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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飛揚，雙目中深沉難測的眼神，沒有半分人類該有的情感。

龐斑笑而不言，長身而起，身影融入金陵城的夕陽之中。

龐斑冷笑道：「你若這樣認為，那麼你終將一事無成。」

龐斑笑罷森然道：「我也想知道厲兄如今處於什麼樣的境界，你不該好奇過來的。」

從開始那幾下后，他和龐斑再也沒有實打實的交過手，而龐斑行走在廣場之中，每一步都收割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也斷去正道將來的一份希望。

厲若海意有所指道：「龐兄似乎忘記了當初我們那一戰差點分出生死。」

厲若海絲毫不以為意，目送無想僧飄然而去，然後對著龐斑道：「龐兄到這裏來，不能趕盡殺絕，豈非有一點遺憾？」

厲若海苦笑道：「我本來今日就要遠走天涯，確實不應該生出好奇心過來。」

「我怕什麼，朱元璋殺的人不知比我多千百倍，自大明建國以來，即便你們八派從軍從政之人，www.hetubook.com.com死在他手上也不少。要真有禿驢說的報應，那也是先報在他的子孫身上。你們不是說眾生俱是一般平等，你們正道中人殺的人又何曾比我更少。」龐斑深沉難測的魔音，回蕩在這血肉澆築的修羅場上。

龐斑洒然道：「這個問題龐某也不知道，正需要厲兄和無想兄一起聯手，來給我賜教這個答案。」

無想僧高喧佛號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貧僧何曾想過在人世間有所作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去這些年都在幹些蠢事情。」

高台上的空氣似乎被抽盡，龐斑身遭出現一個無形的氣兵，厲若海神色動容，縱然他近來破而後立，進入一個無法想象的境界，自信已經不遜色龐斑，仍舊發現他還是摸不清龐斑的實力。

「吶，我知道了。」李志常輕輕吐了一口氣，猶如一條白練，飛出十丈之遠，才緩和圖書緩散去。

「這玄鐵本就不是人世間的產物，應當來自天外。」李志常沉吟道。

厲若海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龐兄洞悉人世的智能，真教人膽顫心驚，讓我差點迫不及待想要和龐兄再戰一場。」

當然一個呼吸后，龐斑的氣兵也被厲若海擊得潰散。

龐斑一動不動，動的便是這道氣兵，因為其不用人體操縱，殺勢更加變幻莫測，一個呼吸間，這元氣所化的三八戟便和厲若海交擊上百次。

等眾人皆離去后，秦夢瑤收斂笑容，沉聲道：「祖師，龐斑大約去西寧道場了。」

秦夢瑤理了理飄散的秀髮，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祖師剛才說『初見還是再見』是什麼意思？」

除卻見機逃跑的不老神仙之外，八派高手，死傷殆盡。而這一切全都是龐斑造成的。

而且這把重劍，跟他當初在獨孤求敗的隱居山谷當中尋到的應當是同一把，更顯得事情蹊蹺。冥冥中彷彿有看不見的因果，和*圖*書在操縱他的行動。

無想僧白衣飄飄，卓立在龐斑面前，依舊那般從容優雅，但是其悲痛的眼神，道明了他此刻的心境。

厲若海沒有絲毫得色道：「我的道路和龐兄不同，再交手下去，也無任何意義，龐兄當明白這點。」

「紅日法王的不死法印果然厲害，即便祖師中了一記后，也得調息運氣。」秦夢瑤心中暗道，對於此她反而對百日後跟紅日法王的決戰更加期待。

龐斑欣然道：「厲兄大難不死，更進一層，可喜可賀。」言語中充滿欣喜之情，絲毫不因為兩人之前的敵對關係，而有所顧忌。

雖然對李志常觀感更好，但是龐斑的強大簡直令人窒息，而且比之李志常更加高深莫測。

無想僧道：「魔師何必強辯。」

無想僧合十施禮道：「見過厲施主。」

李志常遙望西寧道場方向，那邊的雲層的確更濃密一些。

厲若海道：「好在龐兄並非沒有對手。」

秦夢瑤好奇的打https://www.hetubook.com.com量著黝黑的玄鐵重劍，其顏色深黑，隱隱透出紅光，確實是非同一般的神兵，問道：「這把劍全部都由玄鐵打造，真是少見，也不知道年憐丹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玄鐵的。」

落陽襯托下，一個灰衣男子站立在遠處的圍牆之上，恍惚間便上了高台，分明便是邪靈厲若海。

無想僧悠悠道：「不必了，貧僧想回少林寺靜修，從此再不管世間俗事，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龐兄的確不會知道了。」無想僧彷彿大徹大悟，對於和龐斑之前解不開的仇恨都全然忘記了一般，神色怡然，靜若止水。

龐斑淡然道：「六十年來龐斑未曾做錯過任何事情，我正需要無想僧、不老神仙活著出去，宣示龐斑此戰的成果。」

龐斑微微一笑道：「我只記得那一戰的動人之處，生死成敗，哪能放在心上。」

厲若海哈哈大笑道：「龐斑果然是龐斑，你說我若是聯手無想兄，對付現在的你，能否給你留下永難磨滅的損m.hetubook.com.com傷呢？」

龐斑道：「厲兄確實走上了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肉身便是功力，這確實是奇思妙想，可惜厲兄要把肉身和功力完全結合，同時推至世間極致，並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龐斑等不了那麼久了。」

無想僧緩緩開口道：「龐兄造孽太深，不怕將來業報應在魔師宮身上？」

隨後玄鐵重劍被李志常攝在手中，他默默端詳，輕聲道：「我們這算是初見還是再見？」

厲若海也隨即離去，他將在天地的某一個角落，靜靜等待龐斑和李志常一戰的結果。那一天到底誰會獲得最終的勝利，連他也不知曉了。

李志常很厭惡這種感覺，既定的命運，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的。

西寧道場如今彷彿變成了修羅地獄，龐斑高據在高台上的首座，底下血流成河。

「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龐斑那邊要結束了。」李志常緩緩道。

「大師有此領悟，未始不能成佛。」一聲如同金鐵交鳴，包含男性特有磁性的男子聲音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