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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作者:桔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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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sugarland 第八章

番外 sugarland

第八章

陸臻默默點頭。
「你他媽還是男人嗎?啊!」陸臻橫眉立目指著鼻子罵:「我說什麼了我?就算是老子說錯話了,你這什麼態度?你在床上不是挺能哄的嘛?寶貝兒寶貝兒的,說得可好聽了。你這個混蛋,你他媽沒良心,我對你還不夠好哇?我把你揣兜里我都怕擠著,我不就是多了一句嘴嘛?我就這麼點小毛病你這都受不了?你還是男人么,你還敢跟我鬧,我整不死你……」
「別說話了!」捏著陸臻的下巴看傷:「你看,還沒止血。」
「你要相信我,我就算把自己斃了,也不會捨得動你一指頭。」夏明朗摩挲著陸臻的嘴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更何況,夏明朗的位置是麒麟一中隊隊長,那個傳說中就算親娘老子死在自己面前,連手指都不能顫一下的位置。
滿打滿算,就在他們上島的第十二天,麒麟一隊終於徹底解除戰鬥封閉狀態,與海陸一起拉去北戴河療養。於是閘門放開,各種消息簡報好像洪水一樣從麒麟基地發出來,從頭到腳把夏明朗澆了個透。
那些眾人眼中單純的名字在你心裏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薄薄的一頁紙上流淌著一游泳池的鮮血。勝利變得那麼輕飄飄……幾乎可以無視,生命變得那麼沉重,讓人喘不過氣。
「我知道,知道。就你那口鋼牙,你要是故意的,我現在就鐵定啞了。」陸臻故意多說廢話,好顯示他傷得不重,拉開抽屜找傷葯敷。
看來被慣壞的不止自己一個,半句重話都受不起,將來怎麼得了?陸臻憤憤不平。
戰鬥這種事,假如你剛好身在其中,便會期待結束,為那塵埃落定時的寧靜與安定幸福得想哭,這種幸福是壓倒一切的,它將沖淡所有傷痛。而假如你是領導,你便會期待勝利,戰略目的達到,一切盡在掌握時自然也是幸福的,這種幸福會讓人毫不費力的把戰略成果放在戰報的第一頁,而把傷亡名單放在最後一頁。
這是夏明朗第三次說這句話,陸臻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在道歉也不是推脫,這是惶恐……極深極憂慮的驚慌。
夏明朗的人品從來沒好過,但是以前他「壞」的很從容,那種知道自己「壞」到幾分的感覺,即使拍桌子發飈罵人,也不見得是他真的氣懵了,更多的是想借勢訓人;可現在多多少少都有點失控,偶爾眼風一掃,真能趴下一片,讓人感覺隨時性命不保。
「其實你壓根兒不用這樣,我一個糙老爺們兒,我受得起,我讓你訓兩句我沒啥,訓完你罰我,我至少……我心裏踏實,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了……」
陸臻默默腹誹:就是慣的!
「啊?」陸臻讓他唬得一跳。
「那他……」陸臻指著門外。
陸臻看著夏明朗的臉色,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情況不妙,果然,接下來的兩天里,夏明朗的負面情緒越發嚴重。別說護士不敢上門,連醫生們都人人自危,也就白水這號「泰山壓頂,我自巋然」的主扛得住這種煞氣。
送走白水,陸臻疑疑惑惑地問夏明朗:「你真打算把這事兒瞞下來不往上報?」
「夏明朗,我是認真的!」事到如今,就算沒有虎皮,陸臻也只能堅定不移地舉著旗杆走下去了。
「陸臻啊……」夏明朗笑得肚子疼:「你真沒發現,你訓我那兩句話是我教你的?」
而事實卻是,什麼都沒有!
陸臻的心臟砰砰直跳,震得五臟六腑都跟著抖hetubook•com•com,不知道這一招險棋走得妥還是不妥。然而,眼前一花,就被夏明朗一把按到牆上,咬牙切齒地瞪著問道:「你這算什麼意思?」
「那現在怎麼辦?」夏明朗一拳砸下去,實木的桌子吱嘎作響。
「就為這個,就就……這麼點事兒,你他媽居然一本正經地杵在我跟前,說你不喜歡我了?」夏明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別別……可別,別震著傷口。」夏明朗連忙架住,把陸臻的兩隻手都握在掌心裏,認認真真地看著他:「我真挺高興的,真的。我以前最怕的就是你給我賠小心,把我當個小姑娘那麼慣著,看我的臉色,猜我的心思,千方百計地討我歡心,生怕我不高興。寶貝兒,我不是說你不好,可你這樣嚇人啊,你知道不?你搞的我也得賠小心,就怕有什麼地方讓你看著不舒服了,你還瞞著不說,你委屈自己,非得委屈得自己不行不行的了才來找我……你說咱倆那幾架是不是都這麼打出來的?」
嘴裏的消炎藥膏持續地擴散出苦味,血似乎已經不流了,難道說唾液真的可以止血?陸臻疑疑惑惑地琢磨著,陡然發現自己又走題了,應該想想等這混蛋緩過來怎麼收拾他才對,……是的,非得好好收拾不行了。
此時,距離夏明朗用「冷火雞」法開始強制性戒毒剛好一周,毒癮發作的頻率明顯小了下來,一天不過兩、三次,血檢顯示內源性阿片肽物質也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夏明朗又開始正常工作,在絕大多時間看起來幾乎就像是個正常人。然而,陸臻卻可以鮮明地感覺到那種異樣。
夏明朗臉色發青,站得搖搖晃晃,要不是靠牆差不多能栽下去。
這是……要動手?夏明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陸臻張了張嘴,用口型說了兩個字:胡扯!
通常,挺過最難受的那波頭疼,情況就能好轉,陸臻感覺到夏明朗努力勾著脖子看向他,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鬆手讓他站起來。
夏明朗啪的一下掛掉衛星電話,低吼:「我得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夏明朗脫口而出,話音還沒落地就恨不得撞牆,純SB也不會找這理由吧,這不是推卸責任嗎?
「來啊,來整死我啊!」夏明朗倚在牆上滿不在乎地笑著,眼睛一閃一閃的,每一片波光都能開出一朵花。
「你回不去的。」陸臻吻了吻夏明朗的後頸:「就算你現在回國也來不及。」
夏明朗握著陸臻的腰把人拉進懷裡,大包大攬地圈著,臉貼著臉,幾乎把陸臻勒成了一張相片兒:「陸臻啊,我很高興,我好像終於把你教會了。」
「你的情緒,我知道你生病,你不舒服,你不開心……可你沖我發火就成,別是個人就打。撫恤金的事聶老闆打過包票的,阿泰是特等,待遇怎麼都差不了。老曹不肯把細節告訴你,這也是紀律……」
「我也是認真的,你整死我吧。」夏明朗嘿嘿笑著,不是那種神經調動肌肉需要費勁兒扯的笑,而是那種從里往外流淌出來的,掩飾不住的溫柔的歡喜。陸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火氣是一點兒都沒有了,可就是錯愕……這事兒有什麼可高興的呢?倆傻逼對磕,明明就沒有矛盾,居然還吵了一架!居然還受傷了……
你以為會發生的其實不一定會發生,當你從最慘烈的情況開始適應,看著那個發病時像瘋子一樣的傢和_圖_書伙恢復到現在這樣,你只會鎮定卻疲憊地盼望著:讓他快點兒好起來吧!讓我看到他神氣活現的本來面目……
不是他陸臻那種隨便就能流出一大把,跟男人的精|子一樣不值的眼淚珠子,那可是夏明朗。只要一想起這茬,陸臻就覺得白小哥在自己這裏已經徹底信用破產,縱然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償還了。暫時安頓好夏明朗,當著白水的面,陸臻就開始登高爬低、翻箱倒櫃地找監控。
陸臻只能默默嘆氣: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曾經是什麼樣兒的。
夏明朗眼直直瞅著他,眼神從驚愕到茫然,從茫然到羞愧,又從羞愧到歡樂,到最後……亮閃閃的黑眼睛里溢滿了笑意,彎眉笑眼地看著他。
陸臻把下巴支到夏明朗肩膀上,臉貼著臉。其實夏明朗要比他矮一些,從骨架上算起來剛好小了一碼,但平時不覺得,因為氣勢實在太足,肌肉紮實撐得起衣服。可是最近這幾個月連番折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毫無喘息之機,熬得他整個人瘦了好幾圈。陸臻深深嘆了口氣,把人嚴絲合縫地填進懷裡,不留一點空隙。
為表歉意,白水連夜升艙把這兩人送進了海邊水屋。本來陸臻覺得戒毒房而已,又能造出什麼花兒來,過去一看才知道什麼叫奢華,牆角一方玻璃鋼打造的透明地板,漲潮時可以看到海龜游弋,門外是延伸入大海的私人無邊泳池。
「你到底在笑什麼啊?」陸臻悲憤填膺,老子的舌頭很痛吶!
「白兄!」陸臻走近逼視他:「你出國太久了,中國人有句老話你怕是已經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白水按住額頭:「真的沒有,我們的顧客來這裡是為了保密,他們是不會允許的。」
「謝謝。」白水一下子放鬆下來。
夏明朗被撩撥得幾乎狂躁,五臟六腑燒出干火,皮膚卻泛冷。針刺般的麻癢感像一隻一隻的小蟲子活動起來,在骨髓里流走,讓夏明朗心煩意亂,腦子裡猛然一黑,被某種暴虐的慾望驅使著咬了下去。陸臻全身僵硬,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不敢動,不知道這他媽什麼情況,彼此僵持著,幾秒鐘的功夫就疼出了一身細汗。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別再給我出妖蛾子。」夏明朗挑起眉角。
「原來的所有房間,您也都是查過的。」白水沒忍住,脫口而出。
醞釀醞釀情緒……陸臻盯著窗外的天空故意不看他。夏明朗抹了把臉,站直身子,正猶豫著應該從哪句先說起,耳後風聲突起,夏明朗下意識地躲避,陸臻的手掌擦著夏明朗的發稍掠過去。
「我有這麼說過嗎?」夏明朗故作困惑。
「你說過,只要我不喜歡的,你都會改。」陸臻小聲分辯。
陸臻坐在游泳池邊上吹著海風寫著總結,順便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屋裡一陣嘩啦亂響,緊跟著就是夏明朗一聲怒吼。陸臻仰天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開門進去:「出什麼事兒了?」
怕老婆不算什麼,但怕到他這級別的也算是邪性了。
夏明朗彈了彈手指示意閉嘴,轉身劈頭蓋臉地對著電話那邊一通大罵。
夏明朗明顯愣了一愣,神色倒是松泛了不少:「對,沒錯。但是,我怎麼了?你需要跟我說這個?」
夏明朗專註地追逐著陸臻的舌頭,但是陸臻的氣息在壓制他,仗著先發優勢侵入到他的口腔內部,靈巧的舌尖勾弄著上顎粘膜上最敏感的部分,和*圖*書令他頭皮發炸。
夏明朗轉身一腳,椅子畢竟不如方桌來得結實,立馬開裂。陸臻腦子裡瞬間轉過千百個主意,不知道還能勸點什麼好,驀然,眼前靈光一閃,他一聲不吭地站到夏明朗面前去,拿出最大的勇氣與他對視:「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你看你平時是怎麼對我的,我要東你絕不讓我走西啊,我讓人傷得就剩下一口氣,你半點不帶嫌棄的……就您這樣的,沒頭沒尾地沖我喊『我不喜歡這樣兒』,換你,你不害怕啊?」
陸臻冷笑:「我本來是很信得過你的,這份信任是你自己糟蹋掉的。」
正當陸臻摸索著捏到夏明朗下顎的關節處打算用強,夏明朗被血腥味沖醒,驚慌失措地鬆開牙。陸臻緊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的,用同樣驚慌失措的眼神看著他。
這就是攻擊力太強的害處,一不小心就傷人傷已啊!陸臻一邊感慨著,強行拉開夏明朗的手腕併到胸口握住,從背後抱緊了他。
當兩個男人同時決定採取主動,甜蜜的親吻就變成了激烈的較量,啃咬舔舐,用更火熱的呼吸淹沒對方,用更快的節奏拖垮對方……吞食對方口中的唾液與氧氣,侵略與被侵略,引領與被引領,強勢的擠壓,激|情而兇猛。
夏明朗臉上一紅,知道是指剛才那一通發作,可事實近在眼前,實在不好抹殺。於是眼珠子轉了一圈,語重心久地說道:「要說這事兒,還真是你不對。」
夏明朗像是被雷劈到似的瞪大了眼睛,雙眼快速地眨動,嘴唇微微發顫。
陸臻這一看倒又不忍心了,大著舌頭安慰他:「沒事兒,你看,說話挺利索的。」
陸臻慢慢聽出了一些意思,知道又是為了傷病人員的撫恤金在吵架,只能嘆息著從背後抱住夏明朗:「你明知道大隊部的文書就是這麼個德行,而且條例規定了,消息只進不出,他不肯告訴你也是應該的。你現在在外休養,你沒權管這些事兒。」
不對啊!這特么不對啊……陸臻心裏絕望地吶喊,怎麼會是這麼個反應呢?
「笑什麼笑?說你呢!」陸臻被他笑得心虛,把剛剛的訓話從腦海里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自個兒占理。夏明朗剛剛發作完一輪,氣息都還是亂的,人喘得厲害,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水,一開口聲音都暗了八度。
這他媽都哪兒跟哪兒啊……陸臻忽然很想買塊豆腐來死一死,本想說我前幾天不還對你說過「不喜歡」呢……你當時那反應多可人啊,立馬就把手鬆開了。我這不是殺手鐧用了一次,覺著管用還想再用第二次么?怎麼同一個BOSS同一路打法,效果就不一樣了呢!陸臻一腦門的吐槽一個字兒沒敢往外吐,眼瞅著夏明朗眼中那兩團幽火飄啊飄的越燒越旺……
陸臻獃滯了幾秒,一巴掌拍向自己腦門。
據說,最好的醫生是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只覺得自己身體倍兒棒,康復力驚人;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白水雖然人品不怎麼樣,醫術的確過得去。
「哎……」夏明朗發出不滿地抱怨,大概是覺得還有話說,可是扛不過陸臻卷著他的下唇好像舔食糖果那樣吮個不停,還沒掙扎三秒已然放棄,手指貼著陸臻的臉頰插|進髮根里,鬆開唇齒,用力推著那個人更親密地貼近自己。
「你說得是不贊同嗎?你說的是不喜歡!」夏明朗捏住陸臻的下巴:「陸臻同志,咱倆好這麼久,我沒說過這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吧?你沒說過這話吧?今天這他媽是出什麼妖蛾子了?」
「你到底怎麼了?」陸臻心裏發毛,沒底兒。
「你怎麼樣?」夏明朗手忙腳亂地幫陸臻擦拭下巴上的血。發作久了,多少有點習慣,此刻全心全意都在陸臻身上,居然也不覺得。
夏明朗!哭了!
這要擱往常,平空得這麼大禮陸臻怎麼著也得謝謝人家,可現如今出這麼一檔子事兒,陸臻覺得他沒揍人就已經很寬容大度了。其實挖牆腳沒什麼,不招人惦記是庸才,夏明朗這麼大一塊寶貝,自然人見人愛,車見車想載。其實找空子下藥也沒什麼,這年頭誰也不比誰人品更地道,又不是一家人,沒那麼多高要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夏明朗喃喃低語。
可是回頭想想,又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刮子,這真是被慣壞了的,吃不下半句重話,連跟病人都要計較那還算男人嗎?雖然由簡入侈易,由侈入簡難,陸臻也只能咬牙克服,順便把那堆相關文獻翻了個稀碎,頗有一種:當看到別的病人表現還不如夏明朗,我也就放心了的感覺。
一想起夏明朗那場噩夢,陸臻就疼得心肝顫,這些年血雨腥風走過,沒有兩斤白酒打底,沒有夏明朗在身邊陪著,連他都不敢輕易回想往事。而夏明朗的經歷是他的十倍,十倍的驚險十倍的苦難,陸臻都不敢去想象夏明朗的夢裡有什麼……只知道他的心肝寶貝醒過來就哭了。
陸臻知道夏明朗為什麼著急斷葯,那不是為了逞能,也不僅僅是信不過白水:他是被俘過的人,沒那麼輕易就能過關。有資格審察夏明朗的全是人精,打了一輩子仗,個個目光雪亮,想要在他們面前掩飾自己談何容易?
完了,陸臻勾著手過去摸夏明朗額頭,不會真燒壞了吧?被夏明朗握在手裡吻了一下,緊緊地攥著。
「啊?」陸臻緊張起來,腦子壞掉了?
「我不是放過你,只是你我之間還有大義,我就算在你手上吃點虧,咱也不能傷了大義。」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東西,一個月以前,陸臻根本不能想象夏明朗會就這麼偎在他懷裡不斷地發著抖,冷汗、痙攣、呼吸急促地痛苦呻|吟……這種事簡直想想都覺得天要塌下來;又或者,不知死活的心蕩神馳,激發自己胸中某些無恥的男人情懷。
陸臻把眼睛一閉,反手扣住夏明朗的後腦,猛得湊過去,吻他!
「就為這個?」夏明朗堪堪一拳從陸臻耳邊擦過,眼中騰起兩簇火苗。
陸臻低頭默算,笑出一口小白牙:「剛好,我一月工資加獎金,謝謝啦!不過,也沒啥,誰讓你們賺得多呢?」
陸臻不自覺退後一些,小聲說道:「你應該相信嚴頭。」
「對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白水忙不迭地點頭:「我們公司與中國政府是真心在合作的,否則我也不會參与進來……」
陸臻立馬瞪大了眼睛。
陸臻四下望了望笑問多少錢一晚上,白水淡然回答一千五百美金。
陸臻本打算使出渾身解數把夏明朗吻到缺氧,好求個開口解釋的機會,然而纏綿的節奏被強勢打亂,心裏突地一橫,他骨髓里那些對抗的因子迎風燃起,暴出一顆顆火星,勇往直前。
白水太陽穴里跳了跳,沒敢說什麼。
「嗯?」陸臻揚起眉,還在樂著。
然而,正是如此傻逼的理由卻讓陸臻迅速平靜下來,這才發現夏明朗瞳孔已然放大,不正常地發著抖。
這倒霉hetubook.com.com催的,傷在這地方怎麼上藥啊?我得怎麼向醫生解釋,我自個能把自個咬成這樣嘛?陸臻心裏嘀咕著,忽然聽到耳後一聲悶響,夏明朗掐著腦袋倒在了地上。陸臻連忙撲過去把夏明朗的手指掰開,髮根處幾個半月型的血印子宛然可見。
「好吧,甭管怎麼說,這事兒先往旁邊放,反正從今兒起,你要看我不對你就罵我,我要敢回嘴你就揍我,估摸著我一時半會兒也干不過你。然後……」夏明朗抬起陸臻的下巴,眼底的笑意凝成一個結,最終化為郁色沉沉的黑:「我們有大麻煩了。」
其實脾氣變壞還是次要的,陸臻有那個耐性,大不了他暫時受點委屈以後慢慢磨。真正讓他憂心的是回去之後的政審,夏明朗此刻心態浮躁,自控能力低下,很明顯就是不對頭。可是,靠吃藥控制那就更不靠譜了,回去抽血一個化驗就全完了。
「我沒事兒,我剛剛發邪火,你別往心裏去。」夏明朗的聲音暗啞,竟是異乎尋常的性感。
停葯第二天,夏明朗的脾氣明顯變暴躁,陸臻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動則得咎,做什麼都是錯,恍然以為自己又穿越回了選訓之初。只是當年的心態比較統一,各種憤怒各種不滿,恨不得每天晚上扎個小人釘在腳下踩著睡;現在面對同樣一張老臉,心情就複雜了,心疼、委屈、不舍……
陸臻越說越耳熟,總覺得這話在哪裡聽過,只是罵得正順溜也顧不上細想,趁現在舌頭還能挺住趕緊往外倒。
「寶貝兒,我很高興。」
陸臻下意識地就想說沒事兒,可是舌尖一痛讓他改了主意,咽下一口濃重血水把舌頭抵出來,細膩紅潤的舌面上嵌著一道細痕,還在不斷的往外滲著血。
「你回不去的。」陸臻吻了吻夏明朗的後頸:「就算你現在回國也來不及。」
「窩和好!(我還好)」陸臻含糊地說著。
陸臻擰著眉頭,眼中寒光四射,一把抓住夏明朗的領子往牆上推,夏明朗驚愕中忘了阻擋,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壁板上。
陸臻捏住夏明朗的臉皮往兩邊拉:「笑屁啊!?」
「我沒說不喜歡你啊……」陸臻提聲吼,一句話還沒吼完,就讓夏明朗指著鼻子低下聲氣來:「我只是說我有點兒不太贊同你現在這個做法。」
關鍵在於,他居然讓夏明朗做噩夢了!
雖然信不過白水,可陸臻無計可施時也只能拉著他商量。然而白醫生卻對夏明朗讚不絕口,好像病人在這個時期能不藉助藥物把自己控製成這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而,如果你既不是領導,又已經不在第一線,那麼所有的戰報都像個噩夢。
夏明朗啪的一下掛掉衛星電話,低吼:「我得回去。」
何必與人爭這種口舌上的長短?白水默默地唾棄自己,明智地閉口不言。夏明朗坐在床上招了招手,白水連忙繞開陸臻探身過去:「夏先生?」
「又犯了?」陸臻一張嘴牙縫裡全是血,大團的血水混著唾液湧出來,有如重傷垂死,簡直觸目驚心。
「噢。」陸臻乖乖地應著,悲哀地發現自己真是太沒出息,太沒原則了,莫名其妙挨一頓臭罵,好不容易攢那麼點血性,被夏明朗一笑一嘆一皺眉,煙消雲散吶!!
「那是他誤會了。」夏明朗一臉無辜。
完了,陸臻心頭一聲哀鳴,一定是有哪裡誤會了。
「嗯,我們和好。」夏明朗在陸臻唇邊吻了一下,忍不住又笑出來。
得,沒輒了,說是說不清了,只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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