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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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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勇者無懼(1)

第100章 勇者無懼(1)

計伏道:「何以見得?」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選擇是一種錯誤,對峙之間,他不僅感受到對方透過虛空傳來的連綿不斷的壓力,更驚奇地發現對方隨意地一站,竟然無懈可擊,達到了一種防禦的至極境界。無奈之下,他已沒有太多的考慮,只能拔劍,出手!
那道人影沒有任何的表情,唯一在動的,是他的眼眸!眸子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卻冷酷無情。
饒空本是仗著一腔熱血而起,待話一出口,始覺不妥。可是一切已遲,只得硬著頭皮道:「罵便罵了,你想怎樣?」口氣卻軟了三分。
饒空輕吁了一口氣,不敢多言,故作鎮定地坐了下來,手心卻捏了一把冷汗。
他干這種買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有比較豐富的經驗,一入院牆,他只是打量片刻,便朝一處亮著燈火的小樓撲去。
是的,這人影的確就是紀空手,他身受韓信玄陰之氣的困擾,能在數十天內複原,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迹。
「蹬蹬蹬……」汪別離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卻見眼前的人影終於動了,似一道巨大的山嶽移動,每一步踏出,那聲音都如催人奮進的戰鼓,不僅壓制住對手的戰意,更生出了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氣勢,使得空中壓力更大。
望著喉頭處森涼的刀鋒,汪別離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冷到了極處,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他連出於本能的掙扎都沒有,而是靜候生命的結束。因為他知道,任何掙扎都是徒勞,只會加快自己生命消失的速度。
沒有人看見這人影是如何動作的,他就像是一道從地獄中竄出的魅影,化作一幕虛幻的影像逸出了汪別離的視線之外,來到了其視野的死角處,也就是所謂的人的盲點。
然後虛空中便出現了一隻拳頭,不是很大,卻很有力度,異常清晰地奔向汪別離的面門。
「呼……」劍生風雷,破空而出,猶如一道雨夜中的閃電,照準那條人影的心口直刺過去。
「啪……」一聲脆響,汪別離便見一條手臂伸出,看似極慢,卻異常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中。他心中一喜:「還沒有人敢如此託大,用一條手臂來格擋披風劍法!」念頭一轉,以最快的反應將劍鋒迴旋,大有絞碎對方手臂之勢。但是他沒有看到血肉橫飛的場景,反而www.hetubook.com.com感到自己的手臂一陣酸麻,一股大力如電流般透過劍身直擊向他的身體。
「呀……」汪別離只得再次出手,因為他無法想象,如果等到對方的氣勢蓄積到巔峰一刻時再行爆發,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現象,與其如此,倒不如就在此時放手一搏。
汪別離大驚,唯一可做的,只有格擋,將劍氣化作一道道氣牆,在兩者之間的虛空中布下數道防線。
果不其然,汪別離冷笑一聲:「你敢罵我?」目光暴閃,射出一道懾人寒芒,全場頓時一片肅然。
那是一把刀,一把七寸飛刀,寒芒四閃、巧若天然的一把飛刀。汪別離對這飛刀有種似曾相識之感,甚至可以斷定,自己至少見過一次這樣的飛刀。
「呼……」聲如風雷,空中驀生一股迫人的壓力,向四方飛瀉,在場任何人都看出汪別離的這一手不僅突然,而且毫不留情,竟是一招置人于死地的必殺。
汪別離似乎並不在意邢無月剛才的妄談,淡淡一笑,道:「這也算不了什麼內幕消息,只是老夫適逢其會,正好撞見了紀空手被人斬殺的一幕。」
「你愛信不信,而且老夫還知道,殺他的人,正是他一向視作兄弟的韓信韓公子。如果說這世上真有人可以與劉、項二人一爭天下的話,依老夫看,這韓公子倒不失是一個最佳的人選。」汪別離正是三月前衛三公子帶到大王莊的人手之一,可是不知他怎的沒有跟著衛三公子,反而被那神秘人餵了毒丸弄到這霸上小城來。他雖與韓信只有一面之緣,卻對韓信冷酷無情的行事作風極為推崇,是以有此一說。
汪別離一聽之下,不由一怔,其實在他出手之前,也覺得自己似在何處見過此人,只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罷了。
問天戰士是直接隸屬於衛三公子親自管轄的一個組織,不僅獨立,而且神秘,不要說問天樓中的大多數人不識他們的真面目,就是問天戰士相互之間也極少來往,只在每次行動之前,衛三公子才會有所選擇地將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召集起來,共同去完成某項任務。
「你既然見識過,那就不妨再溫習一遍。」汪別離眼見對方退卻,心中不由又增自信,腳下不作停頓,如疾風般再撲上前。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神hetubook.com.com秘人並未出現,而是另有其人?
他並不因此而惱火,反而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名妓也是妓,既然叫作賣身,當然是一種純商業的買賣,就像自己的輕功不錯,倘若不幹點沒本錢的買賣殊為可惜一般。他決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幹上一票,至少足夠讓他再回這銷金窟中逍遙一回。
他頓時有一種被人窺探的惱怒,卻壓制了心中的怒火,還是準備儘早離開此地。可是就在他念頭剛起時,那人影似乎覺察到他的心理,竟然身形驀動,「呼……」的一聲,仿若大鳥般翩然而下,封死了他的退路。
他之所以這樣決定,是根據這家主人安排的防務疏嚴來分析的,越是戒備森嚴的地方,用他們的行話來說,就越是水肥,隨便撈上一把,都可以揮霍一時。
他人一擠入對方布下的殺氣中,便感到了對方的殺機已經滲入了這陰冷森寒的秋風中,秋風輕吹,秋蟲呢喃,但他沒有絲毫悠閑的情趣,只感到心中湧現出一股難以自抑的沉悶與躁動的情緒——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壓力。
汪別離道:「論武,韓公子在登高廳上與陽子峰一戰而勝之,一套流星劍式舞出,迄今未逢對手;論智,他受命衛三公子卧底于相府,將一代豪閥戲弄于股掌之間。這兩者尚算不得什麼,真正讓人看重的,是他大丈夫的無情,自古有訓,成大事者莫拘小節。他為了一張登龍圖,竟然刺殺了最親近的朋友,單憑這一點,已足以讓他一爭天下,成為一代梟雄。」
這變化來得如此突然,令樓上諸君無不驚詫莫名,沒有人看清這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人識得是什麼東西改變了茶碗的方向,但這一手改變了茶碗的用力方向卻又使茶碗毫無損壞的功夫,的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樓上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極不情願卻又有些期盼地道:「神秘人終於來了。」
他是在行動之前的第三天才得到衛三公子的徵召號令,並在行動的前一天到達大王莊,按照衛三公子的要求進行了實戰前的演練與布置,然後成功地完成了整個行動。當他們全身而退之後,在衛三公子的命令之下,各自分散開來藏匿形跡,而衛三公子卻帶著韓信消失於夜幕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汪別離的心驀然往下直沉m•hetubook•com•com,近乎絕望的沉淪,他終於明白,這不是巧遇,而是一個事先設計好的殺局,紀空手顯然是要報仇,要將他置於死地!
如風飄逸的劍法,卻如冬日的寒風般無情,這就是披風劍法劍訣中的精髓,由汪別離手中演繹而出,的確可以震懾人心。
「這是什麼屁話,如此無情無義的小人,也敢稱作英雄?」饒空拍桌而起,憤然罵道。他雖然武功平常,卻有江湖男兒的血性,儘管不受人看重,卻在關鍵時刻還是不失為一條漢子。邢無月心中敬重饒空的敢作敢為,同時也在心中叫糟,知道以汪別離的手段,肯定不會讓饒空輕鬆過關。
邢無月只求汪別離一時耳聾,沒有聽到自己的說話,想想卻又覺得這不太可能,只得低頭不語,心中先怯了三分。這時有人問道:「你既有如此把握,定有內幕消息,反正此刻也是閑著沒事,何不透露一點讓大伙兒長些見識呢?」
他很快就與城中的一位名妓打得火熱,沉醉於溫柔鄉中,不知人間何世,只知醉生夢死。等到這位名妓的臉若秋後的天氣,一天冷似一天的時候,他摸摸口袋,才知囊中羞澀,錢財如流水般去勢極猛。
汪別離心中的震駭,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而且連削帶刺,有一種對對方的制約,可是他卻還是擊空了。
汪別離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揣著衛三公子分發的賞銀,到了咸陽。他本是衛國流民,被衛三公子所賞識,誓死為之效命,每日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過有時他也會放縱自己,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入城,踏入了這座紙醉金迷、夜夜銷魂的亡國之都。
眾人皆驚,更有人叫道:「有誰具備這樣的本事,竟然殺得了紀空手?」言下之意,自是不信汪別離的話。
汪別離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反而更加冷靜。他已經看出了來人的功力極高,至少這套輕身功夫已可傲視江湖,但他並不認為自己就完全沒有機會。披風劍法的要訣就在於進攻,在突然間發起凌厲的攻勢,這種打法雖然無恥,卻有效,他以這套劍法至少殺過三個比自己武功強的高手。是以,他沒有動,而是選擇出手的最佳時機。
汪別離之所以被衛三公子選入參加大王莊的行動,並不是因為他的披風劍法,而是因為他的相貌與氣質。衛三公hetubook.com.com子需要的是那種置身人海毫不顯眼的人,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隱蔽自己的身份,成為這次行動的執行者。
汪別離面對眾人詫異的眼神,苦笑一聲,並沒有說話,但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中。
他輕吸了一口氣,正在考慮自己是否應該放棄這次行動時,還沒有等他拿定主意,忽然看到了小樓的樓頂上,孤傲地立著一條人影,衣袂隨著清風飄動,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與飄逸。
這隻因為,就在他出手的剎那,那道人影已經不在他攻擊的範圍之內。
饒空發現時,已是遲了,再要拔劍,更是徒勞。旁人懾于汪別離的淫|威,哪敢援手?便是尹政、計伏,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饒空付出禍從口出的代價。
他的確是問天樓的人,甚至是問天樓核心組織問天戰士的一員。這個組織總共只有三十六名戰士,人數雖少,卻無疑是問天樓精英中的精英,以汪別離的身份地位,排名尚且在二十名之外,可見這些人中確實不乏一流好手。
他此刻身受毒丸之害,處於一種受人擺布的角色中,是以不敢太過囂張,只是臉上一沉,道:「今日算你走運,既然有高手相助,老夫就放你一馬。」
在完全沒有佔到先機的情況下搶先出手,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必然,誰叫汪別離出現了可怕的判斷失誤呢?有了失誤就要付出代價,這是一個經過實踐的真理。
為一句話而付出生命,這代價未免太大!
這看上去很像那神秘人的手段,人未現而聲先至,大有先聲奪人的氣勢。可是眾人在一片靜寂之中等待了半晌,卻再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那你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汪別離臉色一沉,手腕一振,手中的茶碗脫手而出,形同一道暗器飆射虛空。
等到他退出兩步之後,卻忽然發現這拳頭竟然不見了,似乎雨過天晴的天空,顯得寧靜而清新,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連那一直充斥于虛空中的沉悶壓力也在同時之間消失,消失得那麼徹底,彷彿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汪別離這一劍出手,竟是十三劍招連成一氣,劍鋒劃過虛空,似乎帶起一陣裂帛穿雲般的驚嘯,又似是江岸邊掀起的陣陣驚濤,聲勢懾人,震懾人心,但劍鋒所指,在剎那間后竟然是一片虛空。
於是他踩好了點,看準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標,試了試自己的刀鋒是否如往昔般鋒利,這才緊了緊一身玄黑衣裝,往一家偌大的宅院躡足而去。
這道人影的氣勢凝重,而他的每一個舉止卻充滿了一種恬淡的閑適,這種不協調的情景出現,只能讓汪別離感到一股驚懼。
真正的殺機不是那陡然而現的拳頭,而是拳頭之後的七寸飛刀,這才是真正的殺招,同時也印下了紀空手行事的鮮明痕迹。
就在這千鈞一髮間,突從虛空的另一端倏然傳來「哧……」的一聲,來勢之快,更勝空中的茶碗,然後便聽到「叮……」的一聲輕響,那茶碗一旋之下,竟然改變方向,照準窗外疾去。
汪別離心驚之下,眼光迅速掃視全場,卻沒有發現有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他轉頭再看饒空,卻見他依然昂首站立,臉上雖無血色,卻並無太多的怯懦。
他大吃一驚,有一種莫名的驚懼。他記得自己還在遠處時就對小樓的動靜瀏覽了一番,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人影,但此刻看這條人影極是悠然的模樣,彷彿對方早就站在那裡,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般。
但是等他整個人靠近小樓時,陡然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兆,這倒不是因為這裏的戒備森嚴,而是靜寂的環境讓人有一種靜得可怕的感覺。
一種不知生於何處,生於何時的壓力,讓人無法擺脫,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股壓力極為實在,雖無形卻有質,無孔不入地滲透于虛空之中。
劍已在手,自信油然而生,在這一刻間,汪別離的思想中已沒有了任何的恐懼,他只想以自己的劍法迅速將對方擊殺,然後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條人影沒有接招,口中「咦」了一聲,突然間向後滑退數步,冷笑道:「你是誰?使的是什麼劍法?我怎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次大王莊一役,紀空手就用過這樣的飛刀!
但汪別離還沒有時間來得及驚訝,驀然感到一股鋒銳懾人的刀氣直接迫向了自己的喉部。
眾人見得汪別離亮了這手,心中都詫異至極:「以他的身手,已可躋身一流,何以也會與自己等人一樣遭受了相同的命運?」
汪別離的手腕骨骼一陣爆響,劍尖輕顫,幻化出一片劍芒,他感覺到一股濃烈如醇酒般的殺機隨著這淡淡的秋風在虛空中醞釀、瘋漲,完全可以想象出這殺機之後的血腥殺戮,但他已別無選擇,只有搶先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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