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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若無聽到李志常的名字，似乎從什麼地方聽過，微微沉吟道：「閣下的名字，讓我十分耳熟。」

兩人的小舟在浪翻雲的操持下，在一起一伏的江水中，很快到了前面的大船之下。

若非領悟了人生不外乎如是的道理，讓他進軍無上天道，此刻的浪翻雲也不過是一個失意人而已。

這當然和秦夢瑤的『劍心通明』跟任何邪功天然相剋有關，故而一見到白芳華就驚覺她身負魔功。

秦夢瑤仙音越過江水，倏忽而至前面大船之上，淡然清冷道：「本人不過山野女子，哪裡及得上艷名遠播的憐秀秀。」

浪翻雲沒有顯露出異常的神色，秦夢瑤也沒有用任何傳音秘術，而是以心靈共鳴將她所想直接傳遞到浪翻雲心中，這遠比任何傳音秘術更來的隱秘。

他甚至覺得以前顯得有些無情，未必是真的好事。

那女子沉吟一會，嘆息道：「唐突了，可否上來一敘。」

「請恕我冒昧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ｃom問一句，鬼王是否聽過『虛行之』這個人。」李志常突出其來問出這句，到這時他發現虛若無很虛行之在面相上有一些相似的痕迹，雖然很淡薄，但以他『天子望氣術』帶來的一點相人之術，仍舊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確實有可能有些血脈上的聯繫。

宛轉悠揚的簫聲飄蕩在長江之上，簫聲的調子輕快抒情，讓浪翻雲眉頭舒展。

天上淡淡的彎月，清秀如惜惜的畫眉，可惜他再也瞧不見惜惜一面了。

前面大江之上，有一女子聲音悠悠而至道：「好一個『落月成孤倚』，是憐秀秀姐姐在此么？」

無情無欲並不是證得大道的關鍵。

秦夢瑤清麗迷濛的眼神注入江水之中，再前面就是秦淮河，離金陵城已然不遠。

佳人盈盈淺笑道：「小女子白芳華，見過這位姐姐和大哥。」

秦夢瑤和浪翻雲相視一眼，浪翻雲笑道：「這些天夢瑤只怕悶和-圖-書壞了，前面縱然是龍潭虎穴，有你浪大哥在，也能讓你痛快的玩一下。」

李志常絲毫不驚嘆虛若無的敏感，以他的修為、見識感受到自己內心情緒的變化並不艱難，何況他本身不是那種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

人世間他最無可奈何的事情，莫過於此。

「浪大哥此人魔功深厚，若我沒猜錯她應該是天命教的妖女。」秦夢瑤的聲音從浪翻雲心頭響起。

浪翻雲悠然坐在船頭，沒有絲毫晃動，彷彿他整個人是船身的一部分。

旋又簫音一轉，玉容由歡欣化作幽傷，音調亦變得郁怨深濃。

浪翻雲不覺雙淚而流，和紀惜惜相處那段時光正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光，所以紀惜惜死後的日子，才讓他那麼的孤單凄然。

浪翻雲神情一怔，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如今艷名僅次於憐秀秀的白芳華。

虛若無淡淡道：「李兄為何說出我先祖的名字之後，對我們父女的態和*圖*書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其中緣由，我感到十分好奇。」

「木子『李』，淡泊明志的『志』，平平常常的『常』。」李志常深邃的眼神投注在虛若無身上，因為到這一刻，他心中有些微微觸動，彷彿虛若無冥冥中跟他有什麼因果牽連。

簫音情緒的轉變，豈不正如浪翻雲和紀惜惜的寫照。

覆雨劍搭在秦夢瑤的手上，很快兩人就上了甲板。

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即便她身為女子，也不得不被秦夢瑤的美麗吸引。

在遇到紀惜惜之前他也是流連青樓的常客，不過認識紀惜惜之後，他再也沒交往過歡場女子。

秦夢瑤慢慢清吟道：「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

這一點，連秦夢瑤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不能安慰。

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誰也不知道這一葉扁舟之中，承載著這世間最為超拔脫俗的人和圖書兒。只不過在天地面前，再厲害的人，也沒什麼值得稱道之處。

「很平常的名字嘛，沒有我的名字『虛夜月』好聽。」虛夜月面露得色，但是純凈的笑容，比虛空夜月更加明朗透徹。

此時此刻祖師正在幹什麼，她心裏突然想到，或許他正在吟風弄月，又或許在遊戲人間，更或者在調戲哪家美麗精緻的小姑娘罷。

「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鬼王么。」李志常抬著頭，仰望著無盡的夜空，若是每一個星辰都是一個世界，那麼哪一個世界才會真正讓他紮根下去。或許將來他能夠回到最初的現代世界，希望那一天不會讓他失望。

大道自然，李志常現在過得也十分自然，雖然他仍舊有動力追求更高的境界，並不妨礙他過得隨心所欲。

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浪翻雲打量這妙齡佳人，天命教的魔功果然不凡，要不是秦夢瑤提醒，他恐怕一時之間還察覺不到對方那隱藏的魔功氣息。

和_圖_書一位雙十年華，體態婀娜，天香國色的俏佳人，手持玉簫，好奇的打量兩人，而她後面隨著另兩名美婢，一人空手，一人捧一方七弦琴，如此派頭，更顯得她的身分不凡。

虛若無神情晃動，訝然道：「他正是本人遠祖，李兄居然聽過他的名字，實在叫我意外。」

縱然芳華絕代，堪不破虛空，終究也是一堆白骨，紀惜惜便是明證。

至於船上的裝潢低調奢華，頗有內涵，四周皆有奴僕在旁邊侍衛。

白芳華倒是沒有察覺秦夢瑤乃是明玉宮當代最出色的傳人，但是也不由得驚嘆秦夢瑤的仙容，那份不屬於人世的美麗。

「是啊，我也很意外。」李志常有些意興蕭索，沒想到虛若無居然還算得上故人之後，他本是大唐的開國之君，在這世界居然少有人知道，而且大唐那段歷史也被若有若無的淡化，近千年下來，已經沒有幾個人清楚那段史實。

秦夢瑤微微一笑，幾乎顛倒眾生，不過浪翻雲早就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