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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在武俠世界的道士

作者:中原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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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荒傳說 第一章 談笑靜胡沙

邊荒傳說

第一章 談笑靜胡沙

心中的危機感仍舊沒有消除,他甚至不敢入城去尋找食物,咬了咬牙,不再往東南方向而去,決定反其道北上。
屋中尚有一白衣僧人,飄逸絕塵,煮著一壺清酒,只聽得壺中酒水沸騰,但不見一絲酒氣冒出,屋中連一分酒味也沒有。
不過現在他又累又餓,民生的疾苦又離得他遠了一些,自己的苦又近了一些。
謝安道:「大師所言,卻是何解?」
同時謝安也不由得不佩服支道林口中那位高人,一葉落便知天下秋,建康城內能看的如此明白的人,除了他之外居然還有別人,不禁起了惺惺相惜的心思。
白衣僧人笑道:「安石在東山的時候,琴音只有逸氣而無俗氣,令人聽之之洗盡凡塵。雖則如此,但不及今夜之琴聲動人。」
更奇怪的是,酒壺之下,爐火也沒點燃。
他不是一個愛喝酒的人,可是在軍中,不可避免就會遇到喝酒這種事。
劉裕回頭望去,只見到月光透和圖書過窗戶,照了進來。
他並沒有立刻北返,而是繞著汝陰城而走,這樣一來,即使有追兵到來,也可以隨時躲入城中。
以支道林的智慧,自然不難看出,若是謝安石肯不參与這次苻堅南來之戰,冷眼觀看成敗,至不濟仍可以保住家族延續。
因為盛極必衰,物極必反。謝家和王家已經是頂級門閥,世代顯貴,再也禁受不住任何功勞了,不然司馬皇族只怕就要猜疑到了極點。
白衣僧人從容不迫的斟滿一杯酒,隨後道:「琴聲有情,自然動人。安石琴聲之中未能忘情天下,亦未能忘情蒼生,有情者皆為之動容。」
在這時候,劉裕突然聽到了一種熟悉的聲音,同時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
支道林合十道:「安石不問那高人是誰?」
謝安此刻生出置生死榮辱于度外的氣概,從容道:「事情不去做,終究難以無愧於心,謝安但求心中無愧,也顧不得其www.hetubook.com.com他了。」
琴音突兀地休止,便如它突然地奏響,唯有幾分說不清的悵然,繞在梁間,久久不絕。
明月在天,自然無須燈火。
白衣僧人追問道:「安石可是擔心苻堅南來?」
汝陰雖然城破,但南北大街旁仍有二三列數百所店鋪和民居,大致保持完整,當然也免不了衰草叢生,門檻敗落的凄涼景象。
濃濃的酒香,以及呼啦啦的喝水聲,都表明在這食肆裏面還有別人。
此時是東晉末年,建康城中,謝安靠著東窗彈琴復長嘯,任由月光在東窗之外,竹林之中,遍灑流銀。
支道林不由嘆服,天下有此擔當見識之人,也只有一個謝安石了。
他叫劉裕,出身一個破落的士族家庭,因此更能體會民生的疾苦。
他心裏知道任誰也料不到他這個南方的北府兵會突然北去,深入險境。
謝安淡淡笑道:「大師是出家之人,也有情?」
一個身材https://m.hetubook.com•com比平常人要雄壯不少的年輕男子,站在汝陰城外,看著幾乎不存在城牆,握緊了拳頭。
擊敗苻堅這件事,在很久以前謝安就做了充足的準備,因為他清楚自苻堅崛起后,在王猛的幫助下統一北方,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因此他不但進行土斷編籍,從世族豪強取回大量土地,又招攬大批丁口,得以成立北府兵。
劉裕暗嘆一口氣,躍往破牆之西,朝東北主街的數列房舍奔去,一邊探察屋舍形勢,默記于胸,定下進退之路。
當他潛入東北主街旁的一間該是經營食肆的鋪子,蹲在一個向西大窗往外窺看,那支數百人的苻秦兵剛好入城,分作兩隊,沿街朝南開去,並沒有入屋搜索。
為的便是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可又不願意這天到來。
白衣僧人正色道:「世尊尚且憐憫眾生,和尚如何能忘情。」
明知不可為,明知前方是粉身碎骨的絕境,卻仍舊為之,非大勇大智,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有此擔當。
劉裕無法判斷這樣的小隊後面還有其餘的偵騎窺探沒有,在苻堅百萬大軍南來的情況下,他一旦被發現,將是無所遁逃,這個險不值得去冒。
白衣僧人道:「看來安石當真應了那人所言『道窮則變,物極必反』,擊敗苻堅容易,而保住謝家艱難,保住大晉這半壁江山亦是毫無可能了。」
謝安微微一笑,撫琴而歌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事實證明,他這一番考量,並沒有差池。
苻堅南下而來,這樣的數百軍士組成的隊伍很多,且都是精銳之師,為的便是掃清這些廢棄城池的障礙,看看有沒有什麼伏兵在這些廢城裡面。
琴聲飄渺、清淡,有幾分飄然,卻又有幾分沉重。
東北方的啼聲忽然大作,以他多年作為探子的經驗,來者不下數百之人。以他的武功,不足以抵擋這麼多精銳的士兵。
謝安搖了搖頭。
君臣見疑,哪裡還能用心國事,和-圖-書大晉自然就更沒有指望了,同時謝家也會被極力打壓,人生之無可奈何便是如此。
白衣僧人拍掌而嘆道:「我今日來之前,便有高人說過,但有東山謝安石,談笑之間靜胡沙,又說安石之憂不在苻堅百萬大軍,而在其餘的地方。」
謝安終於動容,嘆息道:「談笑之間靜胡沙,卻是抬舉謝某了,不過這位當真是透徹世事的達士,說出了謝某心中的隱憂。」
此際清風從西窗徐來,兩人衣袍微微而動。
劉裕膽子極大,伏在窗前細察敵人軍容,明白早有探子入城搜索清楚,故這隊人馬放心入城,不怕遇上伏擊。
溫柔的月色,照進這座廢墟般的城池中,自北方大亂以來,這樣的事情常有不過。
功高莫過於震主,尤其此刻謝家的實力雖大,卻仍舊不足以一手遮天,此後被削弱提防,已經在所難免。
謝安長長一嘆,默然不語。
他知道造成這一切就是這無盡頭的亂世。
可一旦擊敗苻堅,謝家便再也沒有和皇室緩和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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