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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緩緩吐出一口氣，直如利箭，擊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淺不深的痕迹。

虛若無神情微動，沒想到李志常竟然這麼大方竟然要在此處講他的武學心得。

韓柏所言讓眾人心中微動，畢竟古往今來成仙成聖的就只是那幾個，大多還只是在虛無飄渺的傳說中，真實動人的生活，才是人生的動人所在。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對於李志常居然能操縱蓮花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便知道李志常在先天之氣的道路上，已經走到極致。

可他們不明白李志常正非常人，正因為他是穿越而來，親自經歷了由成人而返還先天嬰兒狀態，更用心於超脫生死的局限。

蓮花隨即枯萎，水球散去，一聲爆響，李志常手中又多了許多顆蓮子，幾乎是神跡一般。

李志常示意兩人坐下，這一番越俎代庖的舉動，並沒有讓虛若無產生不快，倒是小鬼王荊城冷有些不滿。

他眼中神光爆閃，顯和圖書然剛才那下大有收穫。

在剛才一剎那，李志常便顯示了蓮花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過程，這比任何言語的傳授，更讓人心頭有所獲。

李志常輕輕道：「范兄師承當年和傳鷹同闖驚雁宮的『氣王』凌渡虛，怎麼會不清楚仙道無可憑藉，只是你不敢面對而已，你也不清楚最後一步踏出后，是虛或是無，或者這人生根本就毫無意義。不然范兄又為何要做哪些驚心動魄卻毫無意義的事情，因為只有挑戰才能讓你在這虛無的人世得到慰藉。」

這並不代表李志常不愛真實動人的生活，因為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場天地的奇迹，由心感受周遭的世界，那種不可言喻的美妙，才是讓每一個生命渴望永久生存下去的原本動力。

不過另一方面，李志常仍舊給他一種既恐懼又嚮往的感覺，只因為他身負魔種，可李志常卻又結了道胎。

對生之道和死之道，必然有和*圖*書非常深刻的研究，李志常跟他們講那麼多，恐怕其興趣還是在於韓柏身上。

須知道關於如何超越天人界限，包括四大奇書在內，都沒有任何文字記載，因為那種經驗只有自己去體悟。

虛若無輕聲道：「其實范兄的來曆本就瞞不住人，你師父的骨灰還供奉在凈念禪院之中，你當那些禿驢便都是六根清凈么。」

他所言只比主人功力精純一點、精神高妙一點自然是謙虛之詞，不過李志常所言的確無誤，縱然范良極和虛若無幾乎接近了人體極限，但終究不是神聖仙佛，可以說他們仍舊處於『必死無疑』的人生困境，絲毫都解脫不出來。

李志常便想更進一步刺|激韓柏的魔種成長，從中觀察出韓柏魔種更深層次的奧秘，找到讓秦夢瑤更進一步的法門。

世上固然有人只羡鴛鴦不羡仙，但是活著才有一切可能。縱然英雄蓋世，擊敗無數強敵，但最終卻很難擊敗死和*圖*書亡這個大敵。

而李志常卻是想幫助秦夢瑤真正走到他現如今的境界，這比他自己領悟破碎虛空的完整奧秘還要艱難。

至於韓柏如今身負魔種，但積累不夠，可謂求知若渴，自然正襟危坐。

范良極伸出煙桿，敲擊在石桌上，說道：「閣下究竟是誰，居然把我的底細知道得這麼清楚。」

亦只有傳鷹、令東來這種人物或許才不受生死的拘束，達至另外一種生命層次。

須知韓柏乃是赤尊信犧牲自己，成全他這個爐鼎才機緣巧合下成就魔種，種種奇異，恐怕會讓李志常這種人大感興趣，才肯對他們講授這些有關生死的道理。

李志常從從容容，一字一頓道：「天地萬物本由陰陽而化，但生命一到世間便分生死，而貧道的最終目標就是超脫身為生命固有的生死局限，可是這一點說來容易做到卻極為艱難，想必各位深有體會，縱然我現在比極為功力精純一點、精神高hetubook.com.com妙一點，若是不能超脫而出，不到百年，恐怕就是一抔黃土。」

「這顆蓮子看似枯萎，其實生命力仍舊蘊藏其中，這份生命力自先天而來，也是它生根發芽的憑仗。」

李志常悠然笑道：「生死本就是人生之內的話題，何必刻意分開。」旁邊的池塘飛出一顆有些泛黑的蓮子，落在李志常手中。

虛若無沉默無語，靜待李志常有何話說。

韓柏點頭道：「前輩所言極是，人之出生后，便蠅營狗苟，至死方休，這才最大的悲哀，不過若是終日思索生死之外的問題，那麼生活豈非太不正常。」

蓮子慢慢浸入水球之中，逐漸生根發芽，在不可思議間居然結出一朵淡紅的蓮花，一蓬蓮子潛藏水中。

范良極冷笑道：「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循環往複，何必超脫。難道你要我披髮入山，尋諸那無可憑藉的仙道，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謬。」

同時池塘中飛出一團清水，停留在李志和_圖_書常面前。

這中以精神駕馭物質的神通，並不讓眾人吃驚。百年前以精神駕馭物質的魔宗蒙赤行比李志常更善於此道。

范良極一臉驚奇的看著李志常，滿頭霧水，心想你不是腦袋抽風了。不過本著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原則，范良極也洗耳恭聽。

況且韓柏的魔種，的確對秦夢瑤初步形成的道胎大有益處。

其實范良極所想不差，李志常真正的目的還是在於韓柏。跟李志常不同，秦夢瑤的道胎還處於初步凝結境界，韓柏的魔胎對於秦夢瑤仍舊有著天然的吸引力，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培育的弟子，最後著了韓柏的道，但因此殺了韓柏這種事情，他也不屑於為之。

李志常微笑道：「今夜在座都算得上是我道家所言步入先天境界的人物，又有緣得見練有道心種魔大法的少年英才，便說一說一些我近年來的心得罷。」

荊城冷也收起了不滿的神色，身體微微側過來，準備用心傾聽李志常的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