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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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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漢王劉邦(1)

第220章 漢王劉邦(1)

一剎那間,四目相對,兩道眼芒如電火般在虛空中碰撞相交,兩人的心頭無不為之一震。
就在他抬眼來看的一瞬間,那雙眼睛卻依然在前,相距不過一尺,讓人幾疑這是幻覺。
殺手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就像是大白天撞見了弔死鬼一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實在沒有料到,對手的招式竟會這般古怪,每每出人意料,卻能讓人體會到那種處處受制的難受。
那雙眼睛之中有一種讓人神經崩潰的強大自信,更有一絲近乎憐憫的同情。他的眼睛里何以會出現同情?同情的對象又是誰?
手,不是兵器,只不過是人體的一部分。可當它透出殺意時,卻是天下間最靈動、最機敏的殺人兇器,因為它有生命,有思想,更有血與肉的靈動。
李戰獄無法不驚,他明明退了七丈,怎麼還會與這雙眼睛相對?這清澈深邃的眼眸,莫非是陰魂不散的幽靈?
他不由得暗自竊喜,有了林木的掩護,有了暗夜的遮隱,他完全可以發揮出北域龜宗特有的逃生術,這本就是他所學的拿手絕技。
李秀樹的耳際傳來了七星樓的喊殺聲,知道戰事已起,時間不多,猶豫了一下,才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誰?何以要與老夫作對?」
在他的身後,依然是一片茶樹,樹上繁花朵朵,在清風的徐送下,滿鼻花香。
腳步如履冰面,滑退若飛,李戰獄的這一退足有七丈,眼看就要退出七星樓,退到一片茶樹繁花之中。
一步、兩步、三步……
他沒有動,還有另一個原因。雖然他沒有回頭看一眼,卻心如明鏡,知道身後之人能夠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到自己身邊的十丈範圍之內,除了那位名為左石的年輕人外,還會有誰?
他無法不笑,他相信自己的計劃,更相信自己屬下的辦事能力。當命令發出的時候,他已在靜候佳音了。
他已經感到了有一道寒氣直鑽入心,那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是掉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暗黑空間。
這種無畏的打法顯然出乎敵人的意料之外,因為這種打法近乎無理,有點像是街頭混戰時的把戲,簡直有失高手風範。
殺氣漫出,如弓弦一般緊繃,使得人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呼……」雙劍掩護之下,一劍自匪夷所思的角度中殺出,刺入了紀空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飄動的衣袂之中,李秀樹剛要喝彩,卻見那持劍之人臉上並無驚喜,反而一臉凝重。
紀空手悠然一笑,嘴角間泛起一絲淡淡的冷漠,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不與你作對!」
他一直覺到有些奇怪的,就是左石的身份。以其人之武功,絕不會是無名之輩,可自己的確是人到夜郎之後才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他是化名喬裝,那麼其本身又會是誰?
「我們無仇也無恨,只因道不同,所以不相為謀,我們註定了天生就是對手。」紀空手的聲音有若淡淡的清風,在不經意間透出一股肅殺。
紀空手「咦」的一聲,不覺有幾分詫異。表面上看,他好像悠然輕鬆地出手,在剎那間斃敵一名,傷敵一名,仿若信手拈花,好不從容,但實際上他動手之前,已經算好了自己每一步的後續之招,這一連串的攻擊,實是涵括了他對武學最深刻的認識,代表了他本身實力的最精華,所以居然還有一人未被受制,自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砰……」刀既出,他的腳尖踹起,正好擊中另一名殺手的膝部,便聽得「咔嚓」一聲,腿骨折斷,那人翻滾在地。
一股莫名的戰意自紀空手的心頭生起,透入神經,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狂熱而亢奮的野性,不經意間,他跨出了一步。
「原來你還有埋伏。」紀空手的臉色變了一變,搖了搖頭,「看來誰要與你作對,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雙眼睛里依然閃現出同情之色,直到這時,李戰獄才驀然驚覺,自己的確是值得同情。
他的眼芒有若刀鋒一般銳利,堅定而自信,緊緊地盯住李秀樹的眼眸,一刻都未放鬆。
但紀空手只所以仍不棄飛刀,是因飛刀本就是一種捨棄時才可以發揮真正威力的武器。
那是因為在紀空手的另一隻手上,同樣還有一把飛刀,當來人近距離逼近時,他的飛刀出手,以最快的速度貫入了其眉心。
不過,這種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甚至不過是曇花一現。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背上一陣發緊,警兆頓生。
他的飛刀早已在手,腳步前移,絲毫不懼,反而迎向來敵。
李秀樹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紀空手的刀勢來路,細細品味www.hetubook.com.com之下,卻又搖頭,還是沒有琢磨出紀空手的武功路數來。
一個手中有刀的人,刀雖只有七寸,人卻達八尺有餘。當人與刀構成一幅畫面時,卻有一種和諧的統一,讓人平生寒意。
「你不可能擊敗老夫,這是絕對的!」李秀樹也笑了笑,就在他拔劍的同時,突然在紀空手旁邊的幾叢茶樹中現出幾條人影。
李戰獄唯有退,棄槍而退!
他完全無視對方從不同角度攻來的利刃,更不將這三名殺手放在眼中。他講究氣勢,是以一出手便先聲奪人。
他這才知道,這三人能夠成為李秀樹的貼身近衛,端的都是不可小視的人物。剛才自己的那一刀之所以失手,就是因為敵人在刀削手腕的一剎那,劍柄離手,換到了另一隻手上,然後毫無半點獃滯地反守為攻。
「哦?」李秀樹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道,「莫非我們有仇,還是有恨?」
就在李戰獄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時,突然,他聽到了一種骨骼碎裂的聲音,「咔……咔……」聲音猶如夜鷹的厲嘯,讓人心生悸寒。
「我就算說了,你也未必能聽得進去。」那雙眼睛的主人緩緩地抽劍回鞘,聞了聞夾在花香中的那股血腥,淡淡一笑,「本王就是劉邦!」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太遲了一些。
紀空手心中不由駭然,便在這時,一道劍光一晃,直迫他的胸口而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天生的敵人,也沒有天生的朋友,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過得舒心就好,又何必多結冤家,多樹強敵呢?也許再進一步,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這又何嘗不可能呢?」李秀樹淡淡而道,他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招叫出其不意,也是紀空手慣用的手段。當別人都認為他只有這一隻手可以殺人的時候,真正致命的,反而是他另一隻手上的飛刀。
以他豐富的閱歷與驚人的眼力,江湖中所不知的門派實在不多,然而紀空手刀出的剎那,他始終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根本不能與他記憶中任何一個門派的武功對號入座,這讓他感到驚詫莫名。
李秀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下微動,緩緩地轉過身來。
他的信心為之喪失,便要棄劍而逃,但就在這時,一道驚人的劍氣狂瀉而來,迅如狂飆,平生於他的背後,https://m.hetubook•com.com他心中一喜,知道李秀樹終於出手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擊敗了你,也不是一件奇聞。」紀空手淡淡一笑,自有一股透入骨子裡的傲意。
隨意地一步,只有三尺不足,然而當這一步踏出之後,這段空間已無風,只有一種無奈和肅殺,隨著空氣而漸漸凝固。
「呼……」他在驚懼之下,猛然出拳。
「不可能!我們絕對不可能成為朋友!」紀空手臉色肅然道,「你身為高麗親王,卻遠到夜郎,可見你的野心之大,已入邪道,而且你的行事作風從來就是為達目的,不分善惡,不擇手段,正是魔道中人的特性。雖然我不是除魔衛道之士,但是只要稍具正義感之人,都不可能與你同流合污,成為朋友,所以我們註定會成為冤家對頭。」
「有容乃大……你……你……到底是誰?」這是李戰獄掙扎著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彷彿死得並不甘心。
當煙花綻放半空的時候,李秀樹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時此刻,死亡似乎並不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那隻大手緊握槍身,懸凝空中,紋絲不動,但那手上的力度跳躍著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如幽靈般瀰漫空中。
一隻黑黑的手,青筋凸起,牢牢地鎖住槍身。當李戰獄的目光向上一抬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有誰的眼睛是這般的陰沉,這般的深邃,這般的寒徹人心。
「你一心與我為敵,莫非認為憑你的武功已經足夠將老夫擊敗?」李秀樹冷冷地看了紀空手一眼,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
這一拳沒有角度,沒有變化,卻充滿力道!當勁氣在拳心驀然爆發時,這大巧若拙的勁拳直奔那雙眼睛而去。
沒有人會懷疑這一拳的力量,也沒有人會懷疑這一拳的霸烈,如此充滿力度的一拳,李戰獄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不屑一顧。
饒是如此,這三人也無法佔到絲毫便宜,一怔之下,紛紛避讓紀空手划來的刀勢。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的這一拳不但沒有擊出,反而被人迎拳握住,捏得殘廢。
肅殺、厲寒,沒有一絲生機,人與刀出現於天地間,猶如超脫了本身的事物,給人格格不入之感,更有一種孤傲挺拔之意。
無論hetubook.com.com是紀空手的刀,還是他的腳,出擊的時機都把握得十分精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是以才能趁敵不備,一擊得手。可是當他的飛刀刺向最後一名殺手的時候,此人顯然早有準備,反手一劍,竟然將紀空手逼退半步。
李戰獄禁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卻難以咽下,發出一種「咕咕……」的可怕之聲。擁有這種目光的人,同情的對象當然不是他自己,那麼,難道對方同情的人竟是他李戰獄?
「叮……」但驚詫歸驚詫,紀空手的身手絲毫不慢,刀走偏鋒,貼上劍身一擦,一溜火花刺刺作響,直削敵人手腕。
刀式的角度之刁鑽,方位之怪異,完全有絕不空回之勢。然而就在紀空手以為勢在必得時,刀卻陡然失重,竟然刺入空處。
那三名殺手無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又豈甘心被紀空手一刀逼退?當下人隨劍走,氣流躥動間,如風般撲至。
紀空手的目光悠遠而深邃,抬起頭來,緊緊地盯住李秀樹的背影。他心中的驚訝並不下於李秀樹看到他時的程度,因為雖然兩人之間從未交手,但紀空手的心裏已經感覺到了自己面對的正是一位比之五閥亦不遑多讓的超級高手。
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令李戰獄機靈的獸|性像碰到強大的獵人般隨之泯滅,一股莫大的恐懼若潮水般漫涌全身。
李秀樹也懷疑過左石就是紀空手的化名,卻不敢確定。他知道,紀空手所用的是離別刀,兵刃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它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生命,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輕易捨棄。
他本不想棄槍,在這種情況下,棄槍終究是一件十分兇險的事情,然而他卻不得不棄,他也曾經試著想將長槍抽回,但槍身卻如大山般沉重,沉重得讓人無法撼動。
他的臉上肌肉為之一緊,笑容頓時僵住。然後他便感到了一種劇痛來自手心,那種徹骨之痛,猶如負荷了千斤之物的擠壓,骨與肉頓成血醬。
這換手劍看上去簡單,但紀空手卻知道要想做到分寸俱佳,絲毫不差,沒有十年功夫絕對不行。眼見來劍洶洶,倉促之間,紀空手突然身體橫移半尺,竟然用腋窩夾住了劍身。
然而紀空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及時擺脫這三人的糾纏,直面李秀樹,如果一味糾纏下去,勢必影響到自己的激|情與戰意。
然而花香之中卻隱藏著一hetubook.com.com股似有若無的肅殺,不是因為這深冬的夜風,而是因為在花樹邊,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然而,問題卻不在這裏。
當兩者相距只有三丈時,紀空手才終於停止了腳步,整個人步履一斜,不丁不八,有若淵亭岳峙一般,透出一股懾人般的凝重。
這一切都在李戰獄的意料之外,卻在樂白的意料之中,即使在槍鋒逼向自己咽喉七寸時,他也沒有驚慌過,因為他堅信,這隻大手的主人總是會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紀空手的眼角微張,眉鋒跳動,冷冷地道:「遲與未遲,只有動手后才能見分曉!」
正因為如此李秀樹才不敢確定,而感到了紀空手的可怕。像這樣冷靜而極富內涵的年輕高手,他也曾看到過一位,那就是他一力扶持的韓信,但平心而論,他覺得眼前此人若與韓信相比,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很清晰很真實的感覺,當李秀樹產生這種感覺時,他的整個人就像岩石一般佇立不動,因為他心裏十分清楚,雖然彼此相距九丈之遠,但只要動將起來,這根本算不得距離。
紀空手顯然沒有料到李秀樹還留有這麼一手,自己之所以事先沒有察覺,是因為這幾個人來自於地下,自閉呼吸,自絕生機,擅長於一種傳說中的瑜迦術。這種來自於異邦武道的功夫,紀空手雖然不曾親見,卻聽五音先生說過,是以一怔之下,已然明了。
他只想一拳將這雙眼睛打爆,將這眼睛里蘊含的自信與激|情統統打至無形。
他又怎知紀空手之所以要捨棄手中的離別刀,只是為了得到更多更深的武道真諦!他又怎知此刻的紀空手,已達到了心中無刀之境,無論是離別刀,還是七寸飛刀,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種形式的攻防手段,隨意拿起一物,他都可以將之發揮出離別刀與飛刀可以達到的刀境。
問題是這一拳是否真的能夠擊出去。
他卻不知,紀空手的這一生所學,根本就不拘泥一招一式的模式,也不強求刀中應有的變化,他只追求武道中的至深境界,興之所致,一切隨意,每每由感而發,恰是刀招最該出現的地方,是以他的刀看似有招,實乃無招,李秀樹又怎能識破他的刀路所在?
「你現在才知道,只怕遲了。」李秀樹猛一揮手,只見那三名殺手同時暴吼一聲,自三個不同的方位如電撲出,快得讓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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