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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秦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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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流雲邪刀(1)

第247章 流雲邪刀(1)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和掌握的軌跡,就像是從陰冥地府中竄出的幽靈,令紀空手也不得不為之色變。
他之所以能夠如此鎮定,只因為他還有一隻手,一隻空閑的手。
他自以為計謀必將得逞,所以心中不免又得意起來。可是,就在雙腳相擊的剎那,他突然看到了一道亮麗而熟悉的刀光。
可是當他出手的時候,這隻手就像是一把才開鋒的寶刀,突然捏住了吳真的刀鋒。
他沒有回頭,也來不及回頭,因為他感到這一刀的來勢極凶,也快得驚人,根本不容他有回頭的時間。
光影朦朧,似幻似滅,在空中劃出玄奇而富有內涵的軌跡,有若天邊飄過的那一抹流雲,在暗淡無華的林間,閃射出一股邪異的幻彩。
每一絲枝條都蘊含著勁氣,繞行的氣流產生出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似欲將這漫天的棋子一網網盡。
這刀光閃爍著玄奇的弧線,帶著一種可以將人生吞活剮的殺機。
習泗眉頭一皺,只見從林間暗影中現出三四條人影,急匆匆地趕到習泗的面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現出一股驚悸慌亂的表情。
他不認為這是自己一時的幻覺,事實上他曾經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股氣機的存在。雖然存在的時間只有一瞬,卻非常深刻,這隻說明擁有這種氣機的人是實力不凡的高手,在氣機張放之間,已達到了收發自如的境地。
他只感到自己握刀的手一陣發麻,等到他看到紀空手手中所用的兵器時,竟然嚇了一跳。
這隻手出現得是那般突然,那般不可思m.hetubook•com.com議,讓吳真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愕,渾如夢遊的表情。
雖然只是一根短枝,卻如一道橫亘虛空的山樑,瞬間化去了吳真刀中的二十一道幻影。
死,對於有的人來說,是可怕的事情,也有人根本無畏。無畏的人,大多都是能夠把握自己命運的人,所以,他們同樣可以把握住自己的生命。
夾擊之勢只在剎那間形成,容不得紀空手再有半點猶豫。
「沙沙……」腳步聲從兩個方向靠攏過來,單聽響聲,可以看出來人的心情甚為惶急。
人是一種有思想的動物,所以他會永遠充滿變數,也許唯一不變的,就是死亡。當他變成一堆白骨時,始終會堅守在入土的方寸之地。
「呼……」一聲輕嘯自他的背後響起。
那棵大樹的枝丫還在不住地晃動,表明著剛才的確有人從這裏穿過。當棋子打在枝葉上時,「噼里啪啦……」地仿若下了一場急雨。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人,那麼也是一個被神化了的人。那明明是一隻有血有肉的大手,當它捏住吳真的刀鋒時,分明響起的是金屬相擊的沉悶之音。
紀空手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帶著強勁的黑點,拖出風聲,在空中疾射。紀空手的眼力不弱,終於看清了這些黑點竟是棋子。
是應變,還是等死?
自己兵分三路,雖然增大了搜索的範圍,但在無形中將己方兵力的優勢分散,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
習泗和-圖-書沒有想到紀空手還有這麼一手,震得目瞪口呆之下,半晌才回過神來,同時間他揚起一把棋子,以漫天之勢向那樹枝間疾打過去。
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紀空手的腳步自然就顯得輕盈,然而當他閃入這片密林的時候,異常敏銳的感官讓他嗅到了一股危機。
所以,當吳真的刀鋒只距九寸距離時,紀空手的心裏還是十分冷靜,沒有因為形勢的緊急而感到恐慌。
「呀……」又是一聲慘號,從東面的林里傳來,習泗一驚之下,發出了一聲呼哨。
這股危機的存在,似幻似滅,說明敵人的實力只高不低。對於一般的高手,紀空手可以在瞬息之間捕捉到對方的氣息、方位,然而,當他再一次展開靈覺,卻無法尋到這股氣機的來源。
吳真所面對的,是人,是以智稱雄的紀空手!
但是這一次,他非常自信,相信在這九寸距離間,沒有人可以避過他流雲邪刀刀氣的勁力。
對於紀空手來說,面對這玄奇的一刀,他最好的選擇就是退。
眼前飛起的是漫天的碎枝斷葉,猶如一陣細雨飄落,凌厲的刀氣便似一把大剪,將樹的輪廓再次修整。
吳真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沉,一痛,自小腿以下,竟然被這一刀生生截斷。
「叮……」一聲脆響之後,紀空手迎著強風轉身回頭,便見三丈外站著一名刀客,手中的刀在光斑的反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但紀空手的手上仍有一根半尺長的樹枝,這是他在走路的時候隨手摺下的。
「啊……」紀空手大喝一聲,提和*圖*書聚于掌心的勁力陡然爆發。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吳真自有一副小算盤,更對自己的腳有相當的自信。因為他當年在得到《邪刀笈》的時候同時也得到了《鐵腿錄》,並且他隨時隨刻都不會將套在自己腿上的鐵罩取下。
連吳真肅穆凝重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難看的笑意,對他來說,他這一生闖蕩江湖,最缺的就是自信,否則他也不會退隱,而是留在流雲齋任長老之職。
「唰啦啦……」他手中的樹枝突然裂開分叉,就像是迎風的柳枝四下張揚,在他的身後織起了一張大網。
「哧……」可是他一退之下,便聽得一聲似有若無的清嘯出自一簇草叢,回頭看時,天空中急躥出無數黑點。
這絕不是一般的鐵罩,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在鐵罩的外面安有不下於五十六根細如牛毛的倒刺,一旦刺入別人的肉里,拉扯下來的必是大片大片的血肉。
碎葉紛飛間,習泗才發現吳真已經倒撲地上,無聲無息地收縮一團。顯然,那撕心裂肺的慘呼正是來自他的口中。
「呀……」一聲慘呼,驚破了整個虛空。
只剩下這麼短短的一點距離,紀空手還能做出什麼呢?
他根本就不該分三路人馬進林搜索,從於岳的死就可看出,敵人的用意是想借用地形的條件,對己方實施分而割之、各個擊破的戰術。
當他捨棄離別刀的那一剎那,心中已無刀,而刀卻無處不在。
他此刻的身份雖然是夜郎暗器世家之主陳平,但他的手中仍無刀,這隻為了和*圖*書不讓劉邦有絲毫的懷疑,所以他捨棄了屬於自己的很多東西。
習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過是一刻間的功夫,己方的人員就已折損大半,可見對手的戰力之強,絕不容自己有半點大意。
偷襲者正是吳真!
吳真一驚之下,手腕一振,便見那雪亮的刀身上,發出了一圈暗淡的光影。
「呼……」刀出虛空,猶如一道暗黑的鬼影,斜拖著掃向天際。
然而這一切尚不足以讓紀空手脫離險境,當他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再回頭時,吳真的刀已逼至面門。
他向前走,來到了一棵大樹前,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眉鋒一跳。
他只有出腳,因為他已看清,對方所用的同樣是腳,他倒想看看是誰的腳更硬,誰的腳更具威脅性。
「方老五與張七呢?」習泗的心裏還存在著一絲僥倖。
九寸,只距九寸,有時候,生與死的距離就只差一線。
他緩緩地在草叢間站了一刻的時間,向這股氣機最濃的方向走去。
「呼……」習泗感受著這攝魂的一刻,狂風自身邊刮過,眼中的黑影一閃之間,沒入了一棵大樹密密匝匝的枝幹中。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
雖然紀空手並不知道對手是誰,但對他來說,無論是誰,都不容他有半點小視之心。
每一顆棋子都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變成殺人于瞬息之間的暗器。十數枚棋子從空中而來,分打紀空手身上的各大要害。
他不敢想象下去,而是一退之後,揮刀再進。
一切都似在紀空手的算計之中,一切都出乎了敵人和-圖-書的意料之外,無論是習泗,還是吳真,他們都在這一剎那間感到一絲困惑,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人,還是神!
雖然只是一截樹枝,但到了紀空手的手裡,它已如刀般鋒銳。
他選擇了一個最佳的時機出手,劈出了幾盡全力的一刀,但是效果並不像自己預先想象的那般好。
紀空手的手中本無刀,這刀又來自何處?
高手,這些人中果然無一不是高手。
他實在想不到對方只用一截樹枝就硬擋了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刀,若是此人的手中握的是刀,那麼豈非……
吳真一怔之間,陡然發覺那把緊緊握在自己手中的刀,此刻卻到了紀空手的手中。
就在吳真一怔之間,他陡然發覺自己的腰腹處有一道殺氣迫來,這殺氣之突然,氣勢之凌厲,使得吳真絕不能置之不理。
不可否認,吳真的膽子雖然小了點,但他的刀法卻異常的邪而猛,竟然自一個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角度出手。
「好!」紀空手由衷地暗贊了一句,短枝再起,隔在胸前。
這手中什麼也沒有。
他只有反手一撩,將手中的短枝斜斜刺出。
「他奶奶的,都死了,兩人全是被敵偷襲,一劍致命。」莫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沒有抽刀回來,不是不想,而是無法辦到。他感覺自己的刀鋒在紀空手的手上已然生根了一般,根本不能撼動半分。
「習兄,怎麼啦?」莫漢剛問了一句,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吳真。
這的確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更可怕的是,這一切的動作並不是一個終結,而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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