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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浪費了又怎樣，反正時間就是拿來浪費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往這坑裡跳，跌了一次也沒見斷手斷腳，再跌一次又會如何？

相貌好不好總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書，封面畫得差，打開來看的人就少，誰曉得你裏面字字珠璣？

志皓仰天長嘆，太聰明了，如此聰明理智，知道什麼才是適合自己的，為何只有自己像個傻子，明知眼前是個不著邊際的坑卻還想再跳過。

志皓只覺得心口一酸，極酸，是妒嫉，自然是妒嫉，他是人品爆表，老愛沒事為他的情敵們憂慮，但那不過是同病相憐，那些人是與他一般的可憐人，有什麼好去妒嫉。

沒有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除非利用他理智的慾望，這兩個人都精通怎樣安靜的等待，究竟是誰學了誰？

「可能或者不可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願意相信哪一種？」藍奕靜靜看他。

「為什麼。」志皓很懷疑，但是抑不住暗喜。

藍奕這才抬頭：「Z是志字拼音的首字母，我專門去問過一個大陸來的同事，不會有錯，他說他的理念變了，而你就是他的新理念。」

是的，和圖書要叫人做事何必要逼迫，只需把路鋪好，然後再留下一個這樣安靜而瞭然的眼神。

「如果你還愛他，不要放棄。」藍奕微笑，笑容十分溫潤明亮。

臨走的時候，志皓堅持要送他到樓下，電梯里的光青白髮冷，藍奕似乎是倦了，靠在牆邊，睫毛垂下來，半睜半合。志皓無意中瞟過幾眼，卻忽的怔了。180多公分的身高，即使沒有太多肌肉的線條，卻也絕不瘦弱，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卻憑空生出一份脆弱的禁慾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逼他入絕境，想看平靜的眼迷離失控。

所以藍奕是聰明的，他與他說那麼多，不外乎兩點，第一，我對他有足夠的了解到，我知道他愛你；第二，我不會來同你搶。餘下的，只有靜靜的一句：你還愛不愛他。

反正還年輕，輸了，還有時間可以爬起來。

可是山水有相逢，如今的本土模特，海外大秀難摸到邊，只好關起門來說超模，天天在電視節目上轉悠，大孫目光如炬，只要有利可圖的營生都會去鑽，一口氣簽下數名半紅不黑的模特主打綜藝和劇集，走秀反倒成了副業，但和_圖_書是再副也是業，整間傑氏只有志皓真實運作過模特的經濟工作，自然被拖了分心去打理，而且加工不加薪，志皓在心中暗罵大孫數日。

「好吧，就當我全信你，那又怎麼樣？」志皓終於軟下來。

當然，至要爭緊的，是還愛著，捨不得放手。

志皓有些茫然。

「因為X代表未知，未來不可預計，什麼都不可預計，沒有什麼是可靠的。」志皓的笑容越發冷起來。

志皓苦笑，一句話都不敢搭，是的，他心裏的火從來就沒熄過，一直都蠢蠢欲動，他壓抑了這麼久，只是缺人煽風點火，現在呼拉拉的燒起來，撲不滅了。

「對不起，只有這個不行，我怕炮灰做久了，早晚會灰飛煙滅。」

Yi?

藍奕一點沒有動怒的意思，神色淡淡，伸指從杯里沾了水，在桌上劃下一個交叉——X「你知道為什麼，他會用這樣一個標誌嗎？」

志皓抱頭，真是要命，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是神仙，會得猜出一個人最心底的想法，當年靳辰也是這樣靜靜的看他，於是他義無反顧的一頭撞進去。

認識稍久，志皓也已經全盤接受和*圖*書他，藍奕是那種很容易就可以喜歡上的人，他完全沒有攻擊性，全然的包容，臉上總有安靜微笑。志皓只覺這是他所見過的男人裏面，少有的幾個可以用動人這個詞來形容的人，他有一種羞澀的遲疑，欲說還休的表情。志皓甚至慶幸，幸而此人生得如此中人之姿，否則這樣的性情，再頂張妖孽的臉，又有如此淡漠瞭然的目光，要讓多少人不安生。

「哈！」志皓冷笑：「他以前就說愛我，但不過如此，他的愛不過如此。」

「看不懂是嗎？Yi就是奕，這是拼音標識，他出國后念的中文進修學校是北京人開的，所以他會用這個。」

「不，至少不完全是這樣，他曾經說過X並不是完全不可捉摸的，因為X的未來是Y。」藍奕把Y寫在旁邊，然後隨帶著，一點一豎。

然而無論是他心裏動搖也好，心堅如鐵也好，眼下這種情況，他都沒有可能再直接跑到靳辰面前，說：你在法國的提議過沒過有效期。

志皓自然會旁敲側擊的打探，藍奕卻微笑，想一想，說：「他是一個快樂的人。」

志皓一怔，這，分明就是X的新LOG和*圖*書O。

人生能有多少次衝動呢？

原本他現在主管東南亞，在海外的時間奔波的時間大過在本土獃著，日子一天一天熬，雖然有點不死不活。

「你什麼意思？」如果聲音的溫度可以實體化，志皓心想自己此刻一定已是滿嘴的冰渣子。

感情是最最離奇的東西，你吝嗇了他不見得多出來，揮霍也不見得就會空掉……

一個人聰明冷靜成這樣子，做他的愛人，真正可憐。

「你不會是炮灰，他很愛你！」

對於藍奕的提議，志皓沒有說好，也沒有反對，可是小藍的鎮定和耐心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他來走這一趟好像也不過是為了說個事實，提個建議，至於最後你要怎麼做，你不說，他也不追問，淡淡然笑著，悠悠然離開，留下志皓一個人，原本就沸得噼啪響的油鍋里，又硬生生加了一滴水，那般煎熬，自不待言。

可惜，藍同學八風不動，像是完全聽不出志皓聲音里的寒氣似的，又沾了一下水繼續寫，這一次，是一個X，一個Z，然後拼到一起……

照說，他們是剛起步的小模特隊，那邊是大設計師，原是差了幾個等級的，可是一紙m.hetubook.com.com請柬偏偏就落到了志皓桌上：靳氏的當季新款容川專場秀。

藍奕自然是不知道剛剛讓人給Y了一把，臨走時低頭那聲『再見』仍然說得客氣周到，一個人的氣質是從小時一分一分雕琢出來的，小時候臨過快雪時晴貼的人，低頭的弧度都會與別人不一樣。

「為什麼不信？」藍奕笑容溫和，琉璃色的眼睛閃著水光的亮。

一個人的面子是很難說的事，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嘔死也沒有辦法的。

「但我卻相信，你是特別的。」藍奕笑得極淡，像一道水痕，一道被細柳劃過的水痕。

志皓不由暗忖，靳辰那小子倒也真忍得住，一張床上睡過那麼久，也沒失手吃了人家……這念頭像電光般閃過，志皓自己先大驚，想什麼呢？滿腦子男盜女娼……不由得老臉一紅。

只有眼前這個，他是特別的，最可氣的是，他放棄了他的這種特別，卻拿到他面前來炫耀。

只因為這個理由，其它所有的借口都不過是借口，拿出來冠冕堂皇的做粉飾用的，若是不愛了，所有的正話都可以反過來說，話是人說的，舌頭一翻，黑就成白。

「這不可能！」志皓直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