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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個，我們隊長，夏明朗！夏明朗，這是我老爸！」

其實陸老爹的手藝如何那都是次要的，以陸臻加夏明朗兩個生生K掉十斤烤羊肉和三個饢餅的生猛胃口，陸爸爸這幾隻小菜還真不及他們塞牙縫的，到最後陸臻幾乎拿了盤子在舔。

站台上都站滿了人，車廂里自然只有更擠，夏明朗和陸臻兩個憑著特種兵的身手，順利地殺入罐頭裡做了兩條沙丁魚。陸臻經驗豐富抓到了一邊扶手，就有點擔心夏明朗：「你小心點，站穩了！」

陸臻忽然覺得孤寂，在這最繁華都市的最熙攘地帶，眼睛被各種顏色充滿，耳朵里迴響著成千上萬人的喧囂，心裏空成一片雪白。

不過，陸臻卻起身到廚房裡拿了把剪子，在夏明朗面前晃蕩一下道：「放心，乾淨的！」

「陸臻！」夏明朗在陸臻耳邊小聲說著話。

人民廣場的地鐵站年前徹底地大改造過，陸臻完全不熟，可偏偏仗著自己是本地人，託大不肯去看地圖，三轉兩轉的就沒了方向，尤其撞上這種高峰時段，人擠得是一個貼一個，難走之極。

夏大人眨一眨眼睛，似乎是咬得不夠，回嘴重新咬過，只是這一次下力重了，一口下去白生生的蟹肉與碎蟹殼混到了一起，夏明朗十分鬱悶地盡量把肉挑出來吃掉了。

「少廢話，集體活動多少年沒參加了，自己坦白交待！」

「這可是正宗的太湖蟹哦，你爸專門託人買回來的！能留到現在不容易。」陸媽媽笑得十分得意。

「不是吧，你忘了今天早上是誰先開車出來的啊？」

陸臻黑線，總不能說倆大男人在地鐵站里失散了，演了一出人海漂流吧，那也太丟人了，特種部隊的裡子都要被丟光了。

陸臻一邊按著門鈴，再一次囑咐。

陸臻漫無目的地被人流帶著走，無意識地東張西望，但心裏幾乎已經不抱什麼指望了，但願那個手眼通天的爛人能夠找到辦法聯絡基地，弄到他家裡的地址。

夏明朗問過他后不後悔，其實沒必要，他從來不後悔，他已經很滿足，他只是偶爾會覺得害怕。

這時，卻聽得陸媽媽的笑聲從客廳里傳來：「是啊是啊……你這孩子太客氣了，虧你還年年記得我。」

呃？夏明朗一愣！

然後，繼續，學著他的樣子，把蟹殼從蟹腳根部用牙一點點咬碎，然後，用手一掰……噫，沒掰開？

「你有福了！」陸臻拿手肘碰碰夏明朗：「我老爸的手藝可是一絕啊！」

「你搞什麼？」夏明朗顧不上咀嚼，壓低了聲音問。

陸臻許久沒做這人海中衝殺的事，心裏也有點發怵，關照道：「跟著我哦，可別走丟了！」

要說上海這地方，其實真沒什麼可逛的，不過是一個百貨公司連著一個百貨公司，陸臻和夏明朗倆大男人，還穿著一身軍裝常服，逛商場這麼無聊的事，那真的和*圖*書是斷他們頭也不會肯去做的。

這……這事……簡直有點荒唐。

此時此刻他們因為情勢所迫，面對面站著，胸口緊貼，略一偏頭，呼吸便噴到了對方的耳朵上，忽然覺得好像身邊那麼多的人，都遠去了，成了模糊的背景。

那小女生抬頭看他一眼，很是艱辛地往後擠了擠，苦著臉道：「我儘力了，等到站下了點人再說吧！」

2.夏明朗不知道他家的地址。

「沒沒沒，不是女的，男朋友！」陸臻順口接道。

陸臻搖頭不語。

他雖然不是機步連出身，可是車載步兵的功課在特種兵受訓的時候可沒少做。夏明朗心忖，以後得限制陸臻的探親假了，上海這地方水土太邪門了，怎麼才來了沒兩天就娘們成這樣了。

「呵呵……」陸臻打著哈哈妄圖矇混過關。

「好了！小臻，先來吃點！你看看今天有什麼？」陸媽媽捧了個玻璃盤子從廚房裡出來。

陸臻頓時笑起來，伸手，努力伸到最高：我在這裏！

可是，說著不要走散，到後來，還是走散了。

陸臻站在人流的中央，茫然四顧，視線從行人模糊不明的面孔和頭頂色彩鮮明的告示牌上掠過，忽然間一顫，凝在遠處一隻手臂上！那隻手臂伸得筆直，是最深沉而濃烈的綠，在一片顏色曖昧的背景中如此的突出，正做著一個最簡單而熟悉的手勢：報告你的方位！

夏明朗看那背影，小聲地問著陸臻：「你家你爸做飯啊？」

「我說，這位同志！讓點地方出來給我放腳成嗎？」夏大人艱難回頭，卻只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生在那兒站著。

1.夏明朗沒有帶手機。

門開處，是陸媽媽站在門口，眼睛里有點嗔怪似的：「怎麼搞到這麼晚才回來，你爸都等急了。」

「我們班長？」陸臻一頭的霧水。

「哦……好好！」陸臻自覺心虛，只能連連應聲，才掛了電話。

心裏，總是有一個地方，在隱隱地忐忑著，害怕失去，在人群中失散，驀然回首時已無蹤影，連最後一面都沒有機會見到。

但是，夏明朗是什麼人？

夏明朗一時無言，口腔里被一種甘甜的鮮味所佔據著，讓他開不了口。

陸臻尚在吹得沒邊，陸爸爸的視線已經落到了夏明朗身上，笑意溫和道：「這位是……不先介紹一下嗎？」

這蟹是好蟹，紅背金爪青玉腹，正宗的湖蟹，不是那水塘里養的雜蟹可比。只是，只是……夏明朗邊疆戈壁出身，雖說到了麒麟之後沒什麼東西沒吃過，但他們的任務範圍主要還是局限在叢林突擊和城市反恐上，死蛇、爛兔、沙老鼠是吃了不少。

夏明朗嚇一大跳，視線在半秒之內已經掃過全部可視範圍，猛地一口咬下去，連著裏面一片薄薄的扇骨一起咬進嘴裏。

「你看你這記性！」陸媽媽瞪他一眼：「你高中m•hｅtｕｂoｏk•com•ｃｏｍ那個班長！蕭明，不記得了？」

「哦……結婚啦？！真的啊，恭賀恭賀……」

所謂妖孽，那就是指，除了生孩子，沒有他不會的，於是夏大人偷偷瞄著陸小臻的動作，鎮定自若地掰下一隻蟹腳來。

「我聽到你心跳了！」

夏明朗在餐桌前聽得一愣，不自覺抬頭看了陸媽媽一眼，想不到陸媽媽竟剛好也歉意地對著他微笑，意思大約是：這孩子說話就是這麼沒大沒小。夏明朗一頭的黑線，羞愧地低下頭去。

夏明朗終於從人群中看到陸臻的臉，便誇張地揉著臂膀抱怨道：「你小子什麼眼神啊，到現在才看到我！」

「真的！老爸，我不騙你，我現在左右手開弓，雙槍10環，50米內不帶瞄的……」

陸臻伸長了脖子四下看，總算是讓他找到了自動售票機，頓時心裏一陣欣喜，奮力擠了過去排隊，等他兩張車票到手，再回頭時卻只見行人如織，四面八方全是擠死了的人牆，哪裡還有夏明朗的影子。

洗完手，坐到桌邊，夏明朗看著面前張牙舞爪的生物，華麗麗地，窘了！

「哦，哦！」陸小臻如夢初醒，連忙撲過去接電話。

「陸臻，你小子終於有女朋友了啊！」蕭明一聲驚叫。

「怎麼了？」

「你……」

「呃？」

「嗯！」陸臻稍微偏了下頭，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你信不信，我在這裏親你一下。」

「嗯，嗯……」陸臻拉了夏明朗先去洗手。

陸臻領著夏明朗坐地鐵到離家最近的站頭，出站已經沒幾步路，作為兩個步兵，用腳丈量一下土地也是很應該的行為。

這車廂里兵荒馬亂的，你壓我身上我撞你胸口的事多了去了，自然也沒人會注意，只是夏明朗剛好往前倒了一下，背後空出一點間隙，一個剛上車的人見縫插針，硬塞了進去，這下子夏明朗身體傾斜，重心全在陸臻肩上，只能一手撐住車頂勉強平衡。

手裡有工具，陸臻的效率更高，源源不斷地剝出完整的蟹肉來，淋上調好的姜醋汁，放在小碟子里遞到夏明朗面前。夏明朗這輩子沒被人如此精細地伺候過，彆扭得一塌糊塗，食不知蟹味。

「什麼事這麼開心？」夏明朗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想追根究底，卻已經被人一手拽了胳膊拉著走：「走，跟我回家！」

陸臻臉上微紅，當然死也不會把剛剛心裏想的事對夏明朗坦白一番，眼神閃爍一番，馬上另開一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去了。

夏明朗頭一歪：「你家地址我知道啊。」

只是陸臻實在離家太久，千算萬算沒算到此刻正是晚高峰時段，偏偏又趕上大年初二這好日子，地面上就已經摩肩接踵人擠人，再下地鐵站一看，黑鴉鴉的一片人頭。

陸臻很詫異地回望一眼，好像這是天底下最順理成章的事情一般：「啊，要不然m.hetubook.com.com我和我媽吃什麼？」

這裏，是他的家鄉！

呼！陸小臻警惕地繼續警戒四周，咕喃著：「我堂堂一個少校，就為了喂你吃點螃蟹心跳180，我容易嗎我！」

夏明朗頓時大驚，這東西都是用牙咬出來的，陸臻就算是剝出來了，他還怎麼吃？

「男的啊！」蕭明的口氣明顯失望。

夏大人木然，一頭的黑線。

「好好，夏隊長好！」陸爸爸小愣一下，自自然然地把鍋鏟交到左邊，右手與他相握，眉宇間一脈坦然爽朗的態度令夏明朗十分折服。

「哎喲，不行。」陸爸爸聽到廚房裡一陣油爆聲，連忙又趕回了廚房裡。

「怎麼會嘛，哪裡的事！」

夏明朗是沒什麼藝術鑒賞力的人，陸臻說：啊啊啊，這是我最喜歡的盤子，夏隊長裝模作樣地看看，嚴肅地點頭：嗯，很漂亮。其實在他心裏，他著實覺得那隻乾隆御制掐絲琺琅彩雙耳瓶要長得好看多了，只是那些話他放在心裡想想就算了，他才懶得和陸臻就年代、畫工、瓷工、藝術的、歷史的、民族的、世界的角度去討論啥虛無飄渺的話題呢。

陸臻恍悟，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地鐵站里的舉動，頓時覺得特別沒面子。

「好好！」陸永華欣慰地看著自己兒子：「嗯，黑了！也壯了！」

我靠！又不是野外生存沒飯吃的時候，費那麼大勁才吃這麼點蛋白質，有意義嗎？夏明朗心懷不滿。

這可怎麼辦？陸臻頓時覺得心裏一悸，有點心慌了起來。

然而陸臻接下去的技巧變得更加有技術含量，前面的幾節小腳，他竟是一節頂著一節，十分完整的把那片細小的蟹肉頂出來，蘸上姜醋汁，吃掉！

車門打開，終於又下了點人，車廂里鬆動了一些，在夏明朗幾乎有點凝定的目光中，陸臻若無其事地退開半步。

被他這麼一問，陸臻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就在此時，到站了，車廂里一陣搖晃，夏明朗當然可以站穩，但擋不住別人不穩，更何況下面連個放腳的空間都沒有，重心控制不好，四面八方的壓力一起過來，饒是夏明朗為了面子硬扛，還是被撞得晃了晃。陸臻一挑眉毛，笑得很是缺德。

當我小孩子啊？夏明朗失笑。

「好吃嗎？」陸臻雙目瑩亮：「螃蟹還是要這麼吃才有感覺的，別人挑出來的，就不鮮了。」

這就是夏隊長另一個優點，不當多話的時候絕對不多話。

陸臻太專註於心事便沒意識到自己走逆了方向，一時間，千百人來，他一人去，在人縫中擠來擠去，越擠越覺得心裏有點發空，就像是在那些夜裡，從夏明朗的寢室里離開，行走在寂靜的走廊里，那種喜悅與空茫交錯的感覺。

「好了。回來就好！來來，讓爸爸看看……」陸爸爸陸永華從廚房裡迎出來，笑呵呵地打著圓場。

他們兩個，什麼複雜的地形沒有和*圖*書闖過，什麼槍林彈雨都過來了，竟會在這裏……

又來了又來了……夏明朗在後面翻著白眼，貌似他們兩個哄騙家人的手段倒是殊途同歸，一個是瞞，一個是吹，總之都是脫離實際。

陸臻在人群中穿梭，幾乎拿出衝鋒的勁頭，搞得身後一串的抱怨聲。偶爾被人流沖移了方向，一抬頭，那隻手仍然穩定地宣告著他的存在。

「爸！」陸臻歡呼一聲，撲上去熊抱。

「對了！」陸臻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記住剛才那個地鐵站了嗎？還有等下把我家的地址記下來，將來要是再走散了，你自己先回家。」

夏明朗初試告負，再試告負，三試告負……終於，怒了，隨便蘸了點醋，拿出野外生存時的氣概，連著殼子放到嘴裏咬碎。

夏明朗陰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把蟹殼沫子吐出來。

陸臻一聽到老媽提到自己名字，耳朵就豎起來了。果然，就聽得陸媽媽高聲一呼：「陸臻，過來聽電話。」

夏明朗不好和小孩子計較，只能隨她去了，倒是陸臻努力往後靠了靠，至少讓他能自己站直了身體。

有時候越是擁擠的地方，越是獨絕。

「沒沒沒……對了，大家都好吧……」

唉，有時候想想吧，娶個高學歷的老婆就是這麼點不好，真的，繞死你，夏明朗當然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超脫這種天分不是什麼人都會擁有的，陸臻能在大部分時候保持心態平和，但，他仍然還是個普通人。

轉瞬間，他馬上想到：

陸臻也不反駁，只是不停地笑，喜悅滿溢。

夏明朗從沒見過這陣勢，頓時驚嘆道：「咱中國果然人多啊！」

夏明朗簡直絕倒：「就這種地方，你還擔心我會摔到？」

遠處的手掌翻轉了一下，換了另一個指令：向我靠攏。

「早說嘛！我來幫你剝……」陸臻一伸手，把夏明朗面前那隻螃蟹拿了過去。

至於陸家二老，其實都是很好哄的，對著陸媽媽就是要誇她漂亮有氣質，而對著陸爸爸，則是另一番台詞：要身體力行地誇他做的飯好吃。

「你傻笑什麼啊？」夏明朗詫異！

靠！夏明朗心裏罵一句，索性順勢一撲，撞在陸臻身上。

「伯父好！」夏大人笑得道貌岸然，十分紳士地伸出一隻手。

「笑也沒用！好了，不跟你廢話，剛好，明天！大家老地方聚會！我跟你講姜峰他們都結婚了，曉得伐？結婚的時候找都找不到你，手機號碼都沒一個，你小子！記著啊，明天把禮金也帶過來，哦，對了……滿月酒的也一起帶過來，估計到那時候你小子一樣沒影！」蕭明個性爽朗，一口氣就說出一大串話。

等他們一隻螃蟹吃完，陸爸爸的豐盛大餐也已經完工：芒果蝦仁，咖喱雞塊，清蒸鱸魚，山藥小排湯，再加上一盤碧波鮮綠的清炒豌豆苗，四菜一湯，清清爽爽的五個家常菜，賣相卻著實誘人。

wｗw.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ｏｍ「誰啊！」陸臻一邊擦手，一邊有點不情不願的。

唔？

「我們家陸臻哦，我們家陸臻還小嘛，對伐，哦對了，陸臻在家啊，現在……對對對，他回家探親……好好，我叫他來聽電話。」

「嗯，我戰友！」

「哎喲，好了，好了……」陸爸爸樂陶陶，笑得見牙不見眼。

「嗯！」陸臻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一點一點地麻起來，眼角的餘光，看到夏明朗的側臉，黑亮亮的眼睛與厚實的嘴唇。

「嗯！」陸臻看著夏明朗後頸處短短的髮根，還有深麥色的皮膚。

陰溝裡翻船了！陸臻苦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無論如何，先去家裡等著吧！

陸臻四下里看看，聽著背後里廚房裡一片噼啪亂響，知道他老爸正在忙著，眼神一陣閃爍，便掰了一隻蟹鉗下來，一口咬開，掰去厚殼在醋汁里滾過一下，遞到夏明朗嘴邊。

「大閘蟹！」陸臻一陣驚喜。

地鐵站里本來就人多，偏偏陸臻剛好愣在了地鐵的閘機處，被洶湧的人流撞來撞去，身邊的人都用不滿的眼神看他。

倒是陸臻眼巴巴地拉著夏明朗去了一趟上博，隆重地推出了他的心頭寶：盤子。

說著，以猛虎撲食之勢，握起了筷子。

「小同志在想什麼呢？心跳不穩啊！」

到站了，車廂中的人們又是一陣搖晃，夏明朗只覺得脖子上微微一涼，某一種溫柔的輕觸，一觸而收，那塊皮膚便不可抑制地癢了起來。

可是似乎他已經不屬於這裏了！

電話一接起來，才一個喂字，就聽到對面在笑罵：「你小子啊！當了解放軍就不認兄弟啦！！」

好吧，自然當年也不是沒經歷過海島生存考驗，可誰都知道蟹殼類生物是最後的選擇，這東西又小殼又多，吃起來麻煩熱量不高，摸點螺類都比它實在……所以夏明朗同學在瞬間回憶了一下他有生之年吃過的各種離奇食品之後，終於黯然地確認，螃蟹這東西，他不會吃，至少，不會優雅而自如地，像陸媽媽或者陸臻那樣吃乾淨。

患得！患失！

陸臻聽著那咔咔響，回頭看到夏明朗略微發黑的臉色，忽然恍悟：「你，該不會是，不會吃螃蟹吧！」

從上博出來之後他們又在南京路上走了一下，在萬國建築徘徊過，隔江眺望東方明珠，陸臻看看時間差不多，便拉了夏明朗打道回府。

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人，要怎麼找？陸臻束手無策。

恰在此時，廳里的電話鈴聲響起，陸媽媽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手，跑去接電話。

「那一起帶過來吧！人多，熱鬧點！」

「那是，老爸我跟你講，這次不帶吹的，我現在可厲害了……」

「好好好……」陸臻只能忙不迭地點頭，忽然腦中一閃，想到夏明朗還在呢，頓時猶豫起來：「不過，我這次帶了個朋友回來玩……」

「蕭明，你們班長蕭明，這孩子，真是懂事，年年都記得打電話過來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