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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明白的。」陳天頂點了點頭，便走回人群，打開自己的那把手電筒，一邊照亮隧道，一邊沉著的疏散著小組撤退。

劉雨薇知道這是重傷后的自然反應，相信再過一天，這位張道長就能談笑風生了。

黑漆漆的隧道里，頓時響起了諸多踩踏積水的腳步聲。

看到劉雨薇順利的上了軟梯，正小心翼翼的往上爬，楊開轉過頭來問道：「華教授，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這是事實。」華伯濤冷笑一聲：「所以不要忽視任何生物的進化，一旦偏離了正常軌道，很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災難。」

「華教授，你怎麼了。」楊開焦急的將他一把扶住，唯恐這位老教授磕著碰著：「還有，書的封底上，貼的那張字條寫的是什麼？」

「你先讓劉雨薇和九筒爬上軟梯，跟隧道里的陳老闆他們匯合，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華伯濤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們都在。」劉雨薇從地上站起來說道。剛才她正蹲下身給張鶴生檢查傷勢，張鶴生的內家功夫果真不是蓋的，才過了一個多小時，身上的傷口就開始慢慢愈合了起來，胸口上的淤青也減淡了不少，只是背上動過手術的幾塊破皮，還需要一定時間的調養。

這就是狙擊手該有的素質。

「差不多，應該就是它們了。」華伯濤想了想，說道。

華伯濤手一翻，直接揭開了封底，然後將目光投在了那個紙條上面，紙條上的字扭扭曲曲，密密麻麻，最下面簽的是工藤智久的名字，顯然，這是那個科學狂人的手書。

他抬頭看去，整個礦井洞窟都被密密麻麻的金屬框架支撐，絕無塌陷的可能。而四周除了冰冷的集裝箱之外，連一個日本人的鬼影都沒有。又有誰能威脅到小組的安全？

他的皮膚就像是塗了一層蠟，全無血色。

「到底出了什麼事？」楊開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三分，一把攥住了華伯濤的胳膊：「還有，我們為什麼不能活著離開這個洞窟。」

「外面不是還有鋼化玻璃嗎？」楊開不屑一顧的說道：「我就不信，它再進化，還能進化成三頭六臂，自己敲碎玻璃不成。」

「具體情況我已經沒時間解釋了。」華伯濤搖了搖頭：「但你們從現在開始，必須得聽我指揮，不然的話，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個洞窟。」

「而這張照片，就是那個不明微生物的廬山正面目。」說完，華伯濤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次抽出照片，展示了一番。

「什麼錯誤？」楊開皺了皺眉。

哆嗦著手將裝訂書塞進了自己的懷裡，華伯濤伸出手來，豎起幾根手指，想跟楊開說些什麼，但嗓子就像被卡住一樣，怎麼擠都擠不出來。

「哦，我明白了！」華伯濤一拍腦袋：「工藤智久是想把該微生物培養成無限進化的活體，這樣，帶回國后，就能讓這一百二十個樣本，提供難以計數的能源。最關鍵的是，這些能源可以自己分裂，所以永遠都沒有枯竭的時候，那樣的話，日本帝國主義便可以像太陽一樣，永遠的燃燒下去，將全世界的種族，都變成大和民族。以上，就是能源A計劃的全部內容。」

「在六個鑽井正式投入使用之後，負責此次開採項目的工藤智久，利用DNA分離技術，在可燃冰的樣本中發現了一種類似鹼基序列的微生物，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微生物區別於當今世界上所發現的所有同類，是一個未知的新物種，工藤智久當即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在後來的試驗中，他進一步證明，該物種，只存在於可燃冰之中，在沒有可燃冰的地方，則沒有發現這些微生物的蹤跡。」

「這有什麼？」楊開覺得華伯濤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是出事了，陳老闆，我立刻就上來，你先按照華教授吩咐的去做。」楊開答道。

最後實在沒辦法，陳天頂只能扯開嗓子，詢問起了洞窟里的楊開：「楊開，華教授讓我們離開這裏，是不是出事了？」

華伯濤娓娓道來：「最終，工藤智久得出結論，可燃冰是該物種新陳代謝而形成的。它們在新陳代謝中，會排放出碳和氮，這兩種化學物質，在海底的高壓下，會很快形成甲烷，隨著新陳代謝越來越多，甲烷也越來越多，這些甲烷就像水晶一樣，將微生物層層包裹，就像河蚌里的珍珠一樣，經過了數千萬年的演變，就變成了我們看到的可燃冰。」

看的得出來，他是真著急了。

可就在裝訂書即將關閉的時候，華伯濤忽然被封底上貼著的一個紙條所吸引。

「深入了解了這種微生物之後，工藤智久並不滿足於現狀，他希望在可燃冰的基礎上，為日本內閣製造出一種效率更高，燃燒更充分的能源，以此來征服中國，蘇聯，乃至所有的國家，將太陽旗插和_圖_書滿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於是，所謂的『能源A計劃』便呼之欲出了。」華伯濤說完，又翻了一頁。

「還有比可燃冰更好的能源？」楊開滿臉的不信，畢竟，可燃冰的效果，他是親眼目睹的。指甲蓋一小塊的東西，就能爆發出半米多高的火苗。

隨即他合上書頁，準備將這本至關重要的裝訂書帶在身上，交給戴笠處置。

「老華，沒事吧？」

「唉！」華伯濤幽幽的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了嗎？那種微生物是工藤智久做的試驗品，只有在零度以下的環境才能進入休眠狀態，一旦溫度超過零攝氏度，它就又開始進化了！」

華伯濤嘆了口氣，終於道出了真相：「楊開，我們在這個洞窟里，犯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

楊開知道鋼化玻璃的硬度，那東西，即使自己掄起破冰鎬不斷猛砸，沒有一兩百下，也是砸不出裂痕的。

趙勇德端著M3衝鋒槍走在前面，後面跟著背著張鶴生的石頭，還有負責照顧的劉雨薇。再往後就是華伯濤和陳天頂了。

他的突變，和字條里的內容，絕對脫不開干係。

「沒事。」華伯濤擺擺手，左右端詳了幾眼：「劉醫生和九筒上來了嗎？」

就好像原本生機蓬勃的向日葵，突然之間，垂下了腦袋，最終萎縮成了一灘枯死的植物。

看到這一幕，楊開趕忙搶上，從下面將華伯濤慢慢託了上去。

讀完之後，華伯濤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楊開也根本不能理解華伯濤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陳天頂湊過來問道。

「我們不該因為好奇，而打碎金屬蜂巢上的冰層，還把其中的一個裝有微生物的玻璃容器取出來呀！」華伯濤痛心疾首的說道。

「老華，怎麼了，魂不附體的。」陳天頂不解的問道，他還以為華伯濤吃錯藥了。

「一百二十年，這怎麼可能？」楊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好吧！」楊開決定信這位老教授一次。於是便揮揮手，讓九筒拽著劉雨薇，飛快的朝著水窪上的軟梯奔去。

「這種微生物在自然界中，既是消費者，又是生產者，它們通過甲烷等有機物維持生命，又能排放出碳和氮形成甲烷。工藤智久根據這一特性，在實驗室中修改了某一微生物樣本的鹼基序列，讓它在絕對零度的環境下，處於休眠狀態。可溫度一旦上升，這種微生物就會迅速進化。筆記上說，工藤和圖書智久曾做過一項測試，他把變異后的微生物放進恆溫三十度的玻璃罐容器，一天之內，該微生物竟然連續進化了一百三十次。並且隨著甲烷的排放越來越高，個體也變得越來越大，由肉眼看不見的小東西，變成了巴掌大小，類似於甲殼蟲的東西。要不是工藤智久將這些微生物再次打入休眠，恐怕它們還會無休止的進化下去。」華伯濤心有餘悸的說道。

「當然有用。」華伯濤揮了揮手：「聽我把話說完，下面的事情，才是日本人的真正瘋狂之處。」

「開始我也沒考慮到這一點，但看了那張字條之後……就……就……」華伯濤連連搖頭：「工藤智久在字條上寫著，這種微生物的進化，是分階段的，第一階段是按2的字方數進化，第二階段就是按3的字方數來進化了，如果給它們抓到了機會，絕對能進化到比現在大數百倍的體積，直接漲破容器，並且和野獸一樣，進攻任何可移動的生物。工藤智久也正因為害怕這一點，才放棄了研究，將它們埋在了冰層下，轉而尋找遏制該微生物進化的藥劑去了。而我們卻將這裏的冰層砸了個窟窿。」華伯濤啼笑皆非的說道：「這不等於給了那些恐怖的傢伙一把出獄的鑰匙嗎？」

「微生物？」楊開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可是華教授，這書上寫的到底是真是假。生物的進化，不是都要經過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演變嗎？怎麼可能一天之內，進化一百三十次。」楊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華伯濤的這句話，實在是太過突然，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華教授，難道我們腳下的那些玻璃容器，裝的就是這些變異的微生物？」楊開臉頰顫抖的說道。

得到了楊開的幫助，華伯濤的速度立馬提升了不少，在快要到達終點時，負責固定軟梯的獨眼龍和趙勇德雙雙伸出手來，抓住華伯濤的腋窩，把這位老人家像拎小雞一樣拎了上來。

說完，華伯濤快步走向了水窪，一把抓住了軟梯上的繩索，緩緩地攀爬了起來。可惜他終究是年老體衰，儘管已經很努力了，但速度還是跟蝸牛一般。

「都在就好。」華伯濤如釋重負的說道：「快，所有人都收拾一下，把張道長背起來，趕緊離開隧道，速度越快越好。」

「等等，我好像聽見什麼聲音了。」楊開皺了皺眉。

「目前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華伯濤搖了搖頭：「但工藤智久對此卻是胸有成竹，因為他口中的新能源，其實就是可燃冰中的這種微生物。」

日本人的想法雖然太過天馬行空，但每一步卻都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上，這讓華伯濤在震驚之餘，不得不想出一個對策，讓工藤智久的『能源A計劃』難產腹中。

鑒於此點，他自然是百分百放心。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等夢醒了，那些瓶瓶罐罐，就像氣泡一樣，噗的一聲炸了，什麼也不會留下。

楊開知道，華伯濤是看了那張字條之後，才嚇成這般模樣的。

「來不及解釋，來不及解釋。」華伯濤說道：「總之沿著來路往回走就對了。」

因為楊開還沒上來，所以九筒和獨眼龍留了下來，一個雙手按住軟梯，一個端著狙擊步槍，警惕的注視著洞窟里的一草一木。

「但是華教授……」楊開欲言又止：「這個發現有用嗎？」

「這……」因為一直都呆在隧道里，沒跟楊開等人下去，所以陳天頂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仔細端詳華伯濤的臉面，倒也不像是作假。

「楊開……」華伯濤踉蹌了一下，喘了幾大口粗氣。

「我們只是看了幾眼而已，很快就放回去了。而且那個容器，自始至終都是封閉的。」楊開說道。

他的聲音里滿是催促。

「就那大甲殼蟲，幾百倍？」楊開試著用手去比劃，卻怎麼也不敢相信。

說完，他放開抓住軟梯的手，轉頭看了看背後的礦井。

紙條上的字比書上的字體粗上一號，所以很是顯眼。

「我們人類也是？」在楊開的記憶里，《進化論》第一個提到的就是人類呀，甚至還附有一張圖紙，先開始是猴子，然後慢慢，慢慢的，進化成了原始人，然後原始人再慢慢，慢慢的，進化成了人類的雛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華伯濤苦笑道：「達爾文的《進化論》只能適應一部分的生物，卻不適應所有生物。其實，在你不知道的自然界中，有很多生物的進化，都是違背《進化論》的，其中就包括我們人類。」

其實，用面如死灰這個詞來形容都不太恰當。

「回到主題，看到了自己的實驗取得空前成功后，工藤智久記錄下了修改後的鹼基序列號，並用同樣的方法，改造了一共一百二十個微生物樣本的基因，將它們連通維持生命的液態甲烷，全部封存在了鋼化玻璃和-圖-書容器里。為了害怕其再次進化，工藤智久專門在每個鑽井的冰層下，修建了儲存裝置，將玻璃容器放入裝置內，讓裏面的微生物無休止的休眠下去。而這樣做的目的是。」

「華教授，有事您就說！」楊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聚上來的劉雨薇和九筒也是面面相窺，不知道華伯濤為何會變成這樣。

「對！」華伯濤點了點頭：「在極遠古時期，人類的祖先還是猴子，不，比猴子還早一期的時候，人類的祖先在那個時代曾經出現了一個考古斷層。是的，沒有任何東西表明人類為什麼會突然由猴子進化到了人，別相信書上所謂的人類慢慢進化的文段，那都是騙人的東西。什麼數百萬年的進化啊，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最新的DNA離心法告訴我們，這段時期只有短短一百二十余年，是的，沒有數百萬年，沒有數十萬年，甚至連千年時間都沒有，只有短短一百二十余年時間，我們人類就完成了由猴子進化到古人類的一切必須條件！」

說罷，華伯濤瞥了眼還在洞窟里的楊開：「楊開，還發什麼愣，上來！」

「相信我的話，我不知道那種微生物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因為我也沒見過。但我敢保證，絕對不會討人喜歡。」

據說，在四人還在洞窟的時候，張鶴生醒來過一次。不過還沒跟陳天頂說幾句話，又暈了過去。

「指戰員，磨蹭什麼呢。」九筒埋怨著說道。他現在的分工太多了，又要負責軟梯，又要負責照明。雙手抓著軟梯吧，又怕照不到洞窟；空出一隻手去拿手電筒吧，又怕單手抓著扶梯，承受不了楊開的重量；九筒是真恨自己爹媽為什麼不多給自己生條胳膊，無奈之下，他只能用嘴叼住手電筒，僵著脖子，含糊不清的在那說話。

九筒旁邊的獨眼龍聞言，二話不說，就『咔嚓』一聲拉動了槍栓，將一枚黃橙橙的子彈填了進去，眼睛也在這瞬間卡在了光學瞄準鏡上。

華伯濤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這些潦草的字跡讀完，楊開不知道手書上寫的是什麼，但他能清晰地看見，在讀完之後，華伯濤已是面如死灰。

華伯濤似乎看到了楊開眼中的迷茫，當即解釋道：「所謂微生物，是包括細菌，真菌，藻類，以及某些原生動物在內的生命體統稱。因為這些生物體積微小，需要通過顯微鏡等相關器械才能看清，所以被稱為微生物，就像剛才書里的那張照片一樣。」