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
第十章 妖聖
李志常低聲道：「劍去。」
這一下速度之快，連李志常都嘆為觀止。
司馬紅葉心中暗自稱奇，這位前輩居然是轉世之身，難怪氣息也如此生動活潑。
這位一身紅衣的年輕女劍手，居然敢挑釁這七大妖聖之一的白子山，同時還抱有挑戰黑山老妖的念頭。
白子山微微笑道：「雖然是七大妖聖之一，現在也是正正經經的人，紅葉姑娘何必咄咄相逼。」
一首道歌吟罷，雖然李志常只著青衫，但那種懶散逍遙，脫出輪迴的仙氣，撲面而來，教人為之動神。
但她年紀輕輕，修為就到了如此地步，假以時日，終究是妖族大患，又發下了如此誓願，他不殺她，亦不知將來有多少妖魂會死在她手上。
李志常步態悠然，走了過來，清吟道：
天帝有喚何曾管，且練純陽混世流。」
李志常道：「姑娘不必多禮，我聽那位妖聖說你叫紅葉？」
這些物質界的破壞力不算什麼，真正厲害的是，兩人交手之間，神念絞和*圖*書殺，端的兇險無比。
李志常淡淡笑道：「世上妖魔殺之不盡，負心薄性之人更不斷絕，我才不會操那份閑心，更何況妖聖的手段那麼厲害，誰又能殺你。」
白子山摸了摸鼻子，呵呵道：「彷彿我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因為我是異類成道，紅葉姑娘才要趕盡殺絕吧。」
塵煙散去，紅葉已經停手，白子山悠然道：「哪派劍仙在此，好一個『劍氣雷音』，領教了。」
不過劍出無悔，她也沒有後悔，真正的劍者，本就該朝實力比自己強的人悍然拔劍。
電光石火間，一縷如絲如芒的凌厲劍芒爆發出來，轟轟烈烈，在十丈方圓裏面，都是飛沙走石，塵煙撲面。
只是她實力尚淺，還看不出他境界到了哪一步。
這白絲手套，乃是他本體一身猿毛練就，刀劍不傷，水火不侵，帶在手上更有許多玄妙，難以細表。
紅葉道：「可惜什麼。」
李志常劍光浩然純正，不可測度，一和圖書劍就能驚退白子山，絕非無名之輩，定是那隱逸紅塵的高人。
說罷，化身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很快就渺然無跡，李志常同時極有默契的不追過去。
他作為一代妖聖，風度自是非凡，天下之大，也算罕逢對手，對燕紅葉這等小輩，本也不想痛下殺手，畢竟他不是個好殺成性的妖王。
此妖深不可測，李志常暗自思量。
畢竟修道之人有斬妖除魔修鍊外功勇猛激進的一派，也有清虛恬淡不惹紅塵的那等人。
她終歸是年少氣盛，小瞧了白子山這等妖聖，剛才一交手，她便知跟對方差距之大，遠非憑她一股鋒銳劍意就能抹掉。
他也知道這世界遠比之前經歷的世界，要強大許多，不過這麼快就遇到這樣超凡的人物，還是出乎他預料。
白子山大聲笑道：「好個『不時飛劍取人頭』，真劍仙也，你要殺我么。」
那紅葉對李志常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援手。」
又或者如東海三仙那般，時而隱逸，https://m.hetubook.com.com時而斬妖除魔。
無形的鋒銳，驀然間爆發出來，比之紅葉的劍芒，何止凌厲兇猛十倍百倍，那劍道意念，翻翻滾滾，不可言喻。
紅葉漠然道：「你說的不錯，我入道之前發過誓願，要斬盡世間一切妖魔，不然永墜輪迴，不得解脫。」
大道千條萬條，任何一條路走到終點，都可證道，只不過一個人又怎能同時走幾條路呢。
她目光堅定，心硬如鐵，即使白子山想緩和，看到她的目光，也打消了念頭，輕輕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
他話音甫閉，沒有任何徵兆，彷彿瞬移一般，便左手朝紅葉凌空抓來。
紅葉人劍合一，渾然一團劍芒，速度之快，完全讓人無法反應。亦只有白子山這種人，可以沉著應對。
若是給其他修行者知道，也不知說她狂妄，還是有膽氣。
同樣白子山臨走之前的話，當然也不只是一時感嘆，同樣也是對李志常說的。
白子山意味深長地說道：「有生m.hetubook.com.com必有死，不超脫，練出『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的大神通，最後劫難來時，照樣萬載修行，淪為畫餅。」
白子山『咦』了一聲，食指帶著無比玄妙的軌跡，看似很慢，在現實中，快的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跟無常劍實質性接觸了一下，劇烈地音爆聲響起，無常劍盪起悠悠劍鳴，震動神魂。
紅葉目似寒冰，不為所動，冷然道：「妖就是妖，披著人皮，亦不改變其本質。」
紅葉凜然道：「小女司馬紅葉，前輩隨意稱呼便可，只是不知前輩是哪位大教出身？」
李志常一派清淡素雅，而且紅葉並沒有感到任何邪氣，加上之前的劍光，因此紅葉心中對李志常是感激的很，並沒有責怪李志常沒有追殺白子山這個妖孽。
前一句還是誇讚，后一句卻是誅心了。
李志常看得出白子山實力遠比紅葉強大，只是有些在意紅葉凌厲決絕的劍術，因為其中蘊含有一種神秘力量，能夠損傷元神，才穩紮穩打，即使如此，紅葉化ｈttps://m.ｈｅt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身的劍芒，能夠騰挪的空間也越來越小，那白子山只用了一隻手，便遮天蓋地，對紅葉的劍芒，更像是在玩弄，根本沒有動用什麼真正實力。
對於他們這些入道之人而言，只有湮滅對方的神魂，才算真正擊殺了對方。尤其是白子山這種練成元神的妖聖，肉身不過一具軀殼，即使這人身耗費他許多心血，在武道上也獲得了可怕至極的成就，終究不如元神重要。
李志常道：「我出身道家，門派是沒有的，我投胎轉生嬰兒，長到現在，才破開胎中之謎不久，也不比你大多少，就不要稱呼我前輩了。我俗名姓李，你稱我一聲李兄便可。」
「得道年來七百秋，不時飛劍取人頭。
白子山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團冰綃般的物事，雙手一分，右手將一塊白綃戴在左手之上，原來是一隻手套，隨即右手也戴上手套，輕聲道：「可惜紅葉姑娘命薄，非要逼我動手，我實在不喜歡殺人，尤其是殺你這樣的美麗姑娘，但你既然發過大誓願，我們就得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