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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所以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遇到事情就管，拼起命來不要命。

二人一路沉默下來，直到看到路前面站著的那個小鬼。

所謂蛟，似龍，角短，脖頸帶白色花紋，背藍胸赭，只有一對腳，眉目之處，長有交叉肉刺，尾巴尖上有著堅硬的肉刺，修為高者居大湖大泊，修為次之居池塘河流。蛟有幸者能飛升成龍，不幸者只能永世為蛟，居於下風。

小女鬼手腳比劃著，眼裡流露出來的是期盼。

可是原本是龍，卻自甘墮落成蛟，想想都覺得可惜，不知道這樣自我墮落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唐非道，「我也會為你超度的，忘掉那些吧，下一輩子再重新開始。」

小鬼看著唐非，面無表情，但是眼眶裡卻流出了水珠。

「不。」小鬼竟然搖頭拒絕了唐非的提議。

唐非的嘴角微動，因為青世天的一個問題而變得酸澀，她最近確實感覺到自己變了許多，她原本就是一個早熟的性子，自小的時候就性格彆扭，而且還極其愛財，不喜歡麻煩，也不是什麼大善之人，但是一件一件的事情經歷下來，她的性格更為扭曲了，尤其是經歷了黃琪所設下的各類賭局，雖然最後她贏了，可是她失去的，輸掉的東西也非常的多，不想在乎，所以不去想，可是那些難過壓抑在最心底，默默的生瘡發膿。

「你不要去惹他，他雖然不是龍，但修為可沒掉和*圖*書下來，遇到他你可不能逞強，你不可能打得過他的。」青世天警告的看著唐非，在他觀察唐非以來，他覺得唐非是極度逞強，做起事來不管不顧，雖然她確實戰勝了許多人，但是那歸根到底是因為好運氣。

青世天不可置否的一笑，愛不愛自己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了。

唐非低頭深思，人都這樣，很多時候，真正的報復了自己怨恨的人之後，反而會變得空虛，發現結果其實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唐非看了片刻，還是不懂她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意思，回頭求助的看著青世天，「你們神不是都懂什麼讀心術之類，那你們能讀懂鬼的心嗎？」

原來如此，帶著前世記憶出生，對人來說也是極大的負擔。

小鬼笑了笑，聲音從胸腔里透出，傳到青世天的大腦，她說，「你也聽到了，她剛才說我被扔的時候就會嘆氣，雖然我的確是個小孩，但是卻有個成熟的靈魂，因為帶著前世的記憶。」

「我會看著辦的。」唐非淡淡回答道。

青世天點頭，「有方法。」他邊說邊走近小女鬼，蹲下身子，將自己的手房子啊小鬼的胸口上，然後自發的翻譯道，「她說希望你能超度她的父母，讓他們不要再在那裡受罰了。」

「你說不出話是嗎？」唐非拿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時無話，她嘆了口氣，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你想要我幫你幹什麼？」

唐非無語和圖書的看著她，「為什麼？明明不快樂，有機會重新開始，為什麼還要選擇留在現在，留在痛苦當中呢？」

「那條河下面有什麼？」唐非問身後的青世天。

「你真的是個小孩嗎？」青世天則問小鬼道，他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個小孩外表下的靈魂真的是個小孩，如此懂事，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他是誰？方才小女娃兒說了有一個他幫他出了自身的怨氣，這個他難道就是那個他？

青世天也對小鬼的話十分的詫異，他忍不住問，「你不恨嗎？」

唐非怔住，這個問題她從沒有想過，她也從不曾追究過自己是否愛自己。

唐非哭泣的同時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對自己眼淚的功能也很是無語，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真沒想到自己的眼淚居然好像洗衣粉一樣。她繼續走進小女鬼，帶著哭紅的眼睛看著小鬼，「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那時不是還嘆氣了嗎？」

小女鬼神情是哀傷的，但是卻一直沒有說話。

這是因為什麼，因為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雖然青世天面上表情的變化很細微，但唐非還是看出了他正在生氣，便解釋道，「我要去找那個小女鬼。」然後詢問的看著青世天，「你想去嗎？」

「因為他原本是龍，但卻自甘墮落成蛟。」青世天解釋道，伴隨著輕微的一聲嘆息。

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請求唐非幫助自己的父母擺脫懲罰，唐非心中又酸澀和*圖*書了，怎麼會有這麼懂事大度的小孩。

怎麼能有這樣的人？

就好像她和那些對手的戰鬥，以一種讓人心驚的自殘方式。

青世天道，「不算神獸，但這隻曾經就確實是神獸。」

青世天突然問道，「你不愛自己的原因是什麼？」

確實，他不知道那個住在河底下的是不是他的故人，雖然那一位表現出來的神情除了驚訝還有那淡淡的恨意，雖然那一位言詞冷淡且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但喊了他兩聲兄長，但是他已經不記得了，所以也不知道真假。

就好像當年那一次，借出自己的身體給那個水草精，讓其來給自己告別，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大方的人，在他看來，也是極不愛惜自己的行為。

「你想幹什麼？」唐非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來。

「蛟？」唐非對這種動物知曉得不多，只知道那好像是龍族的親戚，便問，「也是神獸吧？」

唐非朝小鬼慢慢走近，終於看清楚了小鬼的臉，青紫色的皮膚，眼珠子很小，眼白佔據了眼睛的四分之三，她慢慢伸出手，指甲里全是淤泥。

「你說什麼？」青世天原本就怒氣未散，這下更是不悅了。

「你告訴我，那裡么到底是什麼？」唐非不在追問青世天與河底下的那一位之關係，但是她想知道，盤踞在那河底下作祟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青世天終是道，「是蛟。」

「你先走吧。」唐非又道，「我還有點事ｈttｐs://m•heｔ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

唐非哀傷的看著小女鬼，「你哭什麼呢？是因為被拋棄的痛苦嗎？」

「是的。」小鬼答道，「剛出生便被拋棄，便失去了生命，這確實讓我很怨恨，所以我才會對他說我的怨，所以他才會替我報仇，但是看到父母那樣，才發現那其實不是我想要的。」她嘆了口氣，「我已經很不幸了，怎麼能讓他們也變得這麼不幸呢？」

青世天沒有做出正面回應，只是道，「修為比你高，不是你能惹的。」然後便閉口不談了。

青世天很震驚，不僅因為唐非在他面前流淚，也因為那些唐非的眼淚正在半空中匯聚，齊齊的朝小女鬼飛過去，璀璨的好像是鑽石一般。她的眼淚好像是良藥一般，洗去了小女鬼全身的骯髒，小女孩的皮膚恢復白皙，她的指甲變得乾淨，她變成了一個可愛的粉|嫩的甜美的小女娃兒。

唐非心中生出疑惑，她旋身看著青世天，沉吟片刻，道，「莫非是你認識的？」

「不想去。」青世天惡聲惡氣的回道。

「我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痛苦，因為我也是被拋棄了孩子。」唐非伸手想要去抱住那個小小的身子，她能理解這樣的痛苦，在她養母的選擇犧牲她，從他們離開她之後開始，她就明白有些東西是踏不過去了。可是她的手才接觸那個小孩，小孩便被彈開了一丈來遠。

「對不起。」唐非垂下頭，朝小女孩道歉，眼睛莫名的就酸澀了起來，和-圖-書淚珠子好像斷了線，不知道是被青世天的話勾起的淚水，還是因為看到了算是同病相憐的小女孩。

唐非有時表現出來的驚人的直覺以及細膩，連青世天都不得不佩服。在她的目光下，他竟然有全盤托出的衝動。

唐非垂下頭，「原來是這樣嗎？」

唐非聯想了一下，難道小女娃兒說的是那條盤踞在河底的蛟，難道他們有了非凡的交集？唐非覺得很不可思議。

唐非輕輕瞟了他一眼，笑著開始往前走，青世天雖然說不去，但還是跟在了她的身後。

青世天伸手抓住唐非的手，於是唐非也能聽到小孩的心聲了，唐非勾著唇笑了，這個青世天真是不錯，就好像翻譯機一樣，方便還智能。

「你的父母是你害的嗎？」唐非出聲問道。

是的，唐非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自身的脆弱，所以帶著很多保護措施，所以很多時候都觸碰不了想要觸碰的那些讓她心疼的異族。

青世天的心應該是難受的吧，自己的同族墮落成蛟，由神獸墮落成妖族。

她連連點頭，「好孩子，我會的。」

小女鬼只是怔怔的看著唐非，但是卻依然不開口說話。

青世天自然並不是這個意思，他確實是擔心唐非的安全，但聽到唐非的話，立馬冷著臉道，「那就好。」

她沉吟片刻，道，「你錯了，我其實愛自己的。」

小鬼點頭，無聲的回答，「恨的，所以才會做錯事。」

唐非歪過頭問青世天，「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