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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吉趴在她的腿上，全身僵硬地瞪著文清胸口插著的那把腰刀。刀長尺許，刀刃雪亮，因為離得近，烏吉清晰地從鏡面般的刀身上看到了一張濺滿血點子的臉孔，那張臉，布滿褶皺，鬢髮花白，滿眼驚恐——那是她的臉。

文清四肢微微抽搐，最後終於一動不動了。

這會兒明明意識已逐漸模糊了，她卻不願就此暈厥過去，至少，她不願自己在岳托面前軟弱得暈倒。她用牙咬著唇，唇肉已被咬出血來https://m.hetubook.com.com，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只是自個兒在那硬頂著。

眼皮子翻動時，混沌不明的眼珠子迸發出了無窮無盡的恨意，她像一頭落了單受了傷的孤狼，即便是瀕臨垂死也不肯就此屈服。

烏吉的手頓時被咬出血來：「你個賤人！」

岳托走到了阿木沙禮跟前。

岳托拔了腰刀，刀刃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血水，他慢慢站起身，繞過文清的屍體，向坐在和*圖*書門檻上的阿木沙禮慢慢走去。

文清嚇得哇哇大哭，手腳雖然捆綁著，身子卻依然抽筋似的瘋狂扭動。她腳邊的那把小刀被她的腳踢騰得又滑到了阿木沙禮的腳跟前。

她只是將頭靠在門框上，虛弱地衝著他笑，而後，在他伸手摸向她的臉時，突然用盡積攢下的最後力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

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視線與她齊平。

那個死字，最後哽在了喉嚨里，含含糊糊的吐出氣聲。

阿https://m.hetubook.com.com木沙禮昏沉沉地掀著眼皮兒，與自己越來越混沌的意識相抗的結果，使得她那雙原本透著靈氣的大眼睛，這會兒像是一條死魚一樣不停的翻著白眼兒。

血滴子灑了一路。

阿木沙禮慢慢滑下身，最後坐在了門檻上，她其實很想去伸手拿起那刀子，可惜身上疼得連腰都已經彎不下去了，她就這麼坐在門檻上，一雙眼直直地盯著那把刀，目光逐漸放空。

「你才是賤人！」許是被嚇瘋了，文清不管www.hetubook.com.com不顧地尖叫，「這一屋子到底誰才是賤人？未婚通姦，搞大了肚子的到底誰才是賤人！姑爺不會放過你們的！你這個老刁奴，你們如此欺瞞姑爺，都不得好……死……」

「閉上嘴！」她壓在文清腿上，伸手去捂文清的嘴，制止她的喧嘩哭鬧。

烏吉扭過頭，從岳托兩腿的縫隙中看到靠在門框上的阿木沙禮，一臉的混沌無力。她心裏發著顫，很想撲過去抱住岳托的腿，阻止他靠近阿木沙禮，可是看著那從文清身體下漫溢而出和-圖-書，滿地流淌的血河，她全身僵硬地連一根手指都抬舉不出。

文清的眼瞪得大大的，嘴裏漸漸湧出血來。

文清的哭鬧讓烏吉緩過神來，老婆子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又加上閃了腰，這會兒卻突然像是頭矯健的豹子般，朝著文清兇狠地撲了過去。

她牙關扣得死死的，牙齒咬在他的左手虎口上。

岳托的臉在她眼前晃著虛影兒，他的嘴一開一合，她卻聽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文清為了活命，早就跟瘋了一樣，張嘴對著烏吉伸過來的手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