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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猜出是誰，那才怪了。

旁邊的椅子，是先前日本人做的那一把。椅子上擱了一本厚厚的本子，楊開看了下封面，應該是小說之類的消遣書。

這個日本人約摸三十余歲，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穿著一身白大褂。此刻他正尋找著敲門的混蛋到底是誰，敲了門又躲起來，難道是尋自己開心嗎？

看來他還是沒猜出外面敲門的是誰。

「嗯，就是這麼念的。」華伯濤笑了笑，說道。

不過楊開卻並不為此擔憂，因為他有辦法讓屋子的主人乖乖的替自己把門打開，再乖乖的把腦袋送上來。

雷達下的小屋子，似乎是一個偵察室，又像是一個瞭望塔。側面開了兩面窗戶，窗戶是玻璃的，透過玻璃，楊開能隱約看見裏面坐著一個人，此刻，屋子裡的人正背對著眾人，像是在午睡。

失去了生命的日本人在楊開的懷裡抽搐了兩下后，便一聲不吭的垂下了腦袋，一滴滴濃稠的黑色血液順著他破碎的喉嚨落下，轉瞬間就在雷達室的門口匯聚出了一灘血泊。

「華教授，你確定？」楊開問道。

「他們是為了防範美國的偵察機。」華伯濤淡淡的說道。

在教導隊的暗語中，釘子就是目標的意思，拔掉釘子就是將目標剪除。

皺了皺眉，楊開一腳踢開門，然後將日本人的屍體丟了進去。雷達室的空間很狹小，牆壁上鑲嵌著一些精密儀器，儀器的控制面板上，有數十個長方形的小燈，有的亮著紅光，有的亮著綠光，而中間的電視屏幕上，則播放著一個大圈套小圈的坐標，一條白色的數據線以最中間的那個圓和_圖_書的圓心為轉軸，繞著坐標不斷順時針轉動，發出滴滴滴的聲音。楊開知道，這個電視屏幕是和屋頂的雷達相連的，屏幕上所播放的，正是防空雷達所偵測到的信號。

日本人的話，楊開聽不懂，但他知道八嘎的意思，那是罵自己混蛋呢。

深吸一口氣，楊開問道：「華教授，你知道一所大壩的通道，一般安排在什麼位置嗎？」

「對！」楊開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出一條進入大壩核心的入口。」華伯濤說道。

「特別的東西，是什麼？」

「通道？」華伯濤喃喃。

「明白。」獨眼龍點了點頭，端起了狙擊步槍，咔嚓一聲拉動了槍栓。

「嗯。」楊開點了點頭：「我想帶著大家從通道里摸下去，進入大壩的核心，將這裏的日本人全部解決。」

「高射炮？」聽到這個詞，楊開本能的怔了一下：「走，帶我去看看！」

三門密集火力的高射炮，再搭配上偵察雷達。楊開可以想象，這樣的組合對於任何一種現有的飛機，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楊開的這一招，是威廉教官所傳授的殺人術之一，叫做『鎖喉殺人術』。和其他殺人術一樣，這套動作保留了快捷，簡易，效率這三個關鍵點。能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殺死。雖說先前那電光火石的一幕，楊開只用了兩秒，但為了熟悉這個動作，楊開卻在德國軍事學院苦練了一個月，這就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道理。

「跟我來。」說到這，華伯濤揮了揮手。

「觀棋不語真君子！」楊開拍了拍他的肩和*圖*書膀，隨即四指併攏，將四棱刺反握在了手上，悄悄的走向了雷達室。

楊開的聲音剛落，整個小組的腳步聲就整齊一致的剎然而止。連呼吸都屏住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等待著楊開的命令。

聽到開門聲，楊開趕忙將身子閃到門縫的那一邊，這樣，他就可以在屋主人開門的剎那猝然動手，快速解決戰鬥。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在雷達室旁發現了幾樣特別的東西。把二者聯繫在一起，日本人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華伯濤說道。

「華教授，問你個事兒。」吩咐完幾名士兵，楊開慢慢的走到了華伯濤的身邊。雷達室里有一道門，而且是由內向外上鎖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裏面的鬼子，就必須先撬開這道門，而撬開這道門的鑰匙，就出在華伯濤的身上了。

這是奔襲攔河大壩的第一場戰鬥，必須做的漂亮乾淨。楊開這樣對自己說道。

「見你的天皇去吧！」楊開捂住日本人嘴巴的手向後一摁，就將對方的整條脖子全部顯露了出來。此刻，因為日本人的腦袋被深深按住，所以他的脖子就像是一條小拱橋一般，暴露在楊開的面前。楊開右手的四棱刺一帶，便輕鬆地切斷了日本人的喉嚨。不知道是出於保險，還是潛藏在內心特有的憤怒，楊開這一刀划的特別深，再往下一點，就將日本人的腦袋整個兒搬家了。

「瓦塔西？」楊開努力回憶的華波濤這句日語的中文諧音，喃喃道。

「在日本話裏面，『是我』這個詞怎麼講？」楊開問道。

「獨眼龍，帶著其他兄弟原地戒備，我去m.hetubook.com.com把這根釘子拔掉……」楊開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雷達室里，那個日本人還在熟睡，時不時傳來一陣均勻的鼾聲。

楊開的身子斜了斜，再次端詳了一下屋子裡的環境。

楊開一個前滾翻，身子便如狸貓般矯捷的貼到了門邊，他看了下門，全金屬結構的，想在短時間內撬開或者踹開跟本不可能。

要問日語有那麼多，楊開為什麼偏偏喊出這句瓦塔西，這就是楊開的高明之處了。先開始他就猜測到，敲門時，對方很有可能會詢問自己的身份。身份是個大問題，這個大壩上有多少人，每個人叫什麼名字，他根本無從得知。只能利用這個思維慣性，用一句『是我』混淆對方。這樣對方多半不會再問，而是一邊開門，一邊思索著自己到底是他朋友中的哪一位。

「高射炮。」華伯濤一字一句的說道。

華伯濤說的沒錯，在雷達室左側的矮牆裡，的確固定著三門高射炮，因為有一堵水泥牆的阻隔，所以先前楊開並未發現這些鐵傢伙。高射炮的外表罩著油布，裹的嚴嚴實實，其中一門的油布已經被華伯濤揭掉，露出了兩條黑黝黝的鐵管。說是高射炮，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防空機槍，和普通機槍不同的是，這種機槍有兩個粗大的槍管，一旦瞄準飛機，可以同時開火，威力很強。

深吸了一口氣，楊開咚咚咚的敲響了房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讓他期待已久的開門聲卻突然停了下來，這讓楊開懸著的心不由的一緊。

「華教授，入口在哪？還有這塊鐵板上的字。www.hetubook.com.com」

「瓦塔西！」為了演好戲，楊開盡量讓自己的嗓音更具有日本人的特徵，並且聽起來很是不耐煩。

不出楊開所料，雷達室里重又傳來了開鎖聲。

大約過了一分鐘，便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走到最西面的時候，眾人發現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竟鑲嵌了一塊鐵板，鐵板長約兩米，呈方形，就像一張黑色的大嘴，鐵板上有一個拉環，板面上用白色的油漆寫了幾個猙獰的日本文字，楊開不認識，便問向了華伯濤。

看來這個攔河大壩的作用，除了蓄水，發電之外，還有防空這一特殊含義。

屋子並不大，楊開斷定，裏面應該只有一個人，就算還有其餘人，也不會超過三個，所以他決定親自去解決這樁麻煩事兒。

「是我？」華伯濤聞言一愣，隨即說道：「わたし。」

「八嘎！」一聲，兩聲，三聲，等到第四聲的時候，睡夢中的日本人終於被敲門聲吵醒，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便喋喋不休的用鳥語開始埋怨起來。

四棱刺握在手裡，楊開的手心處已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層汗，他甚至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片刻，雷達室里響起了一聲質問。

華伯濤帶著眾人順著大壩的主幹道，自東向西行走，他說按照建築學的圖紙，一般情況下大壩的入口都選擇在西邊。這座大壩不算太長，估摸有一百多米。楊開等人所在的雷達室在第二個閘門上，也就是說，再往前走七八十米，大壩也就到頭了。

從他現在的角度，可以看見屋子裡那個日本人似乎睡得很熟，也很香。因為水壩上噪音很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的緣故，劉雨薇先前的那陣驚呼，乃至小組後繼的腳步聲，都沒有將對方驚醒。

「說。」華伯濤皺了皺眉。

確定屋子裡沒有其他人之後，楊開伸出手，隔著玻璃窗，對著蟄伏在外面的獨眼龍等人做了個安全的手勢。

「注意，屋子裡有人。」楊開悄悄的說道。

「順便看看，在這下面有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穫！」楊開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難怪無論是戴笠給出的空拍圖，還是邱老實提供的後繼地圖，都不甚詳細，黑龍江腹地有這玩意，美國佬的飛機若是敢低空飛行，那才是不要命了。

『咯吱』的一聲，沉重的鐵門終於開出了一條縫隙，而屋子裡的日本人也伸出了半個腦袋，滿臉的疑惑。

「八嘎！」他罵罵咧咧的喊了一句，一個轉頭，正好看見了手握四棱刺的楊開。看到楊開冷笑的嘴角，還有那把閃爍著寒光的武器，日本人頓覺不妙，想要大聲去喊，可喉嚨里的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

越是這樣，楊開就越覺得在北緯三十七度區里，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了，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是要……」忽然，華伯濤靈機一動，昏花的老眼中閃現出一縷異樣的色彩。

「沒有太大發現。」楊開搖了搖頭：「只能看出這是個雷達室。」說著，他指了指那個電視屏幕。

「有發現沒？」華伯濤走進屋子，說道。

從聲音的語氣可以看出，屋子裡的人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看來這個傢伙還不算傻，楊開冷笑一聲，喊出了先前就準備好的台詞。

「在大壩上放雷達，也不知道日本人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