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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鐵剛頓時間瞠目結舌。

……

一聲巨響過後，整個九五式坦克頓時間化為了一團燃燒的火球，在漆黑的夜色之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等等，柴田君，你聽。」中條豐馬一指延吉城頭，小聲地說道。

「不！」鐵剛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就唱王二姐思夫，接著唱王二姐思夫！」

「沒聽說過。」柴田少佐搖了搖頭，皺眉道，「還請大佐閣下明示。」

「你狗日的，就知道打老子的秋風。」鐵剛從口袋裡取出了兩根煙，一根給項大虎遞了過去，項大虎身子一偎，靠著鐵剛接過了香煙，取出洋火給鐵剛點著了，然後才給自己點上，先用力吸了一口，憋子半天才慢慢的吐出煙霧。

「營長，你就瞧好吧！」項大龍瞄準一輛鬼子坦克狠狠扣下扳機，一枚火箭彈頓時發出哧哧的聲音，飛射了過去。

「嗖~」

不過這輛鬼子坦克卻已經發現了項大龍，當即抬升主炮的射角，迅速鎖定了半跪在城頭上的項大龍。

「嘿，大伙兒想聽嗎？」項大虎問。

「大虎，聽說你二人轉學的不錯，給大伙兒唱一段兒。」有一個老兵說道。

鬼子步兵第四十六師團，是以第六師團的留守兵團為主編成，熊本地方貧瘠，民風十分彪悍，所以也使第六師團成為了鬼子最能打的師團之一，同樣的，第四十六師團的步兵第一二三聯隊也來自於熊本，也繼承了第六師團彪悍的作風，戰鬥力很強。

「這和我們的進m.hetubook.com.com攻有關係嗎？」柴田少佐有些摸不著頭腦。

「來了！」一個老兵扛著一具火箭筒快步跑過來。

「鬼子打炮了，卧倒！」

「我們打鬼子，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家人不受欺辱，就是為了讓他們有機會更好的活下去！弟兄們，不要悲傷，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嗖~」

項大虎只能接著又唱了遍王二姐思夫，而且歌聲比剛才更嘶啞、蒼涼，騎一營官兵聽了之後也更揪心，但正因為揪心，正因為思念親人，也更堅定了他們的決心，因為他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楚也更明白，他們已無法後退。

「四面楚歌說的是，漢高祖劉邦與西楚霸王項羽爭奪天下，項羽的軍隊戰鬥力很強，為了瓦解項羽的軍心，劉邦的謀士張良找了很多楚地的人唱楚歌，項羽的軍隊聽到歌聲思念家鄉，於是一夜之是走了個乾乾淨淨，支那人唱《王二姐思夫》，那是士氣低迷的表現啊，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崩潰，我們下一次的進攻一定會取得勝利。」

項大虎瘋了一樣衝到了項大龍的身前，只見項大龍一身的硝煙，臉被熏得黝黑，下半身被塵土與碎石所覆蓋。

項大虎與鐵剛同時叫了起來。

「行，那俺就來一段兒《小拜年》。」

「轟！」

火箭彈呼嘯而出，帶著一股長長的尾焰，向著下面那輛九五式坦克飛射過去。

「哎！」大虎應了一聲，再一次大聲唱起來。

hetubook.com.com中條豐馬猙獰一笑，又說道：「不，不不，他們唱的不是歌，而是二人轉，唱得是《王二姐思夫》」

聽了騰格爾的話，項大虎的歌聲戛然而止，他不知到底是該唱，還是不該唱了。

項大虎說：「營長，《王二姐思夫》太傷感，不如唱個《小拜年》吧。」

「營長，你別說了，俺錯了，俺不哭了！」騰格爾說。

「大虎，就唱《王二姐思夫》，大家一起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今天打鬼子，為的就是家人過上好日子！」鐵剛說。

直到項大虎唱完兩遍，鬼子又一次發起進攻。

項大龍動了動身子，見自己身上只有一些擦傷，只不過從空中掉下來時被摔的夠嗆，此外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呲啦~~」

「大佐真是學識淵博啊。」柴田少佐一臉欽佩的說。

鐵剛便掙扎著站起身，大聲說道：「弟兄們，誰沒有父母妻兒，誰沒有兄弟姐妹，可是小鬼子打進了中國，到處燒殺搶掠，南京大屠殺，幾十萬同胞慘死在了鬼子手裡，多少中國人被小鬼子害得家破人亡？」

這一彈正中城下那輛九五式坦克的車身。

「可別，讓他唱。」鐵剛搖搖頭，又問那個哭的老兵，「騰格爾，你怎麼哭了？」

「哈依！」松永美尚重重頓首道。

「大哥，你沒事吧？」

「轟！」然後不等那老兵發射火箭彈，一枚炮彈便已經落在了他的腳下猛然爆炸，瞬間就將他連同火箭筒炸得和-圖-書四分五裂。

「營長，有煙沒？給一根兒。」項大虎說。

在坦克開炮的同時，項大龍的火箭彈也飛了出去，下一刻，巨大的爆炸聲從城頭上與坦克所在處幾乎同時響起，小鬼子的坦克變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球，而項大龍也被坦克炮彈炸得飛了起來，火箭筒更直接飛到半空中。

大虎越發賣力的唱了起來，隨後，更多人跟著大虎一起唱著，這憂傷的歌聲在夜空中回蕩，也飄到了外面正要進攻的、步兵第一二三聯隊官兵的耳朵里。

「哥，你先下去處理一下傷口，我在這裏守著。」

「嗖嗖~」

「轟！」

「轟轟！」

一道道流星劃破蒼穹，拖著長長的尾焰向著延吉城頭襲來。

鐵剛點頭：「接著唱！」

「火箭筒！」鐵剛扭頭大吼。

步兵第一二三聯隊的聯隊長中條豐馬，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嘿嘿，老子沒事兒。」項大龍說道。

柴田側耳憐聽片刻之後說道：「大佐閣下，好像是支那人在唱歌。」

「二姐我悶坐綉樓，眼淚盈盈啊，思想起我那二哥哥，張相公……」大虎蒼涼的吟歌聲在夜空之中不斷的回蕩。

「大佐閣下，可以進攻了。」柴田少佐大步過來對中條豐馬說道。

「又來了一輛！」項大龍再次將火箭筒對準了第二輛鬼子坦克。

「一定能守得住，從時間上推算，團長他們應該快到了。」

城垣之外，再一次響起了鬼子戰車引擎的轟鳴聲，鬼子的戰車一邊前進一邊開炮，打的城牆硝煙和_圖_書瀰漫，簌簌震顫。

「媽的，竟然打偏了！」

「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項大虎抱著項大龍的身體大叫。

「不好，還是唱段兒《王二姐思夫》吧。」戰士們起鬨說。

「你快動動，看看有沒有事兒。」

「轟！」

戰士們靜靜的聽著項大虎的歌聲，很多人的心中泛起一陣陣的酸楚，有一個戰士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延吉城頭，項大虎的歌聲已經停下來。

「嘭！」項大龍被炸得跳起足有三米高，又重重摔到地上。

項大虎幽幽地說道：「營長，你說咱們能守住延吉嗎？」

鐵剛大吼一聲，隨後，戰士們紛紛卧倒，鬼子的第四次進攻終於開始了。

項大龍再次將一枚火箭彈裝進火箭筒，這一次，他留好了提前量，屏住呼吸，看準時機猛一勾扳機。

「也行，那老子就給你們來段《王二姐思夫》。」項大虎清了清嗓子，優美的二人轉唱詞便從他的嘴裏傳出來。

「大哥！」

很遺憾，對面的那輛九五式坦克竟然是早有準備，值此生死關頭，走了個「S」字型路線，一扭身，堪堪躲過了。

「全身都疼！」項大龍說。

「營長，俺想起家裡的老婆來了，俺剛結婚三天就參了軍，俺老婆現在一定眼巴巴的等著俺回家呢。」叫騰格爾的蒙族戰士哽咽著道。

「說什麼呢，我又沒大傷，處理個屁傷口，只可惜了老子的火箭筒，讓小鬼子給炸了。」項大龍嘆了口氣。

那個老兵的左手只剩下了三根手指，另外兩根手指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鬼子的子彈齊刷刷的打折了，不過他只簡是單的包紮了一下，不肯下火線。

「大佐閣下，這次我們戰車隊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了。」四十六師團戰車隊隊長松永美尚少佐說道，在剛剛的戰鬥中，松勇美尚的戰車隊被火箭筒擊毀了四輛坦克，表現可以說十分糟糕，所以憋著口氣想要找回場子。

「想聽！」戰士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中條豐馬說：「當然有關係，柴田君，你聽說過四面楚歌的故事嗎？」

「喲西。」中條豐馬欣然點頭，又對松永美尚說道，「松永君，你們獨立戰車隊能有如此高昂的士氣，我深感換慰，不過，我更希望你們戰車隊能夠將高昂的士氣轉化為強大的戰鬥力，引導我們步兵聯隊打進延吉！」

「咳咳，喊什麼，老子還沒死呢。」項大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邀天之倖，剛才他僅僅只是被炮彈爆炸產生的氣浪蹭了下邊，不然，要是被炮彈直接命中，只怕整個人早就已經被打成碎片了，那可是37mm口徑動能彈！

「王二姐悶坐綉樓，眼淚盈盈啊，思想起我那二哥哥，張相公，二姐我……」

「大龍！」

碎石紛飛，硝煙衝天。

「大虎，別唱了，傷士氣啊。」巴特走到項大虎面前，低聲勸阻道。

……

「快給老子把小鬼子的坦克幹掉！」鐵剛大叫道。

「營長，我來了！」項大龍冒著鬼子猛烈的炮火，扛著又一具火箭筒，衝到了鐵剛的身前。

「打的好！」鐵剛興奮的一握拳。

項大虎說：「接著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