械裝備全都歸你們了，等過兩天，你派人來取。」

「這可不行。」葉啟笑強忍著笑意，說道，「這都已經談完了，換防也完成了，用我們總座的話講，這都已經木已成舟了，沒法再改了。」頓了頓，又接接著說道，「而且協議一旦達成了，又豈能說改就改，那不是兒戲么？」

「我的意思是，拿包頭換某座縣城，或者旗？比如說四子王旗。」

「可那是你們把我灌醉，騙我的，我上當了，我被騙了，我要求重新談判。」

話音還沒有落，聽筒裡邊便又傳出來一個更大的聲音，這下旁邊的傅作義，還有衛景雲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徐銳吼道：「老葉，你丫的告訴傅作義，你們灌我酒這事，還沒完，我回頭就找你們算賬，我帶著狼牙大隊來！」

傅作義擱下電話，撇撇嘴說道：「這小子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葉啟傑便又伸手捂住話筒，扭頭對傅作義說：「總座，徹底炸了。」

「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傅作義瞪了衛景雲一眼，沒好氣的道，「我說衛團長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這不是繳獲數字還沒有清點出來呢么？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最終的繳獲數字上做點兒文章，就h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說我們沒繳獲那麼多，不就可以了？」

「屁話。」傅作義沒好氣地說道，「我還能辦這種蠢事？」

「說啥，才四分之一？真摳。」徐銳哼聲說，「以前聽人說山西人都是老摳，我還不怎麼相信，今天卻總算是信了，不就繳獲了千兒八百的破槍爛炮，捂著當傳家寶啊，還拿出四分之一，你們真要是有誠意，就索性全送我們了。」

回頭再說傅作義和葉啟傑，昨天晚上離開包頭之後，便連夜去了歸綏，經過一晝夜的急行軍，終於趕在第二天傍晚時，趕到了歸綏！這個時候，察哈爾獨立團早已撤離，歸綏的城防也已經移交給了衛景雲所部。

「補償？」對面的徐銳怒氣小了些，悶悶的問道，「什麼補償？」

「沒錯，全送我們了。」徐銳沒好氣的道，「只要你們把繳獲的日械裝備全部送我們，這事就算了啦，你們灌我酒，趁我喝醉了算計我的事，我也不跟你們兩個計較了，只不過，你們要是不送，這事就沒完，我非得帶著狼牙去歸綏找你們倆。」

當然了，如果三十五軍保持足夠警惕，還是可以規避的。

昨晚在包頭談判時，對面房頂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狼牙狙擊手，到現在還是讓葉啟傑感到心有餘悸，既然狼牙大隊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包頭城，那麼多半也可以悄無聲息的摸進歸綏城內，換句話說，狼牙大隊隨時可以奪回歸綏控制權。

只不過，傅作義是真不在乎這勳章，要是可以，他寧願拿這勳章跟蔣委員長換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千條中正式步槍，或者換回幾十門炮也可以，再不濟換點兒彈藥也行。

傅作義聞言立刻臉色微變，這話聽著可不像是隨便說說。

萬一徐銳真帶著狼牙大隊前來歸綏，那可麻煩，說到底，狼牙的這些傢伙，一個個全都是來無蹤去無影的，他們防得了三五天，但是長時間嚴防死守那真是會死人的，但是只要你稍有疏忽，那就有可能變成他們的俘虜。

好半晌之後，徐銳才終於發泄完，然後惡狠狠的道：「老葉，我剛才去看了，包頭城內百業蕭條，他妹的哪裡還有什麼商業，哪還有商稅可收？你們就是坑我，不作數，昨天晚上我說的話不作數，咱們重新再來談過，沒錯，得重新談！」

電話里便立刻傳來一個雷鳴般的咆哮聲：「傅作義呢？讓傅作義接電話！」

當下傅作義搖頭說：「新吾兄，你就別費這心了，徐銳還不至於下作到做出承諾了，卻又食言而肥，再派出狼牙前來偷襲，他不是這樣的人。」

「口頭的協議也是協議，徐老弟，你可不能吃干抹凈不認賬哪。」

「原來是這樣。」衛景雲恍然大悟，遂即又遺憾地說道，「只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上報給重慶的繳獲數字就少了一大截，總座的戰功也就少了一大截。」

葉啟傑便說道：「是這樣的，這次五原會戰不是繳獲了不少日械裝備么？我們綏軍用不著這些裝備，但是你們用得著哇，你之前不是還跟我們說過，要將察哈爾獨立團擴充成一個萬騎軍團么，要想組建這麼和*圖*書龐大一個騎兵軍團，沒武器哪行？」

剛進城時，葉啟傑還不怎麼放心，問道：「衛團長，對方沒出什麼幺蛾子吧？」

「狗屁戰功。」傅作義不屑地說道，「老子才不在乎什麼戰功，頂了天了也就是換回來一枚青天白日勳章，又能個鳥用？」因為五原會戰的空前勝利，已經有風聲出來，蔣委員長要頒給傅作義一枚青天白日勳章，這可是莫大的殊榮。

「說甚？」葉啟傑瞠目結舌，「全送你們？」

「這還差不多。」對面的徐銳的輕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葉啟傑趕緊將聽筒遠離自己耳朵，以免震壞了耳朵。

傅作義聞言卻是捂嘴偷樂，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徐銳發現被耍，然後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發笑，太可樂了，徐銳你也會有今天，哈哈哈！不過，他可不會在這時候跟徐銳通電話，那不自己找罵呢么？

衛景雲便上前抄起電話筒，問道：「喂，你好，我是衛景雲，你哪裡？」

「總座，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停頓了下，葉啟傑又說道，「更何況這次徐銳因為醉酒上了我們惡當，從時間上看，現在他差不多也應該已經酒醒了，這會不知道多生氣呢。」

「那沒辦法。」傅作義嘿嘿笑道，「木已成舟，再也變不回木頭了。」

葉啟傑輕嗯了一聲，又說道：「既便如此，你們也還是要小心，夜間尤其要注意加強警戒，千萬別再讓人家偷偷摸進來。」

「拿包頭換別的地兒，老葉你這話什麼意思？」

當下傅作義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連的給葉啟傑打手勢，示意他安撫好徐銳。

葉啟傑欲言又止，衛景雲卻毫無顧忌地問道：「總座，我們真的要把繳獲的日械裝備全部送給察哈爾獨立團？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合著我們三十五軍累死累活幾個月，還戰死了這麼多兄弟，最後卻全便宜了他們？」

當下傅作義對葉啟傑說：「新吾兄，麻煩你了。」

要不然，徐銳這傢伙真的鬧將起來，也是個麻煩，是吧？

他可是綏遠省主席，真要讓人抓了，臉就丟到姥姥家了。

衛景雲便放下電話筒，又拿手捂住話筒，對傅作義說：「總座，徐參謀長找你，而且聽他說話的這口氣，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頓了頓，葉啟傑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總座決定拿出繳獲的日械中的四分之一，無償送給你們察哈爾獨立團，當然，這個四分之一指的是我們三十五軍所繳獲的武器裝備，你們自己繳獲的不包括在內，那些全都是你們的。」

說真的，傅作義也是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不太地道，占的便宜太大了，所以難免就有些不忍心，就多少想給徐銳點兒補償，把歸綏還給徐銳這是絕對不會考慮的，就是把武川縣城還給他也是不可能，但是給點別的補償卻是可以考慮的。

「老葉是你？！你跟老傅真是太卑鄙了，簡直卑鄙無恥，下流，你們灌我酒，趁我喝醉了，故意矇騙我，你們不要臉，你們是騙子，我恨你們……」聽筒里便立刻傳來徐銳竹筒倒豆子般的咆哮聲，震得葉啟傑耳膜嗡嗡作響。

「放屁，哪有什麼協議，就是口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