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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你瑪法正在氣頭上，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這事的確是你阿瑪做錯了，你若真有心想救你阿瑪，也不用去求你瑪法，先去勸勸你阿瑪，讓他跟你瑪法認了錯。他這麼死倔著，並不是好事，只會對他不利。」

以褚英錙銖必較的性格，一旦今後有了翻身的機會，他們這些曾經告發他的人，怕得一個都逃不掉的遭到報復。

杜度坐在馬上，拱手向皇太極遙遙一揖，一勒馬韁，縱馬踏雪而去。

他腦子有點兒昏和-圖-書沉，思維停頓，直到一襲裹著暖意的大氅落到了他的肩上。

杜度低聲道：「多謝八叔。」

他的力氣很大，杜度麻木的四肢根本無力反抗，就被他提拉了起來。

杜度也知皇太極說的是實話，點頭道：「好，我一定勸阿瑪。」

不論今後如何計較，但今天這場官司顯然已經結束了。努爾哈赤著實被氣著了，衙門裡還有一堆公務要處理，他也沒心思理睬了，臉色鐵青地回了木柵。剩下眾人差不m.hetubook.com.com多見好就收，陸陸續續的便也散了。

杜度吸著鼻子：「八叔，我阿瑪他……」

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步履蹣跚的走到衙門邊上的拴馬樁前。等腿上的麻痹感稍退，他翻身上馬，發現昏暗中，皇太極依然站在雪地里無聲的凝望著他。

晚上的氣溫比白天低很多，杜度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上已是沒了半點兒熱氣，四肢凍得麻痹，到最後，連兩片嘴唇兒都在瑟瑟發抖，鼻腔中呵出的氣息也漸漸https://www.hetubook.com.com失去熱度。

他僵硬的抬頭，目光所及，是一抹挺拔偉岸的身姿，即便是背著燭火，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能感受到目色中的淡淡溫情。

「起來。」

幾乎每個人從衙門口出來時，都會愣上一愣，而後靜悄悄地繞開那人影遠遠的走開。

杜度驚道：「怎會？」

華燈初上，衙門口石階下跪著一個人影。

杜度欲解下大氅還給皇太極，皇太極搖了搖頭，反替他把領子扣緊了些：「夜裡冷，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自己多保重，這會兒八叔不便送你。你額涅和弟弟們應該還在家裡等消息，別讓他們久等了。」

褚英不比舒爾哈齊，舒爾哈齊年紀大了，熬不過拘禁的日子，撒手老去一了百了，可是褚英不過才三十三歲，正當壯年。誰也不能保證，以努爾哈赤對他的偏愛，等這件事風頭過去后，會不會就此不了了之。

杜度腿軟地癱倒。

杜度心中一酸，眼淚已不可控制的滑落眼角，哽咽不止：「八叔。」

「這些日子你阿瑪不在，你是長子，家httｐs://m.ｈeｔｕbooｋ•cｏm•cｏｍ裡以後就全靠你了，你可懂我的意思？」

皇太極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杜度沉默片刻后，點頭：「是，我知道。」

兒子要殺老子，謀奪自己父親的地位、財產和女人，這種罪名，直接殺了都不過分。努爾哈赤向來夠決絕，手段狠絕，自己的兩個侄子，說殺就殺了。

皇太極待他站穩身子后，方放開他：「你阿瑪未必是個聽勸的。如果你阿瑪死不悔改，你也莫要強求，免得他連你這點父子之情都不顧念。」

皇太極扶著他，手心裏是一片溫暖。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