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這不是之前問的幾個單位，都說不缺人么，請佳敏來幫忙，我們的確輕鬆一些。」
方拓拉著她的背包，用力向下一拽，「我可是好心好意，你真是咬了呂洞賓。」
「我哪兒不純潔了？！我又沒說他倆……」夏小橘面紅耳赤，「怎樣怎樣是吧。總有個客房吧？」
「念……」夏小橘眼睛轉了轉，「你覺得，應該念成『去』？」
「三點水加來去的去呢？」
方拓循循善誘，「沒準看好了，可以當鄰居啊。」
「所以我好奇呀，為什麼佳敏不住在莫大那裡，他新租的房子不是挺大的？」夏小橘單肩背著大包，從檢票閘機擠過去，被卡了一下。
「離我遠點啊你，一身汗味！」
「他還得去送佳敏，的確繞一些。」
「醒醒吧！」夏小橘大力拍了他後背一把，「之前戶外組過那麼多次隊，沒聽說你們需要後勤保障。」
「且，眼大肚子小。」方拓知道她就是說笑，盛了一大勺辣根放在她碟子里，「夠不夠配你的十份魚！」
「就知道看帥哥，那顧星群呢，我昨天看到他，問他咋周末不約你。他說你和朋友攀岩去了。」
「沒勁了……」
夏小橘笑罵，「提你幹嘛？」
黃駿倒沒問起莫靖言，反而詭笑道：「是不是和方拓那小子一起去的？你不理我是不是還要和他看球去？」
「再這麼多廢話，我拉你去看另一位老同學了哈。」夏小橘威脅。
「那，我買個帶閣樓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拓挑眉，「你看過Friends吧，Chandler買房還要惦記能給Joey養老，我也夠意思吧！」
「樂陶啊，我下周去看她。她要生娃了。」
第二天又在岩場消磨一日。傍晚時分，莫靖則和邵聲的車一前一後開進城區，路況不是十分順暢。
夏小橘怕了和他喝酒，推辭道：「不去了，剛從山裡回來，太累，今天不熬夜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夏小橘反擊，「你不八卦？你不八卦怎麼什麼都知道！」
「笑就笑吧，醬油都快甩到身上了。」方拓拿紙幫她接著，「注意點形象！」
上車的人有些多，二人被推到車廂夾角。方拓伸直手臂，將夏小橘擋在身前。長期攀岩的男生，小臂上的肌肉比一般人清晰流暢許多，在岩壁上蹭了灰，沒擦乾淨，多了些粗獷的意味，和平素嘻嘻哈哈的形象截然不同。
夏小橘白了他一眼，「上車安檢怎麼也沒有沒收你的生化武器啊！」
方拓看過來，「你幹嘛躲那麼遠，一臉嫌棄？」
夏小橘向旁邊側身躲遠，「丟不丟人？我不認識你。」
「那我在上面，也不在水裡啊！我這學石油的，你覺得是能用來炸魚還是煎魚？」
夏小橘和方拓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隱忍著的八卦之心。
「對……」夏小橘不想和他說同去的還有他的前女友。
莫靖則看了看時m.hetubook.com.com間，「沒事，我送你過去，還有這麼多菜呢。」
「你說的哦，形聲字。」方拓笑，「我問你個問題，三點水加來去的來念什麼？」
「哪兒和哪兒啊。」夏小橘沒法和他大聲爭執，什麼意思，自己很儉嗎？
到了換乘站，兩個人本應分道揚鑣。方拓提議先在附近吃點東西。走了幾分鐘，商業街上有一家迴轉壽司店。一坐下，兩個人異口同聲對服務員說道：「十份三文魚。」
黃駿還要說什麼，方拓在那邊大聲道：「夏小橘你說完了沒？！菜都涼了！」
他拇指食指做了個八字，支著下巴故作深沉，「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偶像派的。」
他的手臂就架在面前，夏小橘忍不住想幫他擦乾淨，剛要掏出紙巾，車廂晃了一下，有人沒站穩跌在方拓背上，他被推著晃了晃，T恤拂過夏小橘的鼻子。她的心一緊，立時覺得臉頰發熱，側過頭去。
「是啊是啊，自從巴喬不踢了，足球已經不能影響我的喜怒哀樂了。」
下了車，往地鐵站走的路上，夏小橘上上下下打量方拓，「沒看出來，還是演技派啊。」
「那莫莫呢？」
「臉，洗的是臉！你怎麼這麼多毛病啊？」方拓非要站得離她更近些，「再說我拿攀岩鞋對付你了啊。」
「放你家唄，反正你冰箱也是空的。」張佳敏笑，「回頭我去做就是了。」
「還念lai。」
地鐵進站時還排了隊，方拓幫夏小橘摘https://wｗｗ.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下背包過安檢。她看了看排隊的長龍：「這麼熱天還有好多人出門，早知道賴著莫大送我們了。」
「佳敏這姑娘簡單，心眼兒也好，剛來北京肯定各種不適應。」方拓說，「她在這兒就認識我們幾個，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她有點事兒做總比在家待著好，莫大也沒時間陪她。」
夏小橘好奇道：「昨天和佳敏聊天，她說找到合適的租房之前，都住在莫莫那兒。我都沒好意思多問。」
「我……大熱天的，才不去。」
「哦……哦，那祝賀啊……就不用提我了……」
周圍吃壽司的人都一臉驚訝地看過來。夏小橘沖他瞪眼，看到自己面前一摞空盤子，最上面一隻里擠擠挨挨都是三文魚。
「我可沒點你的，我自己就能吃十份！」
「問什麼？」
方拓沖她揚了揚下巴，「我連你的一起點了。」
「這種事情，我會看不準？」黃駿說，「身為老同學，我只能提醒到這兒了。」
夏小橘搖頭，「就認識幾個。」
「哦，那我看，鯉魚的鯉，鯨魚的鯨，是哦。」方拓故作嚴肅，繼續念下去，「周魚（鯛，音同雕），有魚（鮪，同尾），厥魚（鱖，同桂）……」聲音還特別大。
「看誰啊？」
「住師父那兒唄，正好阿姨這兩天跟夕陽紅團去雲南避暑了。」
「吃什麼都行。」女生柔柔地答道，「不過我不吃海鮮。」
「我又買不起。」
黃駿說：「你就是個偽球迷！」
ｈttps://ｗwｗ.hｅtuｂooｋ.cｏm•ｃｏｍ夏小橘掃了一眼，「秀才識字讀半邊，形聲字唄。」
剛吃了兩口，夏小橘的電話就響起來，黃駿約她晚上出來看球。
身後一對情侶坐下。男生問：「你想吃什麼？」
「你看你，跟著緊張什麼？」方拓笑了個夠，才說，「在陽朔她也一直住自己家，爸媽管得嚴吧。看不出，你也挺八卦的。」
「哪有？」他揪起領口，低頭聞了聞，「我剛才在休息區洗了臉，也換了衣服。」
方拓說：「我也是，地鐵直接回去好了。」
張佳敏附和：「那我也和他們一起走吧，我認路。」
方拓和夏小橘本來都在盯著傳送帶，聽到這句話，互相看了一眼，都強忍著不笑出聲來。方拓湊過來，低聲在夏小橘耳畔說：「要是有什麼你不吃就好了。」
果然，電話那邊他「哼」了一聲，「我都說了，你和他不合適。你可沒他那麼精。而且，你想想他原來女朋友什麼標準，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張佳敏笑吟吟應道：「和我還算那麼清楚幹什麼？交給我就放心吧！」
「你確定？」
夏小橘對莫靖則說：「師兄不用繞路送我了，我在前面地鐵站下好了。」
「那我也不是學水產的呀。得問你啊，你不是總去海上平台么？」
夏小橘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挺善良的。」
「又沒讓你掏我那份！」
「嘁，等我有錢了也忘不了你，買個帶狗窩的。」
「現在也不晚啊。」方拓抬起頭，看著站台上閃爍的屏幕，和圖書「我過些天想去看看房，你要不要一起？」
方拓指著裝飾牆上幾十種魚名，問夏小橘：「你都認識么？」
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太不鎮定了？夏小橘在車窗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皺了皺眉。
「當然是越快越好啊！這不是看你剛來北京，沒好意思催你么！」方拓笑，「等你安頓好了儘快吧，有人能幫忙真是太好了，之前都要愁死了。你知道那些小子丟三落四的，我和他們說找了個細心認真的姑娘來負責，他們都覺得解放了。就是我們經費也緊張，薪酬不會太高。」
「你接著說啊。」
「反正我師父是求之不得，莫莫姐也沒說什麼，最初她買房子都是莫大幫忙掏了一部分錢吧。本來前些年莫莫姐說要租房，莫大堅持的，說房價以後肯定還會漲。」
方拓託了一下包，把她推過去，「你思想純潔點行不？」
張佳敏回頭問方拓，「你們那邊什麼時候需要人手，和我說一聲。」
方拓逗她，「你不是學生態的嗎？」
夏小橘點頭，「當然啊，淶水的淶，淶源的淶，我去過。」
「還是有！」夏小橘指指他的手臂，「這叫洗過了，啊？」
方拓：「……問你呢。」
「說了不看球，騙你做什麼？」就知道黃駿下面說不出什麼好話，夏小橘把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生怕方拓聽到。
夏小橘感慨，「莫大好眼光，我怎麼沒早點認識他。」
「法啊，當然念法，法律的法。」夏小橘大笑，「你當我是你啊，三歲啊，這麼低幼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