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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為偶

作者: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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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旬 第一章 聚合謀事(3)

第二旬

第一章 聚合謀事(3)

此話一出,屋內至少有七八個人一起變了臉色。阿敏的話戳中他們的軟肋,想到褚英的膽大妄為,冷情薄倖,再想到自個兒一家老小以及全副身家財產,他們哪能還如代善那樣穩坐的住?
代善垂首不語。
向來穩重的何和禮忍不住開口:「莽古爾泰,你說的話可當真么?」
阿敏陰陰的說:「你們兄弟幾個不在意這點財產,我倒是在意得很,我阿瑪不在了,家裡幼弟幼妹可還得靠我養活。再者,我總也不能叫我一家子妻兒老小都上街討飯吃去,呵呵,只怕屆時乞討到褚英門前,都少不得要被他使喚奴才轟出去!」
阿敏的這番話,使得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集中投向代善。
出得門來,孫帶迎風吸了口冷氣,三月的天,風刮在臉上卻依舊有幾分刺痛。她抱著孩子快步走,懷裡的孩子睡得沉穩,絲毫沒有驚醒哭鬧,依偎在懷裡捂得胸口些微發燙。
代善和褚英是一母和*圖*書同胞的親兄弟,跟其他人相比,他對這件事更難做出抉擇,但偏偏他作為努爾哈赤次子,是繼褚英之後最受努爾哈赤器重,受眾將士擁戴的阿哥。
院內的索倫桿筆直矗立,正午的陽光將索倫桿的投影靜靜的拉成一段細小的剪影。
乳母左右看了一圈,發現一屋子的福晉也沒人出聲阻攔。她原是跟著女嬰從家裡來木柵的,這會兒女嬰被抱走了,她獨自留下怕是不妥。只猶豫了一瞬,見孫帶已在門口由著隨身的侍女將大紅猩的斗篷披裹上,那襁褓也一併遮掩在了斗篷下,看不真切,乳母哪裡還敢再停留,忙倉促的跟了上去。
額亦都抽著煙,嘴裏噴著騰騰白霧,使得何和禮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用一種醇厚篤定的語氣說道:「何和禮你這話未免太偏私了,你該去瞧瞧莽古濟的閨女如今成什麼樣了。這都將養了一個多月了,才勉強能和圖書開口說句完整的話,即便是日日拿人蔘當蘿蔔吃,也仍時不時的要吐血。那閨女原先長得如花似玉的,你們做長輩的哪個不是瞧在眼裡,都恨不能娶回家當兒媳的,如今……這都成了藥罐子了。褚英可是她舅舅,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下如此狠手,想來對君對父,對兄弟姐妹,亦是薄情寡義的。這等樣的人,何和禮你還要替他說話嗎?不怕哪天就因為你這句話而自掘墳墓嗎?」
阿巴亥維持著笑容,可近距離的孫帶仍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臉上肌肉都在顫抖。
心上一陣兒悸動,那股子滾燙似乎蔓延至全身,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問道:「達海這會兒在哪裡?」
莽古爾泰受不了有人質疑他,跳起叫道:「怎麼不當真了?莽古濟家的孩子可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要不是她撞破了褚英這廝的陰謀,哪裡會遭如此毒手?難道你們懷疑阿木沙禮會編造謊言去誣陷褚英嗎?和_圖_書
何和禮一愣,沒想到額亦都會站出來反駁他。
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孩兒該多好。
「這話不妥。」
阿敏冷笑道:「難道何和禮你忘了嗎?我們的阿爾哈圖土門薄情寡義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自打阿牟其授命他輔佐政事,他就整日猖狂叫囂著要我們幾個全都聽他的擺布,如果不聽,就要奪了我們的財產……古英巴圖魯,阿牟其替你析戶分產時,你所得的家產可是和阿爾哈圖土門一樣的,其他諸位兄弟可沒你倆多,可即便如此,阿爾哈圖土門可曾念在你是他同母兄弟的份上對你和顏悅色些個?沒有吧!他可只惱羞的記得你分了一樣多的身家,為此沒少刁難你吧?眼下阿爾哈圖土門心存謀逆,他說過的那些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古英巴圖魯,我們敬你為長,你倒是說句話啊,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何和禮看了代善一眼,他是東果的丈夫,這姐弟三人可m.hetubook.com.com是一母同胞。他見代善仍是不吭聲,便又硬著頭皮頂了句:「照你的說法,圖倫關押阿木沙禮,是褚英授意,如今圖倫已是死無對證,除非能找到其他同謀以作旁證,否則,僅憑一個小女孩的片面之詞便要扣上阿爾哈圖土門一個謀逆之罪,委實……」
孫帶挑了挑眉,眸底慢慢添了一份瞭然,過得許久,方輕輕的「哦」了一聲。
「刷啦!」垂掛在門上的厚重棉簾突然掀起,一身靛藍長袍的青年仰首邁了進來,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代善的眉心攢成一個川字。
侍女看了眼不遠不近綴在身後,頗顯局促不安的乳母,湊近主子身邊,垂首斂眉道:「格格您忘了?今兒個莽古爾泰阿哥做東,請了好些人去飲酒呢。」
見屋內居然圍坐了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青年先是大大的一怔,隨即不由失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表情如此嚴肅。不是五哥請客么,我可是連早膳都沒吃幾口和圖書,就留著肚子來蹭酒喝呢。」
孫帶來時匆匆,去時更是一點都沒有猶豫,根本不給機會讓其他人開口,就抱著孩子走向門口。
莽古爾泰又轉向一旁的堂兄:「阿敏,你怎麼說?」
莽古爾泰端坐在一側,結滿繭子的手指把玩著鼻煙壺,兩眼斜乜,瞅著上首位置上的正紅旗旗主代善,怪腔怪調的說:「二哥,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念著手足之情,可惜人家可不這麼想。」
莽古爾泰府邸。
孫帶不由歡暢起來,抱著襁褓說:「就這麼著吧,諸位阿姆都挺忙的,這孩子……就隨我住了吧。」眼角瞥向乳母,語氣微沉,「還不跟上?」
正屋的門前站著兩個侍衛,門扉緊閉,屋內煙霧繚繞,煙草燃燒的氣味混雜著爺們身上裹著的汗味,憋悶在門窗緊鎖的空間里,使人在一呼一吸間都能感受到屋內壓抑沉悶的氣氛。
扈爾漢是個直腸子,立即扯大了嗓門叫道:「憑他是誰!惹急了我,照樣一刀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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